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吃宵夜沒?”

畢小新即使自認英明神通,也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

先不說被香蕉皮滑倒是身為怪盜的恥辱,是他一輩子的污點。更可怕的是,被他推倒在剩下的兩個可愛的少女,居然沒有反抗,只是有點複雜的眼神盯着自己。

在學校從未被女孩子注意過的畢小新感到汗毛豎起,飛快的反應神經讓他翻滾在地面後站起來。

“很抱歉,但我不是故意的,這件不如就這樣算了吧...你們說是...”

雖然不知道要怎麼做,不過裝無辜是在他的認知里最好不過的方法了。

然而,他這次遇到的兩個女孩,很不正常。

紫桂月低下頭,緊張兮兮地弄着手指,大概是因為地板的冰冷而渾身發抖。

朔夜夜摸着自己紅撲撲的臉,一言不發。

你們剛才想要抓我的豪邁英姿呢!?

畢小新想要大吼一句,但在意識到情況后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轉頭用同樣尷尬的笑容看向在一旁蓄勢待發的警察們。

“你們說是吧...”

畢小新覺得今晚上吃過的夏天的最後一個西瓜即將化作冷汗自身體流出。

商業似的笑容因為持久運作而變得僵硬。

“你!還敢!襲警!?”

“我不是!我沒有!怪盜是絕對不會做出粗暴的行為的!”

畢小新儘力為自己的辯解,小白認為這不過是無謂的抵抗,從畢小新的肩膀上跳到地面,從自己的茂密的狗毛中拿出了今晚上小氣的畢小新留給自己的一瓣西瓜。

事實證明,小狗的第六感是正確的,警察叔叔們都是人狠話不多的社會人,直接從四次元後背抽出突擊步槍對畢小新做出了掃射。

一道道衝天的火光在地板上蔓延。

此時此刻,兩位少女終於注意到因為激烈的戰鬥發出的聲響,了解到畢小新現在不容樂觀的情況。

“請住手,真的、真的只是意外而已,因為...”

“沒錯沒錯,強推的話只要被害者是自願的話就不算強推了對吧?誒嘿嘿...”

她們犧牲自己的羞恥心,為畢小新努力解釋道。

畢小新確定這絕對不是錯覺,今天晚上他肯定倒大霉了,否則怎麼會遇到這麼多的不正常的傢伙。

雖然自己是只在學校看着別人撒狗糧的鹹魚一條,但他也不像這麼早就要女朋友,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話說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好攻略的嗎?

警察加快了突擊步槍的掃射速度。

“兩位大姐能不能說一點正常的話...警察叔叔聽我解釋啊!還有...小白!你在幹什麼啊小白!”

畢小新身為一個怪盜就從來沒有這麼被動過,多虧警察叔叔被情緒所引導,然後從百發百中的神槍手變為了人體描邊大師,只要畢小新一直反覆橫跳躲避子彈到他們子彈耗盡就有機會逃離。

“小新大人居然叫夜夜大姐...難道說,想玩姐弟戀嗎?”朔夜夜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改變了對畢小新的稱呼,“我知道了,雖然...還沒試過這個,但為了小新大人,夜夜會努力的。”

“你理解錯了啊喂,話說你這什麼腦迴路啊!”

“那個,畢小新先生,我...好像比你小几個月,只能做您妹妹...”

“你的回答感覺更奇怪啊...大姐這個稱呼真的是側重點嗎?”

警察把掃射速度開到最大,畢小新加快了反覆橫跳的節奏。

更令畢小新絕望的是,小白這隻關鍵時刻不靠譜的懶狗卻一臉悠然的咬着西瓜。

“汪汪汪!(翻譯:我們的怪盜組合,區區幾顆子彈不要緊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子彈又沒打倒你身上,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不會停下來了!”

畢小新迅速向小白吃西瓜的方向衝去。

“來啊,有種朝這邊打啊!反正你們的槍法也不準。”

畢小新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嘲別人做鬼臉了,兩次的目的都是為了嘲諷。

小白在一旁吃西瓜的眼睛瞬間瞪大,悠然被恐懼和慌亂取代。

“汪汪汪!(小新!你在幹什麼啊小新!)”

它叫出了和畢小新幾乎相同的台詞。

畢小新跑到小白的面前,嘴角魔鬼般的咧起。

“禮尚往來嘛。”

如同幽靈一樣鬼魅的移動身形,在小白的視野中,那個坑貨主人早已消失不見,還有幾十顆子彈朝它撲面而來。

小白——毫髮無傷,被咬了一半的西瓜——被打成火藥味的果汁。

身為小狗的理智神經突然斷掉了,此刻,一直沒有神志的兇猛的餓狼睜開血紅色的眼睛,誕生在這大廈中。

那隻餓狼上牙摩擦着下牙,上面還沾着西瓜汁,能撕裂開一切的利爪被巨大的衝擊力推動着劃破超合金地板,餓狼血紅的眼睛中蘊含著無與倫比的殺機。

“咱們是不是惹怒了他?”

它朝着疑惑的警察飛撲過去,如同野獸即將把獵物碎屍萬段。

“吼吼吼,小白對於食物的執念可是很兇殘的,這下看你們怎麼辦。”

畢小新也想坐在這地上,學着小白看戲。

“我們賠給你一個你個大西瓜。”

警察莫得感情地道歉。

餓狼瞬間死去,一隻可愛的拉布拉多的靈魂附身在白狗身上,它立刻趴下身子,乖巧的伸出舌頭。

畢小新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面。

“好乖好乖。”

警察摸摸小白柔軟的狗頭。

小白害羞地笑了兩下,然後用充滿殺機的眼神盯着一旁看戲的畢小新,企圖在下一秒將畢小新的脖子咬下,畢小新嘴角不停抽搐着,憤怒和無語交織在一起。

“才一個西瓜你就叛變了,我們的夢想呢!你是狗嗎!?啊...你好像還真的是...”

畢小新不知道該用什麼話罵它了,只能無力地摸摸自己的額頭,免得忽然發燒。

“小白,如果你忠於小新大人的話,夜夜請你吃皇家級狗糧。”

“西瓜的話,我家親戚也送來了很多...”

聽到一旁兩位少女請自己吃畢小新永遠都不會請自己的奢侈品,小白又將殺意的目光轉到一旁無語的警官上。

甚至連他們都不得不感慨:“這隻狗真現實。”

此時終於得到兩位坑人隊友的神助攻時...誒誒,等等,她們怎麼成為隊友了?

得到神助攻時,畢小新捂住眼睛終於流下了眼淚,發出“你們長大了的”感慨。並對兩位少女豎起大拇指。

聽到自己愛慕之人的誇獎,少女們高興得紅了臉。

“朔警官,紫偵探,你們這是叛逃!”

警察憤怒地投訴兩位擁有了愛情就失去理智的少女,卻突然被小白撲在臉上。

“唔!你這隻狗...給我停下!”

警察掙扎着抓起小白的毛茸茸的身體,阻止小白在它臉上留下抓痕,此時,所有的警官都湊了過來,妄圖幫他甩掉臉上的小狗,奈何小白力氣實在太大,所有人鼓搗了半天,也沒能拿開這隻小狗。

“誒哼!”朔夜夜驕傲的挺起胸膛,“所有的東西,在愛的面前,不值一提。”

畢小新心中有了一股濃郁的罪惡感,但身為怪盜讓他立刻擺脫了這份情感。

“警察先生,現在把注意力全放在小白身上可不好哦,因為怪盜組合,可是兩隻...只...”

畢小新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一人一狗的組合,只好咧嘴一笑,從背包中抽出了一根木質棒球棒。

“兩隻生物啊!”

“生物是什麼鬼啊啊啊啊啊!”

警察們現在才意識到畢小新準備偷襲,而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棒球棒已經揮到了所有警官的後腦勺上。

帶着摧毀小孩子剛碼好的積木的勢頭,讓在場所有憎恨畢小新的人類們陷入了沉睡。

“看招!動感連續棒球擊!”

“噗啊!”

“嗚啊!”

“不要停下來啊!”

“動感超人沒有這一招啊!”

“你不是說怪盜不動粗的嗎!?”

警察紛紛在慘叫或吐槽之後倒地不起,畢小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收起了棒球棒,對着天空揮出拳頭:“動感超人的這一招,是本怪盜自創的。”

“唔哦哦哦哦!”

聽到少女的尖叫聲,從中二狀態回歸正常的畢小新無語地看着一旁觀戰的少女:“你們在幹啥...”

“誒嘿嘿,觀察小新大人的英姿,然後墜入愛的河流。”

“小新先生好厲害啊,我能拜您為師嗎?”

畢小新撓撓頭,走向薯片寶石所在的位置:“我倒是無所謂,偷完寶石之後我可要回去了,你們自己好好玩吧,雖然因為作者的拖更導致我的暑假多了一周,不過這一周以來我可是連作業都沒能補完的。”

“汪汪(只要把所有人都打昏,就沒人發現寶石被偷了。)”

“喲!小白沒想到你還是個邏輯鬼才。”

“小新大人知道怎麼偷寶石嗎,夜夜可以告訴您如何快速地破開防禦系統哦。”

“辦法倒是有,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可是你真能破壞防盜裝置?不會是在騙我吧?”

面對畢小新的疑問,朔夜夜氣呼呼地握住拳頭:“您是在質疑夜夜對您的愛!”

“額,好吧...”

畢小新對朔夜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個,師傅...您能帶我去您家嗎?”

紫桂月戰戰兢兢地發起請求,畢小新果斷搖搖頭:“先不說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帶未成年少女回家可是犯罪哦。”

“我想幫您補作業...”

“成交!”

畢小新激動的捏緊了紫桂月的手。

從此,怪盜過上了幸福快樂還不用拖欠暑假作業的快樂生活。

...

“嘻嘻,昨天夜夜和桂月的夢就是這樣啦。”

清晨,朔夜夜一邊吃着早餐,一邊敘述着她昨天晚上和桂月夢到的共同的夢境,紫桂月則為了掩飾做出那種羞恥的夢地害羞,不停地往嘴裡塞着麵包。

兩個人做同一個夢,你們真當你們有某隻藍色狸貓的夢境梯子啊。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

我咬斷了嘴裡的麵條:“我最期待的怪盜破開防盜系統的劇情就這麼沒了。”

這就很讓人生氣了。

“當然,不重要的劇情當然只能省略了,這個故事的重點是浪漫的愛情故事。”

“這算哪門子浪漫,話說那兩個女孩也太好攻略了吧。”

“不還是因為小新大人太有魅力了嗎?”

“我無言以對。”

把碗里的麵湯喝乾凈后,我忍不住發出吐槽。

“所以這次的夢是關於怪盜偷到兩個女孩的芳心的故事?”

朔夜夜點點頭:“正是如此,而且小新大人不也覺得很有趣嗎?”

想也知道,又是這傢伙的奇怪的夢境。

“我是因為覺得一開始紫偵探弄清怪盜身份的偵探情節很有趣才聽下去的,還很期待怪盜破開防盜裝置的情節,鬼知道你直接把那裡省略了。”

朔夜夜有點不滿:“哼,都怪小新大人把夜夜的夢境打破了!”

“好好,是我不好,這次的故事雖然奇怪但是很有趣,行了吧,”我舉手投降,眼見朔夜夜很高興,我再次問道,“可是無厘頭的情節實在是太多了,最重要的是,小白的不姓‘畢’啊。”

“誒...小新大人小時候不是一直和小白相依為命嗎?為什麼不和小新大人同一個姓...”

“誰知道呢?小白啊,可以說是姓‘夏’,也可以姓‘宇’,但是...姓‘洪荒’才是最貼切的吧。”

我看着一旁啃着狗糧的小白,我回想起一切。

“我叫夏語馨,你呢?”

“我叫...”

我有名字嗎?我似乎,從來都沒有被人真正稱呼過。

在淋漓大雨中被浸濕的內心卻突然擁有了溫暖。

聽到了,雨水聲中夾雜着鄰居人家放《蠟筆小新》的聲音。

“我叫蠟筆小新!”

她沉默了許久,大概是因為夾雜着暴雨,沒能聽清我的名字的她露出歉意的微笑。

用濕透的雙手摸着我的頭。

“你說...你叫畢小新嗎?”

“嗯...”

“那這隻小狗...它叫什麼名字?”

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狗在我手中發抖。

我,不能給小白一個真正的家,這樣的話,不如...

“它姓夏,和你一個姓!叫夏小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