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

也不知道苏薇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坚持,叶知故对她已经足够绝情了呀。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样的play也好,需要什么样的道具也好,我都可以为你准备,只是再让我幸福一次吧,哪怕只有一次也好。”苏薇这幅样子,真是丑陋。

“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叶知故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温度,当然,这才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应该对这种事所采取的态度,即使内心对眼前的女性这样卑微的态度揪得生疼也必须如是狠心。

越是这样的态度就越受到社会的赞扬。

“为什么,那时候你对我那么做了,你也很开心的不是吗,为什么现在你就不愿意了。”苏薇那些不讲理的态度,在叶知故看来都只不过是自己欠下的风流债。

即使她在无理取闹,他也觉得她这样做是理所应当。

“那个时候我们是恋人啊,可是现在的我们不具备那样的关系,所以又怎么可以做那样的事情呢?”他的话很理性,理性得仿佛只是在分析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再做我一夜的恋人吧。”

“苏薇,你是不是疯了才会对我说这种话?”叶知故有些抓狂了,即使苏薇已经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但是说出如此不洁身自好的话来,他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如果一夜太长,一个小时也可以的,再和我在一起一个小时我就满足了,真的。”苏薇对叶知故的话的理解真是太可怕了。

苏薇以为,自己是全心全意从叶知故的角度出发,按一个男人所思所想的方式来渴求他再度的怜爱,可是她却忘记了,这个她所爱的男人,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而是一位真正的绅士。

他是一位君子,从内到外。

叶知故感到很烦闷,苏薇到底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啊?随便就能对女性呢始乱终弃的那种?苏薇所渴求的事情,是只有恋人之间才可以做的啊,他哪里会因为这是自己的福利就来者不拒呢?

可以说,苏薇这幅舔狗的模样,恶心到他了。

“你这么久不说话是动心了吧。”苏薇满含热泪地看着叶知故,对叶知故的情绪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受到他丝毫的垂怜。

因此接下来她所承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精虫上脑的总裁文男主吗?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原本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是因为什么才喜欢和我在一起的。”叶知故的话里面其实还是透露出一丁点的温存。

可是苏薇沉溺在深沉的悲伤当中,当然无力去体会这么一点微薄的关切,只是像受到了被荆棘刺穿心脏的酷刑一样,痛苦着。

“你现在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到底要堕落成什么样子才可能和我说这么不要脸的话。”叶知故即使看到苏薇痛苦的表情也不愿意放过这个对她说教的机会,他要她痛苦,也许算是对苏薇的报复。

毕竟,之前和苏薇在一起,也并非自己的本意。

“你现在的模样,真是恶心到我了。”

苏薇在这一刻失去了意识,虽然身体并没有倒地,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可是僵住的表情把她内心的空白以及承受的痛苦展现得一览无遗。

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女人用最卑微的姿势挽留一个男人,会是这种结果吗?想要再一次在床笫之间听到他对自己说些欺骗的话,想要再一次贪恋他的抚摸和狂野,为什么会不被允许,这也太残忍了吧,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做到这么狠心的。

难道真是自己太不堪了吗,难道自己真的恶心到他了吗?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如果不是因为太绝望了,谁会把这种最后一小时的奢望说出口啊,只是想得到喜欢的人的陪伴而已,很过分吗?

何况,男未婚女未嫁,两个单身的人做些什么,旁人也没有资格去说道些什么。

是啊,苏薇最讨厌说教了,可是叶知故这么说她,她却一点也恨不起来呢,只是弱弱地在一边抹眼泪,从前只要自己哭了,他就会逗自己开心,就会哄自己,失去了这些活着怎么这么难啊。

从以前的舍不得看自己流泪,到现在的“如果你哭了我就放手。”,这么大的变化,好过分、好冷漠。

等苏薇回过神来,叶知故一只手撑在苏薇的肩膀上,另一只手递给了苏薇一张纸巾,可是苏薇推开了。

“反正你都那么瞧不起我了,还管我干嘛?”即使内心的希望却是另一种风景,即使可能性再小也好,她想实现她以那种姿态向他祈求的愿望。

他答应过实现她一个愿望的,那时候自己向他许愿自己要十个愿望,他不是都慷慨地答应了吗?现在她求着他圆她一个梦想而已,他都不肯。

“我瞧不起的,是你这种死缠烂打的心态,而不是你。”叶知故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说得有些过了,毕竟人家姑娘那么喜欢自己,自己随口说的话伤害力度都可能会被放大。

“我还是会缠着你的,你不要以为你能甩掉我,永远都不可能。”苏薇觉得自己被叶知故讨厌了,可是苏薇不能自控,苏薇就是想多与叶知故相处,多留在叶知故身边。

“这种状态要好得多。”叶知故对苏薇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可真是意味不明。

“你就那么喜欢撕破我温柔的表象吗?”

“我不觉得卑微能和温柔挂上关系。”叶知故的话可能是无心的,但怎么听都像是蓄意为之,提醒着苏薇之前所说的那些令人脸红的糟糕的话,让苏薇羞得不行。

“可是,虽然可能那些话你不喜欢,你可能觉得是我把你往糟糕的人里面想了,但那都是因为我就是有这么狂热地喜欢你,抱歉啊,总是把你当作某方面幻想的对象,就以为用这样的方式你会心软了的。”苏薇的哭泣收敛了一些。

“你觉得我会因为这样就怪你?”叶知故的温柔总是来得这么及时。

“你不是因为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已经讨厌我了吗?”苏薇终于没有在哭了。

“你那些话是很讨厌,但我不怪你的,我知道,那是因为你喜欢我嘛。”

“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吗?”苏薇不是在退而求其次,苏薇几乎是在求死。

叶知故那样的人,是不会把做不了恋人的人当朋友的,苏薇这么问,就好像是认命了一样,仿佛彻底死在了沙滩上,而且是绝对再起不能的那种。

“不可以。”这么可怕的一句回答。

然而苏薇那令人无从理解的脑回路却在思考他的声音好好听啊这种不合时宜不看气氛的问题。

“苏薇,你应该听说过那么一句话吧,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不是说教也不是规劝,甚而是一种祝福。

“我以前没听说过,现在也没有听到,将来也绝对听不到。”是胡搅蛮缠,也是无可奈何。

“自欺欺人很好玩吗?”叶知故将说话的语气放得比较轻松,因此听上去并不那么具有说教的腔调,这样也许会减少一些伤害吧。

“是挺好玩的。”苏薇笑了起来,就好像叶知故刚刚说的是个笑话一样,是啊,因为叶知故本来就是用刚刚那个腔调说笑话的。

“我现在并不讨厌你,甚至可能会在暮年回忆起,曾经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曾那样炽热地爱慕过我,可是如果你与我继续纠缠下去的话,我脑海里对你的回忆可能会变成另一个模样的。”

“原来我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啊。”

“场面话而已,你别当真。”

“这可能已经是我生命当中仅剩的甜了,如果你不允许我当真的话,我的心会很痛的。”

“与我无关。”

“怎么可能与你无关呢?怎么可以与你无关呢?我绝对不要这样的结果,我绝对不要你这样对我冷漠下去,其实只要你能多和我说说话就好了,真的,我保证我决不贪心。”

其实,这种无论如何也想留在对方身边的姿势,已经宣告了她的贪婪。

“如果,我现在完全听从你的话,不再去烦你,等到我们都老了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和你口中那个曾经是‘很可爱的小姑娘’来一场淋漓尽致的黄昏恋?如果可以的话我保证我现在会离你远远的。”

“有些事情是用来怀念的,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我会想起小姑娘喜欢我的事,目的只是满足我的虚荣,而不是实现那个小姑娘的梦想,你懂吗?所以我不像你想的那么坏,却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把苏薇爱慕自己的滤镜移除了,她就能冷静而理智地做出判断了吧,为什么有些人的盲目热恋,可以持续这么久呢?可能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毕竟即使是自己,在第一次经历与苏薇的生离死别之时,也很不舍。

“不,其实叶知故你比我想的还要好呢。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地在让我不喜欢你了。但是你是控制不了我的心的,它最在意最在意你了。”

“没有必要。”因为这种心动是得不到回应的毫无意义的挣扎而已。

“我活着就是为了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你啊。”叶知故觉得这句话应该伤不到苏薇。

毕竟,喜欢和讨厌都需要理由,唯有不喜欢,只是单纯的无感而已,是可以没有任何理由的。

“你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嘛。”苏薇还是在笑,就好像换了个人,就好像失去了哭泣的能力一样。

“随你。”叶知故在离开以前还是将一包纸巾塞入了苏薇的口袋,这一回苏薇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来不及拒绝。

叶知故走后,苏薇哭得昏天黑地,只是不肯拿出那包纸巾:“这是你送给我最后的礼物了,我怎么可能舍得用嘛。”

在一旁,车上的司机问季时雨:“请问小姐偷看这一幕到底是什么意义呢?”

“我想知道我的新欢和他的旧爱之间会发生些什么。”季时雨的语气平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

“什么新欢旧爱的,小姐你这么说话确实很潮,但是也请稍微照顾一下像我这种理解能力不强的老人家呀。”

“司机师傅不是也才比我大十岁,怎么就成老人家了?难道是想要尽快退休享清福吗?”季时雨突然想稍微作弄一下司机。

“不是的啊,时雨小姐。我是说,我们之间有不小的代沟,而不是我真的上了年纪,你懂的,现在这个世界,年龄差三岁,所有的习惯和看法都完全不同。何况我与小姐相差十岁之远呢。”

“也对啊,怪不得和你谈话我总是觉得能嗅到一股酸腐气息。”

“时雨小姐,你这么说话真的很伤我这个老伙计的心的。”

“你看看你,才这么一点年纪,天天说自己老,这样是不对的,你应该要更有朝气更有活力一些才是。”

司机一边觉得自家小姐无厘头一边喝了一口红枣泡的水。

“师傅,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女性化的兴趣?”

“养生而已,和娘什么的扯不上关系吧?”

“怎么着,师傅,你是看不起伪娘吗?”

司机觉得也许自己就不该和小姐轻易搭话,虽然说小姐并没有告过自己的状,但是万一哪一天自己踏入了雷区,那么这一份轻松而高薪的工作可能也要离自己而去了。

“这个,我个人倒是不怎么讨厌,但是好像我身边的人会比较反感这种的。”

“也难怪,反正长辈这种东西除了老爸老妈都是一群老顽固嘛。”季时雨说话就可以稍微口无遮拦一些了,毕竟她也不用考虑自己会不会因为一句话被雇主开除这种事。

季时雨的父母都是顽童性格,当然,年纪也称不上老,仅仅是有一丁点中年的油腻而已。很多人都觉得就以季时雨父母那样的性格,能取得季家今天的成功,那只能说是商业史上的成功。

实则不然,因为成功的背后,都是必须开动脑筋付出努力的,运气固然重要,但是行动力这件事也是不容小觑的。

季时雨的家底丰厚,还是个美人,可以说本身就是一种人生巅峰的存在了,虽然她和司机师傅说话时有些不着编辑,但是在和外人交谈的时候,早已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也就是说这位白富美,具备极高的情商。只不过,在身材上,存在少许遗憾,但是这一点关键要看以后与她坠入情网的那个男人是哪一个派别的了。

“时雨小姐不去参加今夜的酒会而是躲在这里看戏,真的合适吗?”

“说起来,酒会上那些人,有几个是真心想和你结交朋友的,还不是看着你有钱希望能从你这里获得些什么。”

“有钱人的烦恼我可真不懂啊。”司机只是觉得与躲在车上偷看别人相比,还是参与酒会来得更正当也更舒适。

“没必要懂,其实每个人光是明白自己的烦恼就已经很辛苦了,要求别人对自己感同身受,那可真的是太过分的事了。”

司机听到时雨这么说,觉得自家小姐简直是天使一样的存在。

“虽然说躲在一旁偷看,是有点不对啦,我也承认这是我恶趣味了一些,可是,如果苏薇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那么叶知故可能是我遇到的最值得深交的男性。”

“小姐,您的判断依据是什么呢?我不认为一个恋爱脑少女添油加醋描摹的男性,会带有什么真实的可能。”

“师傅可真是不浪漫啊。”

“浪漫是年轻女孩的特权,像我们这种被生活所迫的人,哪里有资格去追求啊。”

“我记得,季家从不曾少过师傅一分工资吧,而且师傅的工资在我们整座城市当中都属于中上水准啊,为什么师傅还要这么说呢?”

“抱歉啊,时雨小姐,我只是想要自嘲一下,没曾想时雨小姐竟然会当真。”

“我认为,所有人都是可以平等地追求浪漫的,我觉得这个才是正确的想法。”季时雨对于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一贯很坚持。

“不过,如果是关乎时雨小姐的朋友的事,身为看着小姐长大的人,我也想说说我的看法。”

“说吧,师傅,即使我有什么不满也不会把你炒了的。”时雨这句话对于司机来说本该起到一种震慑的效果,但是由于时雨与自己讲话从来都不着边际,所以司机也只是一笑了之。

司机甚至觉得,时雨小姐能在自己面前呈现这么脱线的一种状态,正是基于对自己的完全信任,因此还有些引以为傲的。

“嗯,我觉得时雨小姐口中的叶知故,有点优柔寡断,在感情方面不清不楚的呢。”司机说。

“那么如果是你,会怎么对待前女友呢?”

“至少不会让她误以为我还有和她在一起的可能吧,这样才不会耽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