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搞到身份证么,待会去海归上网,请你二十。”

“算了,屋里有人等。下周回来给你抄,哪个会现在写嘛,累不累。”

“诶,有问题啊,怎么如今归心似箭?草,你终于有马子了?”

“滚!”

“儿子,你变了,变得好陌生。”

突然另一边默默玩手机的插嘴道。

“儿子们不要吵,打扰到父亲读书了。”

“最后几排!再急也等我上完课你们才走的掉,一到周五急哄哄的,什么毛病。”

五点四十,班主任意犹未尽地结束了她的化学宣讲会。六十多号人欢呼着活跃起来,几个人校服一脱,径直往课桌里塞,背上书包就冲出教室,倚着不锈钢栏杆两三步滑下一层楼。 路过校门口小吃摊,这些小吃以前我还蛮喜欢的,可惜家里从不买,结果他们出去了后我又一下子失去了胃口。

这样看来好像只是单纯地想要得不到的东西一样。

“帅哥,来一个嘛,一块钱三串。”

大妈热情洋溢地招呼陡然惊醒了我,不知不觉就发呆了,炭火熏陶下不住滴着油有点诱人,哎,可惜得留着胃口,家里有人已经做好了晚饭等着我。

提了提背包,我礼貌地拒绝后快步离去。

我今年高二生,暑假时父母去国外旅游,家里只留下我独自一人。突然获得自由,经历了最初的狂欢后,我幡然醒悟。

日子是很舒适,可是好麻烦啊!卧室地上堆积着外套,每次出门都反复检查大门关上没。

就在这时得知他们委托了一个远在北欧的表姐过来充当我监护人,以监督照顾我。

我不太确定和之前妄想,有没有关系,毕竟前不久睡前祈祷。

“希望来个绫波丽那种三无。”

结果过几天真就有个身高一米五七自称二十三岁,银发红瞳的三无美少女伫立在一个硕大的行李箱旁,在家门口等我。

当时脑子里想的都是我是不是世界之子,假如真是个三无估计会很棘手之类的失礼念头。

她抢在我开口前递给我一纸文书,父母的委托,随即表姐自己熟练地取出钥匙进门。独留我看完文件后感叹。

“我还tm真有这么个远的一千里开外的亲戚啊,名字是冰柔,她也知道自己性格冷冰冰的吗。”

冰柔住进来的头几周,就让我深切的了解到,三无,的的确确乖巧懂事又成熟,但两个人也活的像合租大学生各忙各的。

难得个冰肌玉骨地小美女,正中好球区,我可不想就保持如今的关系。

父母不在家,我因此才有时间机会去尝试自己的兴趣,参加cosplay,做个黑岩炮,更是可以咬咬牙省钱买手办把玩。一来二去,我暑假打假期工塞满了一书柜的漫画,成了冰柔的宝藏,虽然似乎和我想的不一样,但我们两关系的确变好多了。

表姐她养成了下午去客厅沙发看一下午漫画的习惯,可惜由于她先天性弱视,导致她要看清字必须驼背,其实冰柔她很优雅的,像个小公主。

这也是她双目无神的原因,一开始真有点被吓到,鼓起勇气才敢摸她小腹。

处着处着,我也不太记得缘由,反正我和冰柔关系已经好到除了两处禁忌以外的地方全解锁的程度。总感觉她对我,溺爱?要是Galgame的话,好感度怕是已经上了八十。闻着表姐发梢的清香,喂她吃零食,鬼使神差地提出想摸她肚子,也只是回头看了眼就同意了,倒是自己小心翼翼的恪守着不碰禁忌部位。

“姐,我回来了。”

推开家门,餐厅挂钟的时针划过六点,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映射出一条条浑浊光柱,换上拖鞋。今天居然没在客厅上看到她,往日雷打不动,好似刻入DNA的规矩:要正坐于沙发上看漫画。

按理来说应该是表姐从沙发上起来招呼我洗手开饭,不过她房间倒是有灯光从门缝中透露出来。

她躲房间里干嘛?

“姐你在吗?”

敲门没有人应,我打算先回房间换衣服,顺便给她打个电话。刚按下号码丢到床上,铃声就在隔壁房间响起。

“在的啊。”

拉开衣橱柜的毛玻璃,思索着今晚穿啥好看,我的电话就被挂了。

“自己进来。”

听上去闷闷的,有点像感冒那种浓浓的鼻音。

“好。”今晚应该不会变冷,这件斜拉链的不错,“我进来了,姐在干啥?你好歹撕掉标签啊。”

冰柔套着一件毛绒绒的兔耳卫衣,软绵绵地瘫在巨大的白团子上。我刚想去恶作剧,扯她帽子上的长长兔耳,结果它自己就“咔嗒”一声绷直弹入手中。

床上被某人随意地丢着沙发套,一本《新世纪福音战士》和她朴实无华没有一点挂件的手机。估计她看累睡着了吧。

捏捏她腰间的软肉。

“姐,让让,我也试试,懒人沙发看上去蛮舒服的。”

在遇见,又或者接触前我自认是个丝袜控,巨乳控,但我着实没想到美少女的腹部能有如此魅力。通常抱着表姐的时候,我双手自然而然环在她身前,正好落在肚子上。细腻的肌肤隔着衣服也不减分毫,反而更进一步诱惑,皮下脂肪赋予了肚皮柔软的特性,紧致的肌肤和底下结实的腹直肌,名副其实的软硬两重天。

“啊,Nicebody。”

冰柔滚到一侧拍拍她让出来的位置,意思应该是让我和她躺一起。意料之中,空出来的部分只能勉强垫住后背,臀部悬空,双腿塌在木地板。还好沙发够软,随着身体压上去塑胶颗粒流动着形变贴合。

传说中的懒人沙发是有点安逸啊。

“好挤,要不我抱着你。”

我随口提议道,果然被拒绝了。

不过我发现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首先我身高大约一米七九,姐一米五六。

平时抱着的时候就会有身高的烦恼,她的头恰好处于我鼻子以下,脖子的部分,虽然口感很棒,但经常要有几束发丝伸进衣领挠得我痒痒的。

现在呢,我和她相对躺下,我的头大概与她髋关节平行,如果侧过头努力下说不定就能吻道少女的大腿根部了。说实话肯定好奇,但可惜人总得要坚持些观念,我偏向另一侧默默地注视着墙角线。

“为什么《新世纪福音战士》我只找到六卷?”

冰柔扬了扬手中的书,团子上的小可爱清醒了。

EVA,入宅作,小学我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帆布包里,找到了AB两张TV版的光碟,趁着家长不在可以用电视的机会偷偷看,事后觉得爱上个叫绫波丽的女孩。

从冰柔手上接过来,封面居然没有软皮,纸质干脆,泛黄的书页随着翻动“哗啦啦”的响着,似乎不像是刚买的。

我之前并未购买过。

“应该我哥的,大概有点印象,家人要节约,我基本都用的哥的东西。家里还有光碟,印象里漫画真嗣似乎性格更坚强?”

冰柔翻身和我一起仰躺着,以我对她神色的解读,她打算上网补完之后的漫画了。

“今晚我们吃烤肉。”

“太麻烦了,夜宵的时候弄,今晚吃牛肉粉吧。”

“第一次我都直接答应你了的。”

“你哪儿学的,居然会撒娇!”我无奈地戳戳她的脸蛋提醒,“至少皱眉头呀,你这不一下就被看穿了吗。”

周末,我用欢迎刚来的冰柔姐作借口,带着冰柔和食材装备,从单元楼背后一处破损的栅栏口溜进了堤坝。其实仅仅我想BBQ,顺手可以的话刷下冰柔好感。

以前类似大小的缺口物业会及时修补,以防夜间小偷潜入。

小区修建在河岸,规划出供人散步健身消遣的沿河绿化带。可惜十几年过去,繁华不在不仅没有了物业,甚至连这处堤坝都被关闭了,基本上注定要被拆迁。

深秋时分的地上积蓄出了一层枯黄的地毯。

我选定了位于背风的健身处废墟,水泥地上铺洒着鹅卵石,没有太多的杂草,只需扫开落叶清理出一片空地,即可安全生火。

简单的搭了一个土灶台,从杂物间翻出来的铁桶放上去。

“倒入一升植物油,点火烧到171-176℃。”

我照着手机上的步骤盯着温度计。

冰柔坐石椅上为土豆萝卜削皮,姿势一丝不苟。微风吹拂着她的发梢,银灰的长发,雪白的肌肤,往往对比下愈觉得自己肤色土黄。

给整块火腿注入调制好的料汁,胡思乱想的同时也不至于停下手中的活。

虽说有做心理准备,真面对时仍嫌弃别人无法沟通,着实过于虚伪。目前来说,相比室友的必须打好关系,对她则是主动想要加深关系。善意还是有限,假如这次野炊没拉近关系就在尝试最后一次吧。

“冰柔你自己做过吗?牛排,披萨,BBQ对于你们欧洲应该满常见。唔,BBQ好像是源自德州?我们这边大部分家庭都很忙,做不到像国外电影小说一伙人一齐动手野餐露营,我很好奇油光闪闪的大块肉串,特别想吃。初中自称最爱吃披萨,可惜家里从来不带我去吃,老人认为不卫生,说厨师不戴手套不洗手什么的。所以昨天看了美国土豪BBQ便打算试试。冰柔你不介意BBQ吗?一般来说女生都会有这方面的障碍吧,抵触高脂肪高卡路里,我预估你不答应的概率是八成左右的。”

“好奇。”

她说好奇耶,难道没吃过?她不是外国人吗?草,又戴有色眼镜,你自己不也有华夏菜系没尝过?

“我理解中披萨在国外算快餐,类似于校门口的流动摊。我们本地有很多好吃的,烧饼,甜饼包白糖,咸饼里面猪肉,面团拉长了贴在锅炉里面,有人买就夹出一份递给他,热噜噜的。现在门口的绝大多数是电磁炉的手抓饼,鸡柳之流。名小吃臭豆腐都很少见,哦对,有一种竹筒装的糯米,竹签插着,漆黑的竹筒,雪白的糯米露出一截屁股,取出来滚一圈白糖递给你。我最喜欢吃这个和臭豆腐了。可惜现在得去找才买得到。”

抽出针筒重新吸满汁液,火腿翻个面注射。

“我就小学时吃过三四次臭豆腐,发酵的味道的确很怪,不过做好的只有香辣味,或许也臭?好久没吃过不太记得了,可能大脑自动识别为香气了。黑方豆皮酥脆,内部白肉细嫩,结构突然哪儿都买不到了明明很出名。”

按照食谱,接下来得擦干水份缓慢地放入油锅。一厘米一厘米的放下去方能防止油水溅出来。我心中默念,接近两百度的高温,我可不想起水泡。

再挂好,结束。我不由得有些飘飘然,和视频完全一致,简直完美,你看这稳健的双手,不流汗也不颤抖,现在的我,野外BBQ中米其林三星巨厨加地狱厨房冠军加中式细腻灶房三位一体。

取出一瓶冻了一夜的蝶豆花茶,我打算调杯星空饮料。一方面我自己做好后会有成就感,另一方面难得别人初次见面都愿意陪你野炊,为她调杯礼物以示感谢也不算过分。

女孩子应该喜欢亮闪闪的饮料吧,要是吃完了都说不上一句话那也太亏了。要是能读懂三无的脸色该多好,不应该见面就投怀送抱恋爱脑敞开只为我留的心扉吗。

随着雪碧注入,玻璃杯里面从上至下形成了深蓝到紫的渐变分层,炫紫的烟雾不断向水面肆意爬升着。筷子沾着确定下糖度,刚准备递给冰柔,她自己就像个小猫似的凑近过来细致的观察。

“名字?”

“夜空,吧?夜晚下延迟拍摄的天空,可惜星光只能靠杯子的花纹来实现。它原料是柠檬汁雪碧蝶豆花茶,甜味气泡水哦,我记得冰柔你很喜欢自来水,不过偶尔也可以尝尝其他的,要试试吗?”

她点点头接了过去,看上去蛮开心。我动手为自己再调一杯。

“苦了还是偏酸?不合口味就倒吧,不用勉强自己,我自己练的时候不好喝也倒了重新调,我理解。”

“很喜欢。”

表姐她小口的嘬饮,接着补了一句。

“漂亮。”

“如果还想喝的话就给我说吧。”

尝了口自己的,没问题,可能我递过去前忘记搅拌了,也可能冰块加多了。

戴上冬天的皮手套把表皮炸至焦黑的火腿肉从沸腾的油汤中提起来,切成薄片,淡灰色的肉片点缀着诱人的粉色,我分出一小片不带皮的肉放在碟子里,喊冰柔她帮忙品尝。

“这个焦黑脆的表层是火腿的表层脂肪形成,我不确定能不能吃。之前注射的料汁,会牢牢地被肉锁住,小心烫。”

切两片面包,夹上满满的火腿肉,最后刷一层酱料。吃了些许垫肚子后开始弄美式乡村炖。

还是之前炸火腿的桶,加水和调料包煮到汤汁浓稠,反正本来就只是用来加热入味并不打算喝,放入一层滤网,再把之前冰柔料理好的块状土豆,玉米,萝卜,火腿等一股脑地丢进去。

“猫和老鼠动画里汤姆猫,还有兔八哥他们这种下锅方式,今天居然能还原童年还蛮开心的。刚刚下锅突然想到了,好像一模一样的。”

冰柔好奇地立在对面,小口快速地吃着堆满盘里的烤肉,有些诧异我对于下锅大块食物的兴奋程度。

虽然知道她那件连衣裙其实露出度仅仅只到锁骨,算得上保守一类,可惜我的视角看过去,冰柔她恰巧被油桶边缘挡住了锁骨下的衣领。

小家伙呆呆的样子果然可爱。

“冰柔,我觉得河虾还需要提点味,可以帮我撒调料好吗。每样调料都顺时针洒三圈。”

最后带上厚实的皮手套提起滤网,将煮熟的食物倒在铁盘上。透明茶壶,各一杯星空饮料,另一个铁盘上是诱人的火腿。

总算忙完可以坐下来享受野炊了。

“果然你是个奇怪的男人。”

我亲爱的表姐,你一脸原来如此是凭什么。

“你就不奇怪了,一不开心就骑着我强逼我改口喊你姐。”

“我们关系很好,喊名字,奇怪。”

她还一字一句的分析。

站起身趁机摸摸冰柔肚子。

“小白兔该起床了。”

冰柔无奈地挥手阻止了我。

“你做好了再喊。”

看到我还蹲着,她只好放下书拿起袖口的按钮,卫帽上的一对兔耳“咔嗒咔嗒”反复调皮地弹起弹落。

“好了,卖萌了,快去烧开水,饿了,渴了。”

打开冰箱,一边检查一边和冰柔讨论。

“可以烤馒头和土豆,哦对了,烤鸡蛋。我第一次吃烤鸡蛋是贵阳的路边小摊,当时还好奇为什么不怕鸡蛋烤爆,他解释需要用余烬闷,味道比煎蛋更浓更香。土豆烤好了撒上辣椒粉,再烤点玉米一起吃。柴火烧完了余烬里放鸡蛋,烤到外壳焦黄发黑,计划如何。”

浇头是牛肉白菜,点缀花生米香菜青葱的王道津市牛肉粉,外形美观营养均衡,酱香开胃。在我端上餐桌之前,表姐就已经悄悄窜出来坐好在玩手机了,看见我后用力的点头表示支持。

吃过饭,我去厨房洗碗擦灶台,弄完后冰柔邀请我陪她散步,仔细想想正好散完步顺路去堤上吃夜宵。

“挑点你想烤的东西准备起,待会散步回来拿上就去后面了。”

擦干手,我从杂物间挑出铁网和X型支架靠在鞋柜上。

边角带着点点锈迹的单元门吃力地缓缓合上,我不禁有些感慨。

“以前小学学单车,车就锁在这个铁栏杆上的,单元门还是崭新的蔚蓝色,不比现在灰蒙蒙的漆层都脱落。可惜刚学会没多久车就被偷,铁链型的单车锁都留不下来,三根指节粗,也就没在提过学车。”

“你还记得这角落不,第一次烧烤回家你差点摔倒,其实我也在这出丑过。那次常年在外的亲妈回来,我才上小学,内心很激动,迫不及待等补习班下课,兴致勃勃地冲回来敲门,她和我开玩笑,‘我不认识你,你是哪家小孩?’。结果我一下受不了,哭着跑下楼,又不敢跑太远,就坐这里哭到晚上,然后自己上楼敲门。”

“往日外公外婆没去深圳,傍晚我都跟着外公看海峡两岸。电视白天归外婆看各国肥皂剧,晚上七点到八点半归外公。我由于很小查出先天性散光,从来不被允许使用电视。妈妈和外婆每次都只会倒滚烫的开水,他们觉得不烫。小时我蛮调皮,估计经常打架违纪的原因,玩具都是玩我哥的,唯一例外乐高还是我说谎是益智玩具。”

“我小时也犯过错。大概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刚死于空难,母亲哀痛之余决定哄我说他出远门。当晚被我撞见钢琴老师在安慰她,那时我不能理解,离家出走。还好母亲找到了我。”

冰柔温柔的对上我双眼,和我说笑着童年不成熟的趣事。

“爸爸啊,完全没印象,我一岁双方离婚,据说由于他拿我奶粉钱去赌博,不过妈也拿我学费炒股,没差吧,本来就不是我的钱,反正我如今好端端地在上学。假如我爸想认我?好尴尬,简直像走路上无关人士忽然缠着要当你爹,感情靠的是日积月累的相处维持。”

“说起长辈,我们高中部有个贼厉害的老师。他是语文组组长,负责湖南卷古诗词,常年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走路刚劲有力,后背永远挺直。上课恒定两个内容:古诗词和周树人。其他的都让我们自学,他贼敬重周树人,心目中周树人是精神榜样,每每讲到周树人先生的文章,文案一扣,滔滔不绝,脸上洋溢着光彩,眉飞色舞。我们犯错,他随便翻一首诗词点几处考,这就是他的处罚,班上的人特喜欢他的课,相互之间聊天都以谁找的诗词偏僻为荣。”

想到这里我不由笑起来。

“高一他是我们班主任,语文这一课,向来只布置一项作业,作文,题材不限,连小说都可以写。只要合乎题目即可,他会贼认真的打分评语。假若你写文笔有好的,还会积极鼓励你。哪怕期末考试,他负责的班级都是如此。”

聊着表姐带到了她的目的地,金萝莎蛋糕店。冰柔兴奋的站在门口,满脸期待。

“想吃蛋糕。”

“行,我拿个蜂巢蛋糕。”

出来后表姐递给我一朵小小的假花盆栽,上面插着个可爱的塑料小铲子。

“送你。”

“你表情这么雀跃,这盆栽顺出来的?但我不怎么想养啊。”

“你也没猜出来,我喂你。”

冰柔嘴角都翘起来了,有这么开心?你小女生吗。

“吃土不是不行,但得有补偿懂吗。”

表姐也学会恶作剧了,八成不会是真的泥巴,难得这只三无喂我一次,大不了下次挠她痒痒不松手。

“啊。唔姆?奥利奥碎,下面是冰淇淋?哇,好酷啊这个创意。”

我连忙从一脸得意的冰柔手中接过“盆栽”,误以为泥土的其实是伪装过得饼干碎,稍微深挖即可发现底下的洁白冰淇淋。

冰柔满足地取出她那份,小家伙愈来愈可爱了,会不会有天像个普通女孩那样仓鼠似的蠢萌地扒拉呢。刚来的时候整一个冷厉的青花瓷,现在都慢慢变成只调皮的波斯猫,虽然很多时候还是不理解她的想法。

要是能理解也不会觉得她像猫了。

从楼上取出烤架来到堤坝,冰柔搭架子我点火。

“你们北欧也要写作文吧?我和另外两朋友一起写了个三部曲,古代现代未来,我负责未来部分。主题是人们通过身上的‘圣痕’获取力量,高一下那时就连班上最无法无天的都开始尝试写作文,因为实在太好玩了。可惜高二文理分班,他去带文科班了。”

老面馒头、土豆、玉米我和冰柔一人一个,佐料只有辣椒面,橘红色的粉末,微辣偏咸,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只需要老干妈和辣椒面即可恒定忠诚度。

“姐你能吃辣不,先加一点点吧,第一次吃辣可能会被刺激到的。”冰柔这个小家伙一声不吭,土豆上的辣椒多的简直就像丢进罐子里搅拌一圈再拿起来,看她咬了一口后眼泪汪汪的模样,我只好和她交换土豆,还好我光顾着看表姐吃辣,没来得及给自己的上辣椒。

像苹果皮葡萄皮,虽然知道能吃,也并不是觉得农药残留,毕竟亲自洗的,但心理上仍旧无法接受,分外抗拒。不过每个人总会有些许毛病,不是么。

“我们数学老师特别欠揍,他最喜欢卷子特别难的情况漏题给我们,然后放肆的说‘不给你们说,你们就不会做了?’通常我们就只能无奈的看他在台上意气风发,但是呐,有一次,他讲题讲到后面他自己做不出来,那可是他自己出的题,笑死我们。”

烤鸡蛋真的很美味,冰柔也称赞它蛋白脆弹,鸡蛋的香味,撒上辣椒面,特别美味,收拾干净尾巴,就带着冰柔回家了。

清洗消毒后,我拿着浴巾换洗内裤和冰柔姐打了声招呼,去浴室洗澡。

与其说洗澡,其实泡澡更为恰当,一般来说有浴缸的浴室便池应该是坐式的,我家之所以是个不伦不类蹲式,是由于浴缸是后来加上的,以前洗澡的时候总得偷偷拿个玩具进来,一般是乐高拼的船,放在注满水的盆里,“呜呜”地能玩到家人喊我,为了防止不小心掉下去还得用舀水的大勺子把坑眼堵住。

帮我家安装浴缸的师傅手艺好强啊,浴缸和地砖间没有留下随意难看的石膏线,而是巧妙的内凹,看上去就像瓷砖从里面长出来似的。

唔,浴缸是多久安装的来着?

以往生气,伤心,就会趁着洗澡,躺在这无人打扰的房间,水珠自喷头倾泻而下拉成一条条银丝,紧闭的房间内“嗡嗡”呜咽地老旧排气扇,柔和的暖黄打在雾气上,我唯一能放下包袱放空思想的一方小小天地。

最近当然是躺浴缸里享受了呗,毕竟瓷砖躺着没浴缸舒服啊。

门被人推开了,在我愣神时,冰柔走进浴室随手扯下胸前的浴巾,姣好的躯体大方地展示,我条件反射地狼狈背过身去。

“姐,你想干什么!”

“没洗头。”

冰柔取过淋浴的花洒,调试着水温,笑眯眯地询问。

等一下,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首先还是坚持一点,除非她亲口允许,否则绝对不看不碰。

“还没,等下,让我自己来。”

“偶尔要学会享受才行哦。”冰柔态度坚定地把我按回去,“哎呀,我手上的洗发液都快掉了。”

如今若是福利CG,好歹麻烦表姐你语气魅惑一点,不要和平日一样毫无起伏。

再说了,我真的太不习惯莫名其妙受人恩惠,就像是苦行僧那种,必须得我先付出,不然全身上下简直会起鸡皮疙瘩。

就像以前和大学室友出去吃饭,经常帮别人买单,能交心的肯定会留意下次还回来,视作理所当然的人只需花费不到一百元就可以剔出来,人情就这样轻松打下了。

会不会是女生腼腆的暗示?我该表白了,喜欢吗?太仓促,不要胡思乱想,别人希望的事自然会说,不说的潜台词不就是别管吗。

“好奇,等下你也为我洗。”

原来如此,冰柔表姐她一如既往旺盛的好奇心。

正如物语所说,往日对自己来说正常的行为,也会由于他人来做而失去掌控这一点产生异样的感触。

“谢啦,姐,现在轮到我,唔,要不要换水?”

冰柔刚清洗完,我便逃也似的跳出来,直直盯着日光灯,伸出手等花洒的重量。

本来可以入眼很香艳的一幕,以后我一定会后悔的吧,不,估计今晚我躺床上玩手机就后悔。

“嗯。”

手上一沉,表姐她应该进去坐好了,话又说回来,没有小椅子,那之前冰柔是什么姿势?日式跪姿?岂不是像个贤惠的小妻子。

蹲下去先帮冰柔湿润头发,一手仔细地梳着她长长的银发,表姐头发很顺滑,油腻打结从来就没出现过,夸张点简直就是一汪清泉。

这么近看,冰柔皮肤也很棒,虽然是欧洲人毛孔也没传说中粗大,细腻的后背在我的脑补下照耀的浴室快变成天堂山。

“姐,长头发有什么烦恼没。比如,睡觉必须侧着睡?”

感情我心虚的时候不仅喜欢摸鼻子,还容易说些本来会过滤掉的废话。

“有。”

真有呐!

“刘海和两鬓不能太长,不然吃饭提头会掉汤里,平时脸上划来划去很痒,一不注意就有一两根发丝被夹住,长发烦恼挺多。睡觉有睡帽的说。”

睡帽原来有用啊。

很轻松就在冰柔头上起了许许多多好玩的泡泡,听说头发愈脏泡愈多,看来是假的。

手中拿捏着女孩的头发,毫无戒备裸露的后背,心中充盈着喜悦,男人的征服欲都这么容易满足吗?

姐,谢谢你。

“好,冲干净,前面的刘海可能还没弄好,只能麻烦姐你自己。”

说完我毫不犹豫的起身,逃开,关上浴室门。

心里长吁一口气,还好,这一次也做到了,哪怕连探头的想法也被扼制住。

要是做出这些举动,说不定就因为其他地球的巨大机器人袭击,导致水族馆天花板随之落下砸死以示惩罚。

倚着椅子穿好裤子,我家习惯放一个椅子用来安置衣服浴巾,穿衣时能坐着,尤其在冬天穿裤子的时候,不至于原地蹦迪。

所以。

旁边还有一个椅子。

上面盖着冰柔的浴巾。

下面藏着。

为什么?

无法理解会对布料起感觉的自己。

我有些恼羞成怒地冲到阳台晒浴巾。

“刚才内裤好像是在浴巾上面?”

自己关注点也变得好奇怪,感情冰柔她翻我衣服?就一条四角裤,她爸又不是我后爸,她本人也不是我前女友,绯色幻想倒是挺足,赶紧滚床上睡觉去,梦里啥都围着你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