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雨一直指着司機的頭,直到撤離到安全距離。

“車去找江雨樵賠吧,就說它爆了。”

“什……”沒等他話說完,剛才的出租車就轟的一聲衝上天空,迸發出一陣絢麗的煙火。

王世雨收好槍,轉身跑開。他現在不能被動防守了,既然對方已經決定下手,他也不能怠慢了。

把ar設備的衛星定位系統打開,追蹤特定人的信息,幕後主使手冢不二也在高速移動中。

王世雨立刻抄近路返回自己的家,不是為了回去,而是去把車開出來。

那輛跑車的後備箱里,還有之前放在那裡的步槍。

那是自己第一天遇見木子的時候,王世雨記得很清楚,狙擊槍里還有四發子彈。

手冢不二的車從市中心開往郊區,瀘川市很大,這個時間大約要三個小時。

在從三環到四環,四環到五環,五環到繞城高速的地段,都有可以架設狙擊點的地方。

但是繞城路畢竟人煙稀少,自己再出面畢竟顯得顯眼,而三四環路上車流量大,一旦失手,就很難保證不把事情搞大。

所以,王世雨選擇了四環路上一棟大樓的廁所。

廁所一般是有通風口的,而這個通風口往往和夾層相連接。

一旦進入廁所,關上門,就很容易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進入夾層,架設好狙擊點。

王世雨使用員工通道,避免監控,徑直繞道員工工作間,從哪裡出去,貼牆繞到廁所里。

王世雨之所以這麼熟悉,是因為上面早就有準備,如果外部防線失手,瀘川市就是第一戰場,必須要對這裡的每一寸土地熟悉。

當時,王世雨還特地來考察了瀘川市的高樓,其中就有這一棟。

溜進廁所之後,王世雨找到最靠近窗戶的隔間。

踩着門框的邊緣,王世雨把天花板卸下來,掉着邊緣爬上去,然後溜進夾層,把天花板蓋好,用子彈在背後的水泥上刻好記號。

通風管道的排氣扇還在呼呼的工作着,王世雨把電線剪斷,用隨身的膠布把線頭纏好,避免觸碰觸電。

把扇葉取下來,留下一個圓形的窗口。

然後把狙擊槍的槍口伸出去,另一隻眼睛注視着ar設備的提示,顯示着手冢不二的車一步一步在向著邊靠近。

王世雨的食指終於扣上了扳機。

手裡沒有汗液,也沒有任何地抖動。這雙手如果不在鍵盤上飛舞,那就是一雙完美的殺手的手。

這雙不流汗也不發抖的手簡直就是為了殺人而設計的,哪怕是心跳,都被他控制的極慢,就像是正在等待獵物的獅子。

地圖上的小紅點終於真真切切的出現在視野里,王世雨關上了ar設備,等待着車輛的靠近。

王世雨這次可沒用光學瞄準器,而是使用了有紅點輔助的紅點瞄準器。在這樣極遠距離,用老式步槍擊殺,王世雨也是第一次。

不能說緊張,王世雨有些興奮。

他可不是手冢不二拍來殺他的那些蹩腳殺手,他可是軍方的狙擊手,他的槍下可沒有一個活人。

手冢不二在駕駛座上端坐着,完全不知道死亡本身已經盯上了他。

一個若有若無的小紅點飄到了他的額頭上,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發展狀況究竟是什麼。

他還在想着那些人已經把王世雨幹掉了,現在正在回去復命了。

他甚至想過把張銀承也給幹掉,他就可以享受獨攬大權的感覺了。

但是,他不知道,死亡已經悄然降臨。

王世雨帶着消音的槍管還是發出一聲清明的脆響,這個消音器的設計理念並不是消除聲音,而是把槍聲轉化為一種不容易注意到的聲音。

比如說,金屬碰撞的聲音。

但是這個聲音如此之小,以至於傳到道路上的時候已經沒有人聽見了。

包括暗殺目標自己。

就這樣在一片安靜之中,手冢不二的腦袋被開出了一個洞。

然後王世雨命令早就侵入車輛電腦的梅莉繼續行駛,直到開到郊外去。

而自己原路返回,開車繞了一圈,在五環路晃了一周,便回去了。

從額頭直接殺死,死亡時間會向後順延兩個到三個小時。

再加上車內空調強勁,梅莉又在自動行駛,所有人都會把死亡時間向後拖延。

而王世雨就有無數個證據洗脫罪名。

但是,王世雨清楚這還不夠,還有個大麻煩在等着他,這個人可不像是手冢不二這麼天真,會給王世雨這樣的機會了。

在監獄裡的張銀承誰都見不了。

但是今天,有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走進來,坐到了他的身前。

“張銀承先生。”那人用十分生硬的炎黃語說道,“告訴您一個不幸的消息,您的幕僚被暗殺身亡了。”

張銀承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震驚,也沒有絲毫的同情,只是平靜的說道:“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你今天來找我什麼事?”

來人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張銀承的人反應,說道:“我今天來是在討論您離開的可能性和貨物的問題。”

“怎麼離開?我現在已經是將死之人了。”

“有我們的幫助,您沒有做不到事情 ”來人用蹩腳的口音說道,“您只需要聽我們的命令就可以了。”

“還想讓我去爭取一下那東西?”張銀承道,“除非你們答應我給我人手,除非我堅決不不會幹。”

“可以,張銀承先生,沒問題。您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來人站起身,“而且,這次我們為您準備了那個。可以保證您高枕無憂。”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成功就是你的問題了。

張銀承這哪裡還有拒絕的餘地?二話沒說就答應下來。

來人分眉毛微微一挑,“張銀承先生,我們現在可以開始談談我們一合作的細節了嗎?”

張銀承求之不得。但是他也害怕計劃不成功,究竟會怎麼樣。

但是轉念一想,橫豎是個死,不如博一把,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於是乎,他開始計劃着行動的細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