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将徐青徽的信收起来，里面的内容我已经看完了。
不得不说，这个人脑袋真的是有问题，他是怎么能在吕墨的时候就会想到丁滨这里会出现问题，并且还能给出解决方案？
换做是我，我在吕墨的时候完全想不到丁滨是什么样子。
大概是信息上的差距吧，他现在作为领导层当中的一员，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我多，所以做出的判断和预测至少比我合理。
抬头看向前面，这几个人都在等我的消息，现在门被“委员会”的人锁住，而雪尸的尸体已经快要堆到危险水平，如果我们还不能确定一个可行的计划，不早说走出去了，这个松散的联盟很有可能会就地解散。
队伍需要指挥者，而现在，这个指挥的任务似乎落到我的头上。至少我现在头上顶着吕墨委员会的光环，还有徐青徽作为后盾，付洐作为保证。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们队伍当中能有确定方向的工具吗？”
众人看向研究院，而研究院的刘方良又看向左御，左御说：“有一个指北针，但我们缺少这个地区的地图，没有地图配合指北针很难起作用。”
这回轮到大光头笑了，他说：“就算有地图你们也认不出来了，外面一片全都是没过脚踝的积雪，各种地标建筑全部被大火烧干净了，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哪是哪？”
“那怎么办？没有地图和方向工具，根本没办法逃出去。”
“咱还没把话说完。”大光头打断了我的话，然后说：“但对我们这些矿工来说都不是问题我们已经在这鬼天气干了两个月的活了，什么地方没去过？咱就是活生生的地图！”
“那太好了。”我对大家说：“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只要我们能到达海边，就会有来自吕墨的支援！”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针强心剂，我很明显地看见这些人脸上都有了笑容，心中名叫希望的火焰重新点燃，似乎战胜了疲劳与饥饿。
“但现在的问题是，门被那些人锁住了怎么办？”听到人群当中这个问题，我微微一笑，看向左御，我之前在地下室的时候就听左御说过，上面“委员会”这群人是没有改过密码的。
“而大门的锁一是靠密码，二是靠铁锁，并没有指纹装置，想要出去实在是太容易了。”
在大光头和刘方良的指挥之下，大概还剩下五百人的小队开始往门口方向集中。
同时城中还有许多收到我们通知的居民也跟在我们队伍的背后，这些居民浑身上下就没有干净的地方，要么身上都是煤灰，要么身上都是血渍，但更多的还是两者都有。
其中还有不少拖家带口的，整个队伍被伤员和老幼拖慢了速度，并且还要留出一部分的士兵到后面去殿后，因为已经有一部分的雪尸从背后追上来了，它们得速度可比这些饥肠辘辘的居民们快多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达大门口，我们一回头就发现，后面的居民数量居然少了一半以上……
“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能放弃。”大光头抬起自己的手枪，说：“我带一队人过去再叫一次，你们先把门打开。”
“都说了不能分头行动，你们怎么总是说不听的啊！”
“不能看着他们被那些雪尸吃掉啊！”于是作为指挥者的我，出面说：“还是去收拢一下吧，别让他们走散了。”
他们的事情由他们解决，我和付洐自己左御三个人站在了大门前面。
付洐斜眼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并不是说我没有同情心，或者说没有将人放在重要的位置上，而是眼前开门是更重要的事情，如果门开不了的话，就算所有人都没有掉队，那也毫无作用。
我看了一眼大铁门外面，应该是“委员会”的人刚刚清理过，所以前面的道路看起来十分干净，四处都是雪尸的尸体，当然也留下了许多“委员会战士”的尸体。
最好在新的雪尸到来之前，赶紧将这扇大门打开。我刚想要摸一摸这扇门，就被左御拉住手。
“这扇大门在关闭的情况下是通电的……而刚刚的战斗当中并没有将电力系统摧毁，所以现在不能摸。”
我收回自己的手，问道：“怎么开？”
“没有指纹系统，密码我试试……”内部就有密码按钮，左御将密码按了一遍，只听见“滴滴”两声，明显感觉到周围那种“嗡嗡”声响消失了，应该是电流被关闭了。
左御松了一口气，然后说：“还好他们没有更改密码……他们也不懂改，剩下的就是外部的铁锁了，靠谁去打开？”
“这种事情当然是老子来了。”在旁边已经等的不耐烦的付洐，已经准备好自己的双腿，并且将砍刀绑在自己的腰带上，助跑一段距离，直接在围墙上奔跑起来，用手一撑，就跳过了围墙。
“既然他可以跳过围墙……为什么还要输密码啊？！”
我对后面的人解释道：“只是他能过，我们又没跳过去得能力……”
付洐将外面的铁锁用蛮力拽开，然后里面和外面的人一起用力，将这扇大铁门缓缓向里拉进来。
正当我们拉开可以通过一个人的距离时，警报声突然响起！我马上转头问左御：“怎么回事？！”
左御看了半天，然后一拍脑袋，说：“方向错了，是往外面推的！哪有人设计对外的大门是往里面拉的啊！”
这警报声十分的刺耳，将周围的雪尸全部吸引过来，而且我似乎还看见，从外面来的雪尸群当中，似乎还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变异雪尸。
付洐看了一眼身后，说：“不管了！你们继续开门，我去拦住那些狗娘养的！”
大门打开了可以通过两个人通过的大小，后面就有无数的居民开始冲击大门！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乱起来了？！”
我原本想找大光头询问情况，但突然想到大光头已经带着人去收拢其他的居民了，现在剩下的战士们并不听我的指挥……
“后面雪尸群冲过来啦！！大家快跑啊！！”
随着这声惨叫传来，就连我身旁的人都开始乱了！
“跑！！大门开了！！快跑啊！！”
“不要着急！都排好队！都排好队！一个一个出去！！”
但就我们这些人的嗓音，根本没办法拦住求生欲望极强的人群……
人群开始涌动，我就像是被放入粉碎机的物体，在人群当中被挤来挤去，完全听不见，看不见任何外部的情况，不断地被人撞来撞去。
好在我拉着京苑，京苑拉着成姐，成姐再抱着旁边的一根电线杆，才保证我们三个人没有被人流挤走！
眼看着前面已经发生了踩踏事故，还有更多的人踩着自己的邻居，朋友，家人的尸体往前冲，我才深刻的意识到，一旦人群失去了控制，比丧尸群还更恐怖……
四处是孩子和女人的哭喊声，男人们的怒吼，以及纷乱的脚步声，闹哄哄的，声音甚至比得上当时在第二防线作战的时候周围的枪声。
付洐和左御几个人淹没在人群当中，大光头也没有赶回来，雪尸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到底该怎么办？
2.
好在关键时刻，付洐总是能靠得住，他在人群当中左冲右突，终于在大门口前找到了我们三个。
他推开两个浑身是伤的居民，然后拉住了我的手。
“走！快走！离开这里！”
“往哪儿走？！”付洐抹了一把脸上的煤灰，然后看向四周：“到处都是人！我特么真想开枪扫开道路！”
“不能开枪！”我急忙制止付洐，现在的人群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开枪或许可以震慑住这些人，但也有可能激怒他们……
“左御呢？”
“他不是和你们在一块儿？！”
付洐将步枪挂在背后，接着拔出砍刀，看着四周混乱的场面，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回想了一下，在人群开始混乱的时候，左御似乎是跟着刘方良一块儿走了，他们现在应该在墙外，但也说不准……
我看了一眼周围，大门口已经拥挤不堪，根本没办法出去，而后面已经传来了丧尸啃食人类的声音……
我闭上眼，现在已经是最最危急的时刻……
“准备枪械……”
我刚想对付洐说，准备开枪射击居民，就感觉后面有人在拉扯我，我回头一看，是京苑。
她指着离附近不远的水泥建筑，说：“到那栋建筑物最高处，它离墙最近，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我看向她所指的方向，发现确实有一个三层的水泥楼房，它本身距离墙壁有一些距离，但中间还隔着一座哨塔，如果利用得当的话……
“快！往哨塔那个方向跑！”
我们四个人手拉着手，付洐跑在最前面，推开人群，而我走在最后面，手里拿着手枪，但其实我心里根本没底，不敢开枪。
毕竟开枪击杀敌人是一回事，但击杀手无寸铁得居民……我做不到。
好在他们的注意力似乎都被眼前的大门吸引，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我来到了三层楼房的天台，发现这栋楼本身就是“委员会战士”的临时宿舍，门口的铁门被付洐暴力踹开，上了天台就发现，与哨塔的距离非常近！
成姐打开背包，她的背包里装的都是登山常用工具，这里面就有钩索，她装好钢制钩，用力一甩，就将绳索牢牢钩在哨塔的木质柱子上。
“你们两个先走，千昭，你带着京苑。”付洐将砍刀收起来，然后拿出步枪。成姐点点头，她拉着京苑，一人一个铜环挂在绳索上，两个人体重都很轻，所以两人同时滑过去也没问题。
我和付洐明白，她们两个现在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底下的人群很快就会注意到我们有其他通道可以出城……
很快，会有无数求生欲望强烈的人来抢夺这条绳索。
我对付洐说：“用可以让他们用，但要等我们先过去再说。”
付洐同意了我的想法，他拿着步枪站在天台的小门前面，随着一大波脚步声传来，我看见一坨坨黑色的“物体”在楼梯上“蠕动”。
付洐朝天开上几枪，那些人立刻就老实了，他们盯着付洐，眼中满是愤恨，也有一些惊恐。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付洐大咧咧喊道：“都给老子排队！”
然而后面的人都没有想要排队的意思，他们也没有后退，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付洐，他们身上脏兮兮的，脸上胡子邋遢，还都是煤灰，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出文明留下的痕迹，只剩下了野蛮。
“我再说一次，排队！”付洐将枪口对准了他们，这些人才极不情愿开始排队，他们没有按照我想象中的那样群起而攻之，而是两边都不想要。
我看着两位女生已经滑到了哨塔，她们两人将铜环扔过来。
成姐盯着我。
我也盯着成姐。
成姐先指了指哨塔和城墙的距离，然后伸出右手，握拳，接着伸出食指和中指。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两个铜环，再看了一眼付洐……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又成了一道选择题，到底是自己活下去，还是让群众先走。
成姐闭上眼，显然她也不想面对这样的情况，决定权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上。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这是末世。
我已经不是当初刚刚从学校里跑出来的学生了，也不是在玩游戏，拥有无数次重来的机会。
现在是现实，是该死的末日，是对别人仁慈，就会害死自己的末日。
所以机会留给自己吧，没问题的。
我下定决心，然后走到付洐旁边，举起手中的手枪，对那群人说：“等我们两个人过去之后，你们就可以用这条索道。”
人群躁动起来。
“但！是！”我接着喊道：“如果我们两个过不去……”我将我腰带上的龙骨一体直刀露出来，说：“我将会用这把刀割断绳索，要死大家一起死！”
没有人出来反对我，我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对付洐点点头。付洐用枪指着这些人，然后慢慢后退，我跟着付洐一块儿后退。
“我们两个人先过去……不能再等了，丧尸已经要上来了。”
付洐微微点头，然后我们两个人退到了天台边缘。起风了，甚至风中还夹着雪花，丁滨这座雪中之城，终于开始装饰自己的悲凉。
我看向楼下，已经完全被雪尸包围，剩下从大门出去的人，正在逃离变异雪尸的追捕，他们的存在使得变异丧尸还没有注意到城内……
城中所有人类，就只在这栋楼上。
我叹了口气，这笔债，我怕是永远也洗不清了。
我拉着付洐的手臂，付洐将铜环套在自己的手上，挂在绳索上，然后将剩下一个铜环递给我。
我闭上眼，将铜环放在自己上衣的口袋上。付洐拉着我，我们两个人缓缓在绳索上移动着。
根本不可能让所有人通过。我在绳索上已经看见雪尸进入了水泥楼房，而且更重要的是……
成姐只有一条绳索，从哨塔到城墙要用到的绳索……就是我们现在用的这条。3.
我和付洐到达了哨塔，回头看向灰色的水泥楼房。
像是一座灰色的祭坛，上面所有的人类都是贡献给雪尸的祭品。
已经来不及了，我看到雪尸群，以及为首的变异丧尸已经到了楼顶，没人能拦得住它们。
人群开始骚动，尖叫，呐喊，接着是哭泣。
还有人已经开始扯着绳子不放，他们手脚并用，像是爬电线杆子一样，一点一点往前挪，后面的人不甘心前面的人逃跑，开始扯他们的后退和衣裤。
我和付洐面无表情……丧尸来的太快了，我们来不及把绳子收回来，现在绳子上爬满了人，就算付洐有再大的力气也拉不回来。
更大的可能是，绳索承受不住那么多人的重量……
“啪！”
果然，绳索在空中断开，还抓着绳子的那些人被甩到哨塔或者是楼房的墙壁上，随着“咚”的一声巨响，就自己放开了双手……
还有些人，他们依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即使是头破血流，也要抓着绳子往上爬。
我叹了一口气，对付洐说：“我还是……下不了手。”
原本打算着只要到了塔楼，就将绳子回收，但丧尸的速度太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回收绳索，绳索上就爬满了人。
眼见着最后一个人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放开自己的双手，坠落到地面，被无数的雪尸包围。
现在，整座城，可能就只剩下我们四个活人了。
我现在才明白，作为一个指挥者，身上的担子到底有多重。
在这个残酷的末日当中，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从遇见大光头开始，因为我的身份，他们听从我的指挥，起初还是顺风顺水，但中间多少次的犹豫葬送了所有人逃生的机会。
如果当时选择直接进攻，很可能现在已经攻进中心大楼，根本不会有雪尸潮。
如果当时选择不管居民，至少现在还能保存所有精锐力量，再做打算。
甚至，如果当时选择在人群中开枪，至少能带着左御等科研人员逃出去……
一次又一次的失误，造成了最严重的后果，除了我们来时的四个人，没有别人。
因为我，整座城的人都成了冤魂。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双眼流下了泪水，是我不够坚定，不够狠心，总想着贪一点是一点，能救多少算多少，可真正到了要救人的时候，反倒是想着先自己逃命。
明明刚刚已经强行说服了自己，可看见挤满了天台的人，一个一个被雪尸啃食，我那刚刚压制下去的罪恶感又被重重提了起来。
我……是个人渣。
……
……
“哭尼玛呢？！”
付洐上来给我一拳。我没感觉到疼痛，他没有用力。
“哭有什么用？赶紧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付洐看着楼顶那雪尸的“盛宴”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做不了决定，这些人都是因我而死……”
我不能再做决定了，靠我指挥的话，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失去自己的生命，成为雪尸的腹中餐。
“婆婆妈妈的，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点长进？以后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付洐摇摇头，然后指着楼顶说：“事情发生了，再后悔都没有用，人要朝前看，不要东张西望，免得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在丁滨寒冷的风雪中，他说出了一句这辈子令我难以忘记的话：“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是胜利！”
“……”
我缓缓回头，看向城墙。
扪心自问，我想活下去吗？
我想活下去。
我看向京苑，她脸色惨白，显然对面楼顶的惨状仍然没能让她回过神来。
成姐蹲在哨塔的角落里，就算是医学生也没办法接受那样的画面。
看向付洐，他一脸心安理得，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面对那么多同胞的死亡，还能无动于衷。
这个问题不能解开，我永远无法释怀。
如果他有什么理由能让我心情好一些的话……
哪怕现在我们被丧尸包围在哨塔上，就像抱在树枝上躲避树下的灰熊一样。
“老付，为什么……为什么你毫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的死活？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摇摇头，说：“没有任何关系。”
“那不就得了？”付洐摸着腰带上的砍刀，说：“我又不认识他们，管他们去死？！”
“……”
“我们能活下来，不是靠他们，是靠我们自己，是我们第一个上来这里，是我们的背包里有这些工具！”
“可毕竟是他们挡在楼梯上，吸引了丧尸注意力……”
“我靠！苏木，你可真特么是个圣母！”付洐实在忍受不了了，他摇晃着我的肩膀，说：“没了这群人，我们早就出城了！！！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谁该死？谁该活？！”
“我……”
“做人，要么你就狠下心来，只要自己活着，别人的死活都无所谓！要么，你就圣母到底，干脆把绳索和铜环都让给他们！你自己想活，又想救人，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好处都让你占了？！这是末日！末日！！”
“这……”我从付洐的眼中，看到了一团火，那是烧尽一切，席卷世界的火。
“你还远远不如人家老徐，人老徐为了目标，什么都敢做，长亭死了那么多人，我也没见他像你这样哭哭唧唧的！”
“可你倒好，咱的目标是保护那个小鬼出去，你中间反倒去救那些炮灰？！”
“炮……”
他竟然说居民是炮灰……
“它们注意到我们了！”付洐一挥手，打断了我的思路。
他看向对面的天台楼顶，几只比普通丧尸还要健壮的变异丧尸，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如果我们再在这里磨叽下去，很有可能会被它们钻空袭击。
“我也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在这种问题上钻牛角尖？”
我皱着眉头，说：“这不符合人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牛批牛批。”付洐拍拍我的肩膀，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生气：“末日已经开始小半年了，你还讲人道？是太天真了，还是吕墨的生活过傻了？”
我心里一惊，付洐这一句话把我点醒了，这里是在丁滨，不是吕墨那种法制健全的地方，这里行事……完全是按末日法则来的。
也就是说，放弃那些人，完全是可以的……
我的双手，染上越来越多同胞的血。
付洐点点头，说：“你特么终于想明白了？没想明白也不要紧，反正别给我扯那张司马脸就行了。”
我深深地呼了口气，脑子现在还转不过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死的整座城的人，账都要算在我身上，这是无法逃避的。
虽然我现在脑子一团浆糊，完全不想动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但只有活着出去，活着回到吕墨，才有资格去忏悔。
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想，万事活下去再说。
“我们要怎么出去？”
“只能硬闯了。”付洐松了松脖子，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一定要让你们活着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