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受够了,所有人都把我当成是个好孩子,已经完全不想当个好孩子了。明明我不是这样子的,但是非要在所有人面前装作是个乖孩子。我想要做真正的我。但是在这个社会好像完全不可能。我该走的路好像都被父母设定好了。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结婚生子。上什么学校他们都完全帮我订好了,甚至我在哪个时间点该做什么事,穿什么衣服,什么发型他们都会帮我想好,似乎我这一生不是在为我自己而活,而是他们。个性完全被磨灭。

那是个冬天,不是太冷的冬天。还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我已经被他们喊了好多次了,因为是周一,所以要早起去学校。为了暂时摆脱他们,我是选择在学校住的。这样至少周一到周五我会有点属于我的时间。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想爬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一样。感觉好累好累。虽然外面一点都不冷,却连头都不想伸出被窝。

 

“快点起来!不然就要迟到了!”爸又在我床边开始喊我起床,可能是因为喊了我好几次都没起来,他这次直接把我的被子给掀掉了。没有被子盖着的我突然感到好空虚,没有被子盖在身上的那种踏实感了,也许是被窝里空间很小吧,会给人一种安全感。

我抓住被子,扯到了自己身上,平躺在了床上,胸口超闷。大脑现在只有不想到任何地方这个念头。

“今天不想去学校,能不能帮我去请个假……”我躲在被窝里弱弱地问她。

“又没感冒,有没什么其他病,不去学校干什么!”他在我床边吼着,完全没有察觉到 我的异样。说着他又把我的被子掀开来了,然后把我硬拖下了床,没有办法,只好穿好衣服,洗漱,然后背着书包拉着行李箱去学校。其实自己的心里很不情愿去学校。坐上公交之后,心里稍微平静了点。

回头看他,他早已骑车回家了,车还没开就回家了……没有一点关心我的样子。虽然他原来也是这个样子,但是现在心里更不是滋味,胸口很闷。

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想什么都有,看着窗外的人流,竟有点害怕。我忙把帽子带了起来,遮住了自己满泪的双眼。

车开得很快,我拎包下了车,站在学校门口,很抵触,犹豫了好久才进了学校,到宿舍整理行李,所有人都已经来了呢。

“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冬一看到我就凑过来问。

“在家里赖了会儿床,所以晚了点,班主任来看过了吗?”我在学校一直都是挺胆小的,很怕老师,尤其是班主任,做每一件事都是战战兢兢的。我现在很怕老师看到我来晚了和我说点什么。

“今天没,估计不来了吧,快点吧,不来不及去教室了!”冬背着书包在门口等着我。

我把行李箱放在墙角,背着书包就和冬跑向了教室。冬是我在学校里为数不多的朋友,我不怎么喜欢和人说话,在交往方面,我觉得我是步步为营的,我怕伤害别人,害怕别人伤害到我。冬没有让我感到一丝的不安。

教室里人差不多来全了,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理着自己的作业,没有去和任何人说任何话。我觉得我一个人挺好的,至少不会让我伤心。

初二,挺紧张的一个年级,要学业水平测试,我的成绩在班上算是中游,我的地生还是比较好的,会考的话应该没有问题。虽然知道自己没有问题,不安还是充满着胸膛。我找不到任何方法去缓解这种不安。

 好想知道踏实是什么感觉啊。

和平常一样的上课,下课,晚自习,睡觉。学生的生活真的好枯燥,就像是一个发条娃娃,只能按着设置好的程序走,完全没有自由的感觉。大人们经常说长大之后就会自由了,但是他们现在不也被自己不喜欢的工作给束缚着不自由吗?这世上正真做着自己喜欢做的工作的人少之又少。

我们不应该自己去追寻自己的自由吗?不自由的人永远是不会幸福的。我觉得是时候应该去自己追寻自由了。即使我一无所有,我也愿意,被关在笼子里,真的好难受。

小说家一直是我的梦想,从小学就是了。中间三年我也写了好多文,也成长了不少,文笔从一开始的稚嫩渐渐的成熟。读者也从原来的一点点变得多了起来,涨粉的时候应该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吧。难得开心的时候。

但是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学校里度过的,虽说学生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情愿的。我还是想去做我喜欢的事情,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青春期的叛逆吧,但是我从未把它表现出来,一直在心里积压着。

一个星期过得还是挺快的,枯燥的一周,无法回避的一周。在宿舍迅速地收拾完自己的行李,走出了学校,还是学校外面的空气好闻一点,难道空气都有自由和不自由的区分吗。

也许是太累的吧,一上公交车就睡着了,甚至差点就坐过了站了。

在家里,妈还是挺关心我的,肯能是因为爸是入赘的吧,总觉心里有点不太平衡,婚后经常打妈,有的时候还会对我下手,在家里也许只有爷爷能阻止地了他吧。他一点都不顾自己的家,只顾自己那些工地上的兄弟们。也许就是这样的家庭环境才有这样的感觉吧。

在家的第一个晚上,外面下了场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还在写作业的我看着外面的雪,沉浸在着自己梦幻的世界里。雪从空中慢慢飘落,在空中飞扬的雪好漂亮。

突然听到外面脚步声的我立刻停止的自己的遐想,继续埋头苦干。推门的是妈,她是来给我送宵夜的,一盘子的提子。

“别弄得太晚了,太晚了对身体不好。”她把盘子放在书桌上便转身走了。

现在倒也不怎么饿,所以还是继续埋着头写着自己的作业,不追不觉中,雪已经有挺厚的一层了。虽然是晚上,但隔壁家的哈士奇还是兴奋得在院子里乱跑。果然是雪橇犬呢,雪才是它的归宿吧,常年看不见雪,我还是觉得它挺可怜的。

作业不是太多,周五的晚上一般都可以做完,这是被逼出来的一个习惯,因为周末还有其他的补习班和作业。

伸了个懒腰,作业终于写完了,已经十一点了,我随口拿了几个提子塞进了嘴里,很甜,好希望我的心什么时候能这么甜呢?也许永远都甜不了吧,除非我可以逃离。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点都没有睡意。想着自己小说的剧情,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的未来。我的未来究竟是什么呢?

一条路就是按照他们的意愿,按照他们给我订的路,长大工作。然后干一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继续被工作束缚。还有一条就是走自己的路,在家学习写作,做一个全职网络写手,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吧。可是想总归是想,很难实现的想。

阳光从窗户照到我的脸上,很暖,很快就我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外面的雪已经很厚了,隔壁的阿姨在溜哈士奇,阿姨都快控制不住狗子了,它不停的在雪上打着滚。我笑着看着他,平时和他玩的时候可没见到这么兴奋的它,这么开心的它。

老老实实地下楼吃早饭,老老实实地去补习机构去补课,这种生活真的是毫无亮点。说实话,我坐在机构里面没有怎么听课,只是盯着窗外,老师也没有多管我,毕竟不是学校的老师,没有那么负责吧。

他们声声口口说的为我好,但是却没有顾忌过我的感受,即使我的心灵已经是千疮百孔,他们还是不会关注我的心灵,我就是他们在外面支撑自己面子的工具,总觉得这个世界挺不公平的,为什么我必须服从他们的管教呢,为什么我就不能做自己呢?

莫名其妙的,眼泪落下来了。我明明一点都不想哭啊,但是还是趴在课桌上哭了起来。

“祁煜,怎么了?”老师还是注意到我了。他停下来,走到我身边。我用袖子把泪全都擦掉了,“没……没事。老师你继续上课吧。”可能是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吧,他只是盯了我一会儿就去继续上课了。而我则在草稿纸上胡乱地写着一些不着调的话。

我是无声的歌者,无腿的舞者。

LOL里烬的一句话,这也许就是我的真实写照吧,我永远都没有机会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因为歌者无音,舞者无腿。毫无余地的限制,可悲可哀。只要触碰到一点边缘,就会像碰到学校围墙的电网一样,瞬间被打在地上,很长时间才爬的起来。

算了,再忍忍吧,上天总会留点机会给我的,上天是公平的,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