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悉的天花板啊,我在哪里啊?刚才我好像是在一个地方的顶楼,然后,然后…….”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像记忆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删除。

“不必担心,你只是沉睡了很久,所以,头痛是很正常的哦。”银铃般的声音在我的身旁响起,我循声望去,从窗外照射过来的阳光将这个人的脸覆盖,再加上我现在的意识模糊,我无法辨识这个人的样貌。“我是谁?这里是哪里?然后,请务必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追问道。“嗯~很不错的表现呢,能有这么强烈的自我意识,我也就放心了。”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断断续续的画面。我好像是昏迷了很久,但是,我究竟是为什么会昏迷呢?

等等,我的身体应该是被刺穿了,然后,然后…….我好像在那个时候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我的大脑好像在提醒着我有什么事情还等着我去完成,只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突然,那个人将我抱住:“好啦,现在先不要去想这么多了,你现在需要的,只是好好地躺着。”那个人的身体小小的,但是却不乏温暖。

她松开我,她那如黑曜石一般的墨色瞳孔与我的眼眸相视,我总算看清了她的容貌。娇小的身体,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有那粉粉的嘴唇,在我的脑海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象。

“你是……?”话音未落,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睡吧,有些事情,忘记了就好,她和你不会再扯上半点关系了。”少女的双唇微动,并露出了令人寒战的笑容。

·顶楼事件过去三天后

“嗯……?”毕兰德微微睁开双眼,刺眼的光线一点一点地将她唤醒。过了一会儿,双手所感受到的温暖让她向旁边看去。

父母的样子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他们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反光的东西。“嗯……我,怎么了?”我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发出而变得难以辨析。“嗯?你在说什么?”妈妈抚摸着我的脸颊。我挣扎着,想从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下来,但是我的四肢使不上力,别说是支撑我的身体了,就连移动都做不到。

“我……在哪儿?”我的声音渐渐可以被听清,“西德……西德——!”泪水夺眶而出,但是父母听到的,只有她的悲鸣。

醒来的第二天,毕兰德就去了学校。她满怀期望地以为,西德并没有死,他还会回来(西德被圣枪贯穿的场面毕兰德看得一清二楚,但她并没有之后的记忆。)

但是,旁边的桌子,让她的期望彻底落空。老师说是因为特殊原因,西德要暂时休学。但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毕兰德这么想着。

这时,她周遭的同学们便想起了在他们之间谣传的故事——这所学校的人,永远不会少于原本的人数,但也不会超过。

那么,西德就是那个被献祭的牺牲品。大家都这么想。

西德在这个班上可以说是领头羊,他带起了整个班的整体水平,单靠自己的容貌,就足以俘获班上的大半女生,看脸的社会,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她们拼尽全力,想尽各种办法去接近西德,因为西德家族显赫是众所周知的,和这家人攀上关系,也许后半生就不用愁了吧。

然而,本来和西德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毕兰德的出现简直是个意外,西德几乎每天都和毕兰德一起,聊天,学习,两人的关系让局外人分外眼红,更何况现在西德不在了,她们将自己的怒火全部宣泄在毕兰德身上。

恐吓、暴力层出不穷,这些东西在毕兰德往后的一年里反复出现,也让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于这些,她选择了逃避,戴上重重的眼睛,没日没夜地将自己沉浸在书海中。

她将自己反锁在自己的房间里,仿佛那里就是她最后的据点,她用沉默,取代了自己的一切,闭门不出,不饮不食。

她一直等待着有谁可以帮她打开那扇门。那扇看似是她自己反锁起来的门。

然而,变化的不仅仅是她的外部,另一重人格也在她的内心深处潜滋暗长。起先她只是感到微微的不适,睡一觉就会恢复,但是就是因为睡眠,她自身对第二重人格的防御变得松懈,让她加速的抢夺身体的主权。

·新岛中学时间:13:00教学楼内部

“这家伙还敢来啊……”“是啊是啊,快走快走,不然‘下一个’说不定就是我们了。”这种小声的对话,毕兰德已经听惯了,她已经习惯了人们对她的说法,但是人们的声音,竟然成为了那第二人格的食粮,让她不停地成长。奇怪的是,她好像是站在毕兰德这边的,每当人们对毕兰德说三道四的时候,毕兰德的身体就会逐渐失去控制,随时想要去抨击那些人。

起先她还可以压制住“她”的轻率举动,但是随着“她”的成长,控制“她”几乎成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她”仿佛可以短时间控制毕兰德身体的主导权,仅仅是一会儿。

“啊~这不是毕兰德同学吗~怎么,终于敢出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讽刺地说道。

“……”毕兰德没有回答她,只是无言地经过了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周围的一切她都不在意,她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喂!跟你说话呢!”那个女生重重地向毕兰德的肩头推去,却没能推动她。“你这个……”她话音未落,毕兰德抬起头,凝视着她的眼睛,那逼人的寒意,让那个人惊恐地向后退去。

“少……少在那里吓唬人!西德的的事情绝对跟你脱不了关系!毕兰德,不要忘了你是谁?”那个女生声音在颤抖,那寒意似乎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

“哦?那你就说说,我是谁吧。”毕兰德的眼眸转为宝石般的红色,嘴角微微上扬,她就这样凝视着眼前的女生的眼睛,仿佛要洞悉一切。

“你这个害死西德的罪人!如果你没有来,他就不会成为那个献祭物!如果没有你,一切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女生声嘶力竭地说道。

“喂,我说,你是听谁说的啊,你这么好骗的吗?还是说,是因为小团体?”毕兰德一步一步地接近那个动弹不得的女生,毕兰德从她的眼睛里已经洞察了一切。

“唉,算了,看来你也是个被谎言迷惑的人啊。”毕兰德低叹一声,手轻轻地搭在那个女生的肩上:“呐,你能相信我一回吗?”

“你让我如何去相信你?”那个女生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解和慌张的感觉。

毕兰德将她和西德击杀学校中出现的怪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那名女生说了后,那名女生竟然丝毫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毕兰德试探地问道。

“如果不是目击者,也许会觉得很奇怪吧,但是……”那名女生竟然用一种骄傲的口吻回答道。

“难道,你当时在……”毕兰德睁大了眼睛。

“嗯,是的,我当时在教学楼里看得一清二楚,那怪物的攻击和被消灭的全过程我都看见了。”那名女生说道。

“那,你愿意相信我吗?”毕兰德眼睛中透露出热切的希望。

“嗯……我就暂且,相信你吧。”那个女生小声地说道,“其实,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嗯?”毕兰德心里很纠结,这个不久之前还在和自己针锋相对的人,会说些什么。

“抱歉!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跟风,我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那女生快哭出来了,她的两颊通红,但她低着头,不想让毕兰德看见。

毕兰德将那女生拥入怀中:“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这没什么,你能够相信我,这就是最好的道歉了。”毕兰德捋着那女生的头发,轻声说道,“然后,你的名字是?”

“奥斯维卡·莱欧娜斯。”奥斯维卡在毕兰德的怀中抽泣着,“啊,终于说出来了,真的是太好了。”奥斯维卡轻轻地拍着毕兰德:“从今往后,请多指教啦!我的朋友!”

“请多多指教,奥斯维卡!”毕兰德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