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们升空时,银色的战机如同鱼群般涌向她们,但她们双机飞行,祈鱼进攻,果刻防守,同时用灵活的飞行路线插入火力的死角,反而让迷雾战机被自己的飞机限制。

 她们穿过了迷雾,已经能够看到机场的灯光,果刻稍微松了口气,但雷达却发出了警报,作为防守机她立刻准备迎敌,但一串火光却打在了祈鱼飞机上,墨绿色的战机立刻冒着浓烟向下坠落。一架银色的歼击机从云层中钻出,它的侧翼有长机的标志,这架王牌战机在最后一刻截住了她们。

 “祈鱼!”果刻看不清浓烟中驾驶舱状态。银色的歼击机用偷袭的方式打乱了她们的阵型,它似乎明白双机飞行的弱点,击中祈鱼后立刻想回拉攻击果刻,但却被一连串压制性的机炮遏制住机动。

 “攻守转换,击落它。”祈鱼听起来有些辛苦,但战机却没有继续下坠。

 战斗变成了一场比拼耐心的战斗,银色的战机夹在果刻与祈鱼中间,如果它先击落祈鱼,就能凭借机体的优势回头击落果刻;但只要它继续追击祈鱼,果刻便一直能保持攻击位置。

 果刻第三次扑杀,但即将命中的那一刻,对方半滚,子弹从机腹下方飞过。果刻裹在手套的手指全是汗,对方的机体领先太多,老式的瞄准器锁定速度太慢。

 耳麦中突然响起祈鱼的指令,“准备好,果刻。”

 果刻看到祈鱼的战机开始减速,这让她成为了靶子,但歼击机如果想攻击,也会有一个必然的减速,祈鱼在赌歼击机的心理。如果它不攻击,那么两架战机都将脱离;如果攻击,只能是一换一。祈鱼将战局的掌控交到了果刻手里。

 祈鱼即将滑出攻击范围,歼击机却突然打出一串点射,祈鱼立刻笔直栽下。

 “去死!”果刻按下了发射钮,但却没有子弹射出,发射的保险被锁定了。

 “ID不符,连接失效,中央处理器已断开。”驱逐机的飞行速度迟缓下去,系统锁死,战机开始坠落。果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徒劳地拉动着操纵杆,战机却全无反应。

 对面选择了最无耻的方法,只有人类的控制塔才有这样的权限。他在败局已定时,选择用《停战条例》让果刻无法战斗,只能等待失败。果刻一遍遍重连,却只是一次次的重连失效,机舱中没有任何光线,人仿佛在永恒的黑暗中。

 我们天生就是玩具吗?

 人类注定只能失败吗?

 这个世界无可改变吗?

 “别认输,果刻。”耳麦中有祈鱼虚弱的声音,她在最后一刻打开了伞包,仰头看着最终的结局。

 我没有认输,只是没人给我战斗下去的机会。

如果有人问我是否想在天空飞行,无论他问多少遍,我都会回答。

 我愿意的。

 她不想辜负第一次收获的信任。果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打开了屏幕,手动输入了一个新的ID——“GUO·YUAN”

 当按下确认的那一刻,屏幕重新亮了起来,中央处理器响起了温和的女声,“连接完成,脑波重合度100%,欢迎回来,果缘中校。”

 “姐姐,我终于和你站到了同一个地方。”她在心中默念。

仪表盘再度亮起,熄灭的引擎开始运转,将动力输送给机翼,它不再是只能在云层下方飞行的战机。

果刻突然能够理解姐姐当时飞向天空的心情,或许她当时也明白,人类已经无法胜利,他们一遍遍地尝试超过云层,但是又一架架的坠落,曾经一度陷入了绝望。但是如果问剩下的,还对着天空有所期待的驾驶员,他们在等待什么的话。

“我在等一架能穿过云层的战机!”

果刻重新拉起机头,双方交错而过,进入了剪式飞行。这是极度危险的情况,双方不停咬尾,形成一个“8”字,同时两架战机高度和速度不停降低,没有人谁能够脱离,直至一方占据了优势。

  如果说相信梦想和自由是错误的,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否定,在云层的上方,并没有我所期待的东西,但并非是因为它存在我才会去期待,而是因为期待才努力实现它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将珍贵的才能赐予了我,我会用它去做什么呢?

 我想实现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事物,那些消失的梦想和自由。

 一定有一个世界中,这些是可以被相信的存在。

 果刻做了一个半滚,她脱离了剪式飞行,因为长时间高负荷机动,果刻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她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过载的红视剥夺了她的视野,但她明白自己该射击何处,天空的图像在头脑中层层重合,她做了永别的手势,按下扳机。

 

 

   此时控制塔一片混乱,有人提议,不如把果刻击落,表明人类不想破坏《停战条例》。飞鸟没有参与混乱,只是坐在窗边,锁定了防空炮火的保险。

 “你认为她们一定能够打赢之后的战斗吗?”有人质疑。

 “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认输,有的时候又不得不战斗,我们的失败并非她们的失败,总有不愿意接受失败的人。”飞鸟看着天空,“不妨看看外面吧。”

 那架墨绿色的战机示威般的垂直升空,因为火力死角,银色的机群无法开火,它的发动机喷出炽眼的火焰,穿过云层,像是回到天空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