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全身上下传来的,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剧痛,那种如同针刺的痛感几乎都让他的感觉神经麻木。

但是,这种痛觉正是从他的神经传来的。

这样的感觉,的确是超越自己的设计了。

怎么可能,有人忍得下这样的痛觉?

这样的痛苦,足以摧毁一个人所有的防线,让整个人疯掉。

但是那仅仅是针对一个人,一个孤立的人的。

他这样想着,看向床上的木子,眼神里露出温柔。

一想到她还需要自己,又觉得什么痛苦都能吃得下了。

王世雨心满意足地用手感觉着木子有力的脉搏。

她没有死,只是睡过去了。

王世雨这样想着,在心里给自己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科学这种事,能做到就能做到,绝不可能有所谓“不可复制”的概念存在。

王世雨顿时安心下来,才把目光放到自己的朋友们身上。

他知道,他们来只为一个为什么。

“你们,就这么想知道吗?”王世雨微笑着道,双手交叉着,把头放在上面。

九十九摩利白了他一眼,“我们只是想要一个你待在这里将近一年的计划的理由。”

王世雨挑挑眉,九十九摩利又立刻改口道,“说错了,根本原因。”

王世雨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这样吧,再从上帝视角来看的话,这件事就显得令人恶心了,那就依照我们的传统,按照我们的视角来讲述这件事吧。”

“这件事,还要从我和秦仪赛后说起……”

木子那天相当不安,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次日下午就知道秦仪失踪了。

木子主动要求去侦查,我同意了,但是我依然要求她把追踪打开,以防不测。

我这样已经很明显把她的地位放在第一了,因为这样我就基本上失去了对于队伍的指挥权,去关注她一个人去了。

她前进的很慢,看得出来非常仔细。

我一直守了她三天,几乎是和她一样的作息。

直到,她的消息在这里——没错,就是我们现在这里,消失了。

我当然不放心,于是我就离开了,没错,的确是擅离职守。当然,我根本不知道摩利姐后面跟上来了。

这三天里,木子走的并不远,而且留下的痕迹也很明显,并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

但我知道,能够防御住树状图设计者的信号的机制,不知道什么样的精细设计才能做到。

我当时心里就非常不安,我很清楚,那次交手已经证明了秦仪是和我一样的角色。

没错,我在这方面从来没有承认过对手,但是我不得不说,她是。

王世雨看着伙伴们惊讶的表情,不禁微笑了一下。

“这并不奇怪,有很多人只是被埋没了。其实比我天才的人多了去了。”

这句话,没人当真,都知道是王世雨谦虚的话了。

不过王世雨都承认秦仪,那么她的确是个天才。

“等下,你的意思是……”九十九摩利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是说,秦仪她一个人就……”

“我难道是这么容易承认一个人的吗?”王世雨微微一笑,“一个我都认为是对手的人,仅仅有那种技术就可以了吗?”

现在想想,也没有什么问题,王世雨一个人的确改变了世界的格局,他的对手挑起整个世界的战争,并且运筹帷幄,也不算是奇怪。

“可惜,如果早点认识的话,我们说不定是朋友。”王世雨十分惋惜地道,“我们都是那么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

伙伴们互相望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世雨叹了口气,转身又面对着电脑,他似乎不再愿意去说接下来的事情。

就算是再无所谓,就算是他可以重新挽回,但是以前,终究回不去了。

大家都不知道木子到底出了什么事,王世雨也不愿意解释,只能等着他的故事里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王世雨带上一个银白色的头盔,他现在以自己的ai设备,完全可以把自己脑海里的想法转化为画面。

而且,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图像和声音,而是投影出的,完全是沉浸式的体验。

大家再一次开始赞叹这间屋子的设备,但是王世雨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现在这里是一个安静的树丛,里面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是王世雨知道,木子的信号就是从这里开始消失的。

他小心翼翼的拨开草丛,尽量让自己踩在枯木和树叶的脚步不发出声音。

然后,他看见了九十九摩利刚才描述的一幕

大家这才明白,王世雨为什么说九十九摩利的描写太差劲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几队人,而是一列一列的ai,仿佛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这绝对比北美邦联的卫星实验室防守还要紧密。

和九十九摩利描述的一样,这里的人的确是穿着大亚联邦和北美邦联的军装,军容之整齐,就连以军纪严明大亚联邦可能也无法做到。

毕竟,这里可是ai的军队。

王世雨此时只轻轻拨开草丛,绕着这个地堡走了一圈。

他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深,也不知道这里的地下是个什么构造,能够看清楚的只有这么一个入口。

就算是潜入大师,王世雨也不敢轻易的就闯过那几队士兵,愚蠢到在枪林弹雨下面尝试进入这个建筑物。

而且在外面就这样了,里面还不知道凶险成什么样子呢。

王世雨静静地等待着,希望看见什么破绽。

就这样一直到接近中午,王世雨知道,他的机会快到了。

无论怎么样的ai,在正午的日光下,不可能没有机器过热的问题。

这样的小问题永远纠缠着每一个设计机器的人——就连王世雨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