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与冰川的排练很不顺利。眼前是冰川娇小的穿着女仆装的形象,总感觉四周不断有目光投送过来。

不行,成为焦点的感觉太难受了。不过,冰川扭扭捏捏的害羞模样很可爱呢,社长赛高!

“前辈啊,管管你的口水好吗?”冰川用已经失去高光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缓缓地抬起洁白的拿着白色手帕的右手,体贴地露出带有些许无奈的微笑“真是没办法呢,前辈,我帮你擦一擦吧。”

“咦,我在做梦?”但紧接着下巴上的痛感唤醒了我。我下意识要向侧面躲开,但为时已晚,下一秒,我的头已经被一只手按下,鼻子狠狠地磕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我试图挣脱,奈何这手的力气出奇地大。

“前辈啊。”我的脸已被压得偏向一边,右脸贴在桌面上不能动弹,冰川的脸缓缓凑近,他的体香飘了过来,随距离靠近愈发浓郁。

“橘子味的……沐浴露?”

“前辈!”冰川手帕底下的手微微一动,我又感到来自下巴的剧烈疼痛。

“前辈的胡子有些长啊,我帮你修一下吧。”冰川的手又活动了一下。

“啊!”

“不要这么大声嘛,前辈,我会很苦恼的。”冰川微笑着又动了一下手。

“冰川,有话好好说,先……啊!”

“前辈总把我当女生这一点,很讨厌!”冰川自顾自地开始抱怨,每抱怨一声,都伴随我的一声惨叫。

“还对着身穿女仆装的我流口水!”

“啊!”

“还有司马懿那个剧本,台词太糟糕了。”

“啊!”

冰川的脸色渐渐潮红,额头微微出了汗,眼神逐渐恢复了光泽,似是很享受这个过程。最后,他将嘴巴凑近我的左耳,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轻轻地说道:“前辈,后辈我有个请求呢。”

“请说,冰川sama。”

“剧本可以改一下的吧,或者换一个,可以吗?”我感到一只手揪住了我的一根胡须。

“好的好的没问题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由于刚才的动静,我们的周围已经集结了不少的社友,并且也形成了一定规模的话题性讨论。

讨论的角度因人而异,但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向我投来看有害垃圾的目光。

“讨厌啦~”冰川在我身边小声抱怨着,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感到头部的压力逐渐消失,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直起酸痛的身子准备揉搓一下疼痛的鼻子,这时耳边突然“呼”的一声,紧接着鼻子上传来的痛感令我眼泪直流。我的脸又被迫压向一边,只不过这次换成左脸贴在了桌面上,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硬物相碰的声音,我拼命挤出眼中的泪水,眯着眼睛勉强看见了一把平放在桌面上的大斧。

“救…救命啊,要出人命啦!”我挣扎着绝望地大喊。

“喊什么,瞧你没出息的样子。”一个慵懒的女声从上面传来,我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社、社长,什么角色要用这么大的斧子当道具?”我咽了咽口水,强挤出一个笑脸,企图用日常性的话题来缓和社长的情绪。

在我眼前,五只纤细修长的手指如白蛇一般绕住了木质的斧柄,“不如来个有奖竞猜吧。不过给你个提示,这是戚哦。”社长的语气柔和亲切,甚至有些挑逗的意味,大概十分享受观看我的窘态。

下一秒,社长将大斧提起,示威似的在我眼前晃了晃,“很容易就能猜到吧,猜不到可是有惩罚的哦。”大斧“咚”的一声击打在了桌面上。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我直接将思考历程的诗句喊出,汗水几乎将里衣打湿。

“看你这德行,还背诗。”社长笑着说道,大斧在我的耳边挥动,发出“呼呼”的声音,“不过算了,至少答案出来了。”社长的手终于放开了,我急忙伸了伸疼痛的老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将头转向社长,望着社长姣好的面容,含着泪水委屈地抱怨:“下手有点狠啊,社长。”

“这次是给你一个教训”社长洒脱地抬起手臂,大拇指指向一旁不断颤抖的冰川,“刚才听冰川的抱怨,你对我可爱的社员干了不少过分的事情啊!”

“就算这么说,你还不是让他换上了女仆装。”

大斧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我的脖子上“对不起,我没听见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吧?”

“我是说,您刚才许诺的奖励还算数吗?”看着社长扬起的嘴角与青筋如小蛇般微微凸起的手背,我心中只有四个字:

明哲保身!

社长令人难以察觉地颤抖了一下,接着如猫科动物一般缓慢又不失优雅地接近,挑起漂亮的眉毛一脸坏笑地凝视着我,“你,很在意?”

我赶紧转过脸,避免与她的直视,同时急忙地辩解:“我这是为您着想,身为一社之长,若言而无信,恐威信难立,威信难立则人心离散,人心离散则社长之位如虚设,非智非圣不熟虑之!”

“唉……”社长无奈地叹息着,显然已经适应了我一紧张就满嘴跑火车的习惯。

“奖励你提吧,但要在我能接受的范围。”社长环抱双臂,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说着,看向了放在一旁的大斧。

“你这不是在给我下套?”

“要你说你就赶紧说。”社长有些不耐烦地别过脸,带有光泽的棕色头发也随之摆动,随空气的缓慢流动传来一阵橘子味的清香。

“那,能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我一面说,一面小心地观察社长的态度,随时准备跑路。

“唔,眼睛?”社长似乎对这个要求有些惊讶,随即脸上泛起一丝潮红,踏着僵硬的步伐慢慢走到了我的面前“真是的,想跟我对视就直说嘛,勉强可以接受的啦”社长微微踮起脚在我耳边小声嘟囔了一下,便双手搭着我的肩膀,一脸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流动【砸瓦鲁多】。周围的一切都似乎随着寂静而沉淀下来,看着面前的少女,我的脸颊不禁开始发烫了。

“对不起,打扰一下。”冰川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打了一个激灵,抬眼看见了冰川脸上冻结的微笑。

“社长,我作为历史演绎社的一员好心提醒一下:刑天以乳为目。”冰川将乳字咬得很重,说完偷偷瞥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翳的光。

一秒后,我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社长的背影在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冰川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近我:“前辈,快起来排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