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剛才一激動就給忘了…”

聽到芙拉的話后,零時臉上那稍許有些緊繃的肌肉頓時放鬆了下來,也許是感覺到從剛才開始話題的走向就有些偏激了,所以想試圖調回原本的步調,不過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蓋娜那充滿驚訝感的聲音就突然打斷了他。

“怎麼了嗎?”

“不好意思,說起可能存在的介入者的身份,公主殿下、零時,是這樣,我還在米德加爾特那邊的時候,因為出於謹慎的考慮,所以沒敢碰出現異常的位置的諸多存在物,不過剛看到的那株三色堇旁邊的植物樣本我倒是帶回來了一份,雖說我自己沒能從中分析出任何外來的magia(魔能)吧,但也許你們看了之後會有不同的見解,對這事件可能會有幫助也說不定。”

而當零時暫時收回剛才想說的話,轉而向蓋娜問起之後,那女孩便一邊作出回應,一邊從自己另一個口袋中拿出一片被粉色的magia(魔能)薄膜覆蓋的綠葉,並伸出手臂將其送到了零時和愛麗的面前。

“欸?”

“嗯?”

但就在這時,愛麗卻跟零時不約而同地把手伸向了那片綠葉,而當兩人的手指碰到一起的手,愛麗“唰”地一下就把胳膊撤了回來,臉上還稍微有些淺淺的紅暈…

“愛麗?”

“……………”

回想一下的話,零時和愛麗,在他們相遇之後的經歷之中,兩人即使是在這之上的身體接觸,其實也已經不在少數,所以對於愛麗此時突如其然的反應,零時多少感到有些疑問,眉毛不禁稍微向上提了一下;不過同樣的,要是從另一個方面去想的話,那些時候不是發生在戰鬥中、就是在去戰鬥的路上,這種勉強算是“私下”的時候倒還真沒有幾次,所以從愛麗的角度去考慮的話,也並不是不能理解。

“…那個,我說兩位”

見氣氛變得略有些尷尬,站在兩人之間的芙拉立刻就上前先拿起了蓋娜遞出的綠葉,然後在開口的同時分別給兩人都使了個眼色。

“呃…啊…那個,不好意思,芙…芙拉,怎麼樣,從那上面有察覺到些什麼嗎?”

而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后,愛麗立刻就把臉朝後面撇了過去,并吞吞吐吐地像是故意轉移注意一樣想芙拉問道。

“請稍等一下,表層魔力如蓋娜所說,沒什麼異常之處,然後更裡面的話”

“同樣沒有靈翅、或者其他外來魔力的反應,只不過是單純的一片葉子而已,是吧?”

而就在芙拉對手中之物正仔細觀察的時候,尚未碰到東西的零時則是爽快地就給出了自己的見解,並略帶着一絲微笑,伸手輕輕彈了一下那片綠葉。

“…沒錯,魔力方面沒有問題,至少沒有任何外來magia(魔能)的痕迹留下。”

“是么,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啊。”

數秒鐘之後,收回魔力的芙拉給出了與零時一樣的回答,而此時愛麗的神態也恢復到了“正常”,聽到她的話后,便轉入新的思考之中。

“沒有線索…么。”

而蓋娜聽到這些之後,雖然還談不上失望吧,但自己畢竟作為Royal Blade(王座之刃)的一員,發現了重要的事件卻沒有任何解決的線索,心裡總歸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失落。

“別露出那種表情嘛,包括我剛才沒說完的,這次的事件還有很多未知的部分,其真面目究竟是大、是小,是人為、還是自然,僅憑目前的情報還不能辨明,放鬆些一點一點來吧,你也是這麼想的吧,愛麗?”

此時見她神情變得有些微妙,零時立刻就起身繞到她身旁,帶着一臉從容的笑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話的同時給愛麗使了個眼色,當然,對方也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樣側過身去開口向蓋娜說道。

“嗯嗯,零時說的對,辛苦你了蓋娜,能夠發現這起事件就已經很好了,剩下的部分就慢慢調查吧。”

“公主殿下…

我知道了,那個區域的封鎖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全部完成,我馬上就回去那邊,在現有推論的基礎上,更加全面地進行魔力數據的採集,以及外來痕迹的調查,有任何進展的話,會立刻傳回芙拉小姐這裡。”

聽到零時和愛麗都這麼說了之後,蓋娜似乎多少有了些安心感,整個人的氛圍慢慢恢復到了正常,並且在稍加思索后,便散去記憶水晶中的magia(魔能),關閉掉空中的窗口,在拿回芙拉手中的綠葉樣本的同時,迅速起身準備離開,

不過就在這時…

“那就帶上我一起吧,實際去現場看看的話也許會發現什麼也說不定。”

用着十分“理所應當”的語調,零時就這樣接着蓋娜的話音,毫無間歇地突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你要過去么,那我也”

“沒事,我自己就行了,愛麗你就留在這裡或者先回家休息吧,最近這段時間你一直忙來忙去的想必已經累壞了,放心,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見零時突然說想要去“實地考察”一番之後,愛麗就像是習慣性的動作一樣,沒有多加思考便想說要與他一同前往,但這時還沒等她話音落下,零時就率先打斷了她的聲音,將她攔下。

“可是…”

“零時說的對,公主殿下您最近確實是有些太勞累了,還是多注意休息為好,關於這次事件的調查和處理,我會讓我的部下全力配合蓋娜,必要的話也會把赫琳的人調到那邊,再加上零時,人手方面絕對是充足的,請您放心。”

最後,在零時和芙拉的共同勸說下,凡事都喜歡親力親為的愛麗終於作出了妥協,在他們去米德加爾特調查的期間,自己暫且留在艾達華爾;不過相對的,她也讓零時答應了萬一發生什麼意外之事就直接使用她身上留有的空間陣式,將她立刻轉移過去這樣的要求。

▹3

◇ 「真實之門」里側

“真的是個愛操心的女孩兒呢,愛麗她。”

“嗯嗯,公主殿下對工作一直都是超乎尋常地認真,六域之內不管發生的事件是大是小,她都會儘可能地親自參與其中,跟我們一塊兒進行調查和解決,每每如此,包括我在內、還有芙拉小姐、以及其他的一些Royal Blade(王座之刃)的成員,大家其實都覺得公主殿下很多時候都有些太勉強自己了,不過她性格倔強非常,再加上立場的原因,一直以來也沒人能說服得了她,所以就這樣持續到了現在,本來以為Ragnarok(諸神黃昏)被終結之後,她能有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但沒想到又牽扯出了傳說中的滅世者…

雖然公主殿下平時一向是表現得從容不迫,但實際上…她肯定已經累壞了吧。”

結束了在金宮的商談,並稍加整頓之後,零時便同蓋娜一起動身前往米德加爾特,而差不多用了30分鐘的時間,他們兩人就快步來到了這位於艾達華爾外緣的「真實之門」腳下,也就是Bifrost(雲路)所在之處。

“也許吧,不過這樣的生活也正是她的理想、是她的本心所在,所以沒有人有權利去要求她做出改變,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像現在這樣,充分地發揮自己的「智慧」和「力量」,盡我們所能地去分擔她的壓力,你說不是嗎?”

“…沒錯,你說得對。”

“不過說起來,蓋娜你也挺了不起的啊,才這麼小就成為了Royal Blade(王座之刃)的一員,我記得過去的時候可完全沒有這樣的先例呢~”

“哎…不,我只是…只是運氣比較好就是了,從小的時候開始邏輯演算能力就莫名其妙地稍微比別人厲害那麼點,再加上魔力覺醒的稍早一些,這才正好能為公主殿下多少派上一些用場。”

從金宮一路走來,在零時跟蓋娜聊起愛麗的期間,她不自覺之下態度已變得不像之前那麼緊張,對於那名日常努力過頭的少女,兩人都深有感觸;不過就在零時話鋒一轉,將話題突然轉到她身上之後,這個粉色短髮的女孩的神情就又回到了之前那副慌亂的模樣。

“別那麼謙虛嘛,你這種類型在世間就是被稱為天才的存在喲~”

“不,怎麼會,我還差得遠呢,現在的我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跟芙拉小姐她們以同等級水平論及,天才什麼的,實在是”

“唉…蓋娜小姐,你這就要離開了嗎?”

正好是在零時他們穿過「真實之門」的瞬間,當蓋娜因為零時的連連稱讚而不知所措的時候,來自奧丁雕像之下的一陣清脆的少女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把她從“困境”中拯救了出來。

“額…嗯…嗯,沒錯,那邊的任務比較急,要馬上趕回去才行。”

“是這樣啊,真是有夠辛苦呢,呃?蓋娜小姐你身邊的那是…零時閣下么,難不成我剛才打擾到你們了嗎?”

不過當凜音看到緊隨其後從「真實之門」出來的零時之後,她卻稍微有了那麼一絲遲疑,莫名地感覺自己話說的有些不是時候。

“不,沒有沒有,

不如說多虧了你…”

而蓋娜聽到她的疑問后則是立刻就略帶慌張地給予了否認,並且還稍微低下頭去,非常小聲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額?”

“沒什麼沒什麼,出於調查需要,零時他要跟我一塊過去米德加爾特那邊,你稍微準備一下吧,還是我回來時的那個坐標。”

“是…是么,我明白了,請稍等。”

最後,雖然凜音感覺哪裡有些微妙的不對勁,但既然蓋娜已經說了任務比較緊急,所以她也就沒有再去過多詢問,轉過身去便開始進行Bifrost(雲路)的使用調動。

“…那個,你怎麼了,有什麼在意的東西嗎?”

而就在蓋娜跟凜音說話的這幾分鐘里,同時也是在從「真實之門」走出來之後,零時他就像是注意到了什麼東西一樣,一直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十分專註地望着南方遠處的天空。

“額?啊…沒事,一不注意稍微發了會兒呆,已經準備好了吧,我們走吧。”

不過聽到蓋娜的聲音而驟然反應過來的零時並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依舊是用他典型的那套“糊弄”的說辭就這麼應付了過去,而此時的蓋娜儘管能看出他確實心有所想,但由於不知道這麼追究下去的話究竟合不合適,或者會不會有什麼失禮的地方,於是到最後也就沒再多說,就這樣同他一起,在Bifrost(雲路)絢麗的光芒之間,前往米德加爾特。

—————————

◇ 米德加爾特 北部森林

“抱歉零時,剛才忘說了,因為擔心會影響到那個地方的魔力狀態,所以我在往返艾達華爾的時候,Bifrost(雲路)目的地坐標都刻意同那邊隔開了一段距離,接下來我們得稍微走上一段路程。”

“沒事,凡事都謹慎一些比較好,路上順便還可以問你些之前沒來得及說的,關於這次事件的細節部分。”

轉眼間來到米德加爾特這邊之後,蓋娜先是藉由各個區域設置的聯絡陣式,根據現有的一些推論重新布置了部下的行動模式,包括各自的調查方式和注意之處都逐一對其分別進行了調整,然後就轉回零時這邊,關於存在目標地點偏差的原因給他簡單地說明了一下,再之後,兩人便一同動身前往那個異變發生之處。

——經過初期調查,蓋娜所發現的類似“空間錯位”的現象發生之地共有20處,全都分布在原本〖靈核〗出現位置的半徑兩英里範圍內,暫時還沒有擴張的跡象;而她和零時被傳送到的地方,則是與其間隔有一片面積廣大的綠色闊葉林,穿過那裡的話相當於異變圈之外再有其半徑一倍的里程,再加上那其中並沒有既有的路途,所以兩人總體上要花費的時間還要稍微再多一些。

“起因?”

“嗯嗯,之前簡單翻閱蓋娜你的負責領域的時候,感覺你不太像是會經常來這種深山密林之中的類型,更不用說偏偏碰上了這種不真的出現在眼前就很難意識到的事件了,我這麼說可能對你有些失禮,但如果可以的話能多少說一些當時的細節嗎?”

先前在金宮商談之時大家都把關注的重點放在了“異變”的真面目以及發生的具體原因上,而對於蓋娜發現的經過則沒有進行過多贅述,當然,這也並非沒有原因,作為Royal Blade(王座之刃)的一員,如果有必要說明的地方蓋娜她一定會主動報告,而既然她沒有提到,那如果愛麗或者芙拉再對此多加詢問,則顯得有些不夠尊重,這也是零時會覺得失禮的原因。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沒事沒事,不用在意的,是我在那邊沒有顧得上提及,

確實如零時你所說,平時的話我一般都待在尼格達維亞,很少有外出,不像其他Royal Blade(王座之刃)的諸位一樣經常有外勤任務,而這次的發現說是意外或者運氣所致其實都不為過…”

而蓋娜對零時的提問不僅完全沒有在意的樣子,反而是在聽到后馬上就摸着頭尷尬地笑了笑,跟零時一同行走在密林之中的同時,開始說起不久前這裡發生的事…

“說來也時隔不久,就在今天破曉時分,當我剛去到工作的地方,準備檢查昨天沒整理完的一些記錄的時候,突然有一份令人在意的報告被傳送到了我這邊…”

“令人在意的報告?”

“嗯嗯,其實放在平時倒也算不上什麼,只不過…這樣,零時你應該知道我所負責的部門制御、監視着埃爾夫海姆境內的聯絡陣式網,給身處其中的人提供最直接的聯絡手段的同時,也在無時不刻的觀察着起所處的狀態,而那份報告則是給出了某一塊區域的反應延遲回饋,因為這種情況平常也有發生,所以本來我還以為是單純的magia(魔能)起伏造成的影響,不過當我看到那個區域所處的位置之時…”

“正好跟先前靈核出現的位置相重合…是吧?”

“沒錯,發現這點之後我立刻就起了疑心,並在經過再三確認不是報告失誤之後,為防有什麼意外,決定親自來這邊調查核實一番,因此便往返了一趟艾達華爾,通過Biforst(雲路)快速來到了米德加爾特這裡,然後很快就發現了那種類似“空間錯位”的現象,而驚訝的我馬上就調用了這個區域的部隊,以〖靈核〗舊地為中心展開調查,最後經過一上午的嚴密調查,得到了我在金宮那邊展示出來的結果。”

就這樣,在這將近20分鐘的時間裡,蓋娜把此次事件發現的經過無論巨細,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零時。

“原來如此,聯絡陣式受到了大規模干擾…么,也就是說那個現象不僅造成了物理層面的影響,在magia(魔能)層面上也…”

“怎麼,你有什麼頭緒了嗎?”

而看到零時聽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蓋娜立刻就放慢腳步,扭過頭去向他問道。

“不,還說不上頭緒,只是覺得跟空間錯位越來越像了,哎對了,現在的話,這一帶的聯絡陣式網的狀態恢復正常了嗎?”

“那個的話…嚴格來說依舊還處在干擾之下,但說到底也只不過是短短兩三秒的反應延遲,對聯絡陣式的使用並不會造成實際的影響。”

“是么,嗯…果然還是算了,現在想太多都沒用,還是實際到那邊之後再作考量吧,不好意思,說了些奇怪的話,蓋娜,我們快”

根據蓋娜所說的這些經歷,零時顯然對這裡發生的異變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不過幾經思量之後,他還是決定把那些推測暫且保留,等到了那邊先加以核實再作說明,

然而,就在他起身向前走出第一步的時候,伴隨着他那戛然而止的話語,他的想法霎時間就發生了改變!

“怎麼了?你怎麼突然”

“這種感覺是?!怎麼會,這不可能?!”

而就在蓋娜因為零時突然頓住的腳步和聲音而轉身向他問起的瞬間,站在她身邊的這名少年的臉上突然露出了極為少見的一副異常驚訝的表情。

“『Nature space·Visual(空間本質·顯像)』!!”

並且零時此時像是沒注意到她的聲音一樣,一時間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就直接發動魔力,然後剎那間,在一股極具壓迫力的廣域魔力波動之下,映入蓋娜雙瞳中的周圍的光景全都發生了改變!

“欸?!零時…這…究竟是”

僅僅是眨眼間,站在這裡的兩人就像是沐浴在了漫天的光雨中一般,無論是天空、樹木、還是地面,都在原本形態變得極其通透的同時,全部被無數的金色流動線條所充斥,形成一幅十分不可思議的瑰麗景象;

但是,在這“金色的世界”之中,卻也有那麼幾處若隱若現的灰色線條群…

“這可真是…相當麻煩的狀況啊,蓋娜,我們離那邊還有多遠?”

“額…那個,還有大概半英里的距離,話說零時,你剛才做了什麼,這周圍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究竟發生什麼了?”

“抱歉蓋娜,情況有變,我們得加緊時間趕過去那邊,千萬不能再有半點兒磨蹭了,而包括眼前的這幅景象在內,詳細的部分等到了那邊最終確認之後我再跟你一一說明清楚。”

最後,在零時這突如其然、並且還十分莫名其妙,讓人無法理解的舉動才剛過去兩三分鐘的時間之後,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蓋娜就在滿臉的疑惑之間,不明所以地就這麼跟他一塊兒加快步伐,趕往了最近的空間異常所在地。

▹4

◇ 森林北側 空間異常點之一所在地

“果然…是這樣么。”

經過大約15分鐘的時間,蓋娜算是帶着零時再次回到了這個地方,而終於親臨其境,正蹲下身去觸碰到那處異常的那名少年,此時臉上的神情則是瞬間就變得越發深沉,浮現在那赤紅雙瞳中的光亮也在慢慢隱去。

“零時…”

“對不起,蓋娜,我有“兩個地方”需要向你道歉。”

而就當蓋娜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並立刻走到他身邊,想向他詢問這一系列的緣由之時,零時卻率先站起身來,突然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誠摯地說道。

“道歉?”

“嗯,一個是剛才的時候,我不僅擅自發動魔力引發未知的變化,還沒有跟你解釋一句就強行要求你帶我過來,實在是非常失禮;而另一個…抱歉,關於此處發生的這種異變現象,我出現了判斷上的失誤,蓋娜,這並非是單純的空間錯位,而是更加嚴重的一個問題…”

“哎?!那是?”

本來蓋娜對於零時那奇怪的說法還多少感到有些不解,但在聽到他接下來所講的這些之後,她則是瞬間就忽視掉了那些疑惑,並且十分緊張得湊到他身前,急忙向他往下追問道。

“剛才你在那邊所看到的景象,是我通過自己的魔力將magia(魔能)空間的原本姿態暫時顯現於表層的結果,直觀說明的話,那些金色的光雨就是流動於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上的自然magia(魔能),它們倒是並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在那其中還混雜着另外一種顏色的雨絲,它們則並非是屬於這個世界…不,應該說是不屬於這個次元的magia(魔能),而如果說到跟現在的我們同處一個世界,但卻不存在於同一個次元的空間的話…”

“那是…難道你是指”

而聽到零時的回答之後,蓋娜的雙瞳之中則是立刻就出現一絲驚色,並且在臉色變得十分悚然的同時,一個十分可怕的想法也浮現在了她的腦中…

“沒錯,就在此時此刻,彼方之境…幻獸的世界正在跟這邊的世界產生交融,或者更加準確地說,兩個世界之間的牆壁正在加速崩壞,那邊的次元空間正在一點點地進入這邊的世界。”

“怎麼會?!這不可能,那個幻獸王國…那個完全與世隔絕的世界…竟然會,零時,這是真的么,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不會是哪裡搞錯了吧?”

Ragnarok(諸神黃昏)事件期間零時和愛麗為了找尋「The Soul」曾一度造訪之地,位於無法行至的世界——「彼方之境」的神秘國度,五種族之一的幻獸所居住的這個名叫法恩澤的國家,上千年間都與“外面的世界”沒有任何關聯,世上大多數人對其的了解都僅僅止於其名稱和存在的事實,很少有人能夠真正地去到那裡,更是有千千萬萬數不盡的人在尚未見到“幻獸”這種生命之前便終其一生,所以就算是見識過耶夢加得那種超越常識的存在,蓋娜依舊是對此感到十分難以置信,在聽到之後立刻就伸手抓住零時的肩膀,用着驚訝萬分的語氣向他再三地確認道。

“…很遺憾,事實的確就是這樣,

我知道,世界交融什麼的,聽起來確實是有些令人始料不及,但親眼看到、親手觸摸到這空間異常之後,我更加確定了,剛才那異次元magia(魔能)的歸屬,毫無疑問就是彼方之境。”

“這…怎麼會這樣…”

“而至於牆壁崩壞的原因,雖然這麼說有些莫名地針對,但最大的可能依舊是靈翅的行動,先是埃爾夫海姆,再是蒙斯特爾,然後接下來,他們終於把目標放在了法恩澤那裡了么…”

—————————

與此同時,「彼方之境」某處…

“原來如此,

唉,真是的,比沃得竟然擅自做了那種決定,真是個任意妄為的傢伙,〖靈晶〗可是陛下的重要之物啊,萬一期間出了什麼意外,那是他自己能擔得起的責任嗎?”

“哈哈哈哈,別這麼計較嘛,反正那之後大姐聽了也說了沒問題,比沃得他自己心裡肯定還是有分寸的,你不用那麼擔心。”

“分寸?別開玩笑了,那兩個人行動要是真的有分寸的話,因歐次那傢伙還會那麼貿然地跟陛下動手,結果被關進空間裂縫裡去嗎?真是兩個讓人受不了的笨蛋,

話說大姐也太放縱他們兩個了,明明給了他們那麼多時間,甚至連你的部下都調過去幫忙了,結果還是沒能好好地完成任務,怎麼想都氣人得很,不給些嚴厲的懲罰也未免太輕饒他們兩個了。”

“好啦好啦,其實在當時的局面下比沃得作出那個決定也是無可奈何,正如你所說,那時陛下和王后大人可是都在場,如果再那樣繼續打下去的話,很可能就會演變成無法收拾的狀況,甚至連〖靈核〗都可能會受到波及,因此至少在我看來,比沃得的判斷還是比較穩妥的,急於一時的話,最後會兩面皆失也說不定。”

“你們這幾個男人啊,唉…算了,總覺得是在白費口舌,不管了,

話說回來,剛才提到你的部下了,靜樂和羅蘭在戰鬥中好像也受到了相當嚴重的傷害,怎麼樣,他們的情況還好嗎?”

“他們啊,沒事,包括卡連等人在內,陛下在出手時似乎刻意避開了所有致命的位置,只是單純地卸掉了他們的行動力,因此他們受的傷也說不上有多嚴重,在那之後很快就恢復了,雖然羅蘭和靜樂也有跟我聯絡過說想直接轉回這邊,繼續同我一起執行這裡的任務,但我最後還是讓他們繼續跟着比沃得了,你也明白,畢竟經歷了一場那種級別的戰鬥,多少休息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是么,那就好,

行了,閑聊就到此為止吧,時間差不多了。”

“嗯嗯,那我就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