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靈翅浮游島群 熱流島
“哼!可笑!區區人類,渺小的生物,竟妄圖踏足此地,真是不識抬舉的傢伙,你那如同螻蟻般的生命,就由我的劍收下了!”
“怎麼會?!這傢伙”
貫穿胸口的利箭,侵蝕全身的火炎,在如此致命性的攻擊之下,雨晰原本以為勝負已分,或者自己至少已經把那個男人逼上了絕路,但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她想要去上前確認的時候,一陣無比驚悚的聲音卻突然從那副軀體之中傳了出來!
兇狠、狂亂、暴戾、冷酷無情,一時間雨晰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詞彙去描述眼前的這個男人,總之只有一點是明確的,與先前相比,他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儘管外表還是一樣,但內在已經完全被某種“別的東西”佔據…
“那是?!不會吧”
然後在雨晰的注視之下,那個男人慢慢抬起垂在地上的右手,緊緊握住了插在自己左胸上的那支箭,也就是在這時,遍布在他身上的那些赤紅的血痕突然開始快速迴流,並且就在它們全部匯聚回他胸前那一處的瞬間,那支金色的箭也砰然碎裂!
(“怎麼可能,就算箭沒給他造成致命傷,但從中釋放而出的炎流氣息應該也已經把他的身體組織破壞得差不多了,那個奇怪的痕迹…火炎magia(魔能)被強行逼出去了么,不可能,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會還有那種程度的力量,不過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這傢伙給人的“感覺”,某種意義上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動用Sublimare(升華)了么,不,從他身上並沒有感受到魔力的變化,這一點我很確定,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箭射中他的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靈翅族擁有異常的身體結構,因此沒能射中心臟給予他致命傷”、“那傢伙的身體能力遠超常人,因此就算被魔力貫穿心臟也依然保有行動能力”、“他的劍術驚人,因此在極限距離也能夠閃避或者擋住箭的攻擊”、甚至連“他可能會趁自己用出這決勝一招后所產生的空擋發動Sublimare(升華),用新能力躲開攻擊並對自己展開某種反擊”這種情況雨晰都預想到了,但如今發生在她眼前的事,卻依然還是在某種程度上超乎了她的想象,不,更準確地說是現在事情朝着誰都無法預料的奇怪方向發展而去,不過就在她站在那裡思考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的時候,那個男人…羅蘭也再次拿起了掉在自己身旁的刀刃,緩緩站起了身來。
“…消失吧,礙眼的人類。”
這個男人,仔細看去,此時他身上所受的傷並沒有隨着他嶄新的冷酷意志而恢復,胸前被箭貫穿的傷口依然在淌着血,侵入內部的炎流給他身上留下的大量燒灼印痕也沒有消失,但提着長刀向雨晰這邊走來的他就像絲毫都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失去高光的雙瞳散發著彷彿要把這周圍的一切都沉入黑暗般的沉重壓抑感。
“這傢伙,到底…不,不對,現在應該關心的不是這種地方,狀況沒有改變,剛才的Arrow of Apollo(阿波羅之矢)沒能給他造成致命一擊,僅此而已,我也並非完全沒預想過這種結果,所以剩下要做的就只是繼續戰鬥而已,我的體力和magia(魔能)都已消耗大半,而那傢伙也已經受到了相當大的傷害,無論如何,勝利或是敗北,接下來的就是最後的對局了…”
(“也就是說,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么,憑我如今剩餘的心力,要想戰勝眼前的這個男人,只能…那麼做了,抱歉了啊零時,我真的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轉到這邊,被羅蘭身上突然發生的異常變化深深震驚到了的雨晰,足足花費了數分鐘的時間才終於反應過來,然後在着手調整自己混亂的氣息的同時,迅速整理出了現在所處的局面,並隨即暗自在心中做出了“某個決斷”。
“嘶——嘶——嘶———”
不過就在這時,對方的攻擊也已經再次展開,那個男人在距離雨晰尚有30多英尺的位置就揮起長刀向右側橫向一甩,霎時間,數道深紅的斬擊…不,從他刀身飛出的並非是普通的斬擊,儘管一眼看去朝雨晰飛去的像是弧形的劍波,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朝四周旋轉而出的並不是外溢的magia(魔能)氣息…
“那個形狀,怎麼會,手裡劍…嗎?”
沒錯,此時沿着各個軌跡向雨晰猛烈打來的並非劍波,實則是數個高速旋轉的大型手裡劍,並且從它們與空氣摩擦發出的那個響聲就能輕易分辨出,那不是magia(魔能)聚合物,而是實際存在的“金屬”!
而發現這一事實的雨晰馬上就向後猛地跳起,拉開少許一段距離之後迅速向右側張開手臂,凝聚magia(魔能)的瞬間釋放出大量高熱的火焰球體,將那些飛馳而來的手裡劍一一擊落於半空中。
(“跟之前的刀一樣的複製…不,某件武器的再現物么,不過有些奇怪啊,那傢伙發動那個魔力應該是需要物品的一部分的,類似他的刀、或是岩石的一角這樣的,而剛才那些手裡劍飛出來的時候我看得很清楚,他沒有從其他地方拿出任何東西,那些武器確實是從他的刀身之中直接變化而出的,怎麼回事這是?”)
而就在雨晰對於剛才的攻擊心存一絲疑問的時候,羅蘭的身影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側,揮散着暗紅氣息的刀刃正自上而下地朝她的胸前砍去…
“口氣雖然變得厲害了,但劍術卻是粗糙了不少啊,你這傢伙!”
然而對此雨晰就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在他的刀刃揮下的一刻,立即在自己右手之上纏繞重重火焰並快速向上伸出,於半空中緊緊握住了那柄刀刃,而且與此同時迅速令如鑽頭般的螺旋狀火焰覆蓋在自己的左拳之上,當右手連劍帶人向自己這邊猛地將羅蘭扯過來的瞬間狠狠地朝他的側腹打去!
“區區螢火,還妄想擋下我的利刃,笑話!”
不過就在雨晰的火焰即將觸及到對方的身體之時,在那個男人冷酷的話語之下,突然發生的某個變化,卻讓她不得不鬆開了緊握着“雀痕”的右手,也令這邊的攻擊也戛然而止…
在那不經意的一瞬間,羅蘭手中那把刀的樣貌忽然發生了改變,隱隱約約之下,刀身漸漸變短、顏色越來越淺、護手向兩側延伸而出…“雀痕”從原本規正的「大太刀」樣式頃刻間變化為了一把「騎士劍」,而在這個變化之中最嚴重的的一點是“寬度”,突然擴張兩倍寬度以上的刀身以及其所帶來的劇烈magia(魔能)衝擊讓雨晰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雖然在火焰的保護下沒有遭到嚴重的割傷,但卻在下意識間鬆開了自己的手掌。
“鋥———!!”
當然,雨晰出現了這個空檔之後,羅蘭立刻就逆手將劍向左側大幅一拉,然後猛地翻轉劍面以一記“橫斬”朝她的的脖子快速砍去!
“這是?!不好,因為左臂攻擊的緣故,身體重心在逐漸失衡,這個姿勢沒辦法調用足夠的力量擋下他這個方向的斬擊,可惡”
由於右手突然失去了着力點,雨晰向前揮去的左拳留下的餘力此時正逐漸令她的身體向左側傾倒,意識到這一點的她立刻就放棄了跟對方硬碰硬,索性將自己的右腿向後一拉,身體直接整個向後放倒…
“蹭———!”
極限距離之下,那把灰色的劍刃沒有任何猶豫地就從雨晰的鼻尖上方瞬間劃過,當然,藉由這種姿勢勉強躲過斬擊的雨晰不會任自己的身體就這麼躺倒在地上,因此當斬擊一過,她立刻就讓殘留在左手上的火焰重新燃起並化作一隻大爪,猛地上前抓住羅蘭的身體,在他因揮劍而身體重心向右偏移的一刻,傾盡全力將他朝自己的左後方扯去!
“嘭——嘭——!!”
然後在雨晰散去自己的火焰的瞬間,因為所產生的巨大相互作用力,兩人就“砰”地一聲朝相反的方向各自飛出了上百英尺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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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剛才真危險,沒想到那把刀還會有那種“變化”,不過幸運的是這下通過直接的接觸,我也算是弄明白那傢伙是怎樣使用自己的魔力了,包括之前我為什麼沒辦法融化掉那把刀的原因也一併解明了,
那把叫做“雀痕”的刀,並不是單純由某種金屬鑄造而成的,在那把刀的內部…不,應該說組成那把刀的每一寸部位,都是以前“存在”過的某件強大武器的一部分,它是由成百上千、各式各樣的武器所交相融合之物,所以它的硬度和承熱力才會那麼過分的強,所以那傢伙才能任意變化刀的外形,或者是用出那樣的斬擊,呼…先前拿着它的時候完全沒往這方面想。”
(“然後另一方面…那傢伙身上產生的變化也差不多有頭緒了,突然轉變的態度、逐漸狂亂的言語、還有“我”——那個改變了的自稱,雖然我以前沒有親眼見到過,但倒是聽零時說起過這種人的存在,一具身體…卻同時擁有兩個意識,這個叫羅蘭的傢伙,恐怕就是所謂的「雙重人格」,我那時的攻擊,Arrow of Apollo(阿波羅之矢)應該是無意間觸發了某種“開關”,釋放出了現在的這個他…
想來也是,不光是性格和態度,連打鬥方式都完全變了一個人,先前明顯是以劍術為主、魔力為輔的他現在則是完全反了過來,劍的動作變得一般,但魔力輸出卻是異常的強,靈翅族…看樣子是有着各種難應付的人啊。”)
暫時跟對方拉開距離之後,雨晰馬上站起身來,迅速開始整理在剛才的交手中所得到的情報,因為在這跟這傳說中的靈翅族的對戰中,他們身上的“未知”無疑是影響戰局的重要因素。
“好了,情報了解的也差不多了,雖然關於那傢伙的Sublimare(升華)還是個謎,但再怎麼看他都沒有要用上那個力量的意思,傳說中的靈翅族,沒有的可能性很低,估計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不能使用”,總之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我也只能
呃…等下,這是什麼?”
而就在雨晰幾經思考之後,準備採取下一步行動的時候,她卻突然在自己無意間翻起的左手掌心上發現些不太對勁的東西。
“額…剛才被摔到地上時無意間沾上的燒焦的岩石碎屑么,不對…這些東西看起來好像是,難道說…不好!『爆裂之炎』!!呃啊…”
對於此時附着在自己手心上的黑色碎屑,雨晰總覺得有股奇怪的違和感,因此就停下腳步,抬手湊近去看,然而就在她把手放在眼前仔細觀察不足兩秒的短暫時間后,她卻像是發現了什麼危險的東西一樣臉色突變,並且立刻把左臂向外側甩去,同時在左手之上瞬間燃起熊熊烈焰,但儘管如此,這一刻她下意識抬起的右臂還是被某個高速飛出的東西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呃啊…可惡!是剛才那個時候么…我抓住他的身體時黏在我手上的,沒想到連那種地方都有,而且都被燒成那樣了竟然還能用,太超出常識了吧,啊…好疼,看軌跡大概原本是朝着我的脖子過來的吧,不過我的胳膊…呃啊,用過那招之後本來就疼得要死,這下又”
沒錯,那些粘在雨晰手心上的,正是在剛才的火焰之下被燒焦的羅蘭外衣的部分碎屑,同時也是他用來再現武器歷史姿態的裝備之一,儘管雨晰在危急一刻快速發動高溫火炎將它們完全消滅,但依舊還是有一顆碎屑先一步變換了形態,化作一把飛刀而出劃破了她的右臂。
“呼…看樣子真的是沒有絲毫猶豫的時間了,這個人格的他完全是抱着最高效率解決(殺死)我的心態去採取行動的,繼續拖下去只會對我更加不利,所以,那個模式…零時,我真的要用了。”
▹2
——六年前,那是雨晰年紀尚小時的一段過往
◇ 人類諸國 某處城鎮郊外
“喂喂喂,你人又跑哪去了啊,怎麼到這種時間才回來,昨天晚上不是說好了今天要教我劍術的嗎?”
“哈哈…抱歉抱歉,早上起來時發現些令人在意的事,我看你還沒睡醒,就沒跟你打招呼,自己出去稍微調查了一下,原本預計上午就能回來了,結果在那邊意外地多花了些時間,不過到最後還是沒有什麼實際的收穫就是了,大概是我多心了…嘿嘿。”
夕陽西沉,落日的餘暉灑落在一片又一片茂密的樹林之上,自城鎮邊緣向北走出約2英里的距離,再穿過一條清澈的河流以及一層碧綠的喬木樹林,就能看到這樣一間兩層的木屋坐落在山丘腳下。
因為從這個方向再往外走就是層巒疊起的山脈,並沒有通向別的城鎮的道路,再加上密林之中經常有猛獸出沒,所以城鎮中大多都為一般人的居民很少會有人往這邊來,也就時不時地會有採集藥草的醫生或者是調皮的小孩子會過來玩兒,因此如今在這個寧靜祥和的地方,只有這名臉上帶着些許不滿表情,倚在門邊的少女,還有笑着站在她面前,年紀看起來比她稍大一些的少年,這樣的兩個人平靜地生活在這裡。
“又是那樣么,你從以前開始就總是經常去調查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也從來不跟我提原因,說什麼跟我沒關係,你差不多該有些自覺了吧…零時,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擅自跑出去了,再怎麼說也太過分了吧!”
“好啦好啦,是我的不對,對不起雨晰,下次再有事的話我一定會跟你好好說明的,這次就暫且饒了我好么,拜託了~”
“…真是的,算了算了,你這個我行我素的傢伙,跟你說再多估計也沒用,快進來吧,晚飯我已經做好了,一邊吃飯一邊聊吧。”
“嗯嗯,走吧走吧~”
沒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一同生活在這間木屋的兩人,正是尚且年幼的雨晰,和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變化的零時。
“噢噢,今天的晚飯是咖喱么,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呢~”
“都怪你今天早上擅自跑出去,弄得我整整一天心情都不好,所以只有這個了,聽好,不管做的怎麼樣,都不許你有一句怨言哦。”
“當然,只要是你做的料理不管什麼都會很美味的啦,這麼好吃的咖喱,我怎麼會有什麼怨言呢~”
跟零時生活在一起的數年是雨晰過得最為快樂的一段時光,雖然零時一貫的“任性”經常讓年紀尚小的她頭疼不已,但和他一起的這既有吵吵鬧鬧,又有開心日常的平和生活確實讓她感到十分幸福,想要一直這樣持續下去…
而在這一天的晚上,則出現了這段時光里讓她印象尤為深刻的一件事情。
“吶零時,包括昨天晚上,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你提這事了,身體素質、基礎體術、magia(魔能)的生成與調用、還有魔力的安定製御,能想到的這些你都已經教過我,並且我全都已經熟練掌握了,所以差不多是不是該教我劍術了,你知道一直以來我都很喜歡你的戰鬥方式,可是自從我熟練掌握魔力之後你就總是讓我繼續鍛煉整合已有的這些,沒有再教我其他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拉出椅子在餐桌旁坐下之後,雖然雨晰習慣性地沒去追究零時今天的行蹤,但她剛才臉上那生氣的表情倒也是很快就消散而去,不過在一邊吃飯的同時,卻又轉而漸漸露出了一副與她這個年紀不太相符的異常嚴肅的臉色,並且數分鐘后,終於還是跟零時提起了自己所糾結的另一個疑問。
“劍術…么,哈哈,不用那麼著急雨晰,你能鍛煉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非常超乎我的想象了,別忘了你才是個14歲的小女孩,僅僅在這個年紀,體術、還有魔力這方面的力量就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戰士的水平,你真的已經十分厲害了,所以我想讓你有時間也好好享受作為一個普通女孩的日常生活,
不過就算我這麼說了你也肯定不會就此放棄吧,嘛…關於我一直沒去教你劍術的原因,除了顧忌雨晰你的身體之外,其實我認為你並不適合這種過於技巧性的戰鬥方式,像你這樣持有着遠超常人的大規模magia(魔能),並且使用的還是「火炎之舞」這種自然元素型的魔力,我一直都在注視着你的成長,至少在我看來,雨晰你更適合用那股壓倒性的魔力去戰鬥,直截了當的戰鬥方式能最大限度地引出你身體深處所隱藏的那更為強大的力量,過於追求精密技巧類的戰鬥手段,反而會限制你的能力發揮。”
而看到她這樣認真的態度,零時心裡覺得再開玩笑地繼續敷衍下去似乎不太好,因此就慢慢放下手中的勺子,用他那溫柔但又不失鄭重感的語氣,跟雨晰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
“是這樣…啊,我…不適合學習劍術么…”
不過在聽完這些之後,雨晰臉上的表情卻更加“複雜”起來。
“好啦好啦雨晰,別露出這種傷心的表情嘛,我只是隨口說了些個人的想法啦,你要怎麼做還是取決於你自己,你看,昨天晚上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么,所以我自然還是會教你的,這樣,從明天上午開始吧,我從基礎的部分開始教你,好嗎?”
而零時自然是立刻就明白了她此時的內心所想,因此馬上就重新展露出那溫暖的笑顏,一邊伸手去輕輕揉了揉她的頭,一邊安慰着她說道。
“零時…我
我知道了,咳咳…劍術的事情我們慢慢來就行,我也沒有那麼的急…沒錯,不過剛才既然提起我的魔力了,跟劍術無關,有件事等下吃完飯我想跟你說下,今天你不在家的時候,關於我的魔力,我發現了些令人在意的東西。”
“嗯嗯,我明白了,先吃飯吧。”
然後很快,靜謐的夜空就降臨而下…
“真的是不管什麼時候去看都是那麼美麗的星空啊,好了,跟我說說吧,你的魔力哪裡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收拾完餐具一類的東西之後,零時就跟雨晰兩個人就在木屋外的長椅上並排坐下,在這幽靜的月夜下,伴着時不時響起的蟲鳴聲,跟她聊起吃飯時說起的魔力的事。
“嗯…問題…倒也不是啦,只是有些我不太明白的地方,大概是這樣,在我能夠熟練掌握這份火炎的魔力之後,我就一直有一種類似直覺的…某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好像在這火炎之中似乎還有着某些我沒能觸及之處,不…現在說起來,更像是這束火焰在嘗試“告訴”我些什麼一樣,並且在我掌握越來越多的招式和使用方法之後,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不過話雖如此,但它之前也沒對我造成什麼實際的影響,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所以我也就沒去太過在意,直到今天下午,
因為不知道你跑哪去了,所以我只能一個人在附近的樹林里開發新招式的時候,無意間一個想法從我腦中閃過,一直以來我都是在試圖以火焰的“溫度”去提升招式的威力,但如果我更關注於火焰本身所擁有的“燒卻”屬性的話,
而當我反應過來之後,我手中的火焰…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這是?!這個顏色的火炎,怎麼會,難道是…「感情之炎」么?!”
而就在零時看到身邊的女孩說話間,手中那束赤紅的火炎逐漸變成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顏色之後,他原本臉上那悠閑的表情瞬間一空,轉而瞪大雙眼,緊皺眉頭,看着那束火炎,帶着十分強烈的驚訝感低聲說道。
“唉?零時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什麼之炎來着?”
“這真是…太驚人了,我原本覺得憑雨晰你的能力,將來的某一天遲早會領悟到這個力量,但現在這也…太早了,你明明年紀還這麼小,魔力的正式使用也沒有多長時間,就能夠,這已經不是“天才”能夠形容的地步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所以你給我說清楚啊,這個奇怪的火炎到底是什麼東西,從這裡面我只能感覺到一股彆扭的違和感,肯定哪裡有些不對勁!”
聽到零時口中所說的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雨晰自己也不自覺緊張起來,因此急忙向他追問自己手中這束火焰的真相。
“雨晰…你,不對…抱歉,現在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雨晰你仔細聽我說,我這不是在故意嚇你,這束火炎…這個力量確實是屬於你魔力的一部分,但它對於現在的你…不,不管什麼時候,這個顏色的火炎的存在,對你來說都是一份極其「危險」的力量,就算說這是對你自身的一種“威脅”也不為過…”
面對雨晰這份新的力量,零時本想說些什麼,但卻又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不好的東西一樣戛然而止,然後一邊釋放出自己的magia(魔能)粒子覆蓋在那束火焰之上,令它漸漸恢復到原本的顏色,一邊跟雨晰認真地囑咐起那個力量所存有的危險性。
“危險的…力量…么”
而看到零時此時那異常銳利…而又飽含着沉重擔憂感的目光,雨晰慢慢咽了下口水,臉色漸漸沉下來的同時,額頭上不禁浮現出一層冷汗。
“就像你剛才所說,火炎魔力所擁有的不僅僅是燃盡一切的“高溫”,其本身所持有的屬性,即“燃燒”,它就是一種純粹的更深層的力量形式,一旦到達這個層面,屆時火炎就不再是以高溫去摧毀物體,而是直接令所接觸的物體的存在自身轉化為“燃燒的狀態”,也就是剛才那個顏色的火炎的持有的力量,曾經我有一個朋友跟你擁有同樣類型的魔力,他在一次戰鬥中偶然領悟到了這種力量,後來他將其稱為「感情之炎」,至於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原因在於他在之後的戰鬥中發現,要想使用這份不可思議的強大力量,本人所要付出的某種<代價>…”
“代…價?”
“雨晰你這麼聰明,應該很容易就能理解,驅使如此規格的強大力量,魔力持有者本人不可能沒有一點事,快樂、悲傷、憤怒、恐懼…等等這些生命所擁有的“感情”就是使用那個火炎所要付出的“代價”,這究竟意味着什麼,不用我多說你肯定也能明白吧,「感情之炎」,它就是一份這麼危險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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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竟然是這樣,這…實在太出乎意料了,我原本以為那只是一種我還不知道的火炎形態罷了,沒想到它竟還隱藏着這麼多的”
零時所說的這些完全超乎了雨晰的想象,她那藍色的雙瞳中透露出一絲恐懼的同時,身體也不自覺顫抖起來,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別說是她這樣的小孩子了,其他任何人如果聽到這樣的話之後,心中想必都會不安起來。
“今天發生的事責任在我,恐怕是因為我最近的想法有些自顧自了,沒有去好好照顧你的感受,所以給你帶去了強烈的困惑還有壓抑感,再配合你那過於聰慧的頭腦,今天才意外把「感情之炎」誘發出來的吧,不過既然事已如此,我也不會說讓你就此把它忘了什麼的,你得到這份力量也算是命運使然,安心接受就是,別擔心,這對我們的生活沒有太大影響,接下來還按之前說的,我會慢慢教你劍術,等到你更加成熟之後,我就着手教你控制那個力量的方法。”
當然,看到雨晰露出的那害怕的樣子,零時馬上就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摟在自己身旁,語氣逐漸變回平時的感覺的同時,展露出一抹無比溫暖的笑容對她安慰道。
“我…我明白了。”
“不過雨晰,有一件事你必須要答應我,當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你獨當一面了在外之時,你絕對不要去試圖動用那個力量。”
“嗯嗯,我知道,沒跟零時你在一塊兒的話,不管怎樣我都絕對不會拿出那個火炎的。”
現今——
“抱歉了啊零時,說教的話就等之後再聽你說吧,我要稍微打破一下「約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