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靴撞击地面,她如同放生的鸟儿飞向天空,越过层层树冠,她的视线锁定了高举着白枪的崩坏兽,右手翻出了三把旋刀,诡异的波动顺着她的手包覆了刀刃,她的眼睛,渐渐发出了浅暗的光华。

娇嫩的手挥动,刀刃如同增加了推进器一般高速飞旋中延伸出无形的风刃,从三个方向刺向巨大的崩坏兽。

“保护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使命。”

……

清风拂过寂寥的原野,吹醒了站在原野之上游离的少女。

自己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己……是谁?

稚嫩的心脏在一切的陌生中不安地抖动,孩童脱去了曾经无畏的天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牵动着小小的手颤抖,冷风毫不留情地舔舐着她柔弱的手心。

有什么牵住了自己的右手,手心被那柔和的温暖填满,停止了抖动。

她回过头,白发的少女呆呆地看着自己,视线在此刻相对,仿佛在她的面前放着一面镜子,但是与她的疑惑不同,少女的眼睛中透露着的是白纸一般的天真,是不知恐惧是什么,不知浑浊为何物的纯洁,如同降临人间的天使,而且那温暖不会是镜子模拟出来的。

少女自然地靠到了她的身上,如同她的本能,那是她第一次“认识”、“感知”到少女的存在。少女自然也是,而少女也毫无防备地将整个身体依靠到她的身上,也就是那一刻,她明白了什么叫做安心。

“澪,弥,你们怎么在这里?”

身穿白大褂的老人急切地跑了过来,额头的汗珠汇成细流滑下。并不高大的身躯在娇小的她们眼中形同巨人。

“快点,要走了……”

看着老人,澪向她的身后靠了靠,尽管她知道她们认识这个人,但澪的动作似乎开起了什么特定的开关,娇小的手绷直成手刀的样子横扫打开了老人伸过来的手,在老人的手面留下一道细痕。

尽管她明白她不可能胜过这个人,但还是将另一个少女护在身后。

“弥?怎么了?我是爷爷啊。”

老人的话语让躲在弥身后的澪伸出了头,打量着眼前的老人,张开嘴又闭合,反复几次后,才用不标准的发音说出:

“爷……爷。”

简单的两个字让老人浑身一颤,随后整个身体在颤抖着,渐渐跪在了她们面前,脸上带着难以名状的表情,一行细泪从眼角流下,混入了汗水之中。他张开不算宽厚的双臂,将两个少女仅仅抱在怀里。苍老的声音啜泣着,因为喜悦,也因为悲伤。

“太好了……太好了……没错,是爷爷,乖,爷爷……会保护好你们的……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们了……对不起……谢谢……”

听着不明意义的话语,弥并没有反抗,因为她知道身边的少女并没有感到害怕,所以失去了之前的迅捷,也没有必要反抗了。

澪没有在恐惧,澪的手也还在紧握着自己的手,这样就够了。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感受,也不明白什么是意义,她只是遵循着本能。

她只是在这一天明白了:若是无法保护她,自己的生命乃至存在也就没有了意义。保护这个女孩,就是自己诞生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的生存意义。

而她,不过是为实现这个理由的所诞生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