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去委托情报屋办事的当天傍晚,我就收到了情报屋给我传来的消息,虽然我知道这个情报屋的能力是很强的,但是竟然能当天就追踪到她,我确实是有些吃惊的。

而情报屋的消息是被一个信封装着,投到了房子前面的信箱里,而这封信是女仆在买菜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的,说不定这封信下午就已经在那里了。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些写的潦潦草草的字迹,而这些潦草凌乱的字迹,其实是暗语,在一大段的语句中其实只隐藏了几句有用的话,而这些有用的话提取出来后,我得到的信息是——‘她今晚就打算去刺杀你的家族。’

而当我将这个消息传达给家里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而昨晚用来应对刺杀的陷阱什么的已经被拆掉了,如今想要再装上去显然是不够时间的。

“要不你们就找地方去住,我和卡尔留在这里迎战她?”

“你确定?虽然说你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但敌人也不弱啊,行会会长身边那么多的卫兵都没拦住她,就凭你们两个又怎么对付她呢?”父亲首先质疑了我的决定,而他的话也得到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认可,但是…

“相信我吧,我可不是那种会随意对待自己生命的人啊,我既然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有我自己的方法的,要是你们不放心,那就留两个卫兵在这里好了。”

在我的各种理由的说服之下,他们终于同意了我的方法,而我也事不宜迟,马上去做了一些准备,当然,我做的可不是什么陷阱之类的,我的想法是,所谓刺客,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发挥其最大的效果,但如果让其去正面迎战,其战力一定会大打折扣。

而正面迎战刺客,一定要选择在一些大的场地,因为刺客的武器一般都不会很长,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只有将其引到开阔场地,然后利用武器优势去战胜她。

当然,如果是这种计划的话,谁都可以想到,但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贵族死在了她的手下呢?就是因为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作战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就是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的时候,会不会追上来继续进攻,还是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不过我相信,自己是有足够的“仇恨值”吸引着她的,不过就算她没有追上来,那对我来说着也是一种胜利,毕竟我最首要的目标是保证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总之,我就在这这毫无依据的自信和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担忧的陪伴下,一直等待着“她”的到来。

从太阳刚刚落下的傍晚到月亮高高升起的深夜,从内心的惶恐不安到等待的焦急,从思考如何应对“她”的到来到回忆当初在城堡与“她”的经历。我的思绪从未间断过,当我刚开始等待的时候,我不停的思考,是因为我不得不去思考我该如何去应对这个未知而又强大的敌人;当我一直等待到深夜时,我依然不停的思考,但这是因为我不得不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说不定她已经知道我的家人已经出去避难了;说不定她其实知道在仓库里躲着的卡尔和几个士兵;说不定,她已经将我的家人刺杀在外了,只是我并不知道而已…’等等的诸如此类的想法已经开始慢慢涌现在我的脑海中了,而我必须不停的将这些想法抛置于脑后。

“还未遇上敌人自己就已经先向自己投降了,这怎么可以啊,这怎么可以啊!”

但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未知的等待,你一直想着她下一分钟后就会来,下一分钟就会来,但当你等到59秒的时候你却突然想时间过得慢点,因为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

于是时间就在这反反复复的思绪中缓缓流逝,过去了多久?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来?我不知道。我能否战胜她?

……

或许吧。

但,从这件事中,我应该学到的教训是,无论我怎么想,无论我怎么做,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终于,在我等了许久许久之后,在这寂静的环境中,终于有一丝不平常的动静将我的神经紧紧的绷了起来。

我从床上站了起来,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简单却轻巧的皮甲,还有一把短剑和一个小巧的圆木盾。

“走吧,已经没有必要在等待了,我们被动了这么久,是我们主动出击的时候了。”我对着自己说道。而我那被不安和紧张所浇灌而导致沉重的心脏,也从新焕发了活力,它跳起来了!它剧烈的跳起来了!!它似乎就要跳出我的身体了!!!

我缓缓走向房门,离身后那片光明的月光越来越远,渐渐的踏入那未知的黑暗,但我并不感到害怕,因为我是一个战士,即使四周是黑暗的,那依然不能抹灭掉我心中的的光明。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从门口,一路顺着笔直的走廊,坚定不移的传向走廊的另一头。而紧随其后的,是我的身影,我径直走出了房间。

我手里短剑剑身上那闪亮的银光在这昏暗的走廊里显得格外亮眼,但我手里银光并不是这走廊里唯一闪亮的银光,还有一个小一点、微弱一点、但极为锋利的银光就出现在楼梯的转角处。

“是你吗?‘勃兰登黑蜘蛛’。”

突然,一道银色的闪电突然向我袭来,我急忙用圆盾挡了一下。“噔~”锋利的飞刀直直的插在圆盾上发出了厚重的冲击声。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回答吗。”那锋利的的银光猛的朝着我这边冲过来。

“终于会面了啊,我是该说初次见面呢,还是好久不见呢。”我丝毫没有畏惧,反而也拿起手中的短剑也冲了上去。

“噔!”两个银色的光在这片黑暗中狠狠的交融在了一起,然后分开,再次交融,分开,交融。

两道银色的光在这片黑暗中翩翩起舞,它们时左时右,时上时下,但无论怎么变,它们最终一定会交融在一起然后发出尖锐的碰撞声。

那道锋利的银光不停的向前进攻着,这锋利的银光拖曳着一道银色的彗尾在这片黑暗中来回的突刺着。但这迅猛而锋利的银光要么直直的插在黑色的圆屏障上,要么被另一道稳重的银光格挡住然后发出尖锐的碰撞声。

锋利的银光大举压上、步步紧逼,而那沉稳的银光不停的格挡、不停的后退。就在他即将退到走廊的边缘的时候他止住了后退,在一次格挡后,他突然做出了猛烈的反攻,那锋利的银光一下子被压制住了,便急忙后撤与其拉开了一段的距离。

而就在这时候,那稳重的银光突然一个转身,逃向了隔壁的房间,但他冲进去后并没有回过头关上房门,反而一路冲过房间,然后从阳台的窗户跳了下去,而就在他身后几米的地方,那道锋利的银光紧随其后,也跟着他跳下了阳台。

但她不知道的是,让其跟着他一起从阳台上跳下来就是一个陷阱,在阳台下方广阔的花园里,等待着她的,是明亮的月光,和月光下,“那个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