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大厦的餐厅中。

凌晨早就回到了她的座位上。满眼都是吃完这顿晚饭的青年银翼军们不是打打闹闹,就是有的已经离了坐席,自由活动起来不知去向,或者还在这座大厦的何处。

她刚朝椅背上一靠,目光便有些呆滞地望向天花板。只觉得自己脑子不是一般地乱,一会她哥被拉去和汤姆·弗兰格谈判,一会是她的前任男友查尔斯的事情。突然性地来到这个全新的星球,尘埃都未曾落定,虽说分手的时间仅仅隔了两个多月,以为好不容易能够忘却的人,终究还是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样的碰撞,已经不是巧合,算是天意了吧。

“真是比八点档狗血剧结局还惨的画面呢。”

比利·威廉姆斯总算用完了他的晚餐,一只手拾起一边的餐巾给自己擦嘴,另一只手还不忘给凌晨的杯子加些果汁,但嘴中不忘稍微给凌晨一些落井下石。

“一切都是上校的圈套...可是,换另一方面来看的话,说不定确实是某些方面的好事的预兆吧。”

凌晨心累得说一句话都不想停顿地将把话就顾着给人搪塞回去,“毕竟有时候我还是挺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啦。”

“啊。”比利推了推他下滑的眼镜并点了点头,“你难得有件事说在了我的心坎上。”

“难道搞不好就是你刚刚怼他怼一半却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凌晨轻啄她的果汁问道。

“对头。”比利舔了舔他的嘴唇,“虽说整件事的确是个圈套,可是很明显,仔细想想都猜得到确实是上校精打细算的。”

“毕竟现在的地球,搞不好已经发生什么事了。”莉莉丝·耶格尔托腮插话,“他这次的征兵基本都是在类地行星里进行——虽说我一开始的分析也在好奇为什么不是开普勒。那家伙作为一个大军官,未免一些也是粗心大意。”

“哦吼。”比利喉咙里吐出着字音,嘴型上也是这俩字。他将餐桌上剩下的一些个鸡块拿叉子戳了过去,用意只是玩玩却没有吃下去的打算,“一句比较玩笑性的话:“「隔壁星球,并没有那么有趣」呗。”

莉莉丝听得鳖嘴且怂了怂肩。

阳台上。那阵处于楼顶的晚风在这楼顶吹得飒飒作响。放眼望去,虽说夜景挺美,弗兰格和凌日尧完全没有看的心思。

“所以你还记得我俩之间过去那会儿的「那个规矩」是什么吗?年轻人。”

弗兰格拉紧了他的军帽,月光将他普照得宛如黑白二色的阴阳人。

“怎么可能忘记?”凌日尧显得相当平静,没有半点慌乱之色,“这样的机会,对我来说怕不是一种荣幸呢。”

未等其说完句话,这风声中竟夹杂一木棍朝其飞去之声。凌日尧的反应一直不差,他又相当冷静地将木棍稳稳接住,继续说道:

“你们大人果然给人的感觉,就是太烦了啊。小孩子讨厌的基本原因在此吧。作为大人,不坦率才不好吧——”

接下来便是凌日尧发挥自己真正的实力的时刻到了。他和弗兰格之间鲜少被人知道的交流方式就是以剑道相互比试。为此,他从初级中学的时期里为了仅此而已的目的,加入了与这未来专业不符的剑道社。

关于这件事,对童年时期的凌日尧来说还是有些阴影的。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始终还是有相应的弱点。

实战即将开始。

按照剑道一刀一步的规矩,两人之间攻击对方之前要以刀几算10厘米的距离。他们先两人握刀对立准备战斗,两人的间隔刚好是标准的格斗距离。他们所用的距离为格斗距,正要慢慢地去变成一步一刀距离、远距离、近距离。

两人以中段姿势对峙站立,双方的刀尖交叉约10厘米左右,这就是一步一刀距离。

“一路上其实你都在特意支开我身边的不少人,你今晚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嘴上虽说着话,倒是脚步后退了一步的凌日尧,双手握紧着木棍代替的竹刀以眼神向弗兰格传达想说的话语作为防守。

“说真的,他们都已经看透一切了。”弗兰格作为攻击的那方,没有退让的意思,“你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谁说的没有出过声就等于被蒙?弗兰格,这么多年你完全没变过。”

退让的同时,凌日尧趁弗兰格被言语刺激的情况下应该能起到躲开的作用之际,他直接在弗兰格的下一个步伐迈过去前以极东语喊了一声:

“面——”

话音刚落,凌日尧手中的木棍,刚好指向弗兰格的鼻尖下面。

“......!”弗兰格随着眼前少年的步伐,莫名被其的实力震撼到了,“你变强了,伙计。”

凌日尧放下木棍,活动下他僵硬的筋骨:

“是你也老了吧,上校大叔。”

“为了打败我,你居然中学时代还真的特地跑去学习这剑道。”

弗兰格默默叹了口气。

“人是会变的啦。”

凌日尧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

“记忆中的你还是那个特别怕正面直击一切的孩子嘛。”

弗兰格一脸无辜。

“好了好了,别再找理由绕开话题了。你今晚到底想和我说些什么?还用这种方式把我和我有一大车干系的人叫过来。”

凌日尧抬头望向天空的月色。

“那我就直接切入话题了。是关于你,还有父母甚至姥爷的事。”

弗兰格将脸色一正。

“是你们内部那边又发现了什么线索吗?”凌日尧声色不改。

“也不算很新。比起说是线索...还不如说是你父亲为你今后铺下的一切道路,就是能够确定的是——你父母的离开,也是和太阳有关的。还有另一回事就是,在这个环节里,你同样成为了我儿子。”

弗兰格说得有些饶舌。

“哈啊...?!”凌日尧的虽说早就已经知道了些事情,但是,如今来到这里之前的那份养子契约书一事;也要成为确切的现实,某份不得了的压迫感,还是说来就来,“这、这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