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王國的夜晚的天空不同於白天,常常有濃厚的陰雲遮蓋,因此很少能見到月亮和繁星,透過“救世主”的窗戶,能看到的也只有暗夜的空中和偶爾拂過的灰雲,如零時之前所說,儘管自己和愛麗她們都可以憑藉強大的magia(魔能)獲得長時間的行動力,但平時的飯該吃還是要吃的,不過很遺憾這時候也只有留存的麵包三明治和牛奶可以享用了,而儘管如此零乃就已經很滿足了,愛麗看起來不是太餓的樣子,只是稍微喝了半杯牛奶,零時則是看着桌子上的三明治沒什麼興趣的感覺,坐在那裡多少喝了點兒咖啡,也許是看到愛麗沒什麼胃口,想着她是不是心裡在意自己以前做的那事,於是零時就再次提起了「血紅蘋果」一事,不過事實倒並非如他所想。

“哈哈哈,好吧好吧,確實不像我的風格呢,那就不說這個了,正事嘛,我看就算我們這樣繼續慢慢走下去,也只會遇到和今天一樣的狀況,引發獸人暴走的那個傢伙恐怕不會輕易露出馬腳,那與其這樣我們還不如先去和銀會和,結合他手中拿到的情報,也許能知道些什麼,

嗯?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話說你怎麼了,那條黃色的線是?”

目睹到面前愛麗那令人心中感到無比溫暖的笑容后,零時瞬間就放鬆了下來,像是心裡懸着的石頭終於落地一樣開心地笑了起來,同時端起杯子喝乾了其中的咖啡后,在身旁打開他的『第三空間』,從中拿出一個小巧的球形水晶,放在桌子上後用手指輕輕敲了一下它的表面,然後一面長約20英寸的藍色矩形半透明窗口從中投射了出來,而本來正在自然地講着下一步行動計劃的零時,在看到窗口中那條正在延伸的黃色線條后,卻突然停下了口中的話,眉頭稍微緊皺了起來,

窗口對面的愛麗看到他如此後,便放下手中的杯子,探過頭去向他不解地問道。

“啊…對了,這個還沒跟你說過,抱歉愛麗,這是當時銀和我們分開行動的時候以防萬一做的一個位置標記術式,窗口上閃動的黃點代表他現在的位置,延伸的線條則是他最近的移動路線,最近的好幾天他應該都在王城的某處待着,一直沒有移動,但從大約三個多小時前,他就突然離開原來的地點,徑直地朝東方而去,現在已經差不多離開王城的外緣區域了,要說是有意外情況發生導致原有的計劃變動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奇怪的是這個移動速度,以他的能力基準來看,這未免有些太快了,他說過獸人領這邊有他的朋友,有可能是那個人在帶着他進行移動,但…如果不是的話…”

“如果不是的話,你是擔心他跟獸人或者靈翅起了衝突,最後被對方所制嗎?”

“帽子大叔……”

根據銀目前那異常的行動方式分析,發生情況的可能性有這麼幾種,

一是最樂觀的估計,他在王城得到了某種情報,才不得已之下改變原本的計劃,和他在這邊的朋友一同趕往別處;二是相對還可以的情況,是他在那邊與獸人或者靈翅發生戰鬥,處於劣勢之下沒辦法,和那裡的朋友暫且撤退;三就是最不妙的展開,他在王城和獸人或者靈翅他們的戰鬥中敗北,被對方所擒,因為某種目的被帶往東部,

但不管是哪種狀況,對零時他們所言,趕往銀所在的地方都是最為正確的選擇,因為如果是銀按自我意願行動的話,那他這麼著急就一定是掌握了什麼重要的情報,而如果是遇到危險的話,那就更不用說了,畢竟救人要緊。

“嗯,要是獸人還好,如果是遭遇到靈翅,與其戰鬥的話銀恐怕會面臨不利的局面,但是那傢伙是個心思縝密的傢伙,也許是我想多了,但即便如此他既然作出這樣行動,在如今我們聯絡不上他的情況下,我覺得還是儘早匯合為好。”

“同感,我也是這麼想的。”

“愛麗,我接下來會根據他們現在的行進路線進行目的地的推測,然後規劃出最快的追擊線路,你來負責控制“救世主”,我們要趕在他們到達目的地之前將其截下。”

“嗯嗯,我明白,趕快開始吧。”

▹3

“砰————!!”

◇ 獸人領 東部某處森林外緣

“咳啊!呃…咳咳…咳咳咳!!呼…呼…呼…咳咳!!”

“切,身體受不了超高速的移動方式了么,真是個廢物,真不明白那位大人為什麼要留你一條性命,喂!快給我起來,我可沒空跟你在這裡浪費時間!”

晨曦的柔和光暉落下,碧綠色的枝葉上一顆顆露珠晶瑩剔透,再配以悅耳的鳥鳴、還有動物的攢動聲,可謂是一幅十分和諧美好的景象,可就在這時,伴隨着一陣從天空中傳來的尖銳的呼嘯,一片黑色…不,應該說是深褐色的影子突然自上空衝下,“嘭”地一聲猛烈地撞在森林中的地面上,頓時鳥獸紛飛,樹木倒塌,一股股濃烈的煙霧漸漸升起。

“呃…咳咳…咳咳咳,你們這些傢伙,不,那個人…獸人王他難道是瘋了么,竟然做出這等事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閉嘴!區區吸血鬼的小卒,有什麼膽子敢妄圖評價那位大人的決定,別忘了,在你這傢伙潛入王城意圖竊取我們的機密情報,但卻反被我制服之時,是那位大人說你現在尚且有用,你才有命活到現在,所以別跟我在這亂叫,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透過煙霧仔細看去,因為巨大的衝擊力所致,地上形成了一個直徑超過10英尺的大坑,土石盡數碎裂,而顫抖着躺在其中的,是一個傷痕纍纍、血跡斑斑,身上穿的衣服已經被撕裂的不成樣子,棕紅色的雜亂頭髮中夾雜着塵土和血液的男人,不過雖然他全身都傷得很重,似乎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但從那緊皺的雙眉下,褐色的兩眼中依然散發著堅毅的目光,並不斷用盡全身之力,向站在這深坑邊緣的那個人質問,

然而那人在聽到他說的話后,那張本來就面露凶氣的臉龐就變得更加厲色,緊握雙拳走到他身旁,提起右腳狠狠地朝他的臉上踢了上去,

轉眼看來,正在不斷對躺在地上的人施以暴行的,是一個年齡大約二三十歲的豹型獸人,他身穿一件表面略有皺褶的黑色皮衣,同樣的黑色內襯從領口延伸而出,一頂層疊的連帽搭在脖子後面,右手小臂和右邊半個上身又另有一層帶有鱗片的皮甲覆蓋,深褐色的節狀皮帶在腰間和自左肩而下環繞半身各有一條,將他的衣服緊緊地勒合在身體上的同時,一把墨綠的匕首和漆黑的長刀分別在左側腰間和背後的位置扣於其上,再加上幹練的黑色短髮和銳利的黃色雙瞳,儘管看起來性格十分兇惡,但依然無法否定他那不同與凡人的強大氣質。

“哈…哈哈…咳咳咳,那…那我還真該感到榮幸啊,只是個無名小卒的我居然能得到堂堂獸人王的庇佑,不過…不過我真的不能理解,如今大戰在即,為什麼那個人會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決定,其它族群毫無疑問都是認真的,內戰一旦發生,就必將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慘烈戰鬥,在這種危機局面下,竟然還做出這樣的事,難道是想帶領自己的族群走向毀滅嗎??”

“我說了讓你閉嘴!如何行動,那位大人自有自己的考慮,我等的使命即是遵從他的決斷,並為之付出自己的全部,況且不管如何,這場戰爭的勝利最終一定屬於我們獸人的,君臨這個蒙斯特爾的,將會是那位大人,

…夠了,跟你說再多也是浪費口舌,“休息”時間差不多了,快點起來跟我走!”

見地上這人還是不屈不撓,一副完全沒有敬意的樣子,豹型獸人本想再次揮拳向他打去,不過在把胳膊抬到半空中后又突然停下,雖咬牙切齒,眼神中透露着怒氣,但冷靜下來想想,跟這傢伙這樣耗着也只不過是浪費時間,有這個閑情還不如儘快完成任務,待把他“用完”之後,再行處置。

因此豹型獸人在不爽地砸了一下嘴,使勁抬起右腳向地面跺了一下后,就低下身去伸出右手一把攥住地上那個男人領口的殘破衣物,猛地一下把他拽了起來。

“喂,別在那兒裝死了,快給我”

“鋥——嘭—————!!”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目視長度超過2英里,大到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巨型黑色斬擊,揮灑着撕裂雲際的浩然氣流,以毀天滅地之勢,從遙遠的高空轟然而下…

“什麼?!!”

“砰———!!咔啦咔啦咔啦——嘭!嘭嘭!!”

隨後不過眨眼間,伴隨着驚天動地的鳴響,在那恢弘無比的斬擊落地的一剎那,煙霧凌空而起,向兩側猛然分開,整片大地瞬間爆發出了連續不斷的尖銳撕裂聲,豹型獸人在注意到這斬擊來臨的一刻,立刻就下意識地,或者說類似於本能一樣的感覺,毫不猶豫地就以超高速向後急忙退去,而待他完全反應過來,抬頭一看…

“怎麼會?!這…這是??”

在他眼前的那層層煙霧之間,一道寬度將近70英尺,左右延伸之處竟目視所不能達的巨型裂縫橫空出現,把他和那受傷的男人斷然分隔在了兩側。

“喂…零時,我說你這傢伙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們是來救人的啊…救人,有必要搞這麼大動靜么,被你這麼突然一弄,地面上的人就算沒被一劍劈死,也都不知道一瞬間就逃到哪去了啦,真是的~實在是太胡來了。”

“哈哈…哈哈哈,別生氣…別生氣嘛愛麗,其實我在上來這個“救世主”的時候,就一直想着來一個這樣的登場方式呢,只不過一直沒機會,不過…實際試了之後,真的是很有意思呢~嘿嘿,而且你不用擔心,我在出招的時候確實是一絲不差的朝銀和那個獸人的中間部分而去的,斬擊的角度也調整的十分完美,地面會向著那獸人的方向撕裂開來,不會傷到銀,然後就是以那個傢伙之前的移動速度,想必躲開這攻擊還是沒有問題的,並且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會臨陣脫逃的那種類型,所以沒事的,和剛才計劃的一樣,事情的發展仍在預期當中。”

此時,在裂縫的北側,也就是重傷的男人所躺的那一邊,於層層的環形煙霧繚繞之間,一名銀髮白裙的少女和一名通身黑色衣裝、赤眼紅瞳的少年,兩人說話的聲音快速傳了出來,少女的語氣中似乎有些生氣的感覺,而面前的少年則是不斷笑着給她解釋自己行為的前後緣由。

“零…是零時嗎?”

“嗯,是我,銀…你感覺怎麼樣,你身上的的這些傷挺嚴重的,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之前在王城的時候到底出什麼事了?”

片刻之後,在聽到身後地面上躺着的,數天前先行前往獸人領進行調查的銀那略帶顫抖的聲音后,零時立刻轉過身來,同時收起那嬉笑的樣子…轉作嚴肅的表情,遵下身去一邊試圖扶他起來,一邊向他詢問身體的狀況。

“別擔心,我沒事,只是…只是些皮肉傷加上magia(魔能)耗盡而已,沒有什麼大礙,比起這個,關於這片領土的真相,我如今已經知曉了大概,你來的時候應該也發現了,突然發動的「斷層式深淵封絕鎖」,還有被稱為Rage(狂暴者)的傢伙,這一切的緣由,獸人王將它歸結於「馭空的魔人」,也就是你,但這自然不可能,一切都是為了掩蓋他自己的某個目的,不過…不過這些具體的留到之後再說,必須要先擊敗對面那傢伙,他是個…很危險的人,而且做事絕不會善罷甘休…咳咳…呃啊。”

勉強放下右臂把身體半撐起來,用另一手揉了揉眼睛還有臉頰,確認眼前的人的確是零時他們之後,也許是覺得自己這份狼狽的樣子被朋友看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吧,銀就裝作一副沒事的模樣,嘴角淡淡地露出一絲苦笑,同時向零時說起了這獸人領如今所發生的事,不過此時從裂縫對面的濃霧中傳出的一陣陣腳步聲卻突然讓他停下口中的話語。

“行,我知道了,總之你先別說話了…躺下好好休息,

愛麗,麻煩你在這裡照看一下銀,我去解決對面那傢伙。”

“沒事,交給我吧,你自己也小心點兒。”

換作平時的話,愛麗這時大多都會說句“我和你一塊去吧”…類似這樣的話,不過這次她倒是沒有多說什麼,聽到零時的話后就輕輕地點了點頭,往後退了兩步,至於箇中原因,是愛麗在看到零時此時的臉龐后,“那個眼神,零時…看來這次他相當生氣啊”,雖然他並沒有多說什麼,但愛麗看得出來,零時他這次絕對是認真的,因此在她想來,要是這時自己再去多言,恐怕就太過失禮了,況且只是這樣的距離的話,就算出什麼事了自己也能及時趕上,不過這種可能性低到不能再低就是了,“唉…我也真是的,想那麼多幹什麼,現在還有哪個人能打得過他啊”,不禁這樣想到的愛麗,默默地無奈笑了一下自己的多心。

同時在這期間,零時也挪動兩步,從她身邊猛地一躍而起,跳過面前那巨型裂縫…去到對面,並且在落地的一瞬間扣動右手,黑色的空間粒子便在他手中纏繞聚集,形成他平時所用那把黑色單手長劍,然後猛然橫向一揮,那因為土石崩塌而形成的濃厚煙霧就瞬間散開,整個區域的視野變得開闊起來,當然,那豹型獸人的身影也出現在了距他50英尺不到,倒塌的樹木之間。

“人類?膽子還真夠大啊,敢跑來這片神聖的土地撒野,切!不過這都無所謂了,不管你是什麼種族、來自哪裡、身份為何,任何敢妄圖阻擋我行動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條!有時間就趕緊說句遺言吧!”

(“不過…話雖是這麼說,但剛才的那道誇張的斬擊,從magia(魔能)性質上來看無疑是屬於他的,真是奇怪,區區人類怎麼會擁有如此規模龐大的magia(魔能)量,不…說實話就算是我們一族,單憑純粹的magia(魔能)輸出,也很難一瞬間做出這種程度的事,而且看他絲毫沒有消耗的樣子,難道是因為他的魔力么,magia(魔能)擴張?加倍?還是別的什麼?總之不管是哪種,這傢伙的能力都不容小覷。”)

儘管從表面上看,這豹型獸人只是在一味地放狠話,但在其內心卻並非如此,從剛才襲來的斬擊中,他不斷攫取着各種情報,思考着零時魔力的可能性,以及各種情況下的應對方法。

“怎麼,你猶豫了啊,就像你口中所說那樣攻過來啊,不然的話…”

“什麼?!怎麼會這麼快,不對,這是…傳送??”

不過此時的零時可沒有心情慢悠悠地等着他,畢竟自己的好友被重傷成這樣,就算是他心裡也多少有些生氣了,因此沒有多言,抬起頭來眼露一絲凶光之後立刻就展開魔力,把自己轉移到豹型獸人面前,同時揮動長劍對其發起一記垂直的斬擊,對方見此自然是被嚇了一跳,因為這已經不是速度快慢的問題,零時完全就是在同一個時刻出現在了兩個地方,儘管愛麗她們都已經習慣,但這在外人看來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不過顯然他這時也沒有去思考動作原理的餘裕,只得先以自己那“普通的超高速”把身體向旁邊一拉躲開斬擊,然後迅速後退,試圖暫時和零時拉開距離。

“原來如此,之前你帶着銀從王城出來的時候就是用這樣的方式高速移動的啊,這就是你的魔力?不…看起來不太像呢,比起魔力更像是某種單純的身體能力,能做到這種程度,通常情況下不得不說已經是很厲害了,不過很遺憾,如果像這樣對手是我的話,那就還不夠…遠遠不夠。”

而事實也就如零時所說,當那豹型獸人剛剛在不遠處止住腳步,零時的身影就與之同時,再次出現在了他斜上方的位置,而且這次他所用出的劍技比剛才的更為凌厲、迅猛,只見他停留在空中,伸直右臂向後一甩,頃刻間一道黑色的劍光就自下而上揮灑而出,直衝豹型獸人的脖子而去。

“切!真是讓人不爽,初見面的戰鬥中我竟然一上來就在速度上被人壓制,有史以來這還真是第一次,區區人類…囂張地未免有些過分!”

自己引以為豪的超高速,竟然在這區區人類少年面前絲毫不起作用,豹型獸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煩躁之意,不過這並未對他的判斷和動作造成任何影響,在意識到速度上的絕對差距后,他毫不猶豫地就改變預定的戰鬥方法,沒有再去試圖躲避零時的攻擊,而是把右腿伸直向後一拉,身體重心整個下沉,同時雙臂向前伸開,扣緊十根手指…

“『鋼之洪流』!!”

儘管發現了眼前這獸人似乎改變了某些想法,但零時還是沒有暫時退避的意思,就那樣順勢就劈了過去,而就在他的黑刃即將接觸到那豹型獸人之時,地面上突然冒出一圈刺眼的淺綠色光芒,然後伴隨而來的是圍繞那獸人,一陣從地下冒出來的衝擊力巨大的青色“龍捲”,而在這突如其來的魔力影響下,零時整個人一下子就被彈開數十英尺遠。

“無數的鋼鐵之刃組成的龍捲…么,原來如此,刀刃生成…這就是你真正的魔力,不過僅僅在一瞬間就能製造出如此多的數量,並且完成度還異常高的刀群,這一點倒是值得讓人稱讚。”

與零時或愛麗所用的那種,通過改變magia(魔能)形態而創造出來的刀劍不同,經由這豹型獸人的魔力鍛造而出的武器,一經形成就會成為現實存在之物,是真正意義上的刀和劍,儘管不能向零時那樣隨意對它們的性質做出改變,但只要其完成度足夠,威力自然是不弱於單純的magia(魔能)合成物;而且這裡也算是那豹型獸人運氣好,如果他的魔力只是單純的操縱magia(魔能)來製造武器的話,那麼只需要一瞬間,他的所有一切都會毀在零時的Space Break(空間破壞)之下。

“眼光倒還算不錯,不過無聊的稱讚還是免了吧,自以為是的傢伙,

『形態轉化 嗜咬』!!”

與豹型獸人的聲音一道,待零時剛剛穩住腳步之時,那股刀刃旋風“嘭”地一聲分成四道,其中兩道飛向天空,化作“雄鷹”和“鴉群”,另外兩道浮於地面,化作“猛虎”與“雄獅”,上下一同,朝不遠處的零時奔襲而去。

“鏗!嘭!咔啦…咔啦!砰…砰!”

對此,零時依舊是和剛才一樣,沒有絲毫退避的意思,直接就沖入“敵陣”之中予以迎擊,因此兩方很快就陷入了纏鬥,黑色的劍光不斷揮舞在那無數的刀刃之中,尖銳的劍鐵交擊聲連續不斷。

“這種程度的敏捷性和自我攻防意識,簡直就像是真正的活物猛獸一般呢。”

不過儘管敵方攻勢猛烈,而且畢竟是刀刃之軀,不僅能進行各種非人的動作變換,還完全沒有體力和精力的消耗,能夠不間斷地進行任何攻擊,但身陷刀刃之中的的零時,倒是非常從容,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絲毫沒有任何壓力,別說身體,甚至連衣服的一邊一角都沒有被傷到。

“這傢伙…作為佯攻的那麼大量的刀刃他竟然一眼都沒有看,總是先斬落那些朝致命傷害而去的寥寥數把,然後一瞬間以快速的斬擊彈開其它對他有攻擊意識的部分,這轉瞬間的判斷力,說實話…實在是太過驚人了。”

(“不過奇怪的是他為什麼不使用剛才那種類似傳送的能力,很明顯用那個的話能夠更有效率地躲避我的攻擊,並找到對外側的我反擊的機會,難道說那個能力是沒辦法連續使用的么,說到底這傢伙的魔力到底是什麼?”)

無論豹型獸人如何觀察,他也只能看到零時那超乎尋常的劍技,僅僅是從剛才的那兩次“傳送”的動作,還有最開始的那個大規模斬擊,還並不能讓他察覺到零時魔力的真面目,而且在戰鬥途中他還多次朝在裂縫對面躺着的銀看去,每次看過之後臉上都會閃過一絲焦躁的神色,不過這也難怪,他明顯是正在趕路之中,銀已經發現了獸人王的陰謀卻依然沒有被殺死,那他們一同要去的地方,去做的事一定是對獸人或者說內戰至關重要的,不能一直被眼前這人類拌在這裡,因此豹型獸人做出判斷,以超高速沖入零時與刀刃野獸群之間。

“『形態轉化 絕刃』!!”

然後一瞬間,那些環繞攻擊着零時的刀刃野獸全都散開消失,所有的利刃全都不斷地在豹型獸人手中疊加、融合,僅僅數秒鐘的時間,就變成一把散發著強烈劍壓,青黑色的武士長刀。

“新的變化嗎?”

隨即,兩把利刃便交擊在一起,刺耳的劍鳴聲和被撕裂而開的空氣頃刻間炸裂開來!

“鏗————!!”

(“零…零時,那傢伙…那傢伙留着還有用,不要下殺手…”)

“Rage(狂暴者)…還有「馭空的魔人」,獸人王還真是大費周章啊,連這百年前的舊事都不惜搬出來了,說起來昨天見到那個暴走的獸人後我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並不是像Rage(狂暴者)一樣被怨念所侵,而是身體被進行了某種魔力操作,來達到與之相似的狀態,而且那個人也並不是普通的獸人,而是王城直屬衛士之一,那之後我又調查了最近獸人領各地暴走的情況,發現受害者雖分居各地,但都同屬於一個部隊…”

大概是看出了零時眼中的殺意,銀在他過來這邊之前,硬撐起身體,低聲對他說了這句話,也許正是因此,零時才一直都沒有動用自己的魔力,而此時又不知為何向對方提起獸人暴走一事。

“你這傢伙…到底有什麼目的?”

但豹型獸人聽到零時這一番話后,臉上卻短暫地露出了一片異色,然後馬上緊皺眉頭、瞳孔緊縮,以更加劇烈的攻勢向零時襲來。

“不過這其實都沒什麼,說是仍在意料之中也不為過,但唯一讓我感到奇怪的地方是,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你們的騎士團長對此卻是一臉毫不知情的模樣呢?”

“哼!那個小姑娘知道些什麼,她只要知道「戰鬥」,僅僅這一件事就夠了,那就是她在此唯一的使命。”

在超高速的劍技互搏中,零時再次提起了之前在獸人領外側遇到的「凱撒騎士團」團長——澤蒂,而此時的豹型獸人卻突然露出了十分明顯的不爽表情,同時令手中的長刀短暫間爆裂開來,與零時強行拉開了一段距離,然後滿懷憤恨地說道。

“唔哦,這還真是有意思,你實力確實高超,但沒想到竟然還敢用這種口氣說話,嗯…顯然你不是騎士團的人,嘛…雖然從着裝就看得出來了,畢竟那群人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嚴格規定,不過如果不是隸屬於騎士團的話,那就有些奇怪了,我記得另外的那個組織應該已經被解散了才對,那個名為…”

“閉嘴!那個名字不是你這種人有資格說出口的,切!既然你已經知道這麼多,那我也就不隱瞞了,我的名字是摩西,乃獸人王麾下「影殺隊」隊長——

好了,如今你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那你就只能跟這個世界說永別了,人類,我不管你知道些什麼,或者你想做什麼,因為現在等着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條,魔力解放!『真”

“不,我所需要的如今都已經集齊,現在要說再見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