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在这静寂的环境之中,数秒钟的时间缓缓流逝了过去。

“…似乎没有引起大规模的连锁反应呢,怎么样琳娅小姐,魔力“生成点”确实地被破坏掉了吗,下面有没有出现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这…这个”

“琳娅小姐?”

见琳娅似乎是已经出招,没有从这片森林中感受到明显的魔力变化的理莎便扭过脸去,向她问起具体的情况,但此时她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也不算是不对劲…只是,看起来好像有些过于平静,而且口中的言语还断断续续的。

“什么都没有发生,它就那么…直接消失了…”

“唉,那也就是说”

“嗯嗯,那个地方的魔力“生成点”确实已经成功消灭了,但奇怪的是…也不能说奇怪,就是…“生成点”消失之后,任何连锁反应都没有发生,就如字面意思上的那样…仅仅是消失了。”

也不能说是“失望”吧,但这个什么反应都没有出现的状况确实让琳娅不由得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比较好,直到再次听到理莎的声音之后,才带着些微妙的语气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不…不对,这个感觉是…难道,琳娅小姐,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就在这时,正用着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双手,迷离的眼神里像是在极力思考着些什么的理莎,嘴里却说出了与刚才不同的言论。

“怎么回事理莎小姐,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我什么魔力变化都没有感受到啊,不管是地表的环境,还是地下的那个部分。”

“不是魔力变化…大概,我也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而且…这种模糊的感觉,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比较合适,总之“生成点”的破坏造成了某种特殊影响的结果是肯定的,这样,我们先前往下一个魔力“生成点”的位置,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只要再持续毁掉一部分那东西之后,那种影响就会逐渐明显起来,那样一来你应该也会感受得到,到时候再解释就容易理解多了。”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我相信你理莎小姐,走吧,下一个在这边。”

就这样,按照理莎的想法,在接下来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们两人周转于这片无边无际的森林之中,利用近乎一样的手法,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地,相继毁掉了这个岛屿上存在的差不多一半数量的魔力“生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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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这样就又解决一个,耗费了相当多的时间呢,理莎小姐,你有什么新的发现么,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是感觉不到什么特殊的变化,理论上这么多的魔力“生成点”都消失了,覆盖整片森林的魔力漩涡应该早就解体了才对,但实际上却跟我们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今未正面遭遇灵翅族,并且身陷异样空间之中的理莎和琳娅两人,自然也就对[迷失者]的进攻倒计时一事无从知晓,因此虽然心中怀有着一部分对「原初的魔物」觉醒的担心,但她们依旧还是十分谨慎耐心地慢慢调查着这座岛屿的真相。

“果然是这样么,这种身体的感觉…不会错的,

琳娅小姐,我知道这样说听起来可能有些奇怪,不过现在能请你姑且试试么,很简单,就是,用出自己的全力原地向上起跳一下。”

连续做了那么多事之后,这纹丝不变的岛屿状态不禁让琳娅更加困惑起来,站在那里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不过她身后的理莎现在看起来却并非如此,不知为何包括在路上就一直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体的她,此时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丝微笑,并且随即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给了转过身来的她这样一个“奇怪”的提议。

“额…跳?那是…什么意思,上面的事象扭曲还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不用接触就能清楚感觉得到了,还有什么需要再加以确认的必要吗?”

“我不是说那个啦,好啦,不要多想,总之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好…好吧,我知道了。”

虽然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但既然理莎都那样认真地说了,琳娅也就没再去想其他,按照她所说的,慢慢蹲下身去,调动力量分配在腰部和双腿之上…

“嘿!”

然后在轻轻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将左臂向侧边一甩,扭动身体的瞬间猛地一跃而起!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呢,上面还是一样的状,呃啊!什么?!等下…怎…怎么会,身…体…这个感觉是,怎么回事,呃——啊!!”

按照琳娅平时的战力基准,就算不特意用上魔力的加成,全力跳起也能轻易越过30英尺以上的半空,然而此时奇怪的是,在她起跳的下一秒,才刚离开地面不远之后,她的身体就好像感觉到一股异样的麻痹感一般,骤然在空中停下,并随即完全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小心!”

而就像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的理莎,马上就快步走上前去,伸出双臂接住了她。

“呼…呼…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腿…不对,我的全身都是,虽然还不至于完全使不上力,但从身体深处传来的…这种奇怪的“脱力感”是什么?理莎小姐,这就是你想展示给我看的么,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什么了?”

“来,小心,先在这边坐下,是这样的琳娅小姐,自从进入这里以来,你就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派出去的大量使魔和周围的魔力警戒上,所以才会没有发现自己身体里发生的微妙变化,嘛…虽说我也是在破坏掉第一个魔力“生成点”的时候才注意到的就是了。”

慢慢扶着身体一时间使不上劲的琳娅到旁边的树下坐下之后,理莎开始将自己这一路的发现向她一一道出。

“自己身体的…变化,那是?”

“没错,我们一直认为那个巨大的魔力漩涡就是把我们困住的这片迷宫结界的本质所在,但其实并非如此,那是理论上的误导,由这些大量的魔力“生成点”所构筑而起的魔力漩涡,其真正所用之处并不是这个岛屿,而是我们两个「自身」,

在我们急于寻找破除结界、从这里出去的方法时,那个魔力漩涡一直在暗中从我们的身上一点点汲取着某种物质,当然,并非是magia(魔能)这种显而易见的东西,而是更加纯粹的…类似于“生命能量”一样的物质。”

“生命…能量,那就是我现在感受到这么严重的脱力感的原因吗?”

听到理莎所提出的这个概念之后,对自己如今奇怪的身体状态感到迷惑不已的琳娅,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头绪,并在极力思索以理解具体状况的同时,开始从上到下打量起自己的身体的各处。

“嗯,最初的时候我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毕竟谁也不知道灵翅族的行动竟还会有这样的目的,但直到第一个魔力“生成点”被破坏之后,相对于毫无变化的迷宫结界,我反而在自己身上感受到了某种“改变”,并且随着我们接连将它们一一消灭,那种感觉也越来越明显,直到能够切实地感受到那种“差别感”,身体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渗出,但速度却在变得越来越慢,不是magia(魔能)、也并非是体力,这两种力量的变化都是我们极其容易察觉到的,而除此之外的话,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种物质了,包括的阵式的运行原理在内,虽然存在各种难以置信的地方,但就结果看来,体力的基础、魔力的根源…我们身体中蕴含的“生命力量”才是那个魔力漩涡存在的真正意义。”

▹4

“…原来如此,状况我大致明白了,可是对方为什么要做特意这种事,单以削弱我们的力量来说,这种做法效率未免太低了,“生命能量”…收集那种物质对他们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大概吧,否则也不会费心做出这种麻烦的布置,不过那个目的到底是什么,想必也只有见到设下阵式的灵翅族本人才能知道了,万幸的是对方似乎不太想让我们轻易发现,因此阵式中设置的“生命能量”的汲取速度相当的慢,琳娅小姐你只是突然间察觉到,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才会这样,只要调整好气息之后,基本的行动力还是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的。”

正如理莎所说,尽管琳娅在做完那个“实验”之后,全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就连站起来都变得十分艰难,但就在她们两个说话的这段期间,不知不觉地她的肌肉感觉就已经开始在慢慢恢复,身体的触感逐渐朝正常的水平而去。

“嗯嗯…我明白,身体的感觉已经在慢慢回来了,但这样一来就又回到原点了,构成这个迷宫结界、将我们困在这里的东西还是不得而知,而且在这个时候,如果对方真的想要我们的“生命能量”,可能已经在别处修复破损的阵式了也说不定,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没有再重来一遍的时间了。”

“关于那个,在现实中造成这么大规模的事象扭曲和物象变化,我认为就算是灵翅族的人,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可以不留下一丝的魔力痕迹,那明显是违反基本的魔力构成规则的,而如今的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状况却是既定的事实,那这样的话,能想到的答案就只有一个…”

“理莎小姐,你的意思是,难道?”

“没错,就跟我之前的那个模糊猜想一样,从我们踏上这座岛屿的那一刻起,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就不再是「现实」,或者说原本的「现实」之上被加覆了一层“别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正身陷于对方的某种幻术之中,这样一来所有的情况就说得通了,仅仅是对个人意识造成影响的话,要做到完美地没有任何遗留痕迹还是很有可能的,实际我所认识的人中就有能做到这样的,琳娅小姐,看来我们两个的对手是个强大的精神系能力者啊。”

对既有现实进行事象和物象的干涉,也就意味着要将外在魔力植入到已有的存在之物其中进行操作,这么一来,阵式发动者的一部分magia(魔能)势必会留在那些东西之中,最低限度也会留下一定的魔力痕迹,否则效果是无法成立的,这是绝对的规则,一般来说使用这种招式的人都会在原本的阵式之上再另附加一层用于隐藏或者误导的术式,以此来令自己的招式达到一定程度上的“完美”,但这种类型的招式对理莎是没有用的,在她「云间追迹」的能力之下,多层的构造轻易就会被看穿;

而相对的,如果是单纯对个人意志的操纵和影响的话,限制就会一下子减少很多,只要魔力强度和技巧都足够高的话,用于展开招式的magia(魔能)就可以在发动的同时,长期驻留在虚假现实之外,不被阵式之内的被施术者的魔力所察觉,达到真正不留痕迹的完美状态,而且另一方面,受主观性的意志影响,被施术者下意识都会把注意力放在发生扭曲的现实事象和物象之上,处在跟自己的意志做斗争的状况中,就像先前的理莎和琳娅她们两人一样。

“幻术…么,确实,现在看来也只有这种可能了,而且根据我们刚才的行动、还有那个汲取我们“生命能量”的阵式所受到的影响,对方的术式并非是令我们的意识从身体里脱离出来的类型,现在站在这里的确实是我们的「身体」没错,也就是说受到幻术影响的仅仅是存在于我们体内中的意识,眼中所看到的和身体所接触到的事物被从精神层面扭曲了…的意思么。”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这种做法多少有些冒险,但估计这么做也是为了达成他们的目的而不得已为之的吧,可能是跟那个魔力漩涡的运行原理有关…

好了,不管怎样,既然知道这是幻术的一种了,那我们可选的应对手段就一下子多了不少,对方的手段极其高明,虽然操作起来可能有些费时间,但目前也只能不厌其烦地一招一招尝试了。”

“等下理莎小姐,关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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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察觉到自己真正的处境了么,真是两个迟钝的家伙,所以才说这些人几千年以来都没什么进步,算了…不管了,总之任务的大半已经完成,接下来不管是她们想到某种办法破除『边缘意志圈』,触发最后的机关;还是等时限一到,阵式把她们完全吞噬,我在这里的任务就结束了。”

当然,尽管对这种类型的任务不是那么地喜欢,但在理莎和琳娅两人进行各种行动的时候,深珑还是有在认真地从魔力和意识波动的层级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严谨地控制着整个形势的走向。

“唔哦,横竖我们都没有好下场么,真的是个过分的家伙呢…你,不过看起来我们在这几千年来也并非是完全没有进步呢~”

然而就在他认为全部结束只是时间问题,倚在树干上慢慢合拢双眼的时候,某个女性的声音却突然从他附近的某处传了出来!

“什么?!这个声音是??”

忽然间察觉到有人接近之后,深珑旋即从树枝上扭动身体而下,瞬间落至地面的同时立刻转过身去,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注目看去。

“没想到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不,已经完全消失了呢,你的幻术所造成的时间感触扭曲真的是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我们在里面只过了最多三个小时,而实际经过的时间却比那一倍还要多,不经意间就完全来到晚上了啊。”

此时令深珑极为惊讶的是,本来上一秒还应该身处幻术之内的那两个人,现在却不可思议地站在了他的面前,但这绝不是自己的幻觉、或是分身一类的,深珑对此十分确信,琳娅和理莎,在前方不远的树梢间所站的,的确是她们两个本人。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

(“奇怪,就算是现在,我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边缘意志圈』影响下的她们两个在近百英尺外的存在反应,怎么回事,利用了实体分身来骗过我的感知么,但如果是那样的话,在交换的瞬间我怎么会没有一点察觉,话说回来,她们究竟是怎么破解我的幻术的,从她们发现事情真相到现在不过数分钟时间,怎么可能转瞬间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并且还能够悄无声息地将其实行,成功之后再分离出兼具肉体和精神的实体分身,最后这样来到我身边,这绝对不可能,难道是我先前看漏了什么地方吗?”)

而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虽说深珑确实是大吃了一惊,但并没有慌乱之意,冷静地观察着她们两个身体状态的同时,脑中飞速思考着各种可能导致这样的原因。

“怎么,看你的那个表情,想不通么,为什么我们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我们能那么快的离开你的幻术,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约九小时前,魔物一族作战开始前夕——

“打扰了,琳娅小姐,到正式的出发时间多少还有些空余,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下,能稍微陪我一下吗?”

“爱丽小姐?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你可不要阻止我参加这次行动,说让我在这边安心养伤什么的啊,你知道的,我跟那些家伙的仇怨,这次总算有了跟他们正面对抗的机会,我一定要自己过去了结那时候的一切,弄明白所有的真相。”

“哈哈哈,我明白我明白,别担心,我不是来说那个的…”

“幻术?”

“嗯嗯,关于那个时候灵翅族把你抓起来还特意困在幻境里的具体原因,我们现在尚且还没有掌握到全部,虽然根据当时那个叫四月的女孩话里的意思,你似乎已经跟他们没关系了,但世事难料,要是开战之时那个『七夜』再去袭击你的话就麻烦了,所以我让零时做了一个类似“安全装置”的东西,你随身带着,其他的不说,至少不会让你再一次陷入那个致命的幻境之中。”

“安全装置?就是这个蓝色的水晶块么,呃…从它上面感觉不出任何魔力呢,似乎就只是块儿普通的水晶而已,拿着它真的就能防范所有的幻术吗?”

“没错,零时免疫所有的精神系能力,这是他用自己的空间magia(魔能)制作出来一个固有型阵式,感觉不到魔力的原因是它现在正处于完全封存状态,阵式运行原理什么的过于复杂,我就不一一多说了,总之万一你真碰上那种意外情况,己身陷于幻术之中的话,只要直接向那块水晶之中注入自己的magia(魔能),破坏掉“外壳”之后,阵式就会自动展开,将你的意识与当时所处的精神层面割离开来,一定时间里进入存在于现实但不受现实干扰的“独立空间”,以此让你脱离幻术的支配,另外就是这个阵式是泛用性的,如果跟你组队行动的理莎小姐也处于同样的状况的话,只要及时把你们两个的魔力链接起来,就可以同时对两个人产生作用…”

“是…这样啊,虽然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过真的很感谢你,爱丽小姐,肯这么为我的事着想。”

“哈哈哈哈,别在意别在意,举手之劳而已,

那就这样,时间好像差不多了,我过来其实就是给你这个的,现在也该去做最后的准备了,琳娅小姐,你在那边的战斗一定要小心,我们晚些时候再见。”

“嗯嗯,你也是,一路小心。”

现今——

(“没想到会意外地在这种地方发挥到了作用,这也是某种命运的安排么,不管怎么说,真的是太感谢你了,爱丽小姐,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爱丽先前为了防备灵翅族『七夜』之一的比沃得的魔力,在战前交给她的那个对幻术用固有型阵式,不成想会在这种地方成为逆转战局的关键一手,对这恰到好处的“偶然”不免感到惊讶的同时,琳娅此时心中也真的是十分高兴,感激之情不禁溢于言表,即便是在这种跟灵翅族的敌人对峙的时刻,心中也不由得闪过一瞬当时跟那个银发少女的对话。

“不过眼下拜你的幻术所赐,我们可是已经浪费了相当多的时间了,所以就没那个闲情跟你一一解释了,我记得根据报告上记录的,你应该是叫深珑吧,总而言之,你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在这一战中你明明可能会跟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上,可你偏偏碰上了这孩子,真是让人笑不出来的负向强运呢。”

而此时站在琳娅身旁的理莎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之后,大致也明白了她的心中所想,因此就直接把她刚才的话接了下去,展露出十分锋利的气息的同时,朝站在她对面不远,正极力思索着她们两个刚才那异常的行动方式的深珑这样说道。

不过也就是在这时…

“…运气不好?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可是运气绝佳的状态啊,虽然你们刚才的行动的确让我吃了一惊,而且确实有一些让我想不通的部分,但这又怎样,这才正称得上是真真正正的「战斗」啊!

我这个人啊,尽管在能力上很适合隐秘类型的任务,但个人性格上却对“等待”什么的感到无聊和厌烦,能简单快捷地解决任务比什么都好,本来我这次只要坐在这里等到任务结束就可以了,虽然确实有些枯燥无趣,但身为灵翅族的一员,不管怎样我都会按照能够导出最佳结果的计划去行动,不过现在多亏了你们这无谓的挣扎,至少我能比想象中更为快速地结束任务了,顺便也能在这个时代活动活动筋骨。”

当理莎话音一落,再次抬起头来的深珑,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像刚才那样的疑惑表情,并且相反地开始放声大笑,面对这以一敌二的局面,完全没有半分紧张的意思,似乎是索性放弃寻找琳娅她们为何能够过于顺利从幻术中的原因的他,露出了原本的追求战斗的心性,脸色逐渐变得愉悦起来。

“这家伙…”

而琳娅在看到对方态度的突然转变后,也马上就将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神经逐渐紧绷起来的同时,迅速调动全身的magia(魔能),拿出了随时都会出招应战的态势。

“而且你们看起来好像是误会了什么,是觉得突破了我的幻术一切就会结束了么,还是觉得二对一的局面让你们多了些无谓的自信,也罢,作为你们让我在这次的任务中能意外地享受到一场愉悦的战斗的回礼,我就直接告诉你们了,包括刚才的『边缘意志圈』在内的一众幻术,都是我从我的恩师、也是我队的领袖,灵翅族高贵的『七夜』之一,<天枢>比沃得大人之处所习得的招式,并非是我本人的魔力,这么一说你们应该就明白了吧,真正的战斗现在才要开始。”

“不要乱动,琳娅小姐,听好,连一根手指、一缕头发都绝对不要挪动半分,仔细观察一下我们的周围,那家伙的攻击已经开始了…”

(“线…么?不,从空气的振动感来看应该是强韧度更高的…类似钢丝一样的东西,什么时候布下的,刚才说话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紧盯着他,几乎没有任何的魔力波动从他身上传出,难道不是magia(魔能)构成物,而是某种实体的存在么,那也不可能,那家伙物理上的动作我也看得一清二楚,不管怎么想,这家伙在刚才的几分钟里都没有任何出招的迹象,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东西一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真正的魔力究竟是…”)

夜晚到来,当深珑的话音落下,朦胧的一束月光透过岛屿边缘的枝叶缝隙,从双方之间的地面扫过的一刻,琳娅青蓝色的双瞳中瞬间闪过一丝白光,握紧右拳、magia(魔能)膨胀而出的她明显是准备先手出招,去试探对方的魔力,但就在这时,站在她身旁的理莎却突然出言将其赫然拦下。

“理莎小姐?!”

而听到理莎那紧促而又认真的话语的刹那,尽管琳娅一时间没有明白具体竟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立刻把释放而出的magia(魔能)猛地一下收回,按着她的指示停住了身体的所有动作,目光转而向四周扫视而去。

“哼嗯,注意到了么,洞察力还算不错,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追着那位大人的气息,找到这片空中浮游岛群所在位置的魔物吧…”

没错,现在的这个瞬间,围绕理莎和琳娅两人的身体,上百根不仅目视不可见、而且魔力反应也低到近乎没有的类似钢丝一般的物体,正四相交错地搭建在她们的脖子、胳膊、双手、双腿、甚至是发丝的周围…

“在我们过来之前就预料到了可能会有人出现在你的附近,所以提前布下了这个招式…我想应该是不可能的吧,这么精密、准确、具有针对性的攻击,不可能是预先设下的,你的魔力…真的是非常危险、但同时也不由得令人非常感兴趣啊。”

“废话少说,来吧,黑暗精灵、还有吸血鬼的女人,你们来此所为之物就放在那边不远,想得到它的话就尽管拿出你们所有的力量,尝试来将我这个灵翅族<天枢>队的首席打倒吧——”

——距离魔物王国迎来毁灭的时刻,还有12时00分——

然而,此刻于夜空之下在这座岛屿上战斗的两人,对此却还尚未有所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