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第二天一早,去到學校,上早自習的時候就被班主任逮了個正着。
“蘇夜,你的作文寫好了沒有?”
卧槽?!……我特么的忘記了,昨天晚自習翹了去上網了……
我吞吞吐吐的說道。“下早自習給您送過去。”
“昨天晚上去幹嘛了?”老師緊追不捨。
“我……我生病了,還沒來得及請假,突然的急感冒……”我都說到這個份上,拜託老師你別再刨根究底了。
“王躍你也是生病了嗎?”班主任突然轉移了方向。
我看了王躍一眼,他來回在我和老師之前看了幾個來回,終於在我打出暗號之後答道。“我昨天下樓梯的時候摔了,就回去休息了。”
他說著還展示出昨天打架的傷痕。
老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只是說道。“等會把作文送過來,王躍你也寫一份。”
老師走後,王躍靠過來說道。“記住,一瓶奶茶。”
“你這個吸血鬼!”剛才我打暗號許諾了一瓶奶茶。我拿出昨天剩下的錢,抽出五塊。“自己去買。”
他還真有臉收下放口袋裡了。
“順便作文也幫我解決了吧……”他竟然得寸進尺。
“不行,自己寫。”
我不再理他,開始想着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拿出紙筆,環繞了教室一圈,在腦海里搜颳了一下自己的青春記憶,和如今的生活感受。同時我還想起了某些關於青春的作品,想試着提煉出幾個句子。
咬了咬筆頭,開始寫到:
最開始我以為青春就像是沒有目的的漂流,乘在盲目的船上,撞向一個又一個的未知。可是回過頭來,卻又發現,這些我所認為的未知,卻又像是某種必然。
最初感覺到自由不受約束的我,逐漸的撞到了無形的,名為‘現實’的網,慢慢的我失去了自由,開始逃避這個現實,鑽入那些不被觸及的專屬於年輕人的領域,譬如遊戲,小說……在網絡的虛擬中,在文學的廣闊之中,我再次找回到某種無限可能的自由。
在此我要做一個預言:那些全身心投入到青春的,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評價和自己取得的某種不可靠的成績的現充,終有一天會陷入自怨自艾,然後在自己‘自我欺騙’的美好回憶之中,快速的蒼老,被拋棄在時間之河裡,淹沒在現實的泥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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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裡突然覺得有些沒意思,果然我不適合寫什麼青春,我不會寫青春里的友情,不會寫為未來奮進的熱情,至於愛情的懵懂,連我自己都還沒有搞懂。
丟下筆,拿出手機,想找一段表明自己態度端正,思想覺悟高的關於青春的描寫,結果看了看,網上的那些段落也不知道是誰寫的,正統到令人作嘔。
有點捨不得自己的這幾句,遂在後面抄寫了一段符合jump三原則的:努力友情勝利,的虛擬故事。
快下課時,我看了眼王躍,將他還在寫的紙抽出來。
他想要來搶,當然我不會讓他如願。坐在凳子上,用兩隻腳,一隻手撐着他的胖臉做着防守,我開始念他寫的東西。
“青春就像這陽光明媚春天裡,望眼所及的一切。
帶着暖意的香甜空氣吹動着花草樹木,萌發的新芽,抽出的新枝,冬天過後從洞穴里探出頭來的小動物,土壤下開始活動起來的微生物……”
“還給我……你個賤人!”他的力量很大,念到這裡我已經招架不住。
“喂,你寫的是什麼啊,春天裡望眼所及的一切,怎麼還有土壤下的微生物啊,你是透視眼嗎?”我吐槽道。
周邊坐着的幾個人彷彿是天生的起鬨者,笑了起來。
不管是什麼人,被人將作文當眾念出都會不好意思,除非是那種沒有注入自己真實感受的東西,那些老師經常在課堂上念的模範作文多是此一類,被念出作文的傢伙,不僅沒有羞慚,反而還洋洋自得。
王躍並沒有那種可以構造虛假的才能,我相信這是他想要取悅老師的真實剖白,雖然我念出來的文字里並沒有表現出多麼可笑的想法,但是他還是羞慚了。
他趁我一個不注意,把我作文也搶了去。“公平起見,你念我一段,我也要念你一段。”
“最開始我以為青春就像是沒有目的的漂流,乘在盲目的船上,撞向一個又一個的未知。可是回過頭來,卻又發現,這些我所認為的未知,卻又像是某種必然。”
“這寫的什麼jb,意義不明,又在哪抄的吧?”
我一把抓過來,可是他手捏的太緊,將紙撕成了兩半。
“你……”
“哈哈哈哈……”他開始幸災樂禍的狂笑。
“你拿去幫我交吧。”我面無表情,表示自己生氣了。
他一邊笑着一邊幫我用透明膠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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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下課後,我去了教學樓的天台。
到天台之上時,伍小米已經在樓頂上,同樣在的還有五個女生,其中就有上次我送她回去的叫殷桐的女生。
教學樓的天台並不高,只有五層,在周邊有着鐵圍欄,在角落有生長的野草和一些無人管理長的很肆意的盆栽,五個女生圍在伍小米身邊,似乎在聽伍小米在說些什麼。
我上來之後,她們也沒有理我的意思,只好站在一邊看着樓下活動着的人,樓下的人來來往往的,還有人在走廊里打鬧追趕,偶爾有幾個人聚在一起,其中必定有一個人顯得格外活躍,眉飛色舞的說個沒完,而其他的人的臉上也總是會因此而掛着笑容。
過了兩分鐘,李瑾上到了天台,他穿着潮流的春裝,頭髮打理的乾淨整潔,他的臉偏瘦長,顴骨有些突出,下頜的輪廓不夠突出,臉上受傷的位置被他用創口貼擋住了。他是屬於那種瘦高陰柔的類型,傷痕反倒使他增添了一絲英氣。
從入口進入天台,他就看到了樓上的幾個女生,嚇得他後退的靠在了牆上。
“你,你們……想要幹嘛?”
伍小米清麗的臉上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弧度。“你是喜歡研究變態行為是吧?”
李瑾干吞了一下口水,喉結隨着他的動作上下起伏。“嗯……我,給錢,可以嗎?”
“你願意給多少?”伍小米問道。
“每個人兩百可以嗎?加上你和他。”他指了一下我。
“就兩百?”伍小米走近他。
他咬了咬牙,伸出一隻手。“五百……再多就給不起了……”
“先把錢拿出來看看。”
他從口袋裡摸出錢包,打開看了一下,拿出一小沓錢來,肉疼的說道。“這裡是一千二……其他的我可以轉賬……”
伍小米從他手中抽出錢來,數了數。“行,錢先收下了,把衣服脫了吧。”
我有點搞不懂了,這是要玩哪一出?
“幹嘛?”李瑾問道,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別廢話,快脫!”伍小米催促道。
其他幾個女生也跟着附和着,像是之前就說好了……
李瑾沉默了兩秒,很乾脆的就把上衣脫光了,衣服丟給了我,露出他那一身不胖也不瘦的上身,不愧是研究變態行為的,羞恥心比一般人要弱很多。
“褲子也脫了。”伍小米像在下指令。
然後……李瑾真的把褲子也脫了,只剩下一條藍色的內褲,映襯着早上十點左右的天空。
有微風在吹着,為了取暖他還跳了跳。“現在行了吧?”
語氣里透露出一種大無畏的精神。
我也以為這樣就算是完了,可是伍小米卻回頭問了姐妹團一句。“內褲脫嗎?”
我有點乍舌,現在性教育完全沒跟上節奏,其實李瑾脫到這個程度已經算是大尺度了,其他高中的女生對於性是否了解的很多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學校作為一個重點高中,學生的‘素質’相較差的高中,在自我約束上應該還是比較值得肯定的……
姐妹團基本上都是搖頭,伍小米繼續下着命令。“那你就這樣下去沿着操場跑一圈再上來穿衣服吧。”
“不要了吧……”李瑾的語調走了下行。
“我現在在這裡喊一句,你的所作所為就全校皆知了哦?”
魔鬼!這還是陽光明媚的,品學兼優的伍小米嗎?!
李瑾握拳,咬了下嘴唇,他伸出食指指着伍小米鄭重的說道。“行!我做了之後,事情就算完了,別反悔!”
我開始有點羨慕他的乾脆了,看着他下天台的身影,心裡竟然有種欽佩油然而生……
在他下樓后,立刻被其他在走廊上的學生圍觀了,都在看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很多人追着他,一直追到了操場之上,有的拿着手機拍着照,發著微博和帖子,還有人陪跑着……
站在天台之上看着,我甚至還有看到有的學生還恬不知恥的去拉他的內褲……突然間覺得這種懲罰比之直接通報好像也好到哪去,當然了,如果他是一個變態,或許還能從裡面獲得快感,他也會因此而一躍成為我們遠月一中的公眾人物。
“行了,衣服放在這裡等他上來拿吧,我們下去吧。”伍小米儼然一個指揮官的姿態。
我心理產生了一絲惡寒,想着自己為什麼會和這種傢伙產生聯繫,用佛家的觀點來說,一定是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所以才會攤上這麼一個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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