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鋥——鋥!鋥!鋥———!!”
伴隨着那甩動在空中的金色長發,揮散着深紅光芒的凝血長鐮不斷地將自四面八方襲來的簇狀荊棘悉數斬落,舞動的黑色長裙、迷人的婀娜身姿,那副優雅動人的戰鬥儀容,簡直就像是在戰場上盛開的美麗花朵一般。
“花…么,哈哈,這還真的…可說是相當「美妙」的巧合呢,實在是有趣,不過話說回來,那個控血魔力的強度真的是非常的高啊,我並沒有刻意留手的意思,可即便如此,“穿刺荊棘”在你的面前依舊是不堪一擊,魔物領主,果然不是這種程度的招數就能應付的對手。”
“巧合?什麼意思,你這傢伙突然說什麼莫名其妙的,比起這個,那個悠哉的態度你打算持續到幾時,也差不多該認真起來了吧,這種無聊的招式,就算再繼續多長時間都沒有任何意義,你該不會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吧?”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那傢伙雖然嘴上那麼說,但實際上心裡應該很清楚,這種水平的招式對我沒有任何用處,那也就是說,他現在這麼不厭其煩地展開這種純粹是浪費magia(魔能)的招式,肯定是有着某種特殊的目的,高等級招式的準備么,還是說…”)
“砰——砰!!砰——咔啦——咔啦!!”
而島嶼的另一邊,則是被此起彼伏、連續不斷的magia(魔能)對撞和岩石的崩裂聲所覆蓋,陷入了濃厚的煙霧和盪起的土石碎塊之中。
(“這種觸感…奇怪,是我的錯覺么,不,確實是這樣沒錯,這傢伙每接下我一拳,再到迎接下一擊的時候就會從容一分,如此循環往複,比起先前的那般吃力,現在已經能夠輕易接下我的攻擊了,怎麼會這樣,難道這才是他原本所擁有的身體能力么,要真是那樣倒還算好,麻煩的是他的魔力,雖然我沒有察覺到他出招的任何跡象,但並不能徹底排除造成這種情況的另一種可能,我或許是不知在哪個瞬間無意間陷入了某種局部性的幻境…”)
經歷了數十分鐘的迅猛攻擊之後,這雙浮現着炙熱蒸汽的鐵拳第一次停下了它的動作,持續交手之下所產生的一陣又一陣越發強烈的疑問感一點點地傳入了它的主人的心頭,直到此時,終於膨脹到了無法讓人忽視的地步。
“怎麼了,你的拳頭慢下來了啊,所謂的魔物領主應該不會只有這種程度的體力吧,來啊!更加猛烈地攻過來啊,這幅沉睡許久的身軀,如今終於再次熱血沸騰了起來,如果你就此住手的話,我可是會覺得很難辦啊!”
“這傢伙,跟剛才的態度相比真是差了不少啊,果然只是我想多了么,他之所以會逐漸變得從容,應該是因為一步步適應了我的攻擊模式和力道,再加上一直以來都隱藏在表面以下的驚人的身體能力吧,第一次見到他時所感覺到的那股極度壓抑着的由內而外的龐大氣勢,不會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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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你就能看清(確定)了吧,現在的狀況…”
“嗯嗯,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感受到的那股奇怪的違和感,並非是來自那傢伙的幻境魔力,那個招式確實已經完全解除了,而這個區域真正不對勁的地方是…島嶼中間的那座建築,雖然如此明顯的地方在最開始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一度觀察過內側的存在,當時也只確認到複數的魔力反應,應該是跟澤蒂她們交戰的其餘靈翅族的人沒錯,但在經歷了如此龐大的魔力波動的現今,其中存在的另外一種遠超其上的能量反應漸漸傳了出來,大量構造繁雜、類型不一、重疊往複的高強度陣式群正在那座建築中持續展開着,不太樂觀地估計,恐怕有某種相當不妙的東西存在於其中的某處…
不過話說回來,不愧是近乎無盡的magia(魔能)流轉量啊,像剛才那樣將魔力互相連結在一起的話,比平常直觀能夠感覺到的力量實在要強大太多了,這次真是幫大忙了,埃塔娜。”
而就在莉莉絲和迪修跟靈翅族的兩人繼續展開戰鬥之時,夕月在另一邊的半空中,針對自己所發現的這裡存在的“某種問題”,跟埃塔娜一同,在整座島嶼之上張開了巨大的magia(魔能)覆蓋網,兩人合力進行了基於魔力層面的深度調查,並很快得到了“某個結果”。
“那種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啦,重要的是隱藏在那裡面的東西,那種級別的力量幅度,我想可能是零時之前提到的叫做〖靈核〗的物品,嘛…不管存在於那陣式群之中的到底是什麼,總之先能挨我一擊不被轟飛再說吧…”
解除了跟夕月的magia(魔能)連結后,埃塔娜迅速調整了自己的魔力狀態,並在改變體內的magia(魔能)走向的同時,將右臂向前伸去,朝着島嶼中心的白色宮殿的方向,張開了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
“喂,埃塔娜,你不會是想要”
而站在她身旁的夕月立刻就察覺到了她的意圖,並露出了一副帶有些許驚訝感的表情,不過就在她想要伸手將那女孩的動作攔下的時候,紅色與金色交融的高密度magia(魔能)便已經在埃塔娜的指尖凝聚而出…
“貫穿吧,『爆裂之源·碰撞之光』!!”
剎那間,伴隨着呈螺旋狀向後揚起的強風,一束如她的手指般纖細、但通身都散發著無比炙熱的氣息,可說是“光線”一般的凝縮爆炸流朝宮殿中心的位置怦然射出!
“那可不行——”
然而近乎與之同時,正處於數百英尺之外,跟莉莉絲進行着激烈的近身戰鬥的因歐次,在注意到埃塔娜此時的舉動之後,立刻就展開大規模荊棘群擋在自己身前,並同時抽身向後躍去,迅速將目光轉移到那邊的攻擊之上…
“嗡———!!”
然後在埃塔娜的光束即將接觸到宮殿天頂的一刻,當因歐次朝那個方向抬起自己的右手…並稍稍扣緊五指之後,大量深紅的“玫瑰”就從眨眼間布滿整個宮殿之上的枝條之間綻放而出,而猛然沖入其中的光束就宛如頃刻化作萬千花粉一般,在擊中的瞬間不僅沒有發生任何衝撞的反應,還“嗡”地一下激起了大量的紅色熒光粉末,漂浮籠罩在了那整個白色宮殿的四周。
“什麼?!magia(魔能)被,那些花…跟之前的”
而介於猛然間所受到的逆行魔力的劇烈衝擊,埃塔娜不由得心頭一震,並不自覺向後退去“幾步”,不過此時在她身邊的夕月見這般情況,立刻就上前扶住她的身體,同時迅速開始跟她說明起在剛才那一瞬間,自己的眼中所看到的“事實”。
“不,稍微有些不一樣,先前的招式基本屬於廣域的magia(魔能)性質轉化,也就是說那時顯現而出的花朵是所謂的“結果”,而這次則相反,在花叢綻放開來的瞬間,你釋放出的高濃度magia(魔能)就像是直接消失在其中了一般,儘管僅憑如此還不能完全分析出來具體的操作手法,但不管是被吸收了還是怎麼,總之這些類似玫瑰的花朵肯定不僅僅是衍生而出的單單的形式存在,直覺告訴我,並非是剛才出現的植物,這些花朵恐怕才是那傢伙真正的魔力形態。”
“源源不斷的有如鋼鐵般的枝莖,再加上能夠生成魔力扭曲領域的花朵…么,也就是不僅兼具物理層面的攻防手段,還是個擁有難以想象的特殊效果的魔力啊,靈翅族…『七夜』,真是個麻煩的傢伙。”
而差不多在夕月說到一半的時候,埃塔娜自己也多少看透了一些因歐次的魔力本質所在,隨之來回動了動右臂,確認剛才的反應沒有給自己帶來其它影響之後,便把目光再次匯聚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
“沒錯,「深淵玫瑰」,這就是我的魔力,除了陛下和王后大人之外,無論怎樣的攻擊,不管哪種類型的magia(魔能)都無一例外地,會永遠迷失在這奇絕瑰麗的花朵之中,你們根本”
見對方已經從這幾番過招之中察覺到自己的魔力之後,因歐次倒也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不過就在他朝着夕月和埃塔娜的方向走出幾步,準備重新展開magia(魔能)的時候,一道赤紅的弧形痕迹便已經從他的身側高速划來!
“意外地廢話很多嘛,不過你這傢伙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竟然在跟人家戰鬥的中途跑去那邊,真是讓人不由得火大,不管你這傢伙的魔力是什麼,我手中這“可愛”的血滴們,可不會那麼輕易地受人擺布!”
數十秒前還身陷於因歐次所散布開的“荊棘大軍”中的莉莉絲,此時已經完全將那些攻擊徹底粉粹,並以那難以令人察覺的輕妙並且迅速的步法,帶着新一輪的猛烈攻擊,來到了這個男人的身邊!
“鋥!鋥——鋥!!”
(“這個速度…還有強度,是么,看來到時候了啊”)
儘管因歐次製造出的荊棘群再生速度極為迅速,但在那把揮舞的赤紅巨鐮之下,依然處於並不能稱之為從容的狀態,“僅憑這種過於單純的攻防體系,恐怕無法應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因歐次自己也差不多從中認知到了這個事實,因此在應付對方頻頻攻擊的同時,為了他的“某個行動”,不斷地向宮殿的方向移步走去。
“嘭!嘭!”
然後在約20秒的時間過後,在圍繞島中央的白色宮殿而席捲起的大規模煙霧之中,兩個人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哦呀,你也是這麼想的么,因歐次~”
“嗯,“熱身運動”做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該認真一些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下面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我們還是抓緊時間為好。”
從島嶼西面以極為迅速的步伐邊跟飛出的萬千鐵拳抗衡,邊向一側移動的比沃得,與自島嶼東面,以地空兼布的廣域攻擊與如同銳利風刃一般的莉莉絲交戰的因歐次,兩人此時不知為何,不約而同地在宮殿前200英尺左右的位置匯合在一起。
“喂!你這傢伙到底什麼意思,為什麼一直在逃,還想不想打了,就憑這種程度的實力,還敢放出給予我們毀滅什麼的這種狠話,別笑死人了!”
“是啊,既已到了如今這種局面,還有什麼隱藏實力的必要麼,那個時候你展示給我們的那種壓倒性的力量,趕快拿出來吧!”
當然,迪修和莉莉絲兩人立刻就趕上了他們的腳步,僅僅數秒鐘時間過後,就從兩側以巨大的magia(魔能)壓力將籠罩在附近的煙霧和塵埃悉數散盡,再次站在了那兩個男人的面前。
“逃?這個詞彙讓人聽了真是有些心痛啊,希望你們不要誤會,吾等靈翅的思考迴路里可向來沒有那種令人作嘔的概念,能為陛下和王后大人戰死沙場,乃是吾等靈翅全員共同的夙願,至於剛才的迂迴戰法,只不過是在適應身體的狀態罷了,畢竟是一度跨過了眾多時代、經歷了長達6000年的悠久沉眠,我們的意識和身體難免有些魔力層面的延遲…”
莉莉絲隨口而出的那飽含怒氣的一席話,彷彿是無意間觸碰到因歐次的逆鱗一般,在聽到之後,他的雙瞳之中立刻就閃過一絲不快的神色,儘管說話的同時嘴角依舊帶着笑容,但那副冷峻的面容讓此時看着他的眾人都不禁感到背後一涼。
“不過這也到此為止了,經過了跟你們的一番戰鬥,不說恢復到當年的全盛實力,至少能夠讓你們見識一下“靈翅”這個名字所代表的真正意義了,來吧,『花姬』…”
“額?!『爆裂之源·疾風穿刺』!!”
然後在他的話音逐漸放緩,直至落下的瞬間,位於他身後不遠,漫布在那白色宮殿上的玫瑰花群突然向四周猛地散發出一陣強烈的magia(魔能)波動,而此時覺察到這個反應的埃塔娜像是意識到什麼不妙的東西一樣忽地瞪大雙眼,並毫不猶豫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向宮殿東南處的一角發起了多達數十道的集束攻擊!
“嗡———!!”
不過遺憾的是,即便是魔力狀態已經發生些許變化的現今,那片花叢依舊是還擁有着原來的力量,再次令她的攻擊飄然消散在其中。
“切,還是那樣么…”
“怎麼了,小姑娘?”
而這邊的迪修在看到埃塔娜如此突如其然地對尚未產生實際變化的敵方招式貿然發動攻擊之後,心中似乎多少有些不解,因此立刻就轉身抬頭向她問道。
“沒什麼,那裡…感覺有什麼危險的東西要出來了。”
但埃塔娜卻並未向他多解釋什麼,只是輕聲低語了兩句之後,就再次把目光轉回到了地面的因歐次身上。
“哼嗯,真是個感覺敏銳的姑娘呢,不過我剛才也說過了,無論你作出怎樣的攻擊,都只會迷失在我的花叢之中而已,所以就在那裡安靜地看着吧,你的對手,我那親愛的花姬,馬上就要誕生了。”
伴隨着因歐次臉上露出的那自信的笑容,布滿宮殿上的大量花朵不斷地朝東南角的那一處聚集,逐漸形成一個規模龐大的玫瑰花簇…
“喂,別分心,埃塔娜說的沒錯,那個地方的魔力反應…變得越來越不尋常了,不管是怎樣的形式,有什麼不妙的東西要來了…”
“這個招式,連『真實之眼』也無法瞬間看穿的那無比複雜的結構,怎麼回事…內側的那個形狀,難道是…”
然後在四名魔物領主的矚目凝視之下,當一陣柔和的輕風拂過,那深紅的花瓣逐漸自中心一片片張開之後——
雪白的肌膚、嬌弱的面容、淡綠的長發、纖細的手指、以及半掩在身體上的那紅黃花紋纏繞的振袖,隱約間,一名似乎正在靜靜沉睡着的惹人憐愛的美麗女性,飄然映照在了眾人的眼瞳之中。
▹2
“那是…「人」…么,夕月?”
“嗯,她毫無疑問是確實存在的「生命」,並且magia(魔能)層面的構成跟那個叫比沃得的傢伙是完全一樣的,不過並非是實體分身一類簡單的東西,那每一寸晶瑩的肌膚、那每一絲呼出的氣息、還有她身體裡面流動的那鮮活的血液,該怎麼描述呢,她是更接近於…不,那樣說應該也不對,總之就跟那傢伙所說的那樣,在那花簇之中,簡直就像是誕生了一個新的生命一般…”
(“魔力實體化了么,可如果是那樣的話…”)
注視着出現在眼前的這名女性,感受到從她的身上散發出的那片奇特的氛圍之後,疑惑的神色立刻就在埃塔娜的臉上展開,而夕月雖然在短短的瞬間就完成了對那花中之人的魔力分析,但所得到的驚人結果卻令她不太敢相信,以致於在她於腦中反覆推敲其中存在的可能性的同時,並未正面回答埃塔娜的問題。
“連夕月都不能短時間內徹底辨明的存在么,真是麻煩的招式,話說從那個女人身上縈繞而出的那種過於自然,反而讓人不禁覺得不太自然的違和感究竟是什麼?”
“哈哈哈,真是令人搞不懂的奇怪招式呢…不愧是傳說中的靈翅族,不過不管怎樣,這樣也就是相當於又多了一個對手了,而且我能看得出來,在那副看似嬌弱的睡顏之下所隱藏着的「強大」,哼,事情真是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啊!”
而這邊正處於宮殿腳下的莉莉絲和迪修兩人亦是同樣,儘管知道因歐次他們兩個仍立於戰場之上,不知何時就會發動下一輪攻擊,但他們的視線依然還是被那天頂之上的女性所吸引,注目其上,久久不能移開。
“跟以前一樣,還是那麼的華麗啊,不過我這邊也不能鬆懈了,魔力的準備已經完成,時隔數千年的時光,你也差不多該出來“鬧騰”一番了…”
然而此時正站在一旁的比沃得,並沒有就那麼一味看着因歐次施展這盛大招式的意思,帶着懷念的目光朝花簇的方向緩緩看了一眼之後,他轉身就橫向揮起自己手中的長刀,霎時間,在一陣劇烈的magia(魔能)起伏在那劍身之上進行了收束之後,纏繞在劍鞘之上的那條黑色花紋轉眼就化作實體,快速向外側脫離開來…
“這邊也?!”
“咆哮吧,『骸骨騎士』!!”
當莉莉絲注意到比沃得身上發生的魔力變化,強行把自己的目光從花姬身上拉開,扭過頭向他看去的時候,劍鞘上原本的“花紋”此時已經變化為盤踞在比沃得身前的半空中的一團碩大的“黑泥”,並且以極快速度向四周延展,不出數秒的時間,便逐漸有了清晰的形狀!
“黑色的…骷髏?”
然後當迪修也在這巨大的魔力波動之下把注意力轉回這邊之時,那團黑泥儼然已變化為了一具全身散發著漆黑的金屬光澤,與比沃得同高的骨骸,並且在它的雙腳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整個地面就像被千噸重物所壓一樣,方圓上百英尺的區域都朝下方猛地凹陷而去!
“小心你們兩個!那骷髏不是幻境之物,同樣是實體的存在!”
而在夕月那急促的聲音迅速從上空傳來的時候,被比沃得稱之為“騎士”的這個異物已經完成了它最後的變化,在那團團環繞的黑色氣息逐漸升騰而上的同時,散發著沉重壓迫感的墨藍色的盔甲眨眼間便在骷髏的身體四周凝聚而出,並在刺耳的陣陣擊鐵聲之中一片片地扣合在四肢和骨架之上,立刻就將其變化為了一個身穿重鎧、手持利劍、雙眼之中燃燒着劇烈的紅色火光的“骷髏騎兵”。
“先是睡美人,然後又是死靈么,真是相當值得玩味的興趣啊靈翅族,你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召喚他們出來,難不成是想讓這些東西代替你們戰鬥嗎?”
儘管對於靈翅的兩人此時的舉動、還有創造出來的這些存在尚有一定的疑問,但魔物的領主們並沒有暫時停手的意思,在混亂的四周出現片刻的安定之後,不僅是莉莉絲,另一側的迪修和上空的埃塔娜都同時做好了出手的架勢,時間上極度不利的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在實際的戰鬥中去尋找問題的答案。
“哼嗯,怎麼會,是時候了比沃得,“整理”一下戰場吧。”
“嗯,我明白,接下來就是正式的戰鬥了,『四境封絕』!!”
而就在他們三人的magia(魔能)都飛速高漲,即將迸發而出的時候,比沃得帶着淺淺的微笑跟因歐次互相對了下眼神,並隨即在面前逆手抬起那把長刀,然後第一次…在戰鬥中一直都用着基本體術戰鬥的他,伴隨着放射而出的一絲刺眼的黑光,那輕輕握住刀柄的左手,第一次將那把通身分布有深褐色刀紋的利刃緩緩拔出了約有兩寸的長度,並在下一秒,當比沃得口中說出那個招式的名字后…
“鏗———!!”
轉念間的「平靜」…宛如周圍的聲音和肆溢的magia(魔能)全都莫名消失了一般,當那個男人再次將那拔出的刀刃慢慢合上的一刻,自刀鞘跟護手之間,一陣無比清脆而又悅耳的碰撞聲瞬間穿行在了這整片島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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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大人?!喂,零時,這是怎麼回事?!”
“伯爵大人,消…消失了?”
“魔力依舊是清晰地存在於那裡,但身形卻瞬間不見了,小娜…”
“那個肌肉大叔,到底是在搞什麼啊…”
快速將視線拉到這邊,此時正身處於『第二空間』中的眾人雖然是一刻不停、目不轉睛地認真注視着下方的戰鬥,但就在那個聲音響起的一瞬間,不管是夕月、莉莉絲、埃塔娜、迪修,還是因歐次、比沃得,以及那兩個被創造出來的新的存在,前一秒還站在那裡對峙的這些人,僅僅是在一念之間,他們的身形就毫無聲息地完全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零時,剛才的聲音,某種大範圍的幻境在島上展開了嗎?”
而相比看到這不可思議的狀況而立刻感到些許慌張的魔物眾人,愛麗則明顯是冷靜得多,那前後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專註眼神,在經過對島嶼各處的一番觀察之後,很快就轉到了零時的身上。
“嗯嗯,愛麗你說的沒錯,澤蒂小姐、還有理莎,你們不用緊張,她們都沒事,在剛才那個類似劍鳴聲的聲音出現的時候,島嶼上展開了廣域高次元幻境,那是一種影響範圍和深度都相當誇張的強力招式,而且既然是出手召喚出了花姬和骸骨騎士兩人,那夕月他們四個人想必就是被分別隔絕在不同的意識領域中了,比沃得大概是想強行轉換成一對一的戰鬥局面吧。”
面帶一絲微笑,朝身旁的愛麗點了點頭后,零時便轉過身去,馬上給在場的眾人解釋起這出現在她們眼前的異常狀況,並且也包括一些推測的成分在內,都一併說給了她們聽。
“之前我應該也說過,不能與空間力同調的你們,要想在這個『第二空間』中跟外界有所接觸,就必須開放你們一部分的感官,而這也就是說你們會受到外側發動的招式所造成的一定的影響,所以現在才會找不到他們的身影,不過不用擔心,比沃得的目標無非只是他們四人,波及到你們的連帶反應很快就會減弱,至少戰鬥的斷面還是可以看到的。”
也正如零時所說,在這三四分鐘的時間過後,先是微弱的magia(魔能)衝撞聲、再是被激起的岩石碎塊和飛起的塵埃、然後是快速閃動在島嶼各處的互相追逐的黑色光影,一度“消失”了的那些人的存在實感慢慢地被眾人找了回來。
“零時說的沒錯,雖然還不能清楚地看到他們的動作,但覆蓋島面的那股無形的巨大壓迫力、以及不斷從各處傳出來的撞擊感,毫無疑問,如今在這座島嶼上,剛才那場激烈的戰鬥仍然在延續着,不,激斗的程度恐怕比那時更甚。”
“現在想來,之前那個男人跟我們打的時候真的是完全都沒有認真啊,竟單憑體術就能同時跟我們兩個相抗衡,這種等級的幻境構築,已經不單單是意識方面的操作,很明顯就連物理層面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如果他在那時發動這個魔力的話,對其一無所知的我們可就真的不知道會變成怎樣了。”
(“零時,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個時候你要出手攔下我們…”)
循着零時的想法,再次將注意力投到腳下的島面上之後,雨晰和雪落兩人逐漸理解了那裡目前的情況,而且在深入了解了比沃得魔力可怕之處的現今,回憶起之前她跟雨晰同那個男人一度展開戰鬥的雪落,不禁覺得背後一涼,對於靈翅…『七夜』的危險程度,重新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不過這局面也並非完全對我們沒有益處,吶零時,如果真按你所說的那樣,那是不是意味着靈翅族那兩個人…或者說那四個人為了跟埃塔娜小姐她們展開戰鬥,也就必須要把自己置身於幻境之中呢?要是那樣的話…”
“嗯嗯,放心愛麗,我明白你說的意思。”
對於此時似乎有些“新想法”的愛麗,看穿她心中之意的零時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便馬上笑着給了她回應,並在說完后隨即轉過身去,向這裡的其他人傳達了他跟愛麗在這新局面下共同的所想…
“雨晰、理莎、還有各位,既然因歐次他們兩個如今進入了獨立的意識領域中,專心在跟小娜她們的戰鬥上,那我和愛麗索性就把預定的計劃稍微提前一些,趁現在直接下去,到靈核的所在地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