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ude·有关于露水集与早市的酒馆早间对话

早市还未开始。

“等会要记得横扫早市啊。”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说起来，早市与鬼集有什么区别？”一个缩进双排扣大衣的人问。

“不要说什么‘鬼’之类的啦。”身着纯色旗袍的人发出声音。

“嗯……早市大概比鬼集早？”叼烟斗的格子衫者不确定。

“鬼集，也称‘鬼市’、‘露水集’，天不亮成市，天明不久即散集。早市则每天一早开市，交易时间有2～3个小时。目前古籍等各种资料均没有提到古代早市的具体时间段。从一般释义来看，应该是鬼集比早市早。”戴着头巾的人回答。

“啊哈，斯卡芙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烟斗格子衫说。

“所以说不要再讲什么‘鬼’啦！”旗袍嗔怪。

“我喜欢‘露水集’这个词。‘在晨光下将消融的露珠’很是恰合这种集市的情况呢，好有意境的感觉。”双排扣大衣陷入陶醉之中。

“对吼，柯特，你讲讲露水国度的末日故事吧？”旗袍提议。

“不了，还是让我先逃避在这美好里。”双排扣不再说话了。

“说起来，昨天听阙略文人夸这里的露水集顶好玩，有动物展览呢，更存在——鬼哟！”烟斗故作吓唬状。

“我都说不要再——”

“什么鬼啊，那个动物展里看的动物999‰都是人的冷笑话吗？”把着大啤酒杯的小胡子抿了抿杯口快溢出的白色泡沫。

“说、鬼、了、呀！”旗袍颤抖地站起，双手不轻不重地拍打圆木桌。

“小琼莘，不要吵到别人。”吧台后面调酒的人看了旗袍一眼。

旗袍“咚”地坐下。

“啊哈。”烟斗发话，“不过，露水集有长颈鹿还真少见。”

“可是艾弗瑞克的名物呢，长颈鹿。”双排扣从陶醉中回来了。

“长颈鹿是谁啊，又是摩司大圩的新女友？”旗袍皱眉。

“是一种四脚长颈的哺乳动物。”双排扣答。

“喔喔，大圩的淫乱王国都发展到非灵长目了呀。”旗袍幸灾乐祸地笑着。

只见小胡子紧握大酒杯的手微微抖动。

“嘿，大圩名字里的‘圩’字在柊岛芍丝人的方言里就有集市的意思。——‘赶圩哇，赶圩。’他们是这么唱，就是那首《赶圩过来哇》。”双排扣哼了一小段。

“我还听说长颈鹿会说话，有意思吧？”烟斗挑起了旗袍的好奇。

“会说话！”旗袍摇头晃脑，兴奋不已。

“‘我懂了。’据说它只会这么一句。不管来人对它说什么，它只回答‘我懂了’。不过就因为这个，它已经让全世界的知性种族来过这里的集市了——不只在露水集展览吧，早市和午与夜市应该都有出展的，不然游客连排队都会排到都城呀……啊哈，长颈鹿还真是辛苦。”烟斗看向斜上方的吊灯，拉开了嘴角苦笑。

“哦哦哦！我刚才就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很重要——我十三天前与塞壬女孩聊到过这个，对，是女孩子倾诉恋情的吉祥圣物哇哇！”旗袍两眼放光。

“啊哈，她说什么‘吉祥圣物’——吉祥物哪里神圣了？不是，女孩子倾诉恋情，对长颈鹿？”烟斗惊讶地抖落了点烟丝——一般来说烟斗里的烟不太容易掉出来，看来是装烟的时候懈怠了，或者说他这新手技术不精。

“因为长颈鹿只会说‘我懂了’。女孩子需要在结束倾诉恋情后被鼓励与安慰，而长颈鹿给了她们这种心理作用。”说话的是头巾。

“哦，原来如此。跟某个恋爱脑笨蛋不同，不过，斯卡芙你会不会太客观了，就像是事不关己，对于审视少女问题？”烟斗吸了口烟，吁出一团白雾。

“你说谁是恋爱笨蛋……”旗袍的声音被头巾卡住了——头巾锁了旗袍的喉。

“我……”头巾呢喃，脸颊一片绯红。旗袍不断挥抓着手，喉咙里漏出意义不明的“咿呀”短音。

除了烟斗与当事的两人，众人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这每天都会发生的桥段。

“派泊还真是迟钝的天才呢。”双排扣目不转睛，浅浅地笑。

“啊啊啊啊啊！”旗袍大叫道——头巾好不容易松弛了臂膀，旗袍终于得以挣脱。

可接下来的情况出人意料。大口喘气的旗袍用力过度，身体晃荡，挥动在前面的手打翻了桌子。碟子横行，刀叉弹飞，众人均不及反应过来，突然空气中爆出一大片不同于烟斗吞吐的白雾。

整个酒馆裹在了雾中。馆内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幸免，大家都昏睡过去——这是强力催眠粉末制作的弹丸所造成的现象。

早市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