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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你回来了!”哈德在敞开着门前对着骑马进来的塔罗说,他身后跟着几名枪手护卫,“我等你很久了,艾维斯也回来了!”

哈德拍了拍身边艾维斯黑色的马匹上挂着的麻袋说。

“知道了,”塔罗没有下马说话的意思,极其失礼的俯视着底下的长辈,一副高傲的表情说,“那就麻烦您帮我把东西清点一下东西,然后带到我房间里来!”

“行!”哈德没有多说什么,转过身取下麻袋,整理着里面的东西。

“感谢!”塔罗挑了挑眉,微微一笑,满意的骑着马走进庄园里,身后的枪手们紧随其后。

“架子越来越大了呢!”哈德叹了口气嘀咕道,“越来越像你的父亲……”

塔罗那小子估计还在惦记着,那天晚上自己对他的态度,或许是他觉得自己的颜面扫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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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塔罗粗暴的拉着老管家的手,把他推到了墙壁上,双手用力壁咚地拍在墙壁上,把脸贴近说,“为什么让那两个家伙进我的会客室!”他的语气里带着不悦,眼神无比刁钻。

“可他们好歹也是客人,还有艾维斯先生也是替您做事情回来,如果不在会客厅安排那么我是不知道要让他的待在那里了!”

“我觉得马棚就不错,就跟那个墨西哥佬身上散发的气息非常般配,简直天生一对!”

“先生,恕我直言,您这是种族歧视,要是被听见了……”

“那有如何,就算我现在叫他们滚蛋,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墨西哥佬的命是我的私人医生救的,他应该庆幸并且感谢我,没有被我像我父亲过去对待黑鬼那样被我扔出去喂狗!”他有意的提高了音量。

“先生!”老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要嫌我啰嗦,您对墨西哥人歧视或许大部分人都不会在意,可对于黑人的歧视您在庄园里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再外面说,否则可能会被当成南方联邦的余党得,搞不好还会上法庭!”

“这不用你说!”塔罗用食指按住老管家的额头说,“把这些拿去,我可不想被人说我拖欠报酬的闲话!”塔罗不屑从口袋里拿出报酬,转过身走上了楼梯。

“唉,这样迟早会出事情的!”老管家擦了擦冷汗说。

老管家推开门,找到了艾维斯把塔罗给他的美元放在桌上,“这是先生给您的报酬!”

“谢了!”艾维斯拿起美元,感谢道。

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听到他和塔罗的对话,这样就放心了。

“那么,弗朗哥!”艾维斯站了起来,用手帕擦了擦嘴唇说,“既然报酬拿到了,那么我也该离开了,要是有机会我们也许还会再见!”

“嗯,走好,别忘记我啊!”

“知道了!”艾维斯推开门,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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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一

门口传来敲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进来吧!”毫不客气的态度。

“塔罗,东西送回来了!”哈德推开房间的大门,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办公桌,上面的高叠着一些书籍,看名字都是些哲学和神学的东西,可书面上没有多少翻动的痕迹。

窗户打开着,窗帘微微佛起,射进来的阳光着实有些刺眼,旋转椅的皮质背部对着他。

空气中的灰尘飘动着,如同白昼的星辰那样闪烁。

钢笔放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煤油灯在桌角。

旁边一架子的各种名著还有经济学的书也是如此,除了打扫的非常干净,完全没有印象中庄园主办公室的样子,更像是摆设和装饰。

“塔罗?”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哈德眯着眼睛,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椅背问。

“很好!”塔罗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怪怪的像是刻意的压低,他棕色的眼瞳盯着哈德,问道,“东西清点完了吧?都没事吧!”

“都没事!”哈德点点头,没有表露出对他这副高傲神情的厌恶,“用来治疗疾病的药品和珠宝首饰都在其中,一个都没有丢……”

“那些东西都不重要,”塔罗说着把椅子退后一段距离,接着把双腿抬到桌面上。

用这种姿势面对长辈,而且还是鞋底一点也不像话。

哈德看着他,打理着一丝不苟的黑色长发被梳成大背头,二十七岁的他本因该是年轻气盛的时期,露出额头光滑没有皱纹,脸上写着高傲自大四个字。

棕色的眼瞳里也闪烁着与不符合年龄的轻浮,他以为那是作为一个庄园主特有的自信和气质,但事实上就算是总统也不会对客人摆出这种臭架子。

身上裁剪工整的黑色西装是来自高级的裁缝之手的定制货,衬托出他高挑的身材,左胸口袋上插着红色的玫瑰,有种高贵贵族与众不同的意思。

“重要的,是那支金怀表!”他的语气提高了不少。

“那只金怀表很值钱吗?”哈德问。

庄园主塔罗.莱斯特,眯起了眼睛,回答道。

“很重要!那上面是我和父母亲合影……”

“我明白了!”哈德回答着,从口袋里掏出纸条看着上面的清单扫视了一下,摇了摇头,“抱歉,塔罗我的记录里没有那东西!”

“什么!”塔罗惊呼着,之前的架子因为这一句话而放了下来,表情转而疑惑又吃惊,“不可能!”他挥了挥手。

“一定是你数错,或者漏了!”

“不会的,我整理了半个小时,我做事情很细心!”他说,语气里却隐约带着刺。

“啧,艹!”他放下了双腿,一拳用力砸在桌上,愤怒的砸舌。

他的这一举动充分的暴露了,他还是一个易怒的孩子的心理。

哈德越来越怀疑,以他这样的脾气能否打理好这片庄园呢?

“快去问问艾维斯!”他指着哈德的鼻子说。

“行!”哈德收回纸条,转身推开门。

“该死的!”塔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坐立不安的踱着步,不时着挠着脑袋,焦躁不安。

……

“艾维斯呢?”

哈德利落的沿着楼梯跑下楼,看到了走进会客厅的老管家问。

“艾维斯先生?”老管家保持着半推开门,停下来看着他。

“对!”

“出去了不久!”

“什么时候出去的?”哈德焦急的问,他以为艾维斯会在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会客厅里的弗朗哥探出头疑惑的问。

“艾维斯什么时候离开的?”

“怎么你在外面没有看到他离开吗?”弗朗哥说,“他拿了庄园主的钱后,和我告别都离开快一个小时了!”

“他有没有说会去哪里?”

“没有,只是说会去找工作让我不用担心之类的话!”

“这下头疼了!”哈德感到不妙。

“怎么了,看你很着急,他做了什么了吗?”

“喔,没事,你先继续吃吧,不是什么大事情!”哈德打发着弗朗哥,他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喔,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可以问我!”

“知道了!”哈德点点头,转过身走上楼梯,在走廊,却撞见了走来的塔罗。后者看到他开口询问,语气很是急躁。

“找到他没有?”

“弗朗哥说他离开一个小时了!”哈德摇摇头,叹了口气。

“妈的!”塔罗听到后,气急败坏写在他的脸上,他握起腰间的史密斯转轮手枪,就冲下楼,“那个墨西哥佬一定是同伙!”

“停下,塔罗,弗朗哥不是那种人!”

“他肯定知道什么!”塔罗没有停下来,语气非常笃定,带着不容争辩的气势。

“我再说一边!”哈德大吼着呵斥他,但塔罗留给他的背影越来越快。

“站住!”

在他下楼梯前,哈德跑了过去,抓住塔罗的肩膀,像翻牌那样让他转过身。

“滚开!”

塔罗的眼里满是怒火,转身的瞬间,哈德的额头就被冰冷坚硬的金属顶住了。

“别做傻事!”哈德几乎是在感受到塔罗身上的杀气的同时抽出枪,他的枪口下意识的顶住了他的手腕。显然不想两败俱伤。

“喔!喔!先生们,请冷静下来,有什么事情好说!”老管家连忙制止住。

“滚开!,这!里!没!有!你!的!事!情!”塔罗没有转头,盯着哈德的脸一字一句的说。

“别做傻事我再说一边!”哈德瞪着眼看着塔罗,眼里带着怒火。

“你想杀死我?”塔罗压低声音质问,“杀死的你唯一的侄子?杀死你兄弟的儿子?”

“这句话应该我反着问你猜对,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你给我闭嘴,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塔罗不由分说的拉下击锤,一发子弹已经就位。

“别忘记了,是谁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你,现在你就这样报答我?”

“你对我说教?”

“先生们……”老管家虽然语气有些畏缩,但却已经站在了他们中间,慢慢的按下了两人手中的枪身,“坐下来慢慢说!”

“这次就算了!”意外的塔罗放下了史密斯转轮手枪,紧贴在腿上。

“我不希望会有下次!”

哈德强硬的回答他,但手中的雷明顿转轮手枪已经在说话间收入枪套里。

“这不关弗朗哥的事情!”

“谁知道呢?”塔罗似乎还不肯善罢甘休。

“先生们,都少说两句吧!”

“哼!”塔罗冷哼着,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撞开哈德的肩膀走向房间,“管家,帮我召集些人手,我要准备出去!”

“我来处理就好!”

“不必了,你去解决那个杀手!”塔罗拒绝了他,“反正之后也不必见到你了!”

“行,要是今后都无需再见,那么在此祝您早安、午安、晚安!”

“喔,对了,弗朗哥我先带走了!”哈德在楼梯后停了下来,“管家替我向医生再次道谢!”

“好的,我会的!”

“行,那么……”哈德缓缓转过头,露出嘲讽耻笑的表情,“后会无期,塔罗·莱特斯先生,拜了个拜!”他挥着手消失在楼梯拐角。

“妈的!”塔罗怒骂着一拳打在墙壁上,刺眼的猩红色渗了出来。

“先生,请冷静下来!”

“给我滚开!”塔罗暴怒而起,无情的推开握住他手,准备撕下衣角为自己包扎的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