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倪佑先生……真的很抱歉……”
“没事的……爱丽丝，是我自己下的指令……哎呦！疼疼疼！洁颖你接的时候慢点。”
“还不是你自找苦吃。”洁颖没好气地说道。
激烈的战斗最后以爱丽丝的胜利告终，而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倪佑的单方面挨揍。此时的小公寓好似换了一番模样，原本九成新的墙壁此时多了数十条奇形怪状的划痕，那些家具要么被一刀两断，要么就是被融成了一滩液体，而在厨房的墙体上，还有一条断掉的水管在往外喷着水，如果硬要拿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满目疮痍”再好不过了。
此时的倪佑正坐在一块勉强能立得起来的椅子上，像个二大爷似的靠在一面墙上。而洁颖正轻轻把那条奇怪的大腿接上去。倪佑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解释给了洁颖听，原本以为洁颖要一段时间才能接受，没想到她只是吃惊了一小会便很快就释然了，似乎是因为发生了之前那件事的缘故，她对于这些事情也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了。此时她正跪坐着给倪佑接上那条右腿……
“洁颖，我喜欢这个姿势……”倪佑看着洁颖红扑扑的脸颊，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卧槽——疼——”
“活该。要不是看你刚才那副可怜模样，我才不会帮你的忙呢！”
“是是是！圣洁美丽的洁颖小姐心慈手软……”
“卧槽——”
“真的很疼吗？”
“嗯……神经线纤维会自动找回原来的主线，但是不可避免会……嘶——”倪佑倒吸一口凉气，后脑勺往后一砸砸在了墙面上。
“这就是我为什么宁愿家里被拆了也不愿意让爱丽丝打断腿的缘故……”
“对不起……倪佑先生……”
“没事的，小事小事。”倪佑看向了爱丽丝。
“那为什么救我的时候你一声都不吱？那时候右手不也折了吗？”
“啊？那时候啊……看上去比较帅吧……”
“傻子！”洁颖骂了一声，红着脸偏过头去。
“卧槽！轻点！”
……
“对了，爱丽丝。你身上这些玩意到底是什么时候搭载的？”
“啊？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这样吗……唉……我越来越搞不懂干妈把你送过来的原因了。”
“对……对不起，倪佑先生……又给您添麻烦了……”她微微低下了头，似乎有些沮丧。
“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只是有些奇怪干妈送你过来的原因，你并没有给我添麻烦……比起这个，能帮我个忙吗？爱丽丝。”
“只要是倪佑先生的指令我都会履行的。”
“我有点饿了……能帮我煮点东西吗？冰箱里应该还有剩余的食材。”
“好的！倪佑先生！”听到倪佑的话，爱丽丝脸上的失落和沮丧一扫而空，看着她向着厨房蹦跶过去，倪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他的眼眸中隐隐透着几分犹豫，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他又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似乎做了某些决定……
“倪佑，你在想什么？”洁颖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让爱丽丝去学校？”
“想到答案了吗？”
“嗯……她应该和我们拥有一样的生活……她和人类很像，不是吗？”
“的确和人类很像……但是，在你见识过她身上的那些武器之后……你依然决定让她过正常人类的生活吗？”
“嗯……你反对吗？”
洁颖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你已经做了决定了，不是吗？……再说我本来就没有接触过这些事物，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说三道四。”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略微暗淡的微笑，一直以来颇有主见的她在这种时候却选择信任倪佑的做法。因为今天所见到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乎了她的接受范围。
“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呢？”倪佑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讶异于洁颖的反应。
“怎么？我尊重你的意见很奇怪吗？”
“不是……以前一直都是你做主的……”
“那我就不能让你任性一次吗？”洁颖嘟了嘟嘴，摆出一副成熟的模样，没好气地应了倪佑一句，而后又顿了顿，接着问道：“是什么让你做这个决定的？就凭她和人类很像，你就忽视了她身上那些武器的风险让她去学校？”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能这么说……”
“什么意思？”
“让我做这个决定的原因是她的意识。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爱丽丝有着作为人工智能的本性，有着服从于命令的意识……同时，又有着抗拒这一命令的意识……她有着人的意识，可是这种属于人的意识却又时刻被人工智能的本性限制着……让她进入真正意义上的人类社会……或许可以让她成为人类……”
“你的意思是……让爱丽丝融入人类的社会吗……”
倪佑没有回答洁颖的问题，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没有回答，因为洁颖并没有全部猜中他的想法……他真正的想法是这样的……
眼前的爱丽丝不仅仅只是能融入人类社会这么简单，她……或许可以拓宽“人类”这个名词的定义……
毕竟千百年来，人类除了繁殖，再没有赋予事物以“生命”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