在病院里的张茹一,睁开眼睛无神的凝视着面前的白色墙壁,从病床桌子上飘来的水仙花的花香,将张茹一涣散的意识一点点的唤醒,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闻着除了花香外充斥着嘴鼻间独属于医院的味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医院的味道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被塔罗斯给彻底击败了吗?难度,塔罗斯没有杀我?】

张茹一又想起塔罗斯对自己放出的狠话

【不行,要赶快起床去阻止塔罗斯,李凡秋和陈秋明有危险。】

正要拖着自己还不太协调的身体下床,脑内一阵剧痛,心脏中隐藏的十字架也开始加速体内神血的运动。突然在自己脑内涌现出了一个记忆片段,塔罗斯拔出了长枪,将十字架放进自己的胸腔内,一边对着自己诉说温柔的话语,一边化为灰烬。片段到此为止,想向其继续伸入挖掘自己的记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是你死了,我还活着,这会才来执行约定,你是不是太卑鄙了点,这要我如何将你忘却】张茹一虚弱低声的质问道

【不过,接下来就该由我来执行我们的约定】张茹一看着随风飘散的水仙花,不断的流下泪水。

【再见了,我的骑士】

【请原谅我,已经不能在你身边停留,因为还有人在等我】

擦干眼泪,注视着不断由暗变明的房间。

终于有一位护士推门而入,张茹一抿着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眼前的护士说

【我到底睡了多久?】

护士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十五天吧。不过你爸爸还真是爱你,自己明明是著名议员,还不眠不休的在你床前守了五天。

护士拍了拍额头,用责备自己的语气对着张茹一说道:我居然忘了这一茬了,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因为等待的时间过于悠闲,

将放在桌子上前盛开的水仙花拿了出来,

我才不是因为想他,才会这样的,他要来便来就是,我也不会期待他的到来,他对我也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如果他真的来了会对我说些什么呢,张茹一自顾自对着水仙花念叨道。

第五朵花瓣被张茹一轻轻的扯掉,看来陈秋明是不会来的,也是毕竟我和他仅仅是片面之交,仅仅一晚上的相遇,没准人家早就忘掉我,张茹一用着仿佛要哭出来的神请想道

【如果他忘了我,那我也不用活了】

咚咚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张茹一的思考。

张茹一看着眼前依然惨白的脸颊,披头散发的仿佛女鬼一样,想对着镜子梳理下自己,不过随即又放弃了打扮,想着门外的人不可能会是陈秋明,张茹一就低声叹了口气说道;“进来吧。”

陈清明推开门,就看见做在床上的张茹一正拿着光秃秃的水仙花和在一旁掉落的花瓣。

欣喜的说道:“你终于醒了,我刚来医院就碰进看护你的那个话唠护士,她就拉着我叨叨半天,说你醒了,瞧她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刚吃了蜂蜜的小女孩开心得不的了,真不知道谁才是病人,对病人投入的感情都不像是护士应该对病人投入的感情了。

张茹一看着眼前的人一下着从脖子红到脸上,呆呆的注视着陈清明。

张茹一下意识的将枕头甩到陈秋明的脸上,对着陈秋明大声说道:你先出去,等我说可以了你才能进来,知道吗?

那我就在门外等你一会,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直接叫我就行。

张茹一自怨自艾道:“为什么会是他看到我现在这样,他会不会嫌弃我,如果嫌弃我的话,是不是就会忘记约定,那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这可不行,得好好抓住他才行,一定要把形象扳下一城,臭男人都喜欢高冷妹,等下就用高冷的样子回复他。

好好的梳理下自己的头发,用发圈将散乱的头发扎成马尾辫。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道:“掌握不了主动权,就是最大的失败。”

请了请嗓子,对着门外等候的陈秋明说道:“进来吧。”

张茹一正坐着,注视着不断的与自己拉近距离的陈秋明,每拉近一点距离自己的心跳就更快一点。不由得想到如果陈秋明靠的太近,自己的心脏会不会飞出来,飞进陈秋明的心里面。陈秋明坐在刚刚护士坐的地方,呆呆的望着眼前不断玩弄着马尾的少女。

张茹一为了掩饰自己被陈秋明注视而泛红的脸颊,轻哼一声后,将自己的脸甩到一旁,但是又将自己的脸稍微往回偏转,以便自己能用余光看见坐在凳子上的陈秋明。带着冷艳的感情说道:“请不要一直注视着一位女性,这是不礼貌的。”

意思到自己失礼的陈秋明,连忙向着张茹一道歉。

不过,你真是可爱到犯规了。

张茹一本就泛红的脸,变得更加鲜红似乎是刚成熟的红苹果似的,脑袋仿佛宕机般的冒出阵阵白烟,没准离得近还能闻到因为处理系统超频的太凶,过载太严重而烤糊的主板飘出来的糊味。

低着头不断的用手揉捏着盖住自己半身的棉被。

张茹一鼓起勇气带着疑问的口气问道:“我真的有那么可........爱吗?”

陈秋明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了,简直和我妹妹一样可爱”

张茹一仿佛被冷水浇了个头,过热的处理系统也逐渐冷却下来。

对着自己心头默念主动权,主动权,高冷,高冷。

原来你还是个妹控。

毕竟我妹妹也很可爱呀。

你居然还承认了。

张茹一用眼睛狠狠的注视着陈秋明,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你是喜欢这种禁忌之恋的变态,而且你和你妹妹同住在一起,晚上也一定睡到一起。”

陈秋明对着张茹一辩解到,虽然我和我妹妹不是亲生的,但是我们两个只是正常的兄妹关系,你的妄想脑洞也太大了吧,赶紧找个时间堵一下比较好。

张茹一轻哼一声说道:“这个问题要我自己去考察。”

随即又响起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出护士的声音说道:“张茹一你爸爸来看你咯。”

陈秋明对着张茹一说:“那我就不叨扰你们两个了,请加油恢复自己和爸爸的关系吧。”

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张茹一的身体因为害怕而不断颤抖。用手紧紧的攥着陈秋明的衣服,低声道:“请不要离开我”。我不会原谅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也不会原谅我。我将我父亲逼上绝路,我父亲也将我逼上绝路。我现在之所以想活下去,不是因为想修复与世界的关系,我现在想活下去仅仅是因为想看见你的脸而已。

张茹一带着哭腔说道:“我对父亲感到愧疚同时又恨他,我不能独自面对我的父亲,所以请你不要走行吗?”

陈秋明紧紧的捏住了张茹一的手,随即点了点头。

门外又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请问您父亲可以进来了吗。

张茹一对着门外说道:“请进,父亲。”

明明是非公众场合却仍然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淡黄色的剑眉下有一双和女儿一样漂亮的碧蓝色眼睛,光秃秃的头顶却显得面孔严肃而又坚毅,从全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充斥着整个房间。

父女两个人在弥漫着紧张气氛的环境中互相凝视,没有祝福,没有对自己女儿大病初醒的喜悦,两人之间唯有沉默。

在长长的沉默之后,张茹一伸手捏紧了陈秋明的手,对着眼前的人叫了声父亲。

从你母亲死了之后,你还是第一次叫我父亲。

对面无表情的父亲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的女儿将从家里独立出去,你虽然是我父亲,但是我不希望能够再见到你。

父亲轻轻的点了下头,对着张茹一说道:“你也是被选中之人,所以你会背负着背叛之血。”

你在说些什么,和塔洛斯一样尽说些让人不明不白的话。

父亲慢慢的靠近女儿,伸手想轻轻抚摸女儿的头。

张茹一伸手重重的将靠近头的那只手给拍了下来,怀着怒气说道:“难道想让我忘记,你是怎么对待我的,然后让我们重回之前的父女关系,别做梦了好吗?”

父亲将被女儿狠狠抽打的手收回不苟言笑的说道:因为今天在这个房间内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们以父女关系所做的一切的终点,当我走出这个房间后,我们就不再是父女。

张茹一将手捏紧,牙齿重重的咬着已经泛白的嘴唇,低声说道:“为什么要做的这么彻底,即便你曾经想杀死我,但是我任然尊重你是我的父亲。”

父亲将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原本如碧蓝大海般的瞳孔一下就变为妖艳到恐怖的暗红色瞳孔,蔓延而出的黑色符咒,附着在父亲的整张脸上。

张茹一和陈秋明只感觉这对眼睛与其说是眼睛不如说是挂在眼眶里的两个由鲜血构成的暗红色旋涡,明明瞳孔里已经感觉不出眼睛的焦点,但是感觉就像是被地狱的恶鬼凝视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张茹一看着眼前的父亲颤抖的说道:“我解放力量的时候也会出现这样的眼睛,而且这黑色的符咒在我的身上也存在着,我是我们家出的第一个异能者,但是你们都说我是背叛者,难道我们的家族从一开始就不是由“人”构成的,而且是不可能诞生异能者的家族。

父亲摇了摇头看着张茹一说道:亲爱的女儿,只有高傲的人才会这么说,追根溯源我们也只不过是人的变种,我们的祖先因为种种原因而被神所选中,神也相应的赐予我们祖先力量,为了适应这份力量,也为了将自己与普通的人划分开来,显示出自己贵族的地位,我们的外貌也有相应的改变,当然我们现在的外貌已经是力量退化后渐渐回归常人的体现了。

至于我们一族的名字到时候你就自然会知道的,我们一族所流传的血脉很多,你迟早会再一次碰到的。好了,我亲爱的乖女儿,现在我就该和你的男朋友说说话了。

你叫陈秋明对吧?

是的

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命运的中心。

什么?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等等,大叔,我能请问下,你家是不是非常喜欢出哑谜,而且答案都是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说话说一半是对人的精神凌辱你知道吗?

父亲哈哈大笑道:“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但是总比不知道的好

所以你就自己去发现吧。

父亲将自己的眼镜重新戴上,将自己的血红色眼睛和黑色符咒隐藏了起来,那么我就该走了.走到门外的父亲,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虽然重新戴上了眼镜,但是却比不戴眼镜更让人恐惧,仅仅是注视着他的背影,就能让人汗毛倒竖。站在门外的父亲,用猎人看见猎物般嗜血的眼神注视着陈秋明兴奋的笑道:“愚者不管怎么样的在命运里挣扎,始终都是逃不出皇帝的手心,而我最终将会建立白银时代,你是不可能阻止我的。

说罢就从张茹一和陈秋明的眼中彻底消失。

张茹一在床上哭哭哒哒的抽泣了起来,陈秋明紧紧的捏住张茹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