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城中心早间的喧闹声响起,闹钟先把医生吵醒了。划了一下屏幕关掉了手机闹钟,医生起身穿上盖在身上的风衣。借着配药室的水龙头简单地洗漱完毕,透过窗子看见天才蒙蒙亮医生再次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五点十分,正好可以赶得上。”

开车上了高速,在去应天城外的禄口机场的路上医生才想起来弗拉德口中的纯一郎是谁,“三上家现任的少主啊,记得帮他爸治过一次角痛,弗拉德和他们鬼族一直保持着联系才会再找上我的吗?可现在又是头痛,不好办呐。”

医生在离航站楼百米开外的地方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妖气涌动,借着这股涌动的妖气医生找到了一个在航站楼前东张西望的青年。“纯一郎是吧,上车,行李放后备箱。”医生降下车窗对那青年喊到。

青年于是手忙脚乱地将大包小包的行李塞进跑车不大的后备箱,接着开门坐进了副驾驶,“如您所说,在下名为三上纯一郎,请问您是?”

“我是医生,弗拉德今天有事不能来,所以托我来接你。虽然我也帮你爸看过病,但是和我说话就不要用敬语了。”

“要这样的话就太失礼了,况且您还是替家父治好顽疾的恩人。”纯一郎在副驾驶座上扭动着身子显得十分不安,要不是车上的位置不够,他极有可能下一秒就土下座谢罪。

“那就随你的便好了,话说回来,你爸的病有再复发过吗?”除去孤家寡人的设定,医生就只剩下职业病了。

“家父一直坚持吃您给他开的药,在我出生之后就完全治好了,托您的福也没有再复发过。”

纯一郎的父亲三上坚是在纯一郎出生前三个月经过弗拉德的介绍找到医生的,医生思索着鬼族的角痛应该不会有那么强的抗药性,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才能痊愈。而正在这时纯一郎肚子发出的鸣叫声打断了医生的思考,赶在纯一郎准备在副驾驶座上土下座谢罪之前,医生拉回了思绪忙说:“你昨晚就赶飞机过来,到现在应该还没吃过东西,我正好也有的饿,要不要我带你去吃点什么。”

随后医生就在纯一郎不停的道歉声中开车进了应天城,车停在了城中村的一家早餐店前。店面门牌上的字已经被油烟熏得模糊不清了,仔细辨认之下才能依稀看出“早餐”两个字。无论是狭窄的店面里的常设座椅,还是店外的折叠桌椅都是油腻腻的感觉。蜂窝煤杂乱地堆在门外的墙角,将墙上抹的石灰染得漆黑。同时为了方便取用,炭炉就在毫无消防措施的条件下放在煤堆的旁边。一个留着胡渣的中年大叔正站在炭炉前转着炉子上放着的一口大而平的黑色铁锅。

“老稷,来六两锅贴,四笼汤包,两碗馄饨。”医生向那中年大叔点完单后,大叔又用大两倍的声音朝店内喊了一声,“四笼汤包!两碗馄饨!”

医生在店内的一张油腻的条凳上坐下了之后才想起来还有纯一郎,“老稷给这个小伙子拿个干净的坐垫来。”

“不不不,没事的。”纯一郎说着就往医生对面的条凳上坐。可当他坐下来了之后发现并不是条凳坚硬的实木质感反而十分柔软。他低头一看,发现金黄色的秸秆把整个条凳包裹了起来。

医生接过大叔递来的两盘锅贴,放了一盘在纯一郎面前,“老稷啊,我让你拿个干净坐垫来就行了。像这样乱用真气,你的高血压真的很容易复发。”

“听见人医生说什么了没有,你这懒劲真的要好好改改。昨天点烟没找到打火机还用了真气,医生你再替我好好说说他。”一个捧着四个蒸笼从后厨走出来的胖大婶应和着医生的话。

“不仅不能乱用真气,还要按时吃我给你开的药。”医生接过摞在一起的蒸笼,分出两个给纯一郎。

大叔点了点头又回去照看炭炉的碳火了,医生便转向大婶,“一碗馄饨不要放辣油。”

“好嘞。”大婶应着又回到后厨忙活了起来。见状纯一郎才怯生生地问医生,“真气能强大到在没有种子的催化下,瞬间创造出这么多谷物,那位大叔到底是何方神圣?”

医生刚吮完一个汤包内的汤汁,伸手拿醋,“他们啊,就是江山社稷里面说的社稷。外面看炉子的大叔是谷神稷,后厨的大婶是土神社。因为是很老的神明了,所以由于真气衰弱在大战的时候被西界的神打下了凡,然后就一直在下界开早餐店了。尝尝,他们的手艺很不错的。”

纯一郎便学着医生的样子吃起了眼前的食物,不过无论他怎么模仿都不能做到像医生一样的汤汁不沾身,被汤包和锅贴的汤汁弄得满手是油。

在纯一郎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大婶端出了两碗馄饨,这时医生已经吃完了他那份的汤包和锅贴,便将那碗放了辣油的放到自己面前。见状纯一郎擦完手上沾着的油,四处找着勺子。而医生已经捧起碗,将碗中的馄饨混着辣油汤一饮而尽了。

医生看着纯一郎艰难地喝完了他那碗馄饨,将一张钞票压在碗底后便带着他回了诊所。在开车回诊所的途中,回味着这餐早饭,医生和纯一郎两人都很享受这小憩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