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Archer夜神】提供的番外
“的確呢,很完美的計劃的說。”不知何處而來的讚歎,如同惡魔的低語般讓人心顫。在破壞神力量增幅下已經變的更強的希伯特謹慎展開了廣域搜索魔法結界,但這也對尋找到對方沒有幫助,而最奇怪的莫過於對方不僅身形不可見,連力量氣息都毫無痕迹,但只在下一瞬間,眾人的疑惑就被對方親手解開了。
一隻蒼白無色的手從希伯特身後穿過了他那強壯年輕的胸膛,纖細修長的五指握着一顆仍在跳動的心臟,猩紅色的血液灑了一地。這下,全部人都看清了,在滿臉不甘緩緩消散的希伯特身後,空間是扭曲的!隨着那顆心臟隨着手臂進入空間,虛空的波紋反而愈發明顯,此刻有某種龐然大物,想要打破規則的障壁,進入這個世界。
一聲巨響后,空間慢慢破裂,掉落的透明碎片美如無暇的琉璃,但卻轉眼消失不見,而暗紅色的菱形尖體沐浴着魔界夕陽的餘暉進入了這片為神重生而存在的戰場。所有人都警惕着,無論是救世者,還是毀滅者,因為對方來自他們所不可知的領域,他們並不知道對方的目的。
但,更讓人震撼的事情出現了,一張俊美的面容出現在眾人面前,那張臉全部人都很熟悉,那是遙,神代欺詐的受害者,背負命運的無辜者,曾經親密無間的同伴,遙。他的長發依舊蔓延及腰,可是卻從白色變成了金色,眼眸冷漠無情,如同血液般的赤紅。他回來了,駕馭着暗紅色寶石構建的異型戰艦,回到了這個世界。
若要與之比較的話,此刻他猶如神父奧丁駕馭着雷霆環繞的八足天馬從神界降臨人間一般令人震撼;只不過他,是在血色殘陽下,降臨於魔界。
雖然一直在心裡安慰自己,可依斯卡還是握緊了手中閃光的聖劍,眼前的這個遙給她的感覺與之前的所有感覺都截然不同,明明只不過是一瞬間的分別,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轉頭能看到嘉爾迪亞也將背後血色同潔白混雜的羽翼徹底延展,世界錄的持有者們的臉上全寫着被壓抑的痛苦,幼小者甚至直接癱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甚至連被稱為世界毀滅者的破壞神也愣住了,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浩劫吧?依斯卡此刻只能無奈的被迫直面命運的安排。
看着那個自己所珍惜的人一步步走向了這片荒蕪的土地,隨着他靠近,依斯卡終於知道了世界錄持有者們的壓迫所在,魔力濃密的如同霧霾般存在其中的魔力結界!明明那張宛若玩偶般的臉無法帶來任何威壓,可那雙紅寶石眼睛注視着依斯卡的瞬間,就有如被在原地動彈不得了。
只能看着他從那黑紅色的穹隆之中縱身一躍,像隕落的流星一樣下墜,看着他瘦削的背後延伸出墨染的羽翼,他在這片空域翱翔,如同鷹在巡視領土。依斯卡感覺到一股柔和的氣流裹住了她,將她輕輕的托起,他的指尖再次觸碰到了她的臉頰,還是那麼溫暖,可她剛剛卻還在害怕他,明明一直在尋找的人是自己。
依斯卡無暇的臉上沾染了淚點,眼圈紅了,她現在做夢般的和遙重逢了,那麼難以置信。遙的手慢慢的挪動,抱緊了她的肩膀,又耐心的撫慰着眼前的女孩,一股熟悉的香氣將依斯卡圍繞,公主殿下沉沉的睡去了,嘴角帶着甜蜜的笑。
她不會知道眼前的男孩在將她安置於水晶棺中后,發出的絕望嘶吼;也不會了解男孩那眼中燃燒的烈焰,因為他太善良了,他不希望自己喜歡的女孩因自己流淚,他轉頭看了看嘉爾迪亞,即使是六翼的天使也會受傷昏迷嗎?
他溫柔的將少女們放在純白色的墊子上,又置於水晶棺中。在放下依斯卡的水晶棺前,遙輕輕用手指撫摸過依斯卡臉上細膩的肌膚,將那滴淚珠沾到了自己手上,舔舐着,他品嘗着苦澀,拔出了別在腰間的劍,他用劍尖指着不遠處滿臉警惕的破壞神,沒有了任何的束縛,他要對這不公的命運高傲的宣戰。
一個人與一個神隔空而對,雙方都不知對方心裡所想,只是平靜的對視。終是遙先開了口“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你能給我答案嗎?”
“可以。”破壞神停頓了一瞬,卻還是給予了允諾。“當初那孩子的死,是你安排的嗎?”這句話里略帶苦澀,遙不想提起娜塔莉,更不想想起,可若是忘卻,就是對亡者的背叛。
“是我安排的,為了讓你進入我的劇場,而且替換好更好控制的棋子”那殘忍的話語氣冷酷,且對於那張幼女的臉極為不搭,但她說的那麼流暢,明顯沒有存在謊言。遙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在扭曲,他多希望眼前這個人否認那一切,哪怕只是和以前一樣對他的欺騙,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遙平復着心情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對手,又發出了疑問“依蓮安學姐也是你的安排嗎?”聲音有些顫抖,他又想起了曾經的信任與之後的背叛,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女孩。
“是我利用了她對你的擔心,是我告訴了她你曾經的欺騙,所以我控制了她”還是那樣的不含感情,空氣彷彿要被這話語凍結,也凍傷了少年的心。
“我從朋友身邊被你騙到了這個世界,讓我結交了一群人後把我當做棋子丟棄,你憑什麼?!”聲音像是雷鳴,遙高舉着手中的劍,劍鞘反射的寒芒映在了那毫無血色的臉上,那臉上沒有預料的悲傷,也沒有憤怒,甚至連負面的表情都看不到,只掛着詭異的微笑,可他卻又幾近控制不住身體本能的想要衝向那個方向,想將眼前之人撕碎。
“最後一個問題,你害怕過嗎?”男孩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問出了最後的問題,眼前的人只是笑笑,手中出現了漆黑的魔劍。
劍身散發出的魔氣聚集形成了濃稠的黑霾,將破壞神包裹其中,黑霾所過之地除了破壞神之外,空間也明顯的被其侵蝕,發出滋滋的聲響。
可遙並沒有任何退讓,背後略有虛化的羽翼變的凝實,直衝向破壞神藏身的所在。可破壞神怎麼可能任由他貼近?紫黑色的劍芒自她手中的魔劍斬出,帶着猩紅的鋒刃劃破空間直衝向遙。可這麼危險的情況下,男孩的臉色卻平靜的讓人意外,遙自銀色的劍鞘間,抽出了一道耀眼的光,金色、純粹,甚至帶有尊貴的聖潔,可怕的劍芒與金色的光互相消融,最後散去,那道光沒有絲毫削弱,依舊如同太陽。
遙笑了笑,腳尖踏向半空中,瞬間音爆出現隨之他如同箭一般離弦而出,衝到了黑霾之前。
破壞神似乎是感覺有些不妙,讓更多的魔氣與黑霾交融成盾,可沒有半分效果,依舊是那道光,只輕輕一劃霾盾便一分為二,身後雙翼一振便與破壞神貼面而視。遙的眼神此刻有些複雜,他不知道該笑該哭,或許該輕蔑么?眼角有淚水頑劣的滑落,諷刺着贏家平靜的微笑。
“所謂的破壞神,不過如此”想要輕蔑的笑着說出的話,此刻顯得那麼悲傷。破壞神不斷扭動着不肯安靜,“那麼你為什麼會那麼無情?!”聲音變的沙啞,平靜變成憤怒,眼前只有一個想要轉身逃跑的少女,哪有什麼神明?!少年沒能讓對方如願,從虛空中衍射出金色的虛影,纏住少女后變成了冰冷的鎖鏈,男孩緩緩坐在半空中由劍所堆積的王座上,不久之前它還是一艘詭異的戰艦。
他看着被抓住的少女,想起了曾經的依斯卡,背負命運的劍姬,無辜的先知者。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女,他捧着這張嬌小的臉,對着櫻瓣吻了下去,他是強硬的,又那麼溫柔。
感覺很奇妙,凄美絕倫的甜蜜,帶有苦澀。鎖鏈斷開了,胸前傳來蠻橫的推力,嘴邊的甜與澀消失了。他邊看着那個滿臉兇殘的少女邊舉起了手中的光,笑了。
溫寧、多情、痞厲、暴虐,只不過是一時的意識產物,可因其失去的一切,再也回不來了呢,假笑到最後也只會剩下失落。
而遙寶石般的眼神也失去了光,手中的純粹的光也隨之散去,顯現出本來樣貌,那是一把和魔劍·吉爾伽美什一模一樣的神器,只不過它是金色的,如同純金所鑄。但隨它舉到與少年的手持平,少年的羽翼連同王座都瞬間散開,聚攏在劍身之上,虛空中隱藏的鎖鏈也一樣匯聚,劍就這樣變成了擁有不短槍桿的黑紅色刺槍。
一瞬間,又是四目對望,少女的眼中連殘忍也都失去了,她不剩下一絲情感,只是安靜的等待也許會到來的消亡。槍尖處元素組成了暗金色的光,也許是颶風,但觸及的地方空間不停的崩塌,然後刺穿了神的胸口。
沒有血花,沒有痛苦,少女驚訝的不能說話,但更令她驚訝的是,她失去了怨念與仇恨,獲得了複雜無比的情感。
她看着周圍的一切,地上躺着的人們映入眼中,曾經與遙一起經歷的友情,心動的感覺讓她後悔,而對面那個模糊的身影對她的質問此刻更讓她心碎。
明明只是個男生而已,為什麼此刻卻那麼像那個消散在天地間的姐姐呢?她努力讓的自己不再猶豫,想飛過去抱住那個影子,可她突然發覺,在活動情感的瞬間,她也失去的毀滅的力量,而那道身影,只一瞬便再不見。
命運的輪盤再次開始轉動,在一瞬間少年的身影被一分為二,墜入了不同的時間節點,其中一個時間節點,正對着天上璀璨星河中北斗七星里出名星系——天璇。
一個月過去了。
魔界千年不散的陰雲裂開了豁口,明媚的陽光喚醒了沉睡的土地,無數的森林如雨後春筍般出現,而位於森林中心的北之國國都的王城王座之上,一個容貌令人驚艷的幼女正端正坐着掃視四周,整個宮殿中充斥着濃郁稠密的魔氣,這裡幾乎聚集了整箇舊魔界的所有高階惡魔,而至高無上的王座坐着的就是失去力量的破壞神,她此時此刻感到非常煩躁。
自從獲得了感情,自己就下令停止對人類的戰爭,可總有個別城市的惡魔錶面上答應,背地裡卻從不停止,對於他們,她的仁慈讓她不想把那些動亂躁動的惡魔殺死,可是若要管理妥當卻更加麻煩,她不禁想起了以前的時候,力量是她無敵而又無情,可以輕輕鬆鬆把屬下管理的服服帖帖,對比現在,令人感嘆時過境遷。
想到這,她不禁有些泄氣,“不可以哦,小處,別辜負那個男孩子對你的期望呢!”溫柔的聲音略帶空靈,大殿門前有一道模糊的光影,有一頭及腰的長發,對方對於下跪的魔族熟視無睹,輕輕飛到了破壞神的旁邊,挑起了眼前少女的下巴。“原姐?!”少女的聲音有些發顫,她已經近千年沒見過眼前的人了,當初她們是神明,是宿敵,可現在卻只是擺脫了命運的家人而已,水晶燈下,兩名傾城絕世的少女在眾人見證下緊緊相擁,宣誓永不分離。
此刻回到人類聯盟首都的依斯卡也面臨著同樣的困境,城市的重建工作以及與魔界的和平往來條例讓她頭疼不已,畢竟現在由於創世神的回歸已經破壞神神力的消逝,結界已經打破,而且以後兩界之間的經濟來往也絕不是一天兩天能建立的工程。反觀嘉爾迪亞倒是一身輕鬆,破壞神不再以滅世為目的,人間也不再需要擔心魔界的威脅,身為六翼天使的她已經只剩下教導後輩的輕鬆工作了,可是有時候還是會不禁想念那個男扮女裝的傢伙,他現在,過的好不好?
【東京·天空樹塔頂·觀光台下】
春末的櫻花從樹枝落下,下起了絕美的雨。在街邊的一個躺椅上,坐着一名安靜的少年,赤金色乾淨利落的短髮,陽光從細碎的劉海間穿過撒下一地的碎金,膚色宛如瑩雪,而一雙眼睛更是如同上好的鴿血紅,桃花灼灼。他獃獃的看着雨,吹着風,雖說一身朋克搖滾風的便服以及手中的杯裝可樂與他歐洲人的樣貌極其不搭,但仍舊讓人移不開視線。“遙,真的值得嗎?”嬌柔的少女音喊出了那個名字,少年聽見后微微偏頭,只是輕輕一笑。就讓對面銀髮藍眼的少女臉上泛起了潮紅,女孩嬌惱道:“你可是天生便充盈的聖杯,雖說當初談好的代價是你和我交換身體,可你的壽命卻不會增加的呀!”被人一語戳穿,少年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只又稍稍笑了笑。
對於死亡,他也會害怕,也會無力“可一想到她們和你一樣可愛,卻又那麼無私,於是我從打算踏入那個命運輪迴的一剎,便沒想過後悔”這句話,就一直藏在心底吧。正想着,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女又撲了過來,坐在了少年的腿上,四目相對時,少年把手放在了少女的頭頂,歲月靜好。
PS:這篇番外可以看做是【灼眼LOLI控】的書,女裝魔王的結局之一,同時引出了天選者的故事,但該番外以女裝魔王的世界觀與人物為主,天選者的世界觀與其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