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稍微休息一下吧，大家喝点水。”
袁新全拥有拍摄许多偶像团体单曲MV的经验，和华响路21这样的大人数团体也已经合作过数次，因此能充分理解这样大型的舞蹈的体力消耗，在众人恰好感到非常疲累时暂缓了拍摄。
少女们皆是大呼得救了，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有些妆花了的则是去一旁补妆。
秦羽和祁凉初入选拔，都是第一次拥有助理，被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女子细致照料让她们都禁不住有点僵硬。
两个人的助理都是经纪人从公司里拨的，分别自称小艾和小叶。这两人是华响路21的粉丝，甚至都曾经参加过甄选，只是连海选都没过，于是大学毕业后便应聘到了HXL公司。
此时，小艾一边帮秦羽擦着脸上些许的油光，一边小声和三人唠嗑道：
“哇……宋珍夏又去找导演了。”
“呃……有什么问题吗？”
秦羽觉得不理她也不太好，但背后说前辈坏话并不是什么好行为，只能很模糊的回应道。
而帮祁凉整理发型的小叶则接茬说：“问题可大了呢，她每次去找导演，肯定就是对某些镜头不满意，想重拍嘛。明明导演都觉得OK了，她有的时候还是要强行重来，说华响路的MV不可以有半点差错，哎呀，真是伟光正。”
祁凉听着语气不太对劲，眉毛没忍住抖了抖。
“这不是很好嘛，”秦羽没领会到小叶的意思，有些疑惑的问，“能让MV变得更好，我觉得前辈做的挺对的……”
“你傻啊秦羽！”
小艾替她补妆的粉饼用力按了按她的脸：“拍摄的计划可是在开机前就定好了的。你们现在并没有比预定进度慢上多少，袁导演又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他既然表示OK了那肯定不是在为时间而妥协。好不容易可以让大家还有工作人员能准时下班，为什么要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再浪费时间啊。”
“就是就是，”小叶也点头赞同，“以前我还以为，宋珍夏只是立人设而已……哪里想到她不只是在屏幕里要强，在现实中也是个钻牛角尖的好手。”
“呃……”“啊，这些事你们不要和别人说哦，虽然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基本上都知道她的个性，但传出去总是不太好听的。”
那你就别说啊。
祁凉紧紧的闭着嘴巴，心里忍不住想到。
回去就让欣姐换个助理吧。
休息时间结束，偶像们又立刻回到了拍摄的状态。
被小叶和小艾说中了，宋珍夏和导演说完后，原本因为拍摄完毕而准备拆掉的摄像机轨道又重新架上了摄像机开始工作，众人只得再次把方才拍完的机位又重复了一遍。
然而这次，可能是休息让大家的状态有些变化，始终是达不到最好的效果。不是有人动作挑错，就是走位时有人相撞，总之就是不尽如人意。
导演的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在又一次NG后，他忍不住拿着喇叭对宋珍夏道：
“小宋，我看之前那版其实也不差，要不就用那版算了？”
“不，不行！”
然而因为连续的拍摄有些气息未平的宋珍夏，却立刻回道：“导演……麻烦，麻烦再来一遍吧！真的求您了！”
“那个，大家——”
她说着转过身，面向成员们。
“让大家非常辛苦，真的对不起……但是，正因为我是这首歌的Center，所以，我才要对这支MV负责！”
“我认为这个部分，方才的版本里有一点小小的失误——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点，但是对于这支MV来说，也是不可忽略瑕疵。如果现在不做到完美，今后我们一定会后悔的……我不想在那之后，感受不甘心的悔恨！”
“我们再来一遍吧！一定可以成功拍出最完美的镜头的！”
她这份气势一时间让现场无一人出声。很明显，少女们因为录制时间太长，都已经有些精神不济了，但谁来发声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部分人看向的还是平时不怎么说话，显得端庄又可靠的leader顾清茶。但她面对众人的视线，却装作不知情似的撇过头看向别处。虽然她是整个团体的leader，但面对三期生的前辈，不论说什么都有点像是拿这个身份压人。
森之霾和玛丽有想要活跃气氛的意思，但嘴张到一半，不知为何又闭上，和众人一起继续沉默着了。
而劝说无果的导演则露出了有点无奈的表情，似乎打算把决定权交给年轻的女孩子们，他自己则伸手朝身边的人要了瓶水，似乎是料想到了这一段沉寂要持续一会儿。
在场的大部分人，名气和资历都不如宋珍夏，就算想要反驳，也自觉没有什么反驳的分量。
秦羽和祁凉互相看了一眼，两个研究生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或多或少的无措。
寂静半晌，另一个Center，二期生，现任Ace杜若瑜终于开口了。
“最后来一遍吧。”
“呃，嗯，那就最后一次——”
袁新全也回过神来，忙道。
祁凉总觉得这个气氛怪怪的。但容不得她多想，成员们已经迅速的在自己的站位上就绪了，她也只能集中精神投入拍摄。
所幸，这次过了。
“诶——这就是你这么晚回来的原因啊。”
深夜，池音打着哈欠迎接了晚归的祁凉，但在她听了祁凉的拍摄见闻后，原本困倦的大脑一下子精神了。
“我们原本是打算一个下午拍完舞蹈部分的……”饶是情绪内敛的祁凉，在一整天辛苦拍摄，又铁路转公路舟车劳顿后，也露出了疲倦的表情，“结果太阳快下山了都没拍完，最后还是灯光模拟出阳光才把最后的部分解决掉。”
池音一边听她说话，一边从厨房端出池母闲来无事鲜榨的果汁。当听到最后那句话时，她的嘴角不由得抽动。
“真是没想到啊。这两个月我都没怎么见过宋珍夏前辈，原来她是个这么……固执的人啊。”
“单纯论偶像来说她很优秀，”祁凉接过果汁，“她明明这段时间要演戏、要参加宣传综艺、还有UNIT的巡演，忙的一次练习都没来，都能跳的那么好……听说她为了挤出时间学舞，最近几乎都没怎么睡觉。”
“前辈一定是……非常喜欢当偶像了。因为实在是太喜欢了，所以希望能做到最好。”
“或许是吧。只是，或许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但有的时候还是不能过于固执己见了。”
祁凉的话让池音尴尬的笑了笑：“呃，也是呢……虽然很努力，但总感觉她有点弄巧成拙……对，对了小凉，我看到你和小鱼前辈的合照了！这次不仅是穿打歌服，还有剧情里的日常衣服吧！”
池音不愿意私底下说自己喜欢的华响路21中的成员的坏话——即使自己并不推对方。祁凉便也从善如流的换了话题。
池音这次未能进入35单标题曲的选拔，但她被选为了追加的第二首CW曲的选拔成员——这也是非常幸运的了，要知道她们可还只是研究生。这也说明了十期生的资质和这段时间的成长让运营认为值得倾斜资源去培养。
说到自己选拔的事，便是池音这边开始不停的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