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教室中,她带着戏谑的笑容挑逗着我。
“呐,来接吻吧。”
身体柔软的触感与触碰在一起的嘴唇传来的香甜的味道都让我的心情荡漾不已,于是我紧张地开口到。
“虽然在这种关头问有些冒昧,但是,你是谁啊?”
“这……这可是你的梦啊!你不知道我是谁么?!那我怎么会知道?!”
“因为啊,这里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光,将你的脸遮住了!”
“啊啊,我明白,这大概就是圣光之类的保护措施吧?”
“但这个保护措施也太糟糕了吧!为什么遮的是脸而不是其余的部位啊!”
“简直就像X片一样呢……”
“不要说出来啊, 我都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往那方面想了!”
“但不管如何,这毕竟是你的梦,而我也一定是你认识的某个人。你的梦境能遇见一些未来的模糊的片段吧?所以,这个场景一定会发生哦。”
“这,也就是说……”
“嗯,我在黄昏时分的教室等你。”
带着些许模糊暧昧的笑容,遮住少女脸庞的光芒变得更强烈了,最后她消失在了光辉之中。我也猛地睁开了双眼,望着天花板怔怔失神。
老妈曾说过,在我出生时曾被女神祝福过,所以,我是被幸运所眷顾的人。不过幸运的程度很微妙就是了,最多只是‘忘记设闹钟时会自动翻身摔下床,和蒙对数学考试的最后一道选择题却因为粗心而做错最简单的两道题’的程度。不过有的时候,我的梦还能梦到一些关于未来模糊的片段,当然只是一些画面,事件和台词则不能再现,而刚才那春意盎然的梦则意味着……
“幸运终于要降临到我的身边了,我要成为成熟的大人了!”
不过有一点令我很在意,那便是梦中出现的少女只会是我认识的人。
也就是说,她应该是薇娅同学吧,毕竟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和我关系亲密的女孩子了。
想到她那火红色的飘逸长发,温柔而富有感染力的笑容,举手投足都透露出的高雅气质,我的心中便一阵激动。
“这个梦一定是对我胜利的启示,薇娅同学的好感度已经积攒够了,现在已经是收获的时间了。”
“我决定了,今天就向薇娅同学告白!”
我打开了卧室的门走入了客厅开始准备早餐。老妈依旧没回来,我一如既往地开始享受一个人的清晨。
正当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联系人显示的是‘女神’,我无奈地摁下了接听键。
“你好你好,我是女神~”
“你好……个鬼啊,我说老妈啊,别擅自改我手机的备注啊!”
“不是乱改备注,我只是在纠正你错误的认识啊,因为我就是女神啊!”
“那么女神大人,给我说说吧,昨晚上为什么又没回家,去哪里鬼混了?”
“嗯嗯,真夜,请不要惊讶,其实你的妈妈昨晚上可能在无意间拯救了世界哦~”
“哦?”
“昨天晚上,我碰到了一位因为失恋而喝的烂醉如泥的美少女,她身上的悲伤情绪蕴含着能够破坏世界的力量,所以我……”
“实话呢?”
“因为她是在太可爱了,所以就一起喝了酒,顺带跟着她回去了。现在我们正一同赤裸相拥着迎接清晨。”
“……”
“真夜,刚刚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不知为何桌子上的玻璃杯无故炸裂了……”
“啊……哈哈,那就好。”
“但说真的,你能不能停止这样的行为了呢?如果想要重组家庭的话我也不会反对的。”
“但是,我已经发过誓了,一声只爱你父亲这一个男人!虽然之后就被抛弃了。”
“所以……?”
“嗯!所以现在只能用女人来慰藉我寂寞的心情!”
“我挂了……”
“喂,等……等等!”
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我想起来,今天打电话过来实际上是想通知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一会儿会有一位美少女从天而降到你的身边哦。”
“什么……意思?”
“就是一会儿会有一位美少女从天而降到你的面前哦。”
“虽然理解了意思却又完全没有理解……”
“不理解的话就看看窗外吧,有惊喜哦~”
我转头望向窗外看见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焰尾划过了天际。
“没什么特别的……”
刚想这么说,却发现视野中的流星正不断放大。
“喂,该不会……”
“没错,惊喜吧!”
“惊喜你个鬼啊!”
下一秒,流星冲破了窗户撞在了客厅中央,掀起的巨大气浪让整个屋子变得一片狼藉。
烟尘散去后,一个位少女保持着倒栽葱的姿势插在了客厅的中央。她的四肢胡乱地挣扎了一会儿,随后像是放弃一般一动不动了。
“那个,我的头卡在这里了,能劳烦你帮我拔出来么?”
“额,好……好的。”
“这个时候不该先报警或先叫救护车么?”
某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是这样没错,不过话说回来你究竟是谁啊?”
“我是你心中的常识,不过这种非常规的情况下,你似乎已经放弃用尝试思考了,所以一点问题也没有。”
“原来如此,我已经放弃用尝试思考了啊。”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上前去抱住了少女的腰部,然后用力将她拔了出来。只是在拔的同时,听见了她的脖子处传来了‘咔嚓’的诡异的声音。
“你……没事吧。”
“嗯,没事。”
“但……但是!我刚刚听见你脖子的地方发出了诡异的声音啊!”
“不要紧,这个每天都会发生几次,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这原来是在可接受的范围么?但如果你把从额头处飙出的鲜血止住的话,这句话或许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少女不耐烦地擦了擦额头,鲜血如变魔法一般立刻止住了。不,或许用消失来说更为恰当。她带着沉痛的目光仰视着我。
“除了这个,其实我……”
“怎……怎么了?”
那悲伤的目光让人觉得她仿佛患上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我的心情也不由得沉重了起来。
“其实我已经三天没吃饱饭了,要饿死了,嗝呼~”
随后,少女的身体倒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具尸体一般。
“……”
十多分钟后,这位不速之客坐在餐厅的餐桌旁,带着一脸幸福的表情啃食我为自己烤好的蜂蜜吐司。
“唔姆,唔姆~”
一边吃还一边发出了仓鼠般的声音。
玻璃餐桌的一只腿因为刚刚的冲击变得摇摇欲坠,我用胶布和小木块做了些简单的加固措施。这之后,我用最心爱的带有卡通图案的马克杯倒了一杯热咖啡,坐在了少女的身旁。
因为之前爆炸性的登场方式,我没有观察少女外貌的闲暇。但从近距离打量她的话,便会发现她实际上是个相当可爱的女孩子。
白皙细嫩的肌肤,梳理成披肩双马尾发型的金色头发,宛如兔子一般的红玉般的双眸,以及每咬一口食物头顶上便会兴奋地颤动一下的呆毛。
啊,这种既视感满满的可爱生物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嗯……那个,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么?你究竟是谁啊。”
“唔唔,唔唔唔……”
“不要急啊,把食物咽下去再回答我。”
“唔!”
少女猛地翻起了白眼,我急忙将自己的马克杯递了过去,随后拍打着她的后背。猛喝了一大口咖啡后,少女脸上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下来,不过紧接着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谢……谢谢。刚刚被噎住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会死了,不过咖啡苦死了。”
啧,真麻烦啊。
“那么,现在告诉我吧,你究竟是谁?”
少女正坐了身子,用认真的眼神注视着我。
“您好,我叫做蒂娅拉,请问你是真夜先生么?”
“啊啊,是的……”
少女,蒂娅拉的眼中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她郑重地鞠了个躬,头顶的呆毛宛如天线一般竖了起来。
“薇儿丹蒂大人告诉我,说把我托付给你了!”
“哈……”
我望着少女,呆愣了半晌,随后默默地掏出了手机,在联系人中找到了‘女神’那一栏。
“你好你好,我是女神~”
“你去死吧。”
“嚯,看你的反应,你应该是见到了那位天降系的少女咯?”
“啊,从物理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天降系呢!产生了那么大的冲击波,究竟是怎么做到毫发无伤的啊?”
“是魔法哦,就像‘痛痛,痛痛都飞走啊’那样的。”
“我是好好设立了着陆坐标的,但不知为何中途出了差错而已!”
身旁的少女小声抗议,但我和老妈都没有理睬她。
“所以老妈啊,把一个我素不相识的女孩子托付给我,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但是,但是她很可爱不是么?就算是我,也会经常因为可爱做出一些不理智的抉择的”
“那就自己为这些冲动的抉择负责啊!而且‘薇儿丹蒂大人’的叫法,果然,她是‘那一边’的人吧。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和‘那一边’的人扯上关系。”
“额,哈哈……”
电话那边传出了老妈含糊暧昧的声音,每当提及这个话题的时候,她都会表现出这样的态度,这总会让我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并莫名的愤怒起来。
“神明这类傲慢的家伙,只是在传说中听听就足够了,但要是走进我的生活的话,还是敬谢不敏了。如果不是他们的话,父亲也不会离你而去,这个家庭也不会四散分离,不是么?!”
我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语气也加重了起来。
“而且我的父亲究竟在搞什么啊,连家人也不能保护!”
对于素未谋面的父亲,我实在无法产生多少亲近的感情,残留在心中的只有对冰冷事实的愤怒。
电话那边的老妈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用叹息般的声音说到。
“请体谅你的父亲吧,他也是有着苦衷的……”
“他究竟有什么苦衷啊,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不告诉我啊?!”
“好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老妈有些强硬地打断了我的话。每当提及这件事时,她都会含糊其辞,不让我得知其中的真相。而我也明白,一旦老妈决心避开这个话题,便再也不可能从中问出东西了。
“……”
沉默了少许后,老妈再度开口了。
“其实那个孩子和你有着相同的境遇。”
“什么……意思?”
“她和你一样,是由神和人类生下了来的‘混血种’,但与被幸运祝福的你不同,她生下来便背负着不幸的诅咒,不幸的事情会接二连三地发生在她和她周围的人身边,如今已经到了影响生活的程度了。”
“……”
“我想用你的幸运的力量来减轻不幸的诅咒对她生活的影响,所以这个孩子能托付给你么?”
“我……”
“蒂娅拉已经无处可去了,所以能收留她么,拜托了!”
“就算这么说,这也不是能立刻决定的事情啊……”
虽然她不幸的境遇让我对她深感同情,同样的‘混血’身份甚至让我对她产生了一丝共鸣,但身为高中生却照顾同龄女孩子甚至和她同居,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所以,我的选择是……
“是男人就爽快点决定,不要婆婆妈妈的!”
“那好,我拒绝!”
“咔嚓”,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什么被捏碎的声音,不过这里就暂且当没听见吧。
“为……为什么啊?!”
“让儿子和未成年的少女同居,老妈你脑子没病吧!”
“有什么好害羞的啊,只是让你照顾她,又没让你哔(和谐音),就当做养一个宠物嘛……”
‘’宠物的话不是更糟糕么?!就算是照顾也有很多麻烦的地方啊,而且我为什么要多费一份力气去做这样的事……
“啪嗒啪嗒”,身畔传来了声音,蒂娅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赤脚走向我。她满脸写着失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我最终还是狠下了心来。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请她哪里来回哪去吧。”
“你知道么,这个孩子的母亲给了我一大笔寄住费哦。”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因为钱而屈服。”
“那如果我把这笔钱划入你的生活费中呢?”
“这……还是不行”
老实说,有点心动。但我最终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
“这样啊,那很遗憾,我只能用这招了。”
老妈的声音变得冰冷了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
“如果你不照顾这个孩子的话,从今以后生活费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为……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这只是大人的交涉手段而已。”
这分明就是耍无赖吧!但老妈此刻的确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所以我也无力反抗。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交换筹码么?”
“没错,真夜哟,有什么底牌尽管使出来吧,此刻你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
我咬牙思索了一下需要做几份兼职才能付清房租和自己的生活费,随后冷静地得出了结论。
“好的,我认输,我会照顾她的。”
“这才对嘛,那么蒂娅拉就拜托你咯。”
伴随着一阵恶作剧般的笑声,老妈挂断了电话。我长叹了一口气,随后面带着僵硬的笑容看着蒂娅拉。
“那个,虽然事情进展的太快有些没有现实感,但蒂娅拉……从今以后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好好相处吧。”
“真……真夜先生,我……我真的可以留在这里么?!”
蒂娅拉猛地前倾身子,饱满的胸部几乎要和我的手臂撞在了一起。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辉,头顶的呆毛宛如接收到了电波一般左右晃动着。
“有……有那么兴奋么?”
“因……因为终于找到了一个肯收留我的地方了。我……我总是会给大家带来麻烦。先前和母亲一起做饭的时候,厨房总会莫名的爆炸,所以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那……那可真是吧不幸呢……”
希望我家的厨房不要发生同样的状况。
“也许也会给您带来许多的麻烦,不过我会努力获得您的谅解的。”
“别以努力获得谅解为目标啊,可以的话还是请不要制造麻烦。”
蒂娅拉头顶的呆毛宛如丧失了力气一般趴在了头顶,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不安。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少女的头。噫,为什么我会情不自禁地抚摸她的额头呢?
“也不要这么的紧张啊,就算你会造成一些麻烦,我也不会真的把你赶出去的……”
“~!”
她头顶的呆毛再度竖起,宛如狗尾一般疯狂地摇晃了起来。
“最多只会不给你吃一两顿晚饭。”
“真夜先生,太过分了!”
头顶的呆毛再度软软地趴了下来。
注意着她的呆毛,我此刻终于明白先前感觉到的既视感是什么了。
兴奋时竖起摇晃,沮丧时软软趴下,这不就是狗的尾巴么?
“真夜先生,你的眼神有点奇怪啊……?”
“蒂娅拉。”
“是?”
“坐下”
“嘿咻~。”
“握手”
“嘿~!”
“原地打一个滚。”
“真夜先生,请不要把我当宠物狗。”
鼓起脸颊瞪视着我的蒂娅拉,头顶的呆毛直直地竖着。虽然她在最后的时刻反应过来了,但这丝毫改变不了她有着很强的‘犬’属性的事实。
是啊,她是狗,就是狗而已!照顾她的话只是照顾一只宠物狗,这样想的话就不会产生心理负担了。我面露微笑地注视着蒂娅拉,用温柔的语气说到。
“蒂娅拉,我现在要去上学了。”
“是?”
“学校是没法带宠物……额,不,带你去的,所以就麻烦你看家咯。”
“没问题,但是如果我有事情需要出去的话?”
“这倒没有关系,但你还不认识这周围吧,找得到回来的路么?”
“没有问题,要去办事情的地点我能够找到,来回的路线薇儿丹蒂大人也让我事先记住了。”
“哦哦,那就好,当心不要迷路了。”
我从鞋柜旁边的小抽屉中取出了家门的钥匙塞入了她的手中。毕竟蒂娅拉刚搬入我家,想必还有不少手续要办,所以我也懒得过问。
“那么,我先走了。”
“嗯嗯,慢走。”
关上门后,我像往常一样乘上地铁前往学校。虽然今早的出门时间因为母亲和蒂娅拉的关系比往常迟了一些,但依旧绰绰有余。
我所在的私立艾尔格雷亚学校靠海而建,是一所以自由校风和极高升学率著称的学校。不过它究竟是如何将优秀的考试成绩和极高的自由度这两点结合在一起的,这依旧是个迷。
但除此之外,这所学院还有一个重大的秘密,那便是——它的学生中有一部分是神明的孩子。不过那些家伙都将自己伪装成了人类的样子,所以我也分辨不出他们。
在比往常略迟一点的时刻,我踏入了教室中。此刻离早班会开始前还有相当一段时间,教室显得无比嘈杂。
我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发现位于邻座的薇娅已经先到了。她拿出了一本书安静地看着,嘴角留下了一丝浅浅的笑容,仿佛整个教室的喧嚣都与她无关一般。我悄悄地瞟了眼书的名字,发现封面上写着《The misfortunes of Virtue》(《美德之不幸》)。
“咳咳……”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薇娅迅速收起了手中的书,朝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早上好,真夜。”
“早上好薇娅同学!薇娅同学刚刚是在看英文的小说么?”
“啊……啊,那个啊,算是吧。因为外国的文学能给予人看待事物的一些不同的视点,所以我会选择性的读一读。”
“真厉害呐,你的单词量已经达到那种程度了么?”
“只是似懂非懂的程度,虽然有些影响阅读,但英文版的比较安全……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英文版的比较原滋原味。
“原来如此么!”
我用钦佩的目光望着薇娅,但不知为何,她却带着微妙的表情移开了视线。
此时,从窗外吹来的晨风拂动了薇娅同学火红色的长发,在明媚的晨光的照射下,薇娅同学看起来仿佛散发着和煦的光辉。她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深深地吸引着我。
我回想起了昨夜做过的梦。一想到如此美丽的薇娅会和我在黄昏时的教室中接吻,我的心脏便鼓动不已。其中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背德感。
“真夜。”
“嗯嗯,怎么了薇娅同学?”
“你现在的表情好恶心。”
“噗哦~!”
看来妄想的有些严重,甚至反应在表情上了。一大早就被薇娅同学嫌弃,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啊。
“真夜,你听说了么?今天似乎要来一位转学生。”
“额,薇娅同学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仔细听听吧,教室中的同学们都在议论此事呢,毕竟总有些同学有来自各种渠道的小道消息。”
“原来薇娅同学在读书的时候还听得见别人的议论啊,”
“别把我想的太认真了,我也会偶尔开小差哦。”
她冲着我眨了眨眼睛俏皮地一笑,我的心跳又不禁加速起来。
“真夜不对这个转学生感兴趣么?”
“为何要感兴趣啊?”
“比如关心他长的什么样,是不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之类的。”
“不,完全没有。”
我回答的斩钉截铁。
在这座学院中,有学生转入或有学生退学都是家常便饭,毕竟这里的学生中有一部分是神明的孩子。而神明往往都是非常随性的。
不久前曾听过老妈的闲谈,说是海神的儿子为了追求加百列的女儿转入了这所学院,撒旦的重孙一时冲动搞大了三头地狱犬的肚子而被迫回去结婚……我根据这两件事的细节,轻松的将这两位伪装成的人类学生对号入座。那两位都是个性相当强的家伙。
只希望这次来的转学生不是个麻烦的家伙。
在班会开始前的最后一点时间,我撑着下巴胡思乱想着。
当初在知道了私立艾尔格雷亚学院中有一部分神的孩子后,我是抗拒上这所学校的,只是在母亲异常执着的要求下才不得已妥协。但上了这所学校才能遇见薇娅,所以我也没有后悔。
如今第一学年已经过去了,进入高二后,我的高中生活完全进了平稳期,并且在‘幸运之力’的帮助下过的有滋有味。如果昨晚的梦能成真的话,我还能和心仪的薇娅同学顺利交往,仔细想想,我的高中生活实在是太安稳而幸福了。
虽然有蒂娅拉这位不速之客闯入,但只是照顾她生活,而不暴露她的存在的话,我的高中生活便不会遭到破坏。这之后我再也不要和神之类的东西扯上关系,就这样和薇娅同学甜甜蜜蜜地过完高中……
“铃——”就在我构思着自己安稳幸福的未来的时候,早班会的铃已经打响了,带着眼镜的班主任走了进来。
“啊,那个,今天有一位新的同学转入我们的班级……”
早有预料到的台词。我和班级上那帮兴致勃勃的家伙不同,内心有些提不起劲来。
“进来吧。”
“是!”
怎么总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当看见走进教室的转学生的那一刻,我的血液完全汇聚到了大脑上。
白而细嫩的肌肤,梳成披肩双马尾的金色头发,宛如兔子般的红玉般的眸子,竖立起来的呆毛,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她穿上了我们学校的制服。
“我叫蒂娅拉,希望能和你们友好相处。”
呆毛宛如狗尾一般快速摇动着,蒂娅拉相当兴奋的样子。
“哦!”
全班因为蒂娅拉的可爱举动而发出了欢呼,而我则铁青着脸,想要找一块藏身之处。
拜托了蒂娅拉,千万不要注意到我,就算注意到了也不要叫我的名字,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认识。一直庇护了我十多年的幸运之神啊,请继续给予我庇护吧!
蒂娅拉环视了教室的同学一圈,最后和我对上了视线,她的眼中露出了兴奋的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最终还是没有立刻喊出我的名字。
很好,看来幸运之神没有抛弃我,我平稳而兴奋的高中生活能够守得住!
才怪呢——
“主……主人!原来你在这里啊!”
几秒后,她高兴地向我喊到,头上的呆毛宛如邀赏一般疯狂晃动着,甚至画起了弧形。而与之相反,我的心情仿佛堕入了奈加海姆(冰之世界)地底的冰窟。
幸运之神果然抛弃了我,我被她不幸的诅咒缠绕住了!
当她喊出这一声‘主人’的时候,我便明白,我平稳而幸福的日常已经完全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