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少女不再迷茫
第三章，迷茫的前进才是邂逅（3）
1
“很不错的演奏呢，算上脸的分数我给你们200分……至于少年，你是0分。”
和上次结尾不一样了啊！我的10分怎么不见了！
“啊！镜学姐？！”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响学姐直接从鼓上抬起头，仿佛瞬间复活一般。而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镜学姐已经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手里还拿着我的入部申请。
不对！刚刚我和响学姐一直都是面朝门的，有人进来过吗？靠那个桌子最近的地方的确还有打开的窗户，等等，刚刚窗户是开着的吗？是我记错了吗——不，再怎么说从窗户进来也太奇怪了吧！
“你们好棒，仔细一看也蛮可爱的，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好想要你们呀。”学姐跳过去想要抱他们，却被他们警惕的避开。
“学姐！”
响学姐爬起来，准备扑上去给她一记手刀，可是自己却被脚下的线绊倒，趴到在地上。
“不过很遗憾不行。”
镜学姐走到响学姐身边蹲下身，摸着她的脑袋，然后下达了否决。
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因为我的梦想是创造一个四个美少女的乐队，所以五个人不行。”
“……学姐，那个谁不是美少女但也已经加入了哦。”
“咦？谁批准的？”
“你。”
“啊对哦！”
我的存在就这么干脆的被忘记了。
“咳咳，言归正传，你们两个是情侣吗？”
“是、是的！”
两个人都红着脸羞涩了起来。
“原来如此……所以才这么完美，怪不得容不下其他人。”学姐笑了笑，“我的梦想是组建起一只乐队，是要能够走向世界尽头的，因为披头士就是世界第一，所以我也只能成为世界第一才行。我的乐队也必须是世界第一。说实话，光是听了就明白了，你们的声音的确很不错，但是……你们能够容得下其他人出现在你们的声音里吗？”
他们的声音里却容不下别人。
两人在一起就无懈可击，但只要我闯入就很轻易的破坏了他们的节奏。
但他们两人的存在就是一切。
“恋爱的人就是这样，盲目也自私，但这不是坏事哦。为了她/他而演奏的心，你们继续保持就好，倒不如说，你们并不需要我们的存在，继续这样会更好吧？我很期待哦。”
听了这番话，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理解了，但他们很有礼貌的离开了。
“学姐！”响学姐扑进了她的怀里。“我可是和这个人配合了二十分钟耶！你刚刚到底跑哪里去了？！”
“抱歉抱歉啦，都说好了到时候给你抱抱，你看，我没有食言吧？”
“学姐你分明知道会这样但还是跑了吧！”
“嗯~~你指的是什么呢？”
两个人黏在一起，而我这下真的成了多余的人。
“嗯，接下来是少年，说真的你刚刚在我心目中的分数降低了不少哦？你明白原因的吧？”
“……嗯。”
“那就好，我姑且还是很期待你的表现的，因为你并不是只有这样而已对吧？”
“嗯。”
“那么接下来——啊，小响，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要，我不要再和学姐分开了。”
“好的，让我们一起去天涯海角吧！”
“我再也不要和这个人一起演奏了。”
“为了我你就忍耐一下吧。”
“唔姆……既然学姐都这么说了……”
“啊，抱歉啊少年，今天先这样吧，看样子小响累了，今天没办法继续演奏了，但你也不要放松哦！”
“知道了——”“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学姐突然间叫住了我，“少年你啊，不管是书本还是人，都只会跟着走呢，好好改改吧，无论再干净的画布如果不被颜料染上颜色，就没有任何价值了，懂吗？不然我可不会再给你分数了哦？”
只会跟着走……吗？
学姐说会把我的申请留下，至于我，她说让我先回家拿来乐器，明天再正式的训练。
我走出房间，现在的时间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但我感觉却经过了一个世纪。
晃晃悠悠的，我朝着教室走去。
或许真的是太累了，我没有注意到，那个时候在我身后，有一个小小的，充满敌意的目光，正藏在那里。
2
第二天，我带来了吉他，中午的时候也带去了学姐那边。
“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什么少年你的琴声听起来这么奇怪，你一直都是在用这种吉他练习的吗？”镜学姐把玩着我的吉他，这把吉他是我初中的时候，也就是在听了那个女孩的演出，下定决心要学吉他的时候买来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高级或，但现在仔细一想，或许我用不习惯学姐的吉他就是因为它是便宜货？
学姐将吉他还给我，然后从柜子里拿出她的吉他。
说起来，为什么学姐有吉他却只弹贝斯呢？
“今后你弹这个吧，那种吉他不应该当成习惯，不是什么好事。”学姐将她的吉他也丢给我，两把吉他突然挤在怀里，我差点没抱住，“对了少年，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好事？比如和分隔多年的朋友相聚什么的？”
“……没有啊。”
倒不如说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
“唉？”
不对！等一下！
“为、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嗯嗯……没什么啦，说起来我今天没办法弹贝斯耶！”镜学姐亮出手指，她的食指和中指被包扎了起来。“哎呀，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反抗的那么激烈，分明看见那么可爱就忍不住上去抱了……不过真棒。”
“学姐你干了什么啊！分明都有我了！”
“只是可爱的小猫咪哦！小响不要胡思乱想啦，最近就算看到可爱的女孩子我也能忍住不抓回去的。”
“你还真的想抓回去啊！”
这两个人继续一唱一和，我抱起吉他，心想着起码跟着响学姐做点练习什么的。
“抱歉了少年，今天要演奏的人只有你哦！”
学姐塞给我了一沓乐谱，上面的曲子很多都是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我在心里讲这些音符变成声音，发现曲子的风格大相径庭，不知道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么多风格迥异的歌曲。
“把上面的曲子都演奏一遍吧。”
“全部？”
“全部，放心好了，你先按照顺序演奏就好，之后我会随便点歌的，而你在演奏的时候最好不要看乐谱。”
不可能的吧！这么多陌生的曲子，不看乐谱根本没人能演奏下来！
我大致上看了一遍，第一首是一首热闹的像庆祝节日般的民谣风格的歌曲，而第二首就是让人不得不嘶吼的摇滚乐，第三首是柔和的海浪，第四首是风，第五首是宏伟壮丽的史诗……总之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而她们两人也早已乖乖的并排做好，将耳机连接到音响上。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吗。
将第一首曲子仔细的看了起码十遍，我大致上记住了曲子最有特点的部分。没有时间做练习，我就直接奏响了手里的吉他。
沉重的声音从吉他里发出，和我印象里的不太一样，但又好像乐谱就是这么写的。
我的脑袋一团乱，想去看一眼乐谱，但那叠纸已经被学姐封印了。
继续演奏，我心里所想的居然直接变成了声音，而那些声音我都没有来得及去矫正，不知道对错，但心里一直有不安的想法。
就这么心情复杂，甚至有些烦躁的，第一首曲子演奏完成。
我到底是演奏出了什么样的歌曲啊。
“少年，继续演奏下一首。”
学姐发出命令，而我赶忙翻开乐谱，紧紧抓住难的的看乐谱的时间，这次我看了不下二十次，结果是镜学姐觉得我看的太久了叫停我才将乐谱合上。
第二首演奏开始——
就这么一来二去，到最后我也只演奏了四首曲子。
每一首都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
但这么说呢，稍微……有点放松？
因为肯定会错，所以就连演奏时紧绷的感觉居然也消失不见了。
我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好事，但学姐跟我说，今后来演奏部，我的任务就是以这种方式演奏曲子，她不准我将乐谱拿回去，更不准我拿出去看，似乎她想要的，就是我完全不能掌控乐谱的演奏。
这样的演出，太随意了。
然后就这么过去了大概五天，很惭愧的，我足足花了五天的时间，才将这一堆曲子弹奏完成，每一首都弹奏了一遍，每一首我都要花上数十分钟看乐谱，然后用几分钟演奏，偶尔还会重来，可是到后面学姐就不允许我重来了，如此重复。
“少年你就像画布一样唉。是有什么心理阴影吗？”
“什么？”
学姐似乎很喜欢称呼我为“画布”。
“分明是很上乘也很适合画画的布料，甚至就连画笔和颜料都拿在手里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下笔呢？”
“可是我没有学过画画……我是在弹吉他啊？”
“不是这个意思啦~~话说少年你最近的反应呆呆的有点可爱唉！”
“学姐！不可以花心！”
“哎呀？我可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哦？小响你又不是第一次和我相处，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
“可他是男生唉！”
她们两个又进入了奇怪的对话中，最近学姐的伤恢复了，两个人也重新开始了日常的练习，而我依然是被安排着以同样的方式继续弹奏着新的曲子，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不是用乐谱而是镜学姐和响学姐直接演奏给我听，当然也只能听一遍。
顺便一提，第一份乐谱学姐给我复印了一份，说是让我最近带在身上，我本以为她的意思是让我多练习，可是学姐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这样过去了大概十天。
4
镜学姐说我把那把旧吉他带回家练习，因为吉他的质量会直接影响吉他手的水平……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是不是有所增长，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似乎越来越习惯背乐谱了，每天拼命地看拼命地听，在脑袋里留下一遍印象就开始演奏。
然后，大概就是第十天的时候，放学后我呆在教室里，已经结束了今天的练习，我准备收拾一下就回去，可是我却在从座位上起身的时候看到了门外的一个小小的身影。
“嗯？”
总感觉最近老是能看见她。
就是之前差点和我撞上，并且疑似是我音乐道路的启蒙人的女孩子。
之前以为是碰巧，不过到现在来看，好像她真的每天都会来这边啊，难道说这里有她认识的人吗？不过今天她好像有点不一样，在门口犹豫再三，好像在做什么奇怪的祈祷，然后发现我的视线正注视着她，她立刻跳到一旁，结果好像是撞上了什么人，捂着脑袋蹲下。
在干什么啊？
“……你用后脑勺看路？！”
直接破口大骂了，可是很明显，因为她身高太低，只能仰着头看对方，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啊。
趁现在溜出去吧。
我从教室后门走出去，准备绕个远路，反正在她看来大概只是我突然消失了。
“喂！那边的！给我站住！”
糟糕，被发现了，而且好像追过来了！
我的衣服被抓住，但对方力气太小差点被我拽倒。
“你这家伙！为什么会拿着那个！”她指着我肩膀上背着的乐器袋，这当然是用来装吉他的，不过这是学姐给我的。可是还不等我解释，她突然又大喊着，“你这个小偷！蠢货！人渣！”
为什么我要被骂成这样？！
虽然已经放学，但作为艺术高校，这个时间还留在学校的人不在少数，现在大家都从教室里探出头来看好戏了！
“我、我就说为什么镜那家伙最近这么活跃，不但经常在我面前出现，还一个劲儿的在我面前透露风声，原来如此，你被她看中了吗？哼！”
看起来和响学姐是一类人。
我不禁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我不擅长对付这种人啊。
“我最讨厌镜了！”
可是从她嘴里蹦出来的结果却出乎意料。
我想要询问原因，可是她却再次打断了我的话。
“你！跟我走！”
“去、去哪？”
“别管跟我走！”
我被她拽着，但实际上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拽不动我，比起我自己，我甚至更担心这孩子会不会抓不住自己摔倒——而实际上下一秒她就真的摔倒了。
“所以说到底要去——”
“可以陪镜为什么不可以陪我？”
“等——你这个说法！”
“为！什！么！”
“等等你先冷静下好不好？”
“求求你跟我走哇！”
“求求你别说了！好了好了我跟你去还不行吗！”
被她拽着，我只好往前走，在所有人都注视下走出学校，虽然我已经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可是她却依然拽着不放。坐上公交车，过了三站下车，她带我来到了一个餐厅——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餐厅？
推门进入，吧台的人好像认识她，对她的闯入见怪不怪，然后她拽着我走过用餐区，这下就连用餐的客人都一齐注视着我们了，我被她拽进了走廊里，走廊里只有一个房间的门，她从地毯下面很熟练的找出钥匙，打开了房间。
“哇……”
这已经完全超出我的想象了。
房间里堆满了箱子，而且没有窗户，她打开灯后，我看到房间里居然堆放着一堆乐器。
靠墙有一架钢琴，倚靠着箱子摆放着的是好几把吉他，以及小提琴大提琴，还有两架鼓，仔细一看，其实房间的墙壁之所以没有窗户是因为要隔音，整个房间都是隔音的，这里好像是个被人遗忘了的录音室！
咔嚓——
门被锁上了。
我一转身，只见她气势汹汹的盯着我，仿佛是一切尽在掌握一般。可是，在一般人看来，很明显她的处境更糟糕一点吧。
“弹。”
“啊？”
“弹琴给我听！”
“吉他？”
“吉他！”
被命令着，我打开放吉他的包，她指了指一旁，我看见有一台小音响，一旁还有插座，再往旁边看居然还有一整套的扩音设备，有几个麦克风和还倒在地上……所以说这里果然就是录音室啊。
要弹什么呢？
最近一直在弹奏那一套陌生的曲子，我也本能的就想到了这些。
于是我从第一首开始弹奏。
她抱着双手，站在一旁静静地听，时而皱一下眉。
第一曲结束，我依然是完全照着印象弹奏的，一抬头结果看到她脸色稍微有些不太对劲，接着她让我演奏第二首。
“等等——”
她突然叫停了。
“为……”
“为？”
“为为为为为为为为什么你在弹这个？！”
“不是你让我弹的吗？”
“我是说为什么你在弹这些曲子？！”
“啊？这个是学姐给我的——”“这是我写的啊？！”
“唉——！”
“不准你用那种一点心意都没有的声音演奏我改的曲子！”
“咦咦咦？？”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就从我这里一把夺走了吉他，那把吉他在她手里显得格外巨大，比起三年前，她的身材似乎完全没有变化。
我愣在原地，但是她已经挥起了手，将手中的吉他奏响。
那是——快速的前奏飞驰而来，她将心头的怒火全部倾倒在了乐器上，而手里的乐器也回应着她的心情，热闹的曲子瞬间被火焰占满，跳动的变成了火，高耸的也变成了火，整个屋子都积满了她糟糕的心情。
分明是一样的曲子，分明是一样的乐器，为什么她可以演奏到这种水平？
她就像是一个熊熊燃烧的太阳，她的所到之处全部都会染上她的怒火，她的心情——真的变成了音乐。
可是这样的风格没有持续太久，曲子的活力飞转直下，我原以为她要将曲目进入新的章节，可是很快，歌曲乱成了一团，我这才发现她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演奏了。
跪倒在地上，然后脸上挂着泪珠。
“为什么……你这样的都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虽然拼命的在忍耐着，但她的泪水还是地落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就被你带到这里来。”
“……徐乐仪。”
“乐仪？”
“音乐的乐，心仪的仪。”
“你和镜学姐是什么关系啊？”
“我最讨厌她了！”
此时的她似乎没办法好好说话。
但是有些事我已经注意到了，徐乐依和镜学姐的关系，绝对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她们两个，肯定一起演奏过。
我敢这么确信，因为——
“可是，你演奏的风格，和学姐一模一样啊？”
简直就是像镜子一般，徐乐依的演奏，和镜学姐的演奏，给人的感觉居然如此相似。
徐乐依愣住了。她抬起脸，擦干了泪水。
“……怪不得镜会允许你呆在她身边了。你也说了……和镜一样的话。”
她曾经是镜学姐的同伴，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却孤身一人。
到底是她被学姐抛弃了才如此怨恨镜学姐，还是有其他原因，总感觉这背后肯定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学姐她，到底是为什么认可了我呢？
“镜她说，我正在拼命的把自己的画改成别人的样子，所以把我赶走了。”
徐乐依的曲风，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是三年前的徐乐依，她必然不会去模仿某个人吧？就算是别人的曲子，甚至是别人的主场，她也不会这么做。
对了，说起来我一直都还没有确认。
“徐乐依，说起来你三年前，是不是出席过一个英式摇滚乐的活动？”
“什么？！”
她突然警惕的起身。
“为什么你会知道？！”
果然是这样！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可是她的样子却怪怪的。
好像很害怕一样，她连连后退，靠到门上，想要开门逃走却发现门被锁住，努力了半天都没有打开——话说不是你自己锁的吗——她就这么像个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背靠大门死死的盯着我看。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看起来不像是惊讶那么简单。
关于乐仪的事情，似乎真的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