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你在这里也能闻到?”诸葛妍心里一惊,连忙问小捷。

“嗯……”

“什么时候?”

“晚上,天黑了之后,有时候就会……”

“哦?那这样会不会闻到?”

小妍说着通过引用法力发动法术,变出一枝花茉莉花来。

“好香啊……”

“不臭?一点都闻不到臭味?”

“不啊。”

为了更严谨,小妍一转手将茉莉花变成没有什么香味的牵牛花,又变成狗尾巴草。结果小捷全是摇头。

小妍确信地点点头,看来他所说的臭味应该不是受法力的影响,她还以为是自己引用那边的法力所造成的呢。想来也是,小捷当初引那边法力的时候比这个厉害多了,也没有说过什么臭不臭,而只是去到那边才说臭……到底是什么臭呢?

“你以前去那边就说臭,到底怎么臭?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

小捷皱着眉头,显然不想细想,但又架不住最爱的姐姐这么问,便只好沉吟着,勉为其难地思考这个问题。

“嗯……”小捷思忖了好一会,才缓缓开了口,“是腥臭味……好像是血腥的臭味……”

“为什么说是好像呢?你不敢确定?”

“因为感觉太恶心了,我不想分辨那是什么味,只想逃开……想起上次姐姐生气打破我的鼻子的时候,和那个味道差不多……”

“可是,那时候你并没有觉得恶心,而是治好你的鼻子后,才觉得恶心对吧?仅仅是因为当时太疼了想不起恶心,还是因为两种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是不大一样……好像那边的那股味道更臭,腐烂了的臭味……”

腥臭,腐烂,那不就是尸体么……那他的恶心就顺理成章了。

“你梦里是不是也梦到了那股味道?是不是有很多死人的那种梦?”已经猜到的小妍,感觉喉咙干涩,也很不舒服,但还是忍不住向他确认。

“……”小捷一阵沉默,之前由于有排斥和逃避心理,没有将其联系起来,这么一说才发现噩梦的一大症结所在,“是、是的……”

“你刚才说,有时候能闻到,该不会就是做梦的时候吧?”

“不、不是的,是有时候闻到,便会做噩梦。昨晚就是,姐姐走后,我就闻到了,为了闻不到,我还用被蒙住了头……然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是吗……”

小妍之所以思路这么清楚,有的放矢,主要是之前与梦仙大人窥视其梦境,联想到他在那一世经历的那些血雨腥风,他的那种反应就全都理所当然了。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在幻境他会闻到那种臭味。之前以为是他排斥幻境所致,现在看来是颠倒因果了。不是因为天然排斥才觉得臭,而是觉得臭才排斥吧。

这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真有什么在散发那种味道,可诡异的是为什么只有他闻得到呢?难道像猫狗等动物一样,能闻到人类所闻不到的?以他罐中妖的出身,这个倒是有可能。那臭味来自于哪里呢?是幻境本身的味道?还是梦癔身上的?

二是,那可能只是他的心理原因,是他逐渐觉醒的那一世的零星记忆所引发的错觉。按现在的说法叫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患者。这个很容易解释为什么只有他闻得到,也可以解释现在他在现实中也可以偶尔闻到的问题。但那没法解释为什么从一开始去幻境就会那么强烈,那么明确,难道幻境里有什么必然诱发他心理发病的因素?

这两种可能,都可以说明,幻境的确有什么会导致他如此,没准还涉及到了幻境的本质,或是有解决现在困局的钥匙也说不定。

等等,不是还有种可能么?刚刚提到的那个咒术……

“你忍耐一下,我带你过去,咱们来确认一下。”

小妍没等他点头,便抱起他进入了幻境中。这个问题,她感觉非常重要,必须尽快搞清楚才行。

“唔唔唔……好难受……”小捷当即捂住了鼻子,五官简直要揪到了一起,闷闷地说。

“这样如何?还臭么?”

小妍又变出了茉莉花,这回是一大捧,放在他鼻子之下。这真是花香四溢,可惜对他并没有什么用。

“臭……还是臭……”

“那你闻得到花香么?”

“嗯。闻得到……但,但那腥臭味还是很厉害……姐姐,咱们回去吧……”

“再忍一忍……”

小妍抱着小捷从家里跳了出去,此时外面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小妍跳上附近大楼的楼顶。

“怎么样?有什么变化没有?”

“没有……”

小妍环顾四周,扫视下面,很快发现了一只低端的梦癔。是一只蠕动的毛毛虫,正匍匐在不起眼的街道阴暗处。身形已经开始透明化,应该是快天亮了要休眠了。她跳下去,举着小捷,将他置于它的上方位置。

“这样如何?味道有没有变得特别浓?”

小捷摇摇头。

那臆梦见他们靠近,本能无脑地支起了那一身的毛刺,扭动着刺过来。小妍本来心思就不在这上面,想也没想,抬起一脚就踢了过去。

毛虫梦癔被踢死了,但小妍的脚也被扎得流了血。疼得她一呲牙。还好,化作光之后,扎着的刺也消失了,而伤口很快就自愈了。

小妍又让他闻,他还是摇头。

“噢……这么说,这果然不是真实的气味,并不是你能闻到而我们闻不到的气味……”

小妍的结论,源自于刚刚的几次尝试。首先是花香盖不住那股味道,如果是两股真实的味道,就算盖不住,也会有影响,要么减弱,要么混合成奇怪的味道,但显然都没有;接着,她带小捷出来,移动这么大距离和高度,来到空旷的楼顶,他没感觉有什么差别,又证明了味道的不自然;最后这下,确证了不论活着的还是被干掉的梦癔,都不会产生什么气味……

如果这些说服力还不够的话,觉得还可以有解释的可能,那小妍这两次移动中,还注意到一个差点遗忘的小细节,便是决定性的。那就是幻境里除了臆梦,都是静止的,所以一直很静谧,毫无生气,连风都没有——对,就是这个风。空气没有流动何来气味的传播?只有离得近紧挨着,或是运动搅动使其流动才有可能。若真是真实的气味,如何扩散,又如何扩散的这么匀?若是真实存在的气味,移动所带动的流动会引发气味浓淡的变化……

由此可见,第一个可能性基本不存在了。

那就是心理作用或咒术所产生的错觉?

“姐姐,我受不了了……回去吧……”

小捷的话,打断了小妍的思考。看他冷汗都冒出来了,脸色煞白,一副要吐的样子,还想继续探究的小妍看他挺可怜的,便打开出口,带着他直接回到了现实。

清晨,天刚蒙蒙亮的街道是极其清冷的,小风一吹更是通透得刺骨。俩人现实里都只穿着睡衣,自然是遭不住的。看小捷打了个冷战,怕他再生病,小妍赶忙将他抱在怀里,也是相互取暖。

“怎么样?这下不难受了吧?”

小妍抱着他,用衣袖擦擦他的额头和脸颊,将自己的脸贴到他的脸上。这才算让他重新露出了笑容。

“嗯……”

“在这里喘口气缓一缓,咱们再回去。这对姐姐很重要,必须尽快搞清楚才行,所以,你能再忍忍么?”小妍轻柔地,哄孩子一样地说。

小捷勉强点点头。虽不情愿,但要回家还得从幻境回去,多待一会少待一会都得待,更何况姐姐都那么说了。

小妍抚着他的脑袋瓜,抬起眼来看了看周围。这是个小巷子,应该是位于她家小区后面,与另一个小区后边所形成的狭窄街道。平时这里就没什么人,此时更是不可能有人了。他俩蜷缩了一会,望着渐渐放亮的天,小妍费力地抱着小捷站起身,打算进到幻境,却发现进不去了。

谁?谁在看我们?

小妍警觉地扫视四周,街道两边并没有人。难道是附近楼上谁在瞅这里,可这个时间,这种不起眼的偏僻阴影处,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才对。

小妍又试了一下,还是不行。真见鬼,肯定是被谁盯上了,要不然不会如此。没办法,她只能抱着小捷移动一下,找个更偏僻的角落……

呼……一股股的白气,昭示着小妍的吃力。在幻境中很容易的事,现实中就感觉很累了,她想放下他,但又感觉太冷。

已经冻得哆哆嗦嗦的小妍,咬着牙,走了十多米,来到一个垃圾桶旁边蹲下,这次再试,还是不行,她又换了个角度,总算成功了。

进到幻境,身上总算有了气力,换装的厚衣服让他俩暖和了些。小妍有不详的预感,总觉得刚才在现实被盯上不是偶然的,很是不寻常。这让她改变了主意,不再急于探究小捷的问题,而是直奔自己家的卧房。

她的直觉真是够敏锐的。刚回到家,还没在床上躺好,就听得外边传来敲门的动静。然后是已经起床做饭的母亲开门的动静。

“请问你是……”

“我是警察,姓卢。我想找你的女儿谈一谈,她在家么?”

“卢警官?你好……在是在,还没起床呢。到底出了什么事么?”

“倒也没什么,只是想找她了解下情况。”

警察?卢警官?小妍支着耳朵,听这话音,当即想起前一天的后半夜,被那警察在广场上逮到的尴尬事。心想这下麻烦了。

“怎么了?”是父亲的声音,“啊,是卢警官啊。怎么,那个电影院的袭击案有进展了?”

“嗯,差不多吧,所以我们想找你女儿谈谈。”

“啊,没问题,请进吧。我这就去叫她。”

听着脚步声走近了,小妍赶忙闭上眼睛,盖上被子,假装睡着还没醒。然后又假装睡眼惺忪地被叫起来,出去见那个警官。小妍心里很是忐忑,知道这绝不寻常,从昨晚那次,到这次,他的出现绝非巧合……

“诸葛妍,咱们又见面了。”

卢警官意味深长地说着,主动迎上来,想和她握手,但小妍揉着眼睛,假装刚睡醒正犯迷糊,无视了他伸出的手。

“有事么?”

“来,咱们坐下说。”

见他没有伸手,卢警官就主动抓了一下她的胳膊。小妍警惕地赶忙抽回胳膊,一副别碰老娘的架势,白了他一眼。这种表现当然不是因为触碰本身,而是心虚,怕在父母面前穿帮露馅,而做出的拒之于千里之外的表现。

“妍儿,有点礼貌,”父亲见女儿这种态度,自然要申斥一下,“人家卢警官为了你的案子,都忙了好多天了,你怎么这种态度……”

“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这种时候打搅,影响你睡觉了吧?但也没办法,谁让怪事那么多呢?”卢警官笑着说到这里,话音一变,表情也严肃起来了,“真奇怪啊,你身上怎么一股子寒气呢?”

可恶,冻了那么半天,身上乃至睡衣上的寒气果然还没有散。难道刚才盯着我们的人是警方?所以他跑来确认?可为什么我会被警察盯上啊!

“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小妍坐下后,心里愈发紧张慌乱,表面上强装冷静,冷着脸反问。

“你这两天晚上去了哪里?”

“啊——?一直在家睡觉啊,还能去哪儿?”

“是么?那前一天晚上,我遇到的是谁?”卢警官笑眯眯地看着小妍。

“天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妍扭开头。

“妍儿,这是怎么回事?”父亲一听便起了疑心。

“我哪知道?莫名其妙!”小妍不由喊起来,她只能如此来掩盖慌乱了。

“卢警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妈妈也担心起来,急切地问。

“诸葛先生,夫人,你们的女儿前天晚上的后半夜,跑到了市府广场,就穿这个睡衣。正好被蹲点的我遇到了。”

“什么——?!”

小妍父母都惊讶得站了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小妍也站了起来,极力地否认着。“警官先生,您要是再胡说,就请你出去吧!”

“放肆!”父亲瞪起了眼睛,“坐下给我说清楚!”

“说什么清楚啊,这位警官在胡说八道!”

“你给我坐下!”

父亲生气了,小妍只好悻悻地坐回去。她心想这下坏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警官突然大清早的来家里说起这些。不管怎样,这都和他无关吧?和那案子也没关系,为什么要特意当着父母面扯孩子的隐私呢?到底图什么?

“警官您继续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是一点都不知道,能不能说具体一点?”

“就是你们女儿大冬天的,那么晚竟然一个人跑到广场上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见面,我发现他们,便走过去盘问。开始她还不承认,不说真名字,后来被我揭穿了才承认。最后还是我送她回来的。”

“竟有此事……”

父亲气得发抖,瞪向女儿。小妍放弃了徒劳的否认,低下头。心想既然闹到这种地步,大不了让小捷出来将他们全摆平,就像上次……

这回真的可以么?上次纯粹家里人,这回警察可是外来的,他可不代表一个人。既然今早盯着,就说明外面还有人。既然已经被警方盯上了,更可能不止这附近的……这么多人,如何摆平?

“好吧,我承认。”小妍把心一横,抬起头,“前一天晚上,我是和人约会来着。但这是我的私事吧?警官先生,你有什么资格跑我家里说这些?您当警察的就可以随便侵犯我个人的隐私么?”

啪地一声,父亲气得猛拍一下面前的茶几,差点没把那玻璃茶几拍碎了。小妍吓得心里一紧,但她咬着牙,没让心慌写在脸上。

“听听,听听,”父亲手发抖地指着小妍母亲的方向,先是埋怨老婆,“这就是你说的堵不如疏,结果就放纵她成了现在这样,就这么疏出来这种事!”

这也就是这位当父亲的心脏没毛病,要不然非得当场气犯病不可。

“这怎么可能?”母亲不敢相信,一再向女儿确认,“妍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那个马什么云?他不是说不会对你出手么?你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做事没轻没重,不知深浅呢?你不会变得那么蠢,干出什么傻事吧?”

“当然不是啦……那位大哥也是好人,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小妍看父母的这种表现,她的眼圈红了。既委屈又气愤,还有些没法说清的羞恼。

“你当时在车上可不是那么说的,你说你们是情侣。”

卢警官继续落井下石。气得小妍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扑上去挠他。

“你——!”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大半夜的穿着睡衣跑那么远?你这丫头疯了!?”

面对父亲愤怒的逼问,小妍无言以对。情绪被挑动得也很激动的小妍,实在想不出什么合理的好借口。

看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警官的说法。

“你说啊!实话实说!”

母亲在一旁抓着小妍的肩膀,晃着她,语调都有点带着哭腔了。

“是,我是疯了。”小妍无奈地开了口。

“这么说你承认了……?”

“我说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只是朋友,你们信么?”小妍以无所谓的口气,苦笑一声说,“反正我问心无愧。”

“都这样了还问心无愧!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跑那种地方和男人约会?这什么关系也说不过去吧!”

“是啊,你一个女孩子……多危险啊!实在太荒唐了。”

“我真是教女无方啊!竟然出了这种败坏诸葛家门风的丑事!”

“别瞎说,妍儿只是一时脑热犯了糊涂,我相信没发生什么出格的事……对不对啊?告诉妈妈,你绝对没有干傻事……”

“这还不出格!?你这个当妈的还无脑护着她!”

“什么护不护,这种时候不是得先搞清楚么?亡羊补牢……”

耳边听着父母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小妍反而逐渐平和了心态。她冷着脸,用手支了下眼镜,瞅向对面的卢警官。

“警察先生,这就是您想要的?这就是您大清早来我家的目的?我一定会投诉你的。”

“你还敢投诉?人家警察叔叔是在救你啊!”小妍的母亲连忙在一旁接茬,并转向卢警官,不好意思地说:“多谢您来告诉我们,要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这孩子太不知好歹了。她小时候得过怪病,您别见怪。”

“呵呵,”卢警官一直盯着小妍的眼睛,“如果仅仅是这个事,的确是我多管闲事了,你大可以投诉我滥用职权。可惜,是因为出了更大的事,我才过来了解情况的。你的那位男友出事了。”

“出事?”

“他是叫元朗吧?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因为涉嫌故意伤害被捕了。受害者,是他工作的那家酒吧的老板。”

“什么——!?”

小妍惊得瞪大了眼睛。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那肯定是另一个圈套,朗哥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伤害老板呢。

这是被敌人摆了一道?今晚连环阴谋的一部分?先是搞内讧,接着陷害小武,然后打算骗我,被我将计就计引蛇出洞,本以为我打击了他们的阴谋,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这帮狡猾的混蛋!

小妍气得攥紧了拳头。

“你知道些什么吗?”卢警官见她反应很大,便知道肯定有内情。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绝不会伤害老板,他和老板都是绝对的大好人。如果他被怀疑,肯定是有人陷害他。”

“你这么肯定?看来你很相信你的男友嘛。”

“我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朋友,我很了解他们。刘老板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啊,现在应该还在重症监护室吧……他还有个外国的女友,在照顾他。就是她报警并指证元朗伤害的老板。”

“怎么可能!翠西她……”

“噢……看来你真的很了解他们,那好,那就请你跟我走一趟吧,去警局做个笔录,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们。也许对于查清真相有帮助。”

“好吧。”小妍一脸严峻地点点头。

她的父母见女儿如此的表情,如此的对话,都有点懵。

他们面面相觑,虽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但一听就觉得不简单。这样反而让他们对女儿半夜约会的事有了别样的感觉,开始重新审视此事,开始有点相信女儿的否认的话,应该另有隐情了。毕竟都是聪明人,如果仅仅是私情,不会牵扯这么多不知道的人,更不会牵扯到如此的刑事案中……

“卢警官,妍儿她……”

“没事的,诸葛先生,我们只是找她问问而已,把她书包带上吧。问完后我直接送她去学校。”

“那、那麻烦你了……”

临走,小妍唤出了小捷,蹲下抱住他,小声嘱咐他照顾好父母。

“我带你先去吃个早餐,豆浆油条如何?”出来坐在警车上,卢警官笑着问小妍。

“随便。”

他们真的去吃油条了。这种不健康的食物,小妍从小到大很少吃,故而吃起来倒也挺新鲜挺香的。

“警官先生,您今早来,也不只是因为那个案子吧?我又不是嫌疑人,嫌疑人也抓到了,如果只是了解情况,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来找我呢?”

小妍吃完一根油条,喝了两口豆浆后,很平静地问。

“呵呵,你这孩子果然聪明。好啦,先吃完,等咱们到了警局再说吧。”

“边吃边说也不耽误,我现在只想知道,您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怀疑我什么?为什么要布置人盯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让人盯着你?”老卢微笑着反问。

“为什么你知道我今晚也出去了?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嗯……我要说是,你怎么回答我?”

“实话实说,我没法回答你,我也没义务回答你。”

“呵呵,你这丫头真是够硬啊,有趣。那咱们就到了地方,我给你看看有趣的东西之后,再说这个话题吧。”

他真的掌握了什么?他再怎么也是普通人,怎么可能……

按常理,的确不可能,但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常理可以束缚的了。原来,这也是所谓死局的一部分?

小妍心里嘀咕着,吃完这顿简单的早餐,然后跟着卢警官来到了刑警队。

一进警局,小妍就发觉,很多警察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在看什么怪物似的。有人上来和老卢打招呼,还顺便问问跟在后面的自己,一说身份,对方当即笑嘻嘻地说原来就是她啊之类的话。

“好了,这里没别人了,咱们推心置腹聊聊实话吧。”

进到一间布置简单的房间。这是一间询问室,不是审讯室,所以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另外,刚才进大门后,卢警官还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拿了一个笔记本电脑,此时正放在桌上启动中。

“您不是说要做笔录么?”

“有必要么?你自己刚才不也说了?我本来也不是为了那个来找你的。”

“那你这算是私人审讯喽?”

“什么审讯,你又不是嫌犯,我只是想了解更多情况。希望对我负责的案件有帮助。”

“可电影院的那个案件,我该说的都说了。”

“这么说,你还有不该说的没说?”

卢警官笑着示意她坐下,他们面对面坐着,中间横着放的电脑已经启动完成。

“哪有什么不该说的,您到底希望听到什么呢?”

“呵呵,”卢警官笑着晃了晃脑袋,“刚才进来,你应该察觉到大家的态度了吧?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难道是我不止一次接触你们刑警,所以都认识我了?心想,这丫头怎么又来了?呵呵……”

“漂亮,真是完美的答案,如果不知内情,肯定认为你的这个就是标准答案了。可惜啊,他们是在猎奇……”

“猎奇?我长得很离奇么?”小妍笑着,装糊涂地戏谑道。

“哈哈哈哈,你这孩子真会开玩笑。他们是看一个沉溺于奇异无法自拔的怪胎刑警,带着他追索的都市传说的对象。”

“怪胎?呵呵,我倒是在学校被人称作怪胎呢。”

“是吗,那咱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呢。”

“免了,您太老了。”

“哈哈哈,你这丫头这种时候了,还开得起玩笑,看来很游刃有余啊。是预料到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还是先给你看看这个吧。”

他说着,点开电脑桌面上的文件夹,里面包含好几个子文件夹。名称很清晰,小妍一看就明白了,眼前的这位刑警已经走到了玄幻的大门口,就差开门了。

上面赫然列着和自己相关的案件,一个是小瑜被绑票的案子,第二个就是自己在影院被袭击那个,再一个就是刚刚发生的……

“看到没有,这三个都是我参与的,你不用装傻,这里面的联系只有你最清楚了,对不对?”

“是有联系,都和我有直接间接的联系。”

“你承认就好。你就不想主动坦白更多么?”

“坦白什么?我都说了,我能说都已经……”

小妍话还没说完,卢警官就打开了第一个文件夹,里面一堆图片,他点开其中一张,小妍当时就傻了,竟然是自己背着小捷飞在空中的照片。因为很模糊,只有她能一眼看出来。

“这是经过刑侦处理过的图片,比网上流传的清晰多了,怎么样?飞着的感觉是不是很好玩?”

“呵呵,我算知道为什么人家说你是怪胎刑警了,比我还怪。这处理完还这么模糊,能说明什么?该不会以为是我在飞吧?”

“我没说能说明什么啊。但你刚才看到图片的微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你再聪明也掩饰不住。呵呵,好了,你不用辩解,我没想用这个当证据。这只是个开始而已。看你能否认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