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向我的杀屏凶手,她腆着一副面目可憎的笑脸看向了我。

 【我们认识么?】

 我看向了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应该不会吧,我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的。】

 【那凭什么要我吃这亏?】

 【可是,可是我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还是个女生,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说完两只手臂还有意识地拱了拱自己那丰满的胸部,脸上还是一副无辜的小白兔模样。

 难怪的熟悉感,是渣女的味道。

 真不知道她这么细腻的皮肤是怎么能够绷得住这么一张无比肥大的脸的。

 合着,是个女人就可以这么不要脸的让我吃亏吗?

 【我合着就是在家蹲着,等着天上掉下来的钞票砸死自己的咯?你把我手机摔坏了,还指望着卖我一个笑就能走咯?】

 我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就要把她拖去手机维修店。我就是再有钱,也经不住被这种女的败啊。我今天就是要让她的钱包付出代价。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么做特别爽。我,薛佳辰自这十八年的成长以来发现,生活里最大的快乐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say NO!

 【快点。】

 我压低声音说道,尽量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冷血无情的刻薄家伙,虽然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设。

 我根本不想在乎背后这女人到底有什么理由,我现在只想拽着她赶紧去把我手机修好。

 不出所料,我背后的这个女人用着吃奶的力气往后拖着,试图把我拉回去。但是就像我一直以来不相信我们这种法治社会哪来那么多病娇一样,我也不相信在正常情况下一个普通男人会被一个普通女人拖着走。

 只会让我前进的步伐放缓罢了。

 【救命啊,救命啊!】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还会这样毫无顾忌地大喊大叫。

 要知道哪怕是荒山野岭,一个妙龄少女这么大喊大叫起来,都会有路见不平的正义侠客骑着凤凰牌自行车过来惩奸除恶。

 何况市区?

 很快我和这位就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层层包围了起来。无论是大爷大妈,还是杀马特少年都像滚滚的江水一样包裹了上来。

 【小姑娘,怎么回事啊?和男朋友闹别扭了还是怎么地了啊?】

 一个一身火红色运动衫,顶着相当精致的烫卷的大妈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准备主持公道。

 当然说是主持公道,这位大妈已经把那个毁我手机的凶手一把护在自己的身后了。

 我望着这位横亘在我和少女前的大妈,砸了下嘴,老将出马一个顶两。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一个大妈顶俩个普通女人就是顶的上一千只鸭子。

 和一千只鸭子吵架,啊,想着就头疼。

 【大妈,其实......】

 【小沙,我不会跟你私奔的,就算你把我手机砸了,我也不会陪你去的。】

 这女人难道不知道要等我控方提问完在插嘴的吗?

 【大妈,我真的还想再好好学习的,我不想私奔......】

 这女人不但插嘴,甚至还拉着大妈的运动衫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试图【干扰】【法官】。

 【大妈......】

 【小伙子,人这丫头不想和你私奔,你还强拽别人。我说你还懂不懂王法?】

 大妈往前迈了一步,脚步相当沉重地踏在地面上。

 甚至于我还看见几个老头正在撸袖子,准备在我身上来一次老年人身体素质普查。

 【还把人丫头手机拿了摔了,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能做到这么不要脸的啊?】

 于是,我那屏幕摔得裂纹遍布的手机甚至连所有权都变得裂痕遍布。

 我还没有抓热乎的手机就这么被大妈一把拽走,又硬生生地塞给了身后的【戏精】。

 【我说,你们能不能听我说话啊?那明明是我的......】

 我还是有点不太信命。

 【喂,】

 愈来愈紧密的人堆突然分开了一条大路,仿佛摩西曾经来过一般。

 两个顶着暗黄色中长发的年轻人叼着烟屁股来到我的面前。

 咋滴,这不良少年都要过来讹我一下?

 【通】

 高个的不良直接朝我的肚子来了一拳,

 旁边的中等个头的则是朝我的膝盖来了一个鞭腿,

 【扑通】

 我直接跪在地上了,

 不,如果追求实际而不是顾及我的风度来说的话,我应该是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妈的,老子从刚才就在看了,你他妈穿的一副斯文样,还跟人小姑娘死缠烂打的,老子天天混街上的,都他妈觉得你丢人。】

 中等个子的不良又往我的左腹来了一脚,追加效应就是我左手一个失力,整个人直接倒了下来。

 还真是【败者食尘】啊,这被摁在地上打的样子真是狼狈。

 【你们两个,给点教训就得了啊,别踢出什么事情来,听到没有。】

 大妈似乎觉得在这么踢下去,我有可能以非球员的形态加入世界杯,赶紧上来制止不良们的进一步攻击。

 【妈的,下次做个男人,别他妈的跟个软蛋一样。】

 又是脚踝的一脚,整个右脚已经变得麻的像做了八百根冰魄神针的针灸一样,彻底失去知觉了。

 不过至少不良们也放弃进一步地拳打脚踢了,朝我的后脑勺吐了几口唾沫,就往人群外围去了。

 【小姑娘,你赶紧拿着这破手机回家,要是这小坏蛋还敢去找你,你就打电话报警,我就不信还没人治得了他了。】

 趴在地上,但是大妈这么一副古道热肠的台词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少女答应了之后,立马就带着我的手机跑出人群了。

 陪我在炉石酒馆出生入死多年的伙伴啊,就这么和一个陌生女人远走天涯啦。

 那个餐馆是黑店,他妈的一定是黑店。

 我在心底默默地给他点了三十二个倒赞。早知道就应该跟苏诺繁学学,多讲究点。

 这玩意店大欺客,店小宰客。

 【小伙子,别怪大妈说你,你这是那个咎由,咎由,咎由自取,怪不得我们。以后做人做事多考虑考虑大体,明白了么?】

 我点了点头,当然事实上,这种情况下,我也就只能点了点头。

 【那就好,大妈这边还有沙漠骆驼要去排练,就不管你了啊。】

 说着,大妈用着足够让人咂舌的敏捷身形,迅速脱离了这个吃瓜现场。

 当然我很清楚完全是怕被我讹上身吧,还真是对碰瓷行业了解深刻啊。

 随着大妈的离开,这一大堆的路人就相当识趣地做鸟兽散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像一只无助地流落在堪萨斯草原的绿毛龟一样,半死不活地趴在地面上。

 约摸五分钟左右,我终于恢复了对于脚踝的控制。

 挣扎着,挣扎着在新的一批吃瓜群众眼皮底下,爬了起来。当然也在这样子的目光下,一步步地离开。

 如果说我遇到的女人绝大多数都是渣女的话,那那个顺我手机的简直是恶女。至于大妈?恶魔本魔了。

 我扶着墙,一边艰难走着,一边心底诅咒着那个女人从今天起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打游戏永远是E网,谈对象对象永远......

 就在我进行我最爱的祈祷祝福活动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相当熟悉的声音。

 【救命啊,来人啊。】

 对,相当熟悉,是我的手机的味道。

 我赶紧踩着声音向那里跑去。

 就和许许多多烂俗的情节一样,当我沿着声音跑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巷之后,才发现两个不良已经把那个我的【杀屏】凶手围挤在一个小角落。

 【大哥,这丫头手机都被那个渣男摔成这样了,干什么?】

 高个不良朝着中等个子的那位后脑勺就是一个爆栗,【妈的,苍蝇再小也是肉,还想不想要氯化钠了?妈的,叫你干啥你就干,别跟敦煌来的一样,壁画贼多。】

 【小姑娘,快把手机给我们,放心我们只要手机的。】一转头,高个不良用着一种明显就是在说谎的反派固有语气说道。

 【对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说吧,反正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中等个子的不良又补了一个flag。

 【那我就喊了哦,小沙,把管子往他俩头上狠狠地砸。】

 当我的钢管刚刚举起来的时候,面前的这两位由于我的猪队友,都回过头来了。

 我能不能先敲晕那个白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