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没有变化……

早上起来晚了,着急忙慌的,诸葛妍也没有忘了昨晚的目的,拉着小捷在记号那里又比量了一下,结果还是没有长个头。

昨晚几乎是那晚的重现,细节也都是一样的……差别无非是这回亲眼看了他的梦。这么看来,果然不是因为睡觉本身,也不是因为抱着自己做梦,这些表面因素确实不是他那天突然成长的原因……

这些梦既然不是原因,那就是成长引发的结果喽?

而这些梦代表着曾经的经历,也就是记忆。也许是成长激活了一部分沉在心底的记忆,所以才会睡觉的时候梦到……之前思维困于睡觉做梦这种表面的现象上,实际上,梦只是记忆恢复的副产品。

成长激活了记忆?等等……为什么不是倒过来呢?因为记忆恢复了一部分,所以才会成长?这也有可能吧?

但不管谁是因谁是果,终归还是回到了问题的原本的轨道上,那就是到底是什么促使他突然成长或恢复记忆的?睡觉么?这又绕回来了……

先抛开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顺着记忆这条线看具体表现。

昨晚为什么没有发生变化?因为所做的梦是还是那天的延续?都是基于那天恢复的记忆而来的?这倒是可以逻辑自洽的解释……

那就此顺下来,为什么会记忆恢复?是内因性的自然而然的恢复呢?还是因为受了什么外力的作用突然恢复的?看成长的突然性似是后者,但又不能否定前者的可能性。因为后者缺乏外力作用的依据,总不能说睡个觉就是外力了吧?那样的话,昨晚应该会解锁新记忆才对,也应该再次成长才对……

哈欠……

上学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的小妍,因为睡眠不足,感觉脑子缺氧有点快转不动了,在车上一个劲地打哈欠。

想了半天,一切都是可能性的猜想,缺乏凭据的猜测而已。再思考下去也没多大意义,还是继续观察小捷的变化再说吧。

到站了,小妍下了车。相比于发闷的车上,校门口清冷新鲜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冷战,驱走了所有困意。

“嘿~!早啊!”

程宁宁又是在校门口堵着她,见她来了便一副亲昵的样子上来打招呼。

“你怎么不进去?在等我么?”

“是啊,”宁宁笑嘻嘻地拉起小妍的手,挎上胳膊,“因为你我现在是朋友啦,所以我特意来迎接你嘛。”

“没必要吧,都是一班的,班里也能见面啊。”小妍勉强一笑,对她的超凡热情有点不适应。

“有什么必要不必要的?我就是喜欢你啊,就想早点见到你嘛~”

“噫~~~!好肉麻啊你……”

“哈哈哈……从小到大,我都没一个真正的朋友,你是第一个,所以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啊……我昨晚做梦都梦到你了呢。”

她这话只有前半句是真的,她从小到大的确没有什么朋友。小时候是因为自卑和脾气很坏,让她一点也不招人喜欢。后来她学会了掩饰本性,学会了演戏,并利用演技骗得别人的同情和友情,但这是建立在虚假之上的,她只觉得很累和在心底嘲笑对方很笨,所以根本都算不上真朋友。

她现在对小妍有点不一样的是,因为深知对方很聪明,让她不得不忌惮三分,生怕露出什么马脚,所以她一直在给自己催眠暗示,搞得自己仿佛真动了感情。所以奇妙的是,她那些亲昵的表现,从旁观者清的角度看,明明感觉有点过了,但实际却是真的有感情在的,这让小妍有点受不了,但又没觉得她很假。

进到班里,看到乔馨瑜已经来了,小妍便主动和她打招呼,但对方只是待搭不理地瞟了她一眼。这家伙还在生气?算了,都说绝交了,不可能这么快就好的。小妍这么想着,便也没再说什么。

直到中午都很平静,都和以前差不多,只是谈笑的对象从小瑜换成了宁宁。这种变化,别的同学都看到了,尤其是一直关注她们的副班长周子靖。

“你们之间怎么了?吵架了?”

在课间操他和小妍去校务处领取教务用品回来的路上,他忍不住问。

“你说谁?”小妍装傻地反问。

“小瑜啊。”

“哦,她啊……”她没想说出来,毕竟一两句话很难说清,再者这是女孩子之间的私事,自然不能随便说,“呵呵,我倒是想问问你呢,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们?没、没什么啊……”这一反问让子靖脸一红。

“还说没有?呵呵,说说吧,你俩是不是私下约会了?”

“怎么会!?”子靖连忙否认,这是约好的秘密,他当然不能承认。

“那她昨天为什么说前天晚上你很英武,还说要谢谢你?”

“真、真没什么。”

这话问得子靖只想逃开,这不光是秘密,还是让他很是羞愧的秘密。

“真的?哎?你别走啊。”

他俩就这样各怀秘密,说笑着回到了教室。

放下东西,刚走到走廊上,铃声就响了。看来他们赶不到操场了,于是干脆趴在走廊的窗户上,看下面同学们做操。这在很多学生那里,算是班委的一种特权,有机会就能摸鱼。借这个机会,小妍继续笑着和他攀谈。人都有颗八卦的心,她自然对他与小瑜、宁宁之间的感情问题很有兴趣。

“说真的,你是真心喜欢小瑜么?”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啦?”

“……”子靖没有否认,也没有必要否认,都是聪明人,早就被看穿了。

“很正常,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大、大部分男生都喜欢她……”子靖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但,也都知道自己做梦也配不上人家……”

“嗯,这倒是,毕竟是全校知名的校花嘛,才貌双全的大小姐,的确是太完美了,太高端了……不过,你不一样啊。”

“我不一样?”

“是啊,你可是为了她,挺身而出大打出手的男生呢!就冲这一点,你已经脱颖而出了。我还清楚记得,当时她如何亲手帮你擦红花油的呢。这交情,啧啧……”

“别、别说了……”子靖被说得又红了脸,“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当时换谁都会出手的……她能高看我一眼,我就知足了……”

“你不用这么卑微,我看她对你也的确是有好感的。”

“啊?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记得上次她亲我你还说是她情绪不稳定造成的,不是那个意思,怎么突然又这么说了……逗我开心么?”

“呃……”不说这茬还忘了,“呵呵,此一时彼一时嘛。那时候的确是那样,但昨天我看到她对你脸红了,你也脸红了,还有那些我听不懂的暧昧话,你们果然……”

“没、没有,你又误会了,我想她那是在嘲讽我吧……”

“嘲讽?你见过脸色通红的嘲讽么?”

“脸红,你刚才说小瑜她脸红了?”

“对啊,你当时都不敢看她,要不然你肯定能看到她娇羞的小样子,简直是……”

“我发现你好坏啊。”子靖不敢相信,见她笑着说出这种话,就更不信了。

“啊——?我坏?”

“这么耍我很好玩么?”

“我没耍你啊……你果然是不信。呵呵,你大可以去问问她啊。敢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反正我也配不上人家,何必自找无趣,做那种不切实际的美梦呢?”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配不配?感情问题,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何来配不配的?再说你也很优秀啊,干吗说得这么自卑?”

“这不是自卑,是事实啊……”子靖叹口气,“就像我爸说的……”

“等等,你爸说?你都已经和家里摊牌了?这么快?你难道已经进展到要计划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不不不,当然不是了……”

看他红着脸连连否认,故意那么说的小妍笑了。

“呵呵,既然不是,你还扯那么远做什么?喜欢就是喜欢,多简单的事。用得着搬出你老父亲么?”

“我爸也是当老师的,他非常反对我接近她,还……唉,算了,反正我也觉得,我们相差太远,还是不要妄想的好……”

“你这么想倒也正常,和那种豪门比,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差距太大。但这真的就那么重要么?你才多大啊?就老气横秋地想这种问题了?累不累啊?要这么考虑来决定感情的话,那你岂不是和宁宁很配?你们之间倒是没有多大差距。”

“嗯?为什么要提她?”

说到程宁宁,周子靖脸色有点变了。

“她是向你告白过吧?你拒绝了她?”

“……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跟你说的?”

“你就这么讨厌她么?”

“她这个人太可怕了,人品有问题,心术不正,还发疯。”

“发疯?她怎么了?”

周子靖差点想说那天她的突兀告白和疯狂举动,但实在又有点说不出口。

“她那天做的事都忘了?搞不懂你怎么现在对她那么好……”

“啊,你说那个啊,那都过去了,她已经都跟我道过歉了,十分坦诚……她这人其实挺可怜的,因为嫉妒心误入歧途,但她已经彻底认识到错了,给她个机会改过自新也没什么不好嘛。”

“所以你们就走那么近?那种人值得你这样么?你和小瑜该不会就是因为她才……”

聪明,这都猜到了。

“呵呵,”小妍勉强一笑地打断他,将话题拉回来,“既然你这么不喜欢她,那就不说她了。其实,你和小瑜之间现在不用考虑那么多,只要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就够了,不是么?没开始就考虑以后怎么样,瞻前顾后,畏缩不前,到最后后悔遗憾的还是你……”

周子靖看着小妍的侧脸,她这番话让他颇有点醍醐灌顶之感。真不愧是天才,智商高,情商也高。以为她之前那么不合群是情商问题,没想到她这么成熟……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闲聊嘛,你和我能聊的话题不就是她嘛。我觉得你这人不错,你们都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作为她的前闺蜜,如果你们真是两情相悦的,我是乐见其成的。”

“前闺蜜……你们原来不只是吵架?到底为什么闹掰了?”

“呵呵,我也想知道啊,本来不至于发展成这样的。所以,如果你能走近她的话,如果真的成了一对儿,可以帮我好好问问清楚吗?”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啊?”

“哈哈哈,人艰不拆嘛……”

他俩在窗户边谈笑风生,下面的操场上,有两个有心人看在了眼里,就是程宁宁与乔馨瑜。

中午,表面上的短暂平静起了波澜。放学的铃声一响,同学们很快跑了个干净,又是只剩下四个人。其中三人都拿出了盒饭,连司马武这次也难得给自己弄了个盒饭,只有小瑜没拿,但也没急着动地方。

“你中午还在这里吃啊?不回家?”小妍问她。

“怎么?中午这里被你这个班长霸占了?因为和你绝交了,就不许我在这里吃了?”

看她这么抢白自己,小妍倒是一点都气不起来了,看她那孩子气的嘴脸还挺好玩的。好歹不是简单地无视自己了。

“呵呵,我哪敢啊,我就是问问,你的盒饭呢?忘带了?”

“我订了外卖,一会就到。怎么?要不要我给你们也订一份?”

听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要和解?真是嘴硬心软,傲娇的家伙……

“真的?什么样的外卖啊?”

“随你挑,”小瑜说着拿出手机晃了晃,“APP上什么都有,我埋单。”

“哇……壕,咱们重新做朋友吧?”

小妍以为她这是在主动示好,便也主动用戏谑的口吻中给她和好的台阶。

“可以啊。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

“什么条件?”

一听要提条件,小妍笑嘻嘻的脸上当即飘过一片阴云。也是,听她那说话的口气本来就不像是要和解。

“条件就是她。”小瑜用手一指那边的宁宁,“让她跪下来求我原谅她。并将之前她做过的那些罪行一五一十地向全班,哦不,是全校的同学们坦白。最后,从这所学校里滚蛋,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看她层层递进,越说越过分的所谓条件,小妍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她跟自己怎么话里带刺,怎么阴阳怪气地说些气话,都无所谓,但这么得理不饶人地针对一个已经很可怜的同学,同时还是自己的朋友,她就没法忍了。

“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她就不过分了?”

“你觉得她过分,所以就要斩尽杀绝?她之前是做错了事,但她也道歉了,你不接受也不用这样不给人活路吧?”

“她自找的。”小瑜发狠地说。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刁蛮任性大小姐?”

“我就这样,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让人欺负的傻白甜了。”

看她脸贴过来,咬牙切齿的地说出这种话,小妍终于意识到她的不同以往,这已经不是说气话的问题,而是性格气质上的变化。

“你是谁?你该不会是……”

“哼,没错,那个软弱的我不想理你,现在能和你对话的只有我了。”小瑜悄声地对小妍如此说。“真是多亏了你们,我才能得到这种自由度,让她主动放权给我。”

从刚才提出不可能实现的条件,到现在让小妍发觉自己的不同,都是她故意为之,为的是将自己的这种变化合理化。省得被发现了异样,再引发怀疑,就被动了。同时,顺便将矛盾激化,给那位戏精表演的空间。

“我可以再次跟你道歉……”程宁宁过来噗通给小瑜跪下了,眼中噙泪,悲悲戚戚地说,“我不会奢求你的原谅,但请别让我在大家面前丢脸,不要赶我走,我妈妈一个人拉扯我不容易,她要是知道,会……会……”

说到这里她似是哽咽得说不下去,然后便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那可怜的样子谁见了都会心软。当然,小瑜不会。也当然,小妍恼了,她过来一把拉起了宁宁。

“不用这么求她!走,咱们出去吃!”

见她俩出去了,教室里只剩下了两位。司马武感觉有些尴尬,自从昨晚后,他见到小瑜就有点毛毛的,更别说独处了。他蔫不唧地起身拿着盒饭也想出去,但却被拦住了……

“别走!你也讨厌我么?”

这回轮到小瑜玩悲戚了,她拉住司马武,然后哭唧唧地扑到他怀里。没错,这其实都是她算计好的,一箭三雕。这第三雕就是冲着小武来的。

“没、没有人讨厌你啊……”他无奈地摊着手,想逃走,但又没法摆脱她,好歹还是朋友关系,“小妍其实很想和你和好……你只要退一步……”

“连你也觉得我无理取闹么?你们都袒护那个家伙?”

“没、没有啊,我也不喜欢那个程宁宁,但你这样也不是办法……”

“都是因为她!都是她的错!呜呜呜……”

看她这么哭泣起来,小武真是矛盾极了。他知道女孩子这么哭,讲什么道理都没用,更不能逆她的意思,只能安抚。但自从拒绝了她的告白后,尤其是昨晚后,他自感对小瑜要保持距离,否则会有被本能打败的危险。

更直白地说,就是她妩媚的样子,已经让他本能地感觉到了愈发强烈的异性吸引力,这直接削减了她对于美女近距离接触的免疫力。他心里发慌,终于切身体会到了那句“女追男隔层纱”的深切含义。

另一边,下楼来到校园里吃盒饭的宁宁和小妍,坐在花坛边,晒着太阳聊起来。

“你以后不用跟她卑躬屈膝,她不原谅就算了,你也不用怕她,不理她就完了。”小妍愤愤地说着,抚着渐渐平复抽泣的宁宁的背,“她不能把你怎么样。”

“可是你和她……”

“现在是她太过分了。我没关系,我不是还有你这个朋友嘛!”

“谢谢你,你真好。”宁宁激动地给了小妍一个拥抱。

“好啦,咱们还是赶紧吃饭吧……哦,今天你的带的菜不错嘛,有蛋有肉。”

程宁宁打开盒饭,比起上次的咸菜,这回有了荷包蛋和一些蒜薹炒肉。

“还、还好啦,是妈妈起早做的……”

“原来,你是单亲家庭啊?”吃了两口,小妍想起她刚才自爆的家世,便心生同情地问。

“嗯。”宁宁点点头,“我从小就没有了爸爸,是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

打开这个话题,程宁宁便将自己的身世半真半假地说了出来。半真是,她的最基本情况是真的,但她自己丰富的细节都是编的。比如她不会说自己是小三的私生女,而是说父亲是意外去世的;她继而编造了虐待他们娘俩的继父的故事,又说怎么逃脱魔爪的,而实际她妈妈并没有再婚,这么说只为渲染自己的不幸和悲惨;还比如她说自己从小被其他孩子欺负,实际受孤立是真的,但很快就因为她八面玲珑的演戏天分,混得风生水起,根本没人欺负她,是她自己自卑和戾气重,才没有真朋友的……

如此种种,编瞎话真是随口就来,还编的很圆,没什么明显破绽,毕竟积累了这么多年了,骗别人同情也不是一两天了,早就熟练了……小妍听了都不禁泪目了。

基于此,她俩之间的感情又近了一步,友情更加确实了。之前小妍嘴上说朋友,但并没有多少友情基础,而现在虽说也不能说真是友情,但起码让她从心里觉得是了。程宁宁心里自然窃喜,还有一个窃喜的在楼上。

吃完饭,小妍拉着宁宁的手回到了教室。一进屋小妍就发现气氛暧昧,只见小瑜和小武各自坐在自己座位上,闷头吃着盒饭,头也不抬。

她们在楼下吃的时候,明明看到小武帮小瑜到大门口取的外卖,怎么现在才开始吃呢?而且,小瑜有情绪不抬头不理她们也就罢了,小武竟然也不抬头。

她当然不会知道,司马武不抬头的理由,是因为他怕被小妍看到自己正红着脸。他就像个偷嘴的猫,好像背叛了自己的感情出轨了似的心虚。就在那段时间里,小瑜缠上了他,本来借着替她出来取外卖的机会,以为她会冷静下来,谁想她竟然因为自己的心软得寸进尺。如果他知道这个小瑜实际是臆梦的混合体,完全是臆梦控制的,就不会上套了,可惜他没察觉到。

这也是个狡猾的戏精。

利用朋友身份,用夸张的表演,假装悲切烦恼,引他来安慰自己,然后借机接近,最后突袭吻了他的唇。

“你……!你怎么这样……”

心脏砰砰地乱跳,唇上的触感,让人心神荡漾。那一下可比他自己强吻小妍的那一下切实多了,可不是仅仅碰一下的程度。

“抱歉,我有些情不自禁……”

小瑜假装娇羞地说着,回到自己座位上,默默吃起了自己的外卖。

浅尝辄止,便是她让司马武以为这是乔馨瑜本人的套路,让他想当然的以为这是上回对自己的拒绝不死心,在这种情绪不稳的时候的冲动举动。

这样一来,他还不好说什么,而内心的激荡足以让他心神不宁。这种撩拨,很难产生抵触心理,可比那种更加轻浮大胆的举动有杀伤力的多。尤其对那种本不该动心,没法及时表现拒绝态度,仿佛在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

这便是她的第一步,分而治之计划的第一步。

看来很有效果。小妍她们上来后,司马武的那种不自然表现,就是心理上的不纯粹不坦然的表现,就像一大块玻璃上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隙……

中午的波澜过后,似乎又回归了平静,下午就在这种平静中度过了。

放学后,小妍和宁宁相约元旦的时候一起度过,至于到时候是一起出去玩,还是去对方家里一起学习,还没想好,还要看情况再说。而这个讨论,更像是一种示威,就在放学的喧闹中,在小瑜的身后,自然而然地聊着。

小瑜配合地哼了一声来表达态度。然后她转身招呼司马武,见他逃避自己,便又顺手抓住了路过的周子靖,假意询问他元旦有什么安排,没想到他倒是表现爽快,迅速给出了回答。

“好啊,那、那就去你家学习怎么样?快期末了,正好……”

一般情况下,周子靖绝不敢这么干,这完全是拜小妍课间操的开导所赐。本没这个计划的小瑜,也只能答应了下来。不过,她很快在心里一转,一个新计划在心里成形。将他加入进来,也许更有趣也说不定……

夜幕降临,幻境中,某个房间里。身体是臆梦,内心是真正小瑜的乔馨瑜醒了。

“嘶……好痛啊……”

一睁开眼睛,她刚要爬起身,就感觉胸部伤口的一阵疼痛。虽然伤口表面已经修复了,但里面还没有长好,所以一动就疼。

这是在哪?看起来是个陌生的房间,哦不对,是病房……还真是应景啊,臆梦受伤了也住病房么?也用医院?

“没事的,你再休养一天就不会疼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却不是乔爷的声音。小瑜循声望去,先是一愣,然后顾不上疼痛,惊喜地坐起身。原来她看到了小何,面容和现实里的周子靖一模一样的小何。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以为他是梦击士,以为他的出现是来救自己的。

“我是为了照顾你啊……”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你忘了?哦,也是,你当时昏过去了。”

“是你救了我?”

“啊……算是吧。”他以为她说的是手术台上的事。

“谢谢你!”她一激动,伤口又疼得她一呲牙,“那乔爷呢?他怎么样了?”

“乔爷?噢……你说的是那个无脸男吧?他和我们老大去了基地。让我来照顾你。”

基地?老大?是说小妍么?原来我睡过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悲观绝望呢,结果不知不觉间就给全解决了?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小瑜高兴地问。

“回去?你是说去基地么?这个不是随便谁都能去的,得有老大的准许。”

“基地?我才没兴趣,我现在只想回家。”

“回家?”小何挠挠头,他实在对家一词缺乏概念,只觉得熟悉,但却又没有明确的认识,所以只能笼统敷衍地说,“去哪都得等你伤好了再说啊。”

“我没事的,这点伤又不耽误走路,干吗非得等伤好呢?”

“老大是这么吩咐的,我也没办法。”

老大吩咐……小妍这是什么意思呢?也许有她的道理吧……

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继续着微妙的误会,倒是让她焦躁的内心安稳了一些。

“唉……那怎么才能让伤好得更快点呢?我只能干等着么……”

看她唉声叹气的样子,楚楚可怜,小何便也动了心思,帮着她想办法。

“你这么想快点好啊?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

“真的?什么办法?”

“我只是见别人做过,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使。”

“那就试试啊!”

“你真的打算试试?”

“为什么不呢?呆着也是呆着。”

“好吧,那你别乱动哦……”

乱动?为什么乱动?不是用药么?还是什么治疗手段?

她正迷惑着,小何动手了。

片刻后,她却抡起巴掌猛拍他的背。因为对方扑到他身上,用嘴吸吮伤口的位置,搞得她痒痒的不说,还让她羞耻得快炸了——毕竟伤口正处于胸部位置上。

“耍流氓啊你!住手啊!怎么你是这种人……”

莫名的小何没有停下来,而她的力量也根本阻止不了对方,反而挥舞手臂拍他的动作让伤口疼得厉害,这让她更加没法使出力量。本来很单纯,结果变成了让人浮想联翩的耻感很强的微妙场面。

“我都说……让你住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