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救出緹莎的后第三天……
“緹莎?放開我好嗎?這樣很熱的。”
緹莎不曉得為什麼,一直抱着我的胳膊根本不撒手,搞得我很難做事。
“不要,上次你走了,我就被抓起來了。”
“這,不挺,好,的,嘛。小,緹莎,也蠻,可愛的。這,可是,很,多人,都羨慕,的,艷遇,哦?”
“你少站着說話不腰疼了。我可沒覺得被這麼小的孩子粘着是艷遇。喂,很疼啊緹莎!你掐我幹嘛啊?”
“叮鈴~”
鈴鐺又響了,又送過來了。屍體。該幹活了。
我讓緹莎放開我,帶着鐵棍(老爺子駁回了我想用劍的請求,昨天晚上還罵了我一頓)走到大門口,看見門口有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和一輛矇著布的板車,想也知道上面是屍體。
“這次是……男的?怎麼死的?死了多久了?”
“啊,是……是去探索齊爾三號迷宮的時候,被怪物殺死的。死了有十來天了我才帶回來的。本來該就地下葬的,不過我想讓他的屍首回到故鄉。”
十幾天了嗎?老爺子說過,死了七天以上就不會變成不死者了。那這樣就只要下葬就行了。
“別騙人啊?明明是你殺得,而且算上今天才死七天不是嗎?”
我正要接手板車的時候,一個穿着淡紫色禮服的女人不知道從哪過來插了一嘴。他們兩個認識嗎?
“你,你是誰?!為什麼要冤枉我?!我明明……誒?啊……啊啊啊!!!”
在他說話的時候,我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板車上的屍體,就跳起來咬斷了他的喉嚨。
“喲?哈!看吧?說謊,就是這個下場。我走了,就麻煩你收拾了!”
這女人,在那屍體撲向她的時候,給它踹到地上,然後輕描淡寫的把它的頭踩碎了……給我都看愣了。不過她能反應過來,但是卻沒有救那個男人……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收拾了吧。把屍體上值錢的,和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扒下來,然後下葬,灑藥水,蓋土。這段時間藥水倒是用不少了。我不想去賣藥水的店啊……那大叔我應付不來……
說歸說,我還是來了。一如既往看不懂的招牌,距離其他屋子間隔五米(據說是他自己要求的)的獨門店鋪,本地唯一的藥水店!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畢竟看不懂嘛~
“唷,這不是穿着奇裝異服的守墓人嘛~!來買葯了?你看這個,是新品,能招來大雨呢!只賣你三鋶很划算吧?哦對了還有這個,是能在數分鐘內增強自己加護能力的葯哦!雖然藥效到了你就會有一天用不了加護,但是這東西很好用對吧?就算你五鋶好了!再給你附上這些一般的藥水,打個折算你一多鋶好了!錢我就自己拿了?謝謝惠顧!哦,還沒問呢,你今天是來買啥的?”
某種意義上很熱情的大叔,西裝革履的,卻喜歡做偷雞摸狗的事。而且因為全鎮只有這一家藥水店,所以只能來照顧他的生意然後強行買走一堆沒必要的東西。今天我的錢包也被順走然後花了一多鋶下去了。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收廢品的收不收?
“我……你先把我錢包還我!給我來兩箱防不死者化的藥水,多少錢?你這不是拿了我兩多鋶嗎?!報價的時候給我減去十五鋶!”
“被發現了呢~兩箱就是一百瓶,總共是兩多鋶。但是減十五鋶太多了,減十二鋶!”
“上次在公會長面前說這種最低級葯每瓶是一小鋶才對吧?!減十二鋶,你快把要找我的十二鋶還給我!”
“話多!你的葯都打包放在那個箱子里了!找你的兩鋶也給你放錢包里了!愛要不要!”
什麼時候又把我錢包偷走的?!嘖,先看看錢少沒少,然後就回去吧。以後還得在這買東西呢……
“你這TM不是一分錢沒往裡面放嗎?!”
“你小子懂個屁!是你錢包漏了!錢漏掉了!懂了嗎?!還不快滾!”
“這兩鋶我記下了!下次給我打折!”
甩了話,抱起藥水就出門。還挺沉的,路過鎮門口的時候聽到又有什麼人被捉住了,真是可憐,又要有人吃牢飯了嗎?又途經了令我傷心的冒險者公會,因為不能帶着手銬登記,而不戴手銬連給我登記的職員都沒有。搞得我連好好測試加護的機會都沒有~兜里就剩下兩多鋶了,這個月還剩下一半,緹莎又在長身體的時候……菜不一定夠吃……最壞的打算是我多啃兩口黑麵包啊……要麼就只能動那堆從死屍上扒下來的東西了。說是超過半個月無人認領東西就能歸我。但是……畢竟死人的東西,我自小又受到死者為大的教育,說是這麼說,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也不曉得我會怎麼做了,畢竟我又不是聖人嘛。
“傍晚了嗎?也沒辦法,畢竟晚上老爺子他們精神的要命,只能一覺睡到中午了。晚飯就做紅霜菜炒肉配上白麵包吧。只能配白麵包也沒辦法。畢竟依照慣例,異世界沒有米飯嘛~哈哈哈哈哈哈!”
這麼盤算着,看見了墓園的大門和依稀可辨的人影。
“回來了!辛苦了!”
“緹莎,早,就,在等,你,了。我,幫你,搬,吧?”
“那就麻煩你了,麥爾。我去做飯。”
“我也要跟着去!我,我也能幫忙的!”
“那就幫我把紅霜菜的霜洗掉吧,不然味道奇奇怪怪的。”
“我,昨天,晚上,不,說,了,嗎?有事,要,我,幫忙,要加,尊,稱!”
“等什麼時候真有求於你再說吧!晚上說紅霜菜炒肉,記得回去的時候給老爺子帶一份!”
“不用了,老夫不請自來了。想和你談談關於那個劍的事,那劍還挺貴的,記得給老夫多花點錢修好!還好沒真碎,只是有裂痕了。不然老夫可饒不了你!”
“知道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這時候我們歡笑着,忘記了不同的種族,不同的年齡,不同的認知。只是歡笑着做着晚餐,這時候我甚至覺得有一股家的感覺——我一個缺少家庭的人會感受到家的感覺。只是,我沒能想到,會目睹“家人”變成那副慘狀。
————————————————————
“說!你是來幹什麼的!你身上那些奇怪的東西又是什麼?!”
地牢里,又有倒霉蛋被抓起來審問了。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我只想見你們公會長。我有事找他。”
被審問的人頂着大大的黑眼圈,平靜話語中透露着些許不耐煩。
“如果你想關我很久,對我來說倒是無所謂。不過如果你誤了我的事,你就別想再在這個位置做了。”
這是,故事的,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