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快赶上动物园了……”
诸葛妍跟着司马武一路向西，穿街越巷，除了徒有其形如丧尸般四处游荡的人形梦癔，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各组的契约兽，大摇大摆地四处移动着。这里有鹰、牛、猫、熊、骆驼、鸡、羊、袋鼠、猴子……所以她才有了如此感叹。
怎么分辨它们是契约兽而不是痴梦呢？很简单，光看外形就够了。一般各组契约兽的形象都是夸大特征的玩偶化形象，也就是萌化后的形象，和原本的动物形象还是有区别的，很容易辨别。
“这里哪个是龙组的自己人？”小妍问搭档。
看了半天，两人在附近一个僻静又漂亮的带铁笼子的动物园内停了下来，坐在喷水池旁的长椅上，聊了起来。
“这不好说，看起来五大分部其他四个都很明显，还有一些依附于五大组的其他组，就是没有哪个可以确定是龙组的。”
“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底盘。我看鹰和牛最多，光咱们看到的都有三四个，它们人手就这么充足么？我们龙组哪怕在内地也不是很常见这么多聚在一起。天河市当初就只有俩，现在就梦仙大人一个而已。”
“这很正常啊，龙组才是特别的。其他组大多都是量产型，比如说我的——我原本的那只契约兽，我记得它生前就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们龙组，就我看到的，都是历史上的圣人，羽化成仙而来……所以才会那么少么……”
“对啊。近代早期崛起的牛组，它们势力一度遍布全世界，所以当年量产了大量契约兽。自从那场惨烈的世界大战后，便收缩本土，从而产生了大量冗员。所以这里有这么多就毫不稀奇了。它们曾经的殖民地还留下了不少，据说，这里回归后也有用它们留下来的契约兽，所以我才说不敢肯定哪个才是龙组的，实在难以分辨。”
“所以这里才有现在的乱象么……”
“算是一大原因吧。不过牛组早就没落了，现在影响力更多的还是来自于鹰组，这里是它们牵制你们龙组复兴的一个棋子，时不时都要过来搅一搅。”
“呵呵，你说这话好吗？你的喵组和牛组鹰组可都是盟友吧？”
“牛组就算了，它向来是有机会就以分解喵组为己任，就算当盟友也是貌合神离。至于鹰组这个盟友，我和很多人一样，都很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他们总是那样狂妄，自我中心，常常以老大自居，对盟友颐气指使。据说熊组被分解之前还不是这样，就因为他们一家独大了，就敢为所欲为……所以我个人心里是很希望龙组复兴的，不光是因为我有华人血统，也是因为这样可以让世界平衡一些。”
“哦？看来我又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这么说，你帮我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喽？”小妍侧过身子，笑着问他。
“这个嘛……我倒是没有考虑那么多，我就是想帮你才帮的，因为我……”
他觉得气氛不错，就打算在这里再次告白，但被小妍用手示意给制止了。不是她刻意堵他的话，而是她发现了附近有人接近的动静。
“谁？出来！”
小妍抽出剑来，指着不远处的树丛后面说。果然，一个人影从那里跳了出来。
这是个年纪不算大的青年，个头不高，身材消瘦，手臂很长，乍一看就像个长臂猿。一身燕尾服，打扮得像个英国绅士，手持一把雨伞当拐杖，看样子也是个梦击士。
司马武赶忙起身走过去，和他交谈起来。一开始用法语，说得对方一愣，然后他又用英语。小妍根据约定，忍着没有再说话，坐回到了座位上，故意翘起二郎腿，听着他们哇啦哇啦地说。
她听到的对话的大意是：来者自称是东方之珠土生土长的梦击士，不过却不说自己属于哪个组，只强调本地。然后开始指责他们擅自离开指定地域，司马武则反驳说，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就是逛了逛，凭什么限制我们的行动自由？
“你们到底是哪来的？一开始就不说清楚，不走渡口，直接跳过来，凭什么自由行动？”
“啊？全世界的间谍在这里都有自由，就我们没有？”
“这里本来就是自由港，他们可以，你们不说清楚就不行。”这小子说着，特意瞅向小妍。
“说的好像他们你都盘问过似的，怎么我们就不行……”
“别跟他废话了。”
诸葛妍坐在那里突然开了口，用的不是英语，而是普通话。接着，她悠闲地站起身，走了过来。
“别装了，你听得懂我的话对不对？刚才你就是偷听我们说话，所以才敢来找碴。”
小妍一脸冷笑，握着剑一步步走近他，他看来是有点慌了，将雨伞横在身前。
“你到底是哪国人？哪个组的梦击士？你不是要说清楚吗？那你就先说说啊！”
小妍的声音越来越大，凛然的气势压得对方连连后退。
“你、你果然是……”
这小子先是用蹩脚的港普，然后便是一堆小妍听不懂的粤语，只能靠偶尔零碎的发音猜，好像说的是大陆什么，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司马武也听不懂，但他察觉到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便隔在他们之间，劝小妍冷静。然后又转过身，跟他用英语说我们这就走，想以此平和事态，尽快离开这里。结果，让原本还有点被小妍气势压得颇显弱气的青年，顿时嚣张了起来，声音也大了，似乎在骂骂咧咧，并且挥舞着手里的雨伞向她示威的样子。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
小妍本想就此离开，但看他那副德行，实在气不过，就指着他的鼻子爆了粗口。这下他更叫了，虽然听不懂，但口气一听就是欠打的那种。所以，小妍真的就给了他一拳。
其实她也没使劲，就是用拳头顶了他一下，结果他当即就倒地打滚，边骂边惨兮兮地嚎叫着，他俩都看傻了。他俩面面相觑，有种大人看到熊孩子耍赖满地打滚的即视感，真想替他父母狠狠打打他的屁股。
这样一闹，又招来了两个，一男一女，这两位穿得都挺时尚的。躺地上那位一看来了帮手，终于不打滚了，而是哇啦哇啦地指着小妍说了一通。那意思不用想就知道，说她是从内地过来的，还说她动手打人无理取闹。不仅如此，看那比划的手势，好像是在说小妍戳了他的眼睛，真是太恶毒了太野蛮了之类的话，挑动同伴。
“别听他胡说，我就碰了他一下，他自己就像个癞皮狗一样碰瓷……”
小妍义正言辞地大声说着。但对方并不理会，他们似乎并不是听不懂，就是不想交流。
“好了，别跟他们说了，咱们走。”
司马武这话刚出口，对方就有人冲了上来，朝小妍杀来。是其中的那个女的，也是个使剑的，不过是细细的西洋剑。
噌噌噌，她的细剑朝小妍连刺了三下。
小妍半点也没慌，从她一出手就知道了她的斤两，而且看这里臆梦的水准，也能猜到这里梦击士的大概水准了，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三下连小妍的衣服都没碰到，脚都没怎么动地方，这差距比之前小妍攻击马梦云的场面还要悬殊。最后一下躲过之后，小妍挥动手里的承影，将她手里的打掉——没用剑刃，而是平着拍的，短促有力，震得她手一麻，直接脱手掉到了地上。
“小心后面。”
其实就算司马武不提醒，小妍也已经在刚才用余光瞟到了，刚才还在满地打滚的家伙，趁队友攻击的时候，溜到了自己身后。她干净利索地磕掉面前对手的剑之后，便在他攻击前转过了身。
眼看偷袭不成，这小子一下撑开雨伞，遮挡小妍的视线，然后按住手柄上的机关，抽出伞杆里的细剑，从伞面里刺出。剑尖受阻，感觉应该刺中了，可当他想抽回剑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抽不动。
因为视线被挡难以预判，所以当剑尖从左侧刺出来的时候，小妍就近用左手将其掐住。这就叫游刃有余，不用更保险的方式，而是用弱势的手，就能将对方的力量制住。简直就像是在戏耍小小顽童一般。
紧接着小妍抬起就是一脚，将对方踹得连人带伞飞出去老远……
“好了，咱们走吧。”
司马武轻松地看着笑道。他真是爱看小妍耍威风的样子，武侠片里的女侠也不过如此。
嗵——咣！
一颗信号弹直冲上天，在他们头顶的天空炸开了。原来是另一位眼见局势不妙，发射的求援信号弹。
“走吧。”司马武再次催促她。
小妍点点头，她是真想挨个教训他们一下，管你来多少人，她也不怕。但理智告诉她，这里终究是个是非之地，很多情况还不清楚，所以还是不要冒险的好。他们于是朝来时的方向纵身而去。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前来支援的还真不少。消灭梦癔干本职工作的时候没见到人，这时候倒是冒出来一大帮，很快就把他们的去路堵上了。
他俩落脚在一栋建筑的房顶上，望着前方和周边建筑物上的人影。
“怎么办？硬闯过去？”
小妍不以为然地征求搭档意见，他比自己了解这里更多，谨慎起见还是先问问吧。果然，司马武给出了她并没打算的方式。
“下到地面走街道。”
“啊？为什么？”
以他们的实力至于如此么？虽然不能排除这里有高手的可能，但只要不恋战，直接冲过去应该没问题。
“你没看到么，周围楼上有狙击手，好像还不少呢。”
“狙击手？你是说他们用枪？”
小妍扫了一下四周的高楼顶上，果然隐约可见黑色金属管状物体的影子。
“没错，不是弓箭，是现代的枪。那玩意打梦癔由于无法附着力量，纯靠动能的破坏力，效果还不如弓箭，但打人还是很有威胁的。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哦……所以才要下到街道，这样好躲避，不用飞起来在空中让人当靶子打了。”
“就是这样，你果然一点就通。”
正说着，一颗子弹正擦着她的发丝飞过，小妍感应到一股细微气流的冲击，故而本能地一躲，躲过了这一击。紧随而来，从不同方向上，一颗颗子弹朝他们打来。两人迅速翻身而下，跳到了街上。一路飞奔，蛇形移动，朝海岸的方向跑去。
前方十字路口跳出个高大强壮的人影，手持一把散弹枪——司马武当即就认了出来，和电影终结者里用的那把枪差不多。
“小心散弹！是鹰组的打手！”司马武大声地提醒着。
嘭！一声巨响，烟尘四起，飞沙走石，地面都被崩得削掉了一层。
他们朝两边躲避，几颗分散的弹丸擦着小妍的身体飞了过去，大部分被她眼疾手快地抓过一个丧尸臆梦给挡下了，只有一颗擦破了她的胳膊。
小妍砸了下舌，心想原来这里也可以这样枪炮横飞么，之前见到的都是冷兵器就没想过还有这种事。看来这就是专门打人用的，这下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前线”。
他俩并没停下恋战，躲着那一下下的弹雨，快速地几乎同时从他身旁穿了过去。余光里，小妍看到不远处一只短腿鹰叼着雪茄的身影，一副黑帮片里大哥的派头。
由于散弹攻击所造成的声响和气浪的影响，让小妍判断远方狙击的能力下降了，所以在这种交叉火力下，突然感觉身子一沉，肩膀中枪了。
好疼！血当即流到了她的手上，黏黏的。感觉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怎么回事？自动修复的本能呢？法力不应该不够啊，明明很充裕的……
奔跑的震动与伤口疼痛的互动，让她很快明白了，这肯定是子弹留在了体内，很可能是嵌进了肩膀的骨头缝里，以至于影响到了关节运动。
真倒霉，真见鬼！这伤的可真不是时候，直接影响她的战斗能力，让她现在没法硬碰硬，只能被动地奔逃。这让局势一下子变得险恶起来。
“这样不行，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的意图，”小妍忍着疼，分析着现在的局面说，“前面路口肯定还会有堵的，拐着弯走！”
她没顾上说自己受伤，但司马武觉察到了。由于速度太快，敌人还没发现她的伤势，可只要时间长了，肯定会发现她偏着肩膀，动作不自然。那样他们就会更加无所顾忌，所以必须尽快摆脱他们。
可这谈何容易，他们不是本地人，对地理并不熟悉，几次变向穿街越巷后，他们也不知到了那里，只知道没有完全摆脱。还能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嚷嚷，布置对他们围追堵截。
鉴于无法快速脱身，他们只好躲进附近的大楼里。这是一栋很高的商务大厦。门厅和走廊的灯还亮着。他们冲进来后，拐进走廊，靠在墙上，得以片刻的喘息。
“你肩膀怎么样了？”司马武问她。
诸葛妍顾不上其他，赶忙解开夜行衣的衣襟，拉开衣服，露出白皙的右肩。
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果然如她自己所想，的确是子弹嵌入了肩关节所致。此时已经不太流血了，因为弹头仅留下根部在外面，其余已经被愈合得差不多了。但现在不是流血的问题，是它卡在关节里影响她整条胳膊，所以必须取出来才行。
用什么东西取呢？他们在周围找了一圈，连把小刀也找不到，而他们手里的兵刃都太大太宽了，取不了弹头。
没时间磨蹭，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然，那些就家伙知道他们就在附近，也可能已经知道了就在这栋楼里，他们可能随时纠集人手冲进来。如果自己无法战斗，那就真的很麻烦了。
“没办法，你用你的姬萝葶给我肩膀砍开吧。”
心急如焚的小妍，咬了咬牙，想到一个极端的方法。
“你疯了？你知道那有多疼么？修复那种伤口要浪费多少法力？再说我也下不去手啊。”
光是听她这么一说，司马武就觉得心惊，还从没见过哪个女孩有这种胆识下这种决断的，这简直就是硬汉啊，让他自愧不如的硬汉。
可情况的确有些严峻，不这么做，又该怎么办呢？
“我倒是想到个办法，”司马武忽然一笑地说，“只是怕你接受不了，事后揍我……”
“什么办法？快说！”
“你知道人的身体那个部位最硬么？”
“什、什么意思？”看他笑嘻嘻的样子，似乎有种猥琐的味道，她不禁退了半步。
“这里啊。”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呲了下牙说。“这可是人身上最坚硬的武器，不比小刀差啊。等一会你可别反抗，我争取一下子就取出来。”
小妍还是没明白，不是她忽然变笨了，而是他的表情神色让她无法正常思考，总感觉他要行为不轨。
司马武可不管她听明白没有，说完便扑了上来，一手扶在她的脖子上，一手抓住他的右上臂，就像个吸血鬼一样，朝她的伤口位置咬了下去……
小妍这下终于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那种猥琐的感觉还是没有消散，反而感觉更明显了，因为他并没有狠狠咬下去，而是在舔她的伤口。这让她又痒又羞耻。
“你干什么啊混蛋！”她用左手锤他的后背，想让他停下来。
“我都说了你不要反抗嘛，你这样乱动我没法固定位置啊。”
“啊，疼！啊哈哈，好痒啊……混蛋，你口水都流出来啦……哈哈哈……快点啊！”
她就这样羞恼地又笑又骂，但好半天，他还是没能咬住取出来。感觉就像他在借机舔舐吸吮伤口似的，这让她又想起了北海公园那次所遭遇的龌龊事。她真是强忍着踢他的冲动，紧攥着拳头，脸憋得通红。
“你到底在干什么？成心的吧？快……啊！”
终于，她终于感到他的牙咬到了伤口附近，一阵短暂的剧痛过后，弹头被他用牙咬着取了出来！
看着他满嘴是血，牙齿叼着弹头的样子，小妍才算勉强止住了打他的强烈意念。
吧嗒嗒……他张着双手，退了一步，一松嘴，弹头带着血迹，掉到了地上。
呼——他俩都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喘了好一会。
小妍的伤口很快就彻底愈合了，她赶忙拉上衣襟，红着脸狠狠地瞪着他。
“你取弹头就取弹头，干吗一直用……用舌头……早点咬不就早好啦！”
“你误会啦！”司马武也红透着脸，“我不用舌头怎么感知弹头的位置，牙齿很不好固定的，我这是好不容易才……”
“那你脸红什么？再说了，你咬不住，那你就深点，使劲咬啊！磨磨蹭蹭的……”
“我也是为你着想，让你少疼一点，少流点血嘛……”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你不知道这样比疼更难受吗？你装什么傻！”
“难受？你满面红光的也看不出难受啊？”司马武露出一丝坏笑地说。
“你这个混蛋——！”
诸葛妍挥拳打过去，在他胸前一寸处停了下来，收回了手。
“算了，看在你帮了我大忙的份上就原谅你一回……谢、谢谢你啦。”
小妍说罢扭过脸，转身朝门口方向走去。
“你上哪？”
“伤好了就不用打转了，直接冲出去。”小妍气势满满地说。
她感觉憋了一大口气，既是自己一时不慎受伤的气，也是刚刚这个让她想尽快挥去的那种感觉的气……总之，她必须发泄出来。
此时，外面已经乱哄哄的了，那些家伙果然都聚到了这栋大厦的楼外，正商量着要不要冲进来。已经聚集了近二十个梦击士。远处有鹰组契约兽，但现场并没有那个拿散弹枪的鹰组打手。
小妍仗剑走了出来，扫视了一眼门前的这些人，心里大概有了数。
“投降吧，你已经被包围了。”有人用生硬的港普对她说。
“投降？投降谁？向谁投降？为什么投降？你是哪组的？你到底在代表谁在跟我说投降二字？”
小妍冷峻又利落地一连串反问，问得他发愣，他无法回答，做出一副耸肩摊手听不懂的样子，和同伴说了句什么，然后这帮人哈哈大笑起来。小妍冷冷地看着他们尬笑，忽然也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一个人的笑声盖过了这些人所有的声音。这下对方终于不笑了……他们默默地瞪着她，小妍敛容止笑，回视着他们的目光。
司马武默默地扛着大斧站在身后，看着小妍一副正气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对方虽然人多势众，却一点也占不到便宜，这场面很是有趣。
“看来你们回答不了啊，那就请你们让开，我们要回去了。”
“你们不能走。这里是拥有充分自治权的，总舵方面是承认的，你们不打招呼擅自行动，擅自离开固定狩猎区域，是你们不对。那个染发的家伙冒充外组的，你这是欺诈。还有，你还打伤了我们的人，更不能走了。”
“呵呵，就这些？你普通话说得还不错嘛，起码我能听懂。你们早这么说话，也不会有那么多破事了……首先，我为什么打那小子？他找碴还碰瓷挑事，就是该揍，我揍得轻了。其次，我身边的这位，本来就是地地道道的外组人，不过因为留学当交换生转到了龙组，现在负责帮我的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你们的所谓自治我懒得知道细节，我就想问问最基本的问题：你们再自治，前提难道不是龙组么？这里是龙组的地盘！你们是龙组的人，这个是改变不了的！怎么外组在这里可以为所欲为，同组的来扫扫泛滥成灾的烂臆梦，顺便逛了逛就不行了？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被说得无法正面回答，只能悻悻地翻着白眼，有的则和旁边嘀嘀咕咕，轻薄浅笑，好像是在说什么对龙组不敬的话。小妍全都看在眼里。
“如果你们有谁连这点原则问题都搞不清，甚至不喜欢自己龙组成员的身份，那大可以转会啊，离开龙组的地盘，去其他组，呵呵，就怕你们天天不干正事，没有什么真本事，人家也不要啊。”
“收声啊！大陆妹！！”
有人跳脚地呛声道。然后就是一堆听不懂的话，应该是在骂骂咧咧。他旁边有人在附和着讪笑。小妍瞅过去，就是那个碰瓷挑事，战斗时被她踢了一脚的家伙。现在躲在人群的最后，由于个子不高，不说话都看不到他。
“大陆妹？是这样么？”
小妍冷笑着转了身，换上了一身农村老式的大棉袄，就是现在早就看不到，但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国际拿奖的电影里鲜活存在过的那种大红的花棉袄。
这下子，好像引爆了在场各位的笑点，那小子更是笑得厉害，大叫就是这样。
“是吗，就是这样……”
小妍冷冷地笑着，将手里的承影剑递给身边的司马武。然后……
哇！啊！这帮人正笑着，忽然前排有人被冲了趔趄，分别向两边倒去。原来是诸葛妍忽然如闪电般直冲了过来，冲破人群，一把按倒了那小子，上去就是一顿乱拳。打得他鬼哭狼嚎，一阵惨叫。
“就这样！就这样！！这样怎么了？！今天我替你家祖先教训教训你这个数典忘祖的小杂碎！”
小妍边骂边揍，收着力量还是拳拳到肉，也就是他有自愈力，要不然非肿成猪头不可。
由于她速度太快，加上这帮人很多还没见识到她的真本事，仗着人多就大意了。所以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冲得人仰马翻。再等他们起来要做出反应，小妍凌厉的几拳已经打完了，并起身跳了回去。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
小妍拿回承影剑，同时又换了一身衣裳，很时尚很凸显身材的那种，紧身皮衣加紧身短裤的搭配。刚才的棉袄太热了，热得她一头汗，所以换个清凉的。
嗖！小妍感到了有子弹接近的动静。从她进入战斗状态开始，就是已经是全神贯注，吃过一次亏，她的警惕性当然更高了。
这一回，由于没有那样的外部压力和干扰，让她有足够精力应对，所以她连躲都没躲，直接用剑身挡下了这一击。还有一颗，是从不同的另一个角度飞来，她顺势一翻手腕，就像打棒球那样将那颗也给拍得改变了方向，从这群人的头顶上飞了过去。
这帮人本想冲上来动手，但这一下让他们都傻了眼。这种个人表演还是头一次看到。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诸葛妍来说，这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虽有故意秀的成分，但也算正常表现。因为狙击的距离长，也就比芸香姐的弓箭速度高一些，但比起近距离高手间的对战速度来说，这都不算什么，只要能感应到那轻微的动静，便不难应对。这种武器的优点只是门槛低，也就打缺乏准备的偷袭或四面八方的交叉火力的围攻还有点用。
这些人全被镇住了，但那个挨打的小子可管不了这么多，只听他一个劲地咋呼，估计是给大家打气，煽动大家一起动手。但谁也不是傻子，他们只是拿着各自的武器虚张声势，并没人敢冲上来。
“咱们走，不用理这帮家伙。”
小妍说着，朝人群走去，这帮人见状只能一步步退着，最终分开了一条路。有人叫了两声，还不敢用他们听得懂的话。比起之前，更像是有气无力的嘴硬，好像一个个都变成了斯文人。
“各位再会，希望你们有一天能走出这一亩三分地，到更广阔博大的内地来……”
说罢她挥挥手，头也没回，一个加速便和司马武消失在了前方街道的拐角。
留下这一帮嘴上不服不忿，一阵闹哄哄，却没人敢追。其实不追也对，毕竟他们这些人，就算追也追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