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西姐，帮帮他吧。你应该有这个能力吧？”
电梯门一关上，刚启动，小肖那小子就支撑不住了，蹲在角上干呕，幸好是肚子空空才没有吐出来什么。见此，小妍便拉着翠西到他身边。
身为游走于两界的契约兽，自然瞬间就理解了小妍的意思。她的职责可不光是支援梦击士，很多善后工作，比如消除普通人的记忆，也是工作的重要环节。当然，这里不是喵组地盘，若不是眼下情况过于特殊，也不会轮到她出手，更不会随便使用这种能力。
“这就是你叫我一起下来的原因？”
“一部分原因。”
“那另一部分呢？”
“当然是看看下面情况，让你心里有个数，等我们走了，你还要做上下的联系工作，顺便……”说着，小妍搂住了翠西的肩膀，“帮我们盯着这里，一旦有什么变化尽快通报我们。”
“你就真的这么相信我？”翠西侧过脸来，“将这里交给我和那家伙，就不怕我们串通，一起蒙骗你？”
“老实说，比起他，我相信你的原因更简单：因为店长。”小妍歪着头瞅着翠西，真诚地说，“因为你爱他，为了他什么都不顾了，而他恰恰是本地人，咱们的利益一致，都不希望这里发生什么可怕的变故，殃及到家人朋友。”
这话算是说到了翠西的心坎里。之前因为刘玄的安危，选择做出背叛和陷害的事，她一直心里不安。但小妍没有在见面时说什么，在这里更是轻描淡写地说“什么都不顾”来表示理解，并以此作为信任的资本，这让她很难不感动。
“嗯。”
翠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等电梯门再度打开，出来的就剩小妍和小瑜、小武三人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你说的援兵究竟是……”
刚下电梯，小武就感到俩女孩之间有种微妙的沉默，于是没走两步他便急着朝走在前面的小妍问。
“当然是元大哥他们了……我最近认识一位姓卢的警官，我打算接下来就去找他……”
“那需不需要我帮你们联系呢？”忽然有个声音，从前面的拐角处传来，“我和卢叔叔很熟，有他的电话。”
三人都有些惊讶，停下脚步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这时候能出现在这里，还能自然地接上话茬的，必是局内人，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周子靖。
小妍倒是接受很快，毕竟她之前已经有所察觉了。故而愣了一下之后，便很平静地答应了。
“好啊。”
小妍朝他伸出手来，子靖也愣了一下，然后高兴地拿出自己的电话，打开，点开通讯录里的卢警官……
小瑜和小武不由得面面相觑，看这架势，还以为小妍早就和子靖联系了。
“喂，卢警官么？我是诸葛妍……对，子靖就在我身边，所以……呵呵，看来您也是久候了，那就约个地方见一面吧……行，行啊，那就我家小区门口，我一会儿就到……”
小妍边走边打电话，子靖一溜小跑地跟着，同时，眼角不时瞥着默默无语的乔馨瑜。
打完电话，小妍将手机还给了他，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医院。这一路上，子靖是多想追问一番，可看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加上自己还没理清思路，所以也只能和其他两人一样，紧紧跟随着她的脚步。
来到街上，小妍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啊？”
坐上副驾驶位置的小妍，看只有小瑜还没上车，便招呼她快点。
“我不去了。我还要去医院看望爷爷呢，有什么进展随时和我联系吧。”
好久没有说话的小瑜，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在夕阳下微笑着摆摆手说。
“真的是看爷爷么？”小妍用极小的，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随之又转而用正常的口气朝她说：“那好吧，咱们一会儿见。”
“一会儿？”
“对啊，你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吧？晚上回来去我家好了。”
说罢，小妍关上车门，催促司机开车。没有理会车外小瑜说什么不一定回家，可能在医院呆一晚这样的拒绝她的话。
车开走了，小瑜站在路边呆。她的脸色凝重，心事重重地叹口气，也拦了一辆车。
“去哪？”司机问。
“古塔公园。”小瑜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是……”司机看了眼车内的后视镜，表情变得很是惊喜，“乔家大小姐？”
被个陌生人称呼大小姐，让小瑜有点不好意思。她也看了眼车内后视镜，一时没想起来对方是谁。直到对方滔滔不绝地边开车边聊，她才想起这就是当初自己和小妍被劫持时被连累受伤的那位司机。
感觉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很多细节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这位健谈的司机师傅，说起当时及后续的事，感谢之情溢于言表。并说自己家里的上有老下有小，要不是她家的慷慨，他很难这么快恢复正常生活。
本来这些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却给了特殊心境下的小瑜一些触动。下了车，来到公园里，看着那热闹又祥和的氛围，从写大字的老爷子，跳舞的老太太，到带孩子的妇女，叫卖的摊贩……一股烟火气，一股朴实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以前不会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让她莫名地感怀。
她仰起头，看向那高耸的古塔，想起昨晚在那边世界的一幕幕，现在感觉是那么不真实……
“馨瑜姐姐？”
一声呼唤，一下拉扯，让她低下头来。
“小捷？你怎么在这儿？”
眼前竟然站着小妍的弟弟诸葛捷？他的样子有点怪……好像他比以前长高了不少啊……这倒无所谓，关键是他看自己的那双眼睛，仿佛是在凝视深渊一般……
“我姐姐呢？”
“你姐姐？不是已经回家了么？”
“真的？”
他的眼中有了一丝光亮。
“当、当然了……”
“太好了……”
小捷就这样转身离开了。对于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找姐姐，以及他回去后会不会和姐姐说到自己，小瑜都觉得无所谓了……
一方面她早没了下面时大杀四方的那种心态，她在犹豫，在彷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害怕，小捷那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可怕感觉，让她浑身发冷发僵。
就是这种感觉，又将她从现实中抽离出来。妇好的面容，妇好的言行，统统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双手握拳，压抑着战栗，也压制着内心中膨胀的暗影。最终，她只能嗫嚅着她的目标，来给自己的种种不适减压。
是的，自己现在一切都是为了——
“爷爷。”
……
“久等了。”
小妍一下车，就看到卢警官一身便服站在自己家小区门口。她笑容满面地小跑过去。
“的确等了很久，”老卢微微一笑，“这两天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说实话。”
“如果我都说了，您能不能尽快放了我的那些战友？”
“战友？有意思……那就要看你说的内容了。我虽没有那种权限，但影响决策的能力还是有的。关键，我要听到真相，一切的真相。”
“只要您敢信，我就敢说。”小妍说着回头瞅了瞅，看子靖也走近了，她才继续说：“反正这种时候了，也没必要顾忌什么了……这就要从存在的另一个世界——梦虚幻境说起了……”
不知过了多少分钟……
“……”
卢警官和周子靖一样，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早有心理准备，有自己亲身的验证，肯定只会当好玩的幻想故事听了。
“这么说……”卢警官拄着胳膊，抚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你之所以能瞬移，就是因为可以来往于两界之间……而几个月前那件案子里，那帮匪徒果然就是被你这个梦击士搞定的喽？”
“这个有点偏差，和梦击士本身倒是没多大关系，不过利用了幻境的力量是真的。简而言之，他们确实是被我搞定的。”
“那……那，我妈……当年被害……也……也是因为你们这类人……”
子靖浑身打颤，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的，嘴都不利索了。他一路上没有多说话，就是在等待摊牌的这一刻。小妍不负期望地说出了如此的天机，让他一时间在各种强烈情绪的交织冲击下，脑子有点承受不住。
“我现在还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小妍抓着他的胳膊，扶住他，“两年前的事还是个谜，当年本地的梦击士也损失惨重，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关联。而我是几个月前才成为梦击士的。我刚才说了，幻境和现实一样都很复杂，有很多势力，国内国外，组内组外，还有邪教分子……我相信过不了几天，应该就可以让很多事情都水落石出了……”
“那我……”子靖努力定了定情绪，缓了口气问，“能不能也成为梦击士？”
“这个我决定不了，要组织里的梦仙大人来决定，而这里的梦仙已经牺牲了……也就因为这样，我才能和你们圈外人说这些。我刚才也说过了，两界之间的相互影响，现在出现了这么多出圈的事，就是因为这里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我向你们摊牌，就是希望多个战友，力所能及地配和我们的行动，这样才能保住天河市的安宁，才有机会查清这里的玄机，包括两年前的事……”
“我可以相信你们么？”
虽然知道这么问纯粹是废话，但周子靖还是想让诸葛妍亲口确认，来安定自己的心。
“当然。”小妍回视着他的双眼，坚定有力地给他了想要的答案。
“嗯……”老卢也跟着点点头，“我会尽力想办法将你的那几个战友放出来的，今晚……最迟明天，应该差不多……”
“最好能快点，警官。事关重大。”
“行，我这就回去办。”
卢警官就这么离开了，爽快程度让小妍吃惊。一般来说，就算不盘问半天，也不会这么痛快地相信并听从一个小女孩的话。不过联想到之前他靠推理就查到了那么多异常，接受力如此之高也算顺理成章。
“那我该做什么？班长同志。”
看起来恢复冷静的周子靖，朝小妍打了个立正，一脸正色地问。
“你的这个称呼……”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你不是说我们是战友了么？那就下指示吧。”
“好吧……我还真有事拜托你：现在去一趟古塔公园，如果发现了小瑜，你就偷偷盯着她，及时联络我。”
“公园？不应该是医院么？”
“这个说来话长，没时间解释了。天快黑了，快去吧。”
“得令！”
在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周子靖也走了。
“他有点怪啊。”
只剩下俩人后，小武靠上前来。
“怪么？一个卷进来的普通人，受到那样的认知冲击，能表现得一点不怪才奇怪吧？”
“不是，我不光是说他的表现，而是……”小武挠挠头。“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吧……”
“就像你在下面时感觉到的？躺一地的那些家伙，看着都是普通人，你却又感觉不普通？”
“差不多吧……”
“嗯。”
小妍点点头，她相信小武这模糊的感觉。既然他哥是巫师，有相同血脉的他有特别的感应力也不足为奇。
“那你的任务就是也去古塔那边，盯着子靖。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更有理由了。”
司马武也走了，只剩下了小妍自己。
她仰起头，卸掉身上的法力，抻了个懒腰。望着自己家的小区，她找回了久违的安全感，便忍不住放松下来。她现在只想回家，美美地吃一顿妈妈做的晚饭，躺在床上小憩一番。
一辆车停在了路旁，刹车声让小妍不失警觉地回过头。
“小妍，你站这儿做什么？”
“咏哥？”
招呼她的是邻家大哥姜咏，显然他是刚从医院做复健回来。时隔并没多久，却感觉好久不见了。
“姐姐！”
一个小脑袋探出车窗，同车的竟然还有小捷？小妍正疑惑地想问他，他激动地开门跳下车来 ，一溜小跑地扑到小妍的怀里。
“怎么了你？”小妍见他这样，更疑惑了。
“我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小捷眼含热泪，仰着小脸说。
这一说，小妍便明白了。这个发展也不算很意外，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小捷这里不可能没有影响。之前的他的很多反应，还有那场怪病，都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她回家的主要目的也不光是渴望休息一下，更重要的就是为了小捷。
“好啦，咱们回家再说。”小妍抚着他头，温柔地说。
…………
“说！你们和教会到底是什么关系？”
查理手掐着金发女人的脖子，质问她。
等等，金发女人？不应该是个糟老头子么？那家伙啊，此时正倒在地上。刚才挨了查理的虐打，已经奄奄一息了。而这个金发女人便是在他施暴的时候跑过来的。
“你还真是不念旧情呢……几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女人吃力地说着，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又是认识的人？当然，又是一个改变了查理人生轨迹的家伙，怎么可能认不出。虽说和当年的样子有了不少变化，但不管怎么变化，查理都会认出来。
因为这就是当年玩弄了他的感情的女孩，他的初恋女友。
她的出现，本该和老白毛一样让他意外，触发他的情绪。但也许就因为在那个老家伙之后出现，让他变得处变不惊了。也不管她和老家伙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现在更关心的就是刚刚自己所问的问题。
说到底，这个女人对他来说也确已属于无所谓的存在了。所以他下手毫无心理负担，既不会手软，也不会像对待那老家伙一样有什么浓烈的恨意，而控制不住力度。
“少废话，”查理掐脖子的手微微向上用力，使她仰着颌，脚后跟离了地，“回答我。”
“咳咳，你放开她吧，我来回答你。”
那个老白毛的声音再度响起，明明刚刚还奄奄一息，可转眼间，这老家伙就已经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难道他有梦击士那样的自愈之力？在现实里？难不成他也是巫师？
绝不可能。
从刚才的接触，也没感觉到他身上有异于常人的魔力。而且小妍的判断也证明了……果然，还是这个鬼地方在作祟……
“呵呵，”查理冷冷地笑了，松开了手，再次转向那老家伙，“说吧。只要别说没用的废话再惹我生气。”
“我可没说废话啊。我刚才只是想表达，当年我的眼光没错，你果然不是凡类。可惜当时我还没有参悟到真知的境界，还在被早已偏离初旨教义的教会所蒙蔽——这就是我们和教会关系——我们早晚会取代教廷的统治。”
“哼，老套的痴心妄想，你们有这个实力么？就算教廷在现代的现实里早没了当年的统治力，你该不会以为可以靠这种实验室，就翻了天吧？哪怕在全世界真有你吹嘘的几百家又如何，教廷想要捣毁你们也是易如反掌。”
查理嗤之以鼻地说着，眼睛留意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反应。
“哦~？真是这样，我们还会发展到现在？你也用过了吧？我们研发的……”老头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小瓶药丸，好像糖豆一样，“这些‘极乐丸’可是在上流圈子里大受欢迎呢。我所掌握的出账记录里，每一笔都有详细的流向，我没记错的话，其中就有你的大名。”
这倒是不假，查理自己不仅用过，还将其带来天河，拿给弟弟给小妍用过。当初接触这东西也是他活得最糜烂的日子里，在成为梦击士的巫师长老之前。
“那又如何？你该不会想用这破玩意威胁我吧？”
“当然不是。”老白毛笑了，“这没什么可威胁的。”
“那就是想要靠那玩意收买我？”
“呵呵，如果你愿意，我这里有最新一代的产品，可供你随意享用。”
“呵呵，”查理也笑了，笑的不太冷，竟还有几分真诚，“如果不是你，如果是几年前的我，没准真会对你那破玩意有兴趣，甚至会沉溺于此——如果我没觉醒的话。可惜那样的话，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明白了。但我不明白的是，像你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和几个孩子搅在一起。”
“孩子？哈哈哈，这几个你所谓的孩子，最起码有一个人的心智比我，比你这种人，比这世上很多人都要成熟呢……也许这就是一个古老文明积淀下，所能孕育出来的魅力吧。”
“你是说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她那一身功夫倒是很强……”
“行了，别废话了。”查理不耐烦地摇摇手指，“言归正传，你们对教会取而代之的企图我清楚了，但你们这么多年来如此有恃无恐，恐怕不止于此。你背后的主子，除了那些世俗的资本大亨，还有教廷里上层的大人物吧？否则你这种货色，怎么可能会知道那样的天机？利用一般人不可能利用的力量，做出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呢？”
老白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只有留心才能发觉到的变化。这就是查理想要打探的东西，不需要这家伙正面回答。
“这些很重要么？你要明白，我们可以成功是因为掌握了人性，我们窥得天机是因为我们最符合主的意志。换成这边的说法，这就叫天道人心。这才是最关键的。”
“哼，大言不惭，说得好像你们真成功了一样。”
“一步之遥。”老家伙自信地摆出OK的手势，拇指食指留出一条缝放在眼前，表示就差一点，“不信？看看现在的教廷吧，都沦落到什么地步了？连解放神学那帮反贼都可以窃取权柄。被我们取代不是顺理成章么？”
“一步之遥？呵呵，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也不过是咫尺天涯罢了。不明白么，你们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唯一的价值就是还可以被利用。就像你手里的那玩意，终究也不过是一种控制人的工具而已。”
“哈哈哈……工具？那又何妨？”老白男那张早已扭曲到骨子里的面容又绷不住了，丑陋地狂笑着，“反正世界本来就这样，就该是这样，不是么？抛开那些无谓的伪装，虚妄的伪饰，我们每个人难道不都是主的奴仆么？主早说过，我们都是罪人，所以有什么狂妄的资格？人们需要的是主的救赎，如果能成为主开创新世代的工具，那正是我们的荣幸啊！”
“就算最后被抛弃？用完就扔？”
“如果这是主的意志，当然没问题。”
“呵，你这种老不死的当然无所谓，那你的家人呢？你的同伙呢？他们也觉得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为了……”金发女人在一旁揉着自己的脖子，不明就里地附和着。
“没人问你。”查理冷冷地斜了她一眼。
“呵呵，其他人？他们有没有问题很重要么？我刚刚说了……怎么，还不理解？你也是当老板的，难道你做事业还会问问手下员工怎么决定？都是成年人了，什么都是要自行承担的，我又没强迫他们加入进来。既然我已经给了他们想要的，他们就理所应当要为此付出代价。这不就是社会天然的法则么？再拓展一下说，等我们取代了教廷，让世界真正走上正轨，所有人都能各得其所，没有怨言，没有痛苦，没有争端，更没有战乱……如此伟业之下，你说的这种小问题还重要么？”
“靠什么实现？就靠你手里的那玩意？！”
“为什么不呢？既然你也用过了，应该很容易理解吧？比起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低端货，我们所研发的已经没有什么大的副作用了，这个你也有体验……”
“哼，是啊，让人们都吃了，吃的足够多，就算你拿刀刺他们都不会觉得痛的。自然被怎么对待，都不会有怨言，不会有痛苦了。你可以随意支配他们，压榨他们，而不会有反抗，不会有矛盾，自然也就没有了争端……”查理面无表情地说着，眼睛里却透着锐利的光。
“这样多好啊！世界的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这就是人类的福音啊！”
“无聊。”查理冷冷地打断他。
“什么？”
“无聊透顶，恶心至极。”查理挖挖自己的耳朵，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这套无耻谬论，忽悠过很多人吧？比如本地的一个叫常乐的？”
“本地？是有一个年轻人叫……我们每到一地，当然要联合一些有类似诉求的本地帮，用他们可以接受的说法……这种事怎样都无所谓吧！关键你说无聊恶心？你真这么觉得？难道就因为我当年的失态让你有了抵触情绪，而失去了合理的判断？”
“合理？就你也配谈合理？你根本就是无聊的疯子罢了。毫无美感，毫无趣味，毫无人性！用那种制造虚幻感觉的玩意，扭曲正常的情感，扭曲人心，这到底有什么好的？！就算真能连矛盾冲突都能扭曲掉，那也不过是虚的！你所扯淡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虚假的基础上！只有你自己心里的支配欲和压迫欲才是真的！这种心理我可太懂了。说到底，你根本就没把其他的人当人看吧？！”
查理说着有些激动。换做以前的自己，定然说不出这种话。自从成为贞德钦赐的巫师，并来到了天河市，遭遇了诸葛妍之后，他才逐渐唤醒了自己曾经抛弃了的人性中最宝贵的东西。
“你可真奇怪啊……”老白男脸上显出了惊愕之色，“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更让人觉得奇怪了……”
“呵呵，奇怪么？一个人不管走多少弯路，终归还是要回归正途的，否则就只会迷路，彷徨，而没法前进。像你这种迷路了一辈子的老可怜虫是不会懂的。我真的庆幸，曾经沦落到与你们为伍，竟然还有醒悟的机会，真是要感谢她……而你的出现，更加坚定了我的立场，如此看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这么说……你是执意要成为我们计划的绊脚石了？”
“废话，难不成就凭你还真想策反我？”
“好吧……”
老白男一脸失望地退了一步，双臂张开。
下一刻，一帮身穿白大褂，身姿如丧尸一般的家伙，纷纷涌到老家伙身后的长廊里……一场一骑当千的大战即将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