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洁尔妮 Jewelry
洁尔妮是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是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洁—尔—妮，把舌头摊平，再卷起，然后轻轻贴回下齿上：洁—尔—妮。
就如同这十多年来的每一个清晨一样，洁尔妮睁开眼，习惯性地探出头往前蹭了蹭，感受着少女特有的柔软肌肤，依然是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和在摇篮中时没有任何区别。有风透过没有关紧的窗户吹了进来，悄悄揭开粉红色的窗帘，才让些许阳光渗进了昏暗的房间内，能够照到洁尔妮婴儿般稚嫩的脸颊。她这才再次回想起，原来自己已经到了地球了。
她往上缩了缩，把自己埋进少女双臂的深处，脸颊贴着丰满的双乳之间，将它们挤得有些变形，由于洁尔妮脸上的温度更高，她感觉凉凉的很舒服。
“……嗯……”
洁尔妮听到头顶的动静，比刚刚更重些的鼻息搔动着她柔软的金发，让她感觉有些痒痒的。她忍不住把脑袋顶到少女的下巴上，用力地来回摩擦。
“唔……唔，哈”
她突然感觉少女的双臂远离自己，脸颊上温柔的触感脱落，自己从襁褓中被抛出让她觉得有一丝的惋惜，然后床头的台灯亮起，将光明重新还给了她的世界。
洁尔妮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被她强行弄醒，一脸困扰的少女，她正向后坐起身子，一只手挠着自己淡粉色的蓬松短发，然后，嘻嘻地笑了。
“早上好，洁尔妮。”
“嘻嘻，早上好，妮娜！”
她看着她翡翠般的眼睛，献上又一个早安的吻。
洁尔妮和妮娜住进这家酒店已经是第三天了，酒店的6楼，从她们房间的窗户往外看，就是一望无际的平静大海，清晨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显得柔和而安宁，就仿佛它曾经的名字一样。但是，人们都知道，那里并不是什么太平的乐园，连神明的奇迹都无法逃脱的永劫之海上，不容许一粒浪花逃向天空，连星辰都匍匐在地的这片海洋，正是现今与“玻璃大地”齐名的生命禁区，“尽头之海”。
洁尔妮拉开窗户，踮起脚趴在了栏杆上，虽然和妮娜同岁，但相比起妮娜将近180的高挑身材，洁尔妮的身高依然不到130，她无比庆幸这家酒店的窗户是落地的，让她不用费多少力气就能打开窗户。
她用双手枕着脸颊，让晨光和海风抚顺她及腰的金色卷毛，像只仓鼠一样舒服地眯着眼睛。虽然尽头深渊不会让任何东西通过，洋流却会环绕着它继续从对岸送来，这也意味着洁尔妮她们所住的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的“海景房”。但话是这么说，新东京区的城市规划都是参数化完成的，自然在这城市的边缘，不会出现什么过于标新立异的高档违章建筑，这里的价格还算平价。
和其他人充满好奇心的旅途不同，洁尔妮和妮娜一开始就对地球的探险没有太大的兴趣，时代在如何变化，地球有多少神奇，人类又是何种生物，对她而言，其实并不怎么关心。她们纯粹是想和对方找一个新的环境继续度假而已。
所以，在和大家解散之后，洁尔妮和妮娜在街上闲逛了大半天，找了个看起来很朴实的本地老太太问了问，就径直来到了这个听说最适合度假的海边。然后直到今天早上，她们也没从这里走出过三公里以上，一边享受着悠闲的海边养老生活，一边享受着彼此。没错，不管是在地球还是再摇篮，只要洁尔妮有妮娜，妮娜有洁尔妮在，就已经足够的幸福了。
“洁尔妮，我洗完了，你去吧。”
从身后传来妮娜水哒哒的声音，想都不用想，那个吊儿郎当的女人肯定洗完澡连水都懒得擦干，就带着她那任性的身体从浴室出来了吧。想必现在肯定有水珠顺着她的锁骨滑进那形状姣好的山谷，然后从下面低落，发出下流的声音吧。
过去，虽然洁尔妮和妮娜一直在一起睡觉，但是每天早晨依然会回到培养舱里去，清洗掉身上的污秽，和其他的孩子们一样干干净净地迎接新的一天。因此，她们在来到地球之后，仍旧保持了在摇篮里时一样的习惯。
说实话，洁尔妮很想和妮娜一起入浴，而前两天她们确实是这么干的。但是每次彼此开始清洗对方的身体，总会让她们有种特别的感觉，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因此，今天很不幸的，洁尔妮被妮娜关到了浴室门外。
“好——来了。”
听到妮娜的声音，洁尔妮立马转过身就向着妮娜抱了上去。但抵在她脸上的却是妮娜的手掌。
“唔”
“别过来，真是的，我才刚洗完澡出来，要抱等你洗干净了再说。”
“好吧……呜呜呜，被妮娜嫌弃了。”
妮娜叹了口气，不管这些，她选择先提出自己的疑问。
“喂……洁尔妮”
“？”
“你刚刚不会就这么一直趴在栏杆上吧？”
“嗯，是哦”
“是哦才怪嘞，你就不能穿点衣服吗？好歹把内衣穿上啊！”
“哎~~好麻烦啊，反正马上又要脱掉洗澡。”
“那就别趴在栏杆上！万一被别人看见怎么办？”
“怎么办？”
“你不会觉得羞耻吗？”
“呼呼，我的身上没有一丝见不得人的地方！”
“……”
啪
“痛”
好吧，虽然妮娜自己也觉得自己和洁尔妮一样是缺乏常识的人，但是好像她们缺乏的是不同的方向。
“行了，快去洗澡吧，再不快点就要过酒店的早餐时间了。”
“让人送上来不就好了？”
“……昨天说着想试试去大厅吃饭的可是你啊！”
“哎？嘛，反正都没差啦，就交给你咯。”
“……行吧，那今天想吃啥？还是米饭咸菜秋刀鱼？”
“……不要了，我已经受够了那个咸鱼的味道了，今天想试试牛奶培根燕麦粥！”
“是吗？其实我觉得还行，那就英式早餐两份。”
“……妮娜？”
“嗯？”
“妮娜偶尔要不要试试吃点别的东西？”
“没事，其实我也挺想尝尝英式早餐的味道的，听说那是当地唯一拿得出手的食物了。”
“是吗”
“是啊，好了，赶紧进去洗了再说。”
这样就好，妮娜是这么想的。
“喂，你好，我们房间想叫下早餐，英式早餐两份，对，现在就送来，还是和之前的一样，请尽量保证两份分量完全相同，火候也是。好的，现做也没关系，谢谢，麻烦你们了。”
“洁尔妮”
“？”
“这几天咱们附近都逛遍了，今天要不要去远一点的地方？”
吃完早饭后，洁尔妮和妮娜同往常一样悠闲地出了门。这几天下来，周围的居民也渐渐习惯了这一对漂亮的小客人，不再如她们刚来时那样指指点点了，但是她们依然享有几乎百分之百的回头率。也许是在出生前就经过特殊的调整，或者说一开始就是选用的最优秀的基因模组，摇篮里的孩子们至少在外表上面都很不错，再加上她们作为“艾尔”这十多年来自然而然形成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是哪里来的上层贵族。
但是，这样被她们吸引而来的肯定也不会只是普通爱美的老百姓，和其他人四处游玩行踪不定不一样，由于洁尔妮她们这几天一直在这附近活动，恐怕她们那引人注目的外表已经渐渐在暗地里传开了吧。妮娜估摸着过不了几天，就会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按理来说，新东京区的治安算是好到即使是她们也得小心翼翼地活动的地步，但是人们就是这么愉快的生物，即使是再严明的规范，但只要有人觉得这世间是个乱世，即便是和他所处的环境毫不相关，只要知道有混乱正在发生，自己的心里也会跟着骚动起来。
因此，妮娜也在考虑着要不要换个环境继续过她们的小日子，就从去一个别的地方逛街开始。
“哎，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了，妮娜你怎么像？”
“我和洁尔妮一样。”
“恩……我听阿大他们说，往新上野方向，有一家挺有趣的小店，好像会卖一些奇奇怪怪的商品。”
“哦？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新上野吗？虽然好像有几站地，算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做，我们就压着马路过去吧。嗯？等等……阿大是谁？”
“附近商业街里的孩子。”
……
“男的？”
“恩”
“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就是妮娜你被那个什么偶像事务所的墨镜小哥缠住的时候。”
“这么快？我记得我不是两三下就把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的豆芽菜打趴下了吗，就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就把魔抓伸向无辜的平民百姓了？洁尔妮，你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没有啊，真是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也就给了他一个我们就成为好朋友了啊，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这不是完全out了吗？”
“没事啦，妮娜，阿大他才初二耶。”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小学六年级的水平，完了，我现在开始担心那个孩子将来的性癖问题了。”
“啊哈哈，别担心了妮娜，我喜欢的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啊。”
“废话，谁会去担心这种事。”
嘛，算了。
虽然嘴上说着担心那个叫什么“阿大”的可怜小鬼，但是妮娜也懒得去深究这些问题。从在摇篮时候起，洁尔妮就一直是这个样子，虽然身为“艾尔”，却比“塞”更加的自由，有着比“德莱尔”更深的童心。“天之火”、“摇篮里最初的光”，妮娜想起了那个洁尔妮还在被这样称呼着的时代，而即使是到了现在，洁尔妮依然是照耀着所有人的光芒。
“所以，我们今天就先去新上野那边？”
“恩，就像妮娜说的那样，我们还是慢慢散步过去吧。”
“那然后呢？我们逛店也花不了一整天吧，从滨离这边走到新上野，再怎么散步，我们11点之前也该走到了吧。”
“嗯~~总之先去了再说嘛。我总感觉，咱们会在那里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虽然不及菲丽那般神棍，洁尔妮自认为自己的感觉还是挺准的。
“也许到时候我们能在那里逛上一天也说不定呢。”
“嗨，既然洁尔妮这么说的话。那家店叫什么名字？”
“嗯，好像是叫‘阿基巫’还是什么的？听说还是家在那个业界挺有名的连锁店呢？”
“真是个怪名字，话说‘那个业界’是什么业界啊……”
“谁知道，小玩意收藏爱好者？听起来应该是个卖手工制品的地方吧，好像地球上的叫法是‘文创’？我感觉挺适合买点礼物之类的东西，要是还不错的话咱们告诉莉琳怎么样？她好像在找这方面的东西。”
“嘛，去看了就知道了。不过也真亏那个什么‘阿大’对这种店这么了解啊。”
“嘻嘻，毕竟是初中二年级嘛。”
多愁善感的年纪，无论是在摇篮里还是在地球上都是一样的。但是在此之前洁尔妮想先处理一些别的事情。
“不过妮娜，咱们先往那个方向走，进这条小路里处理一点东西。”
哎，果然。
妮娜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既然也是曾经开拓迷宫的精英“艾尔”，她自然也发现她们又遇上了点小麻烦，虽然妮娜并没有什么自己又惹事了的印象，但是好像相比起就是个天使一样的可爱小女孩洁尔妮，有着成熟魅力的妮娜更容易成为骚扰的对象。
“找你的？”
“嗯，应该是。”
嘿~~
发现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这让妮娜竟然有一点惊喜。但是出于好奇她还是多问了一句。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今天早上我就在窗台上看见他了，我趴在栏杆上，他就在楼下一直盯着我看。我们刚出酒店这个人就跟上来了。”
“原来是你的错吗？话说你这不完全被别人看光了嘛！哎，算了，应该也就一个人，单纯的流氓罢了，等到了个外面看不到的地方我几下给他解决了就是了。”
虽然妮娜她们都会一些体术，但是都是在摇篮的迷宫里长期摸爬滚打自己摸索出来的，说实话还没有达到“技”的高度。但好在妮娜的能力在纯粹的暴力上能够发挥不错的作用。
“嗯……还是我来吧，本来对面就是冲着我来的，而且妮娜的能力不管怎么隐藏都蛮显眼的。”
“噫？没关系吗？”
“没事啦没事啦，小个子也有小个子的战斗方式哟！”
洁尔妮弯弯自己的小胳膊，对着妮娜嘻嘻地笑了起来。然后，她拉起妮娜的手，不知道是装成的还是真的这样，哼着小调一蹦一跳地转进了一条巷道里。
“跟过来了吗？”
“嘻嘻，谁知道呢？”
“哎，要是就这么放弃了该多好。”
“啧啧，不对哦妮娜，要是对方就这么放弃了才麻烦了。”
“？”
“一般来说，一大早就在楼下等着我们，然后一路跟过来的人，恐怕已经是个十足的变态了吧。这样的人会因为我们随意地拐进一个小巷里就放弃吗？”
“额”
“要是这样就产生警戒了，只能说明对方不是个普通的小流氓了，那以后再来的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的麻烦了哦。”
“好吧，虽然你说的是有点道理，不过这次你应该是想多了呢，你看。”
“嘻嘻，那就好说了。”
“哎，行吧，不过我怎么感觉下流的视线全是朝着我这边的？洁尔妮，这家伙真的是冲着你来的？”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啊？难道说中途经过反复对比然后最终选择了妮娜？努努努，看来我得下手狠一点了。”
“虽然我也不会高兴就是了……啊，步伐加速了，要来了。”
“好~~那我去了”
“恩，小心点。”
随着身后那个变态加快脚步的一瞬间，洁尔妮突然转过身去，向着他冲了过去。她还一边跑着一边用可爱的嗓音发出冲锋的呐喊。
“哦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
那人先是一愣，然后反射性地摆开了架势。但这时洁尔妮却突然变换了姿势，张开双手，露出天真无邪地笑脸，摆出一个天使般的拥抱。
那名男子好像完全摸不着头脑，自己刚准备行动对面却反而向自己冲来，自己刚摆开架势对面反而向自己投来拥抱，反复的错误判断让他对身体的控制产生了迟疑，当洁尔妮靠近到他身旁的同时，他甚至想要伸出手去接住这可爱的小家伙。
然后，以无比迅速而精准的动作，金色的小小身影滑进了男子的怀中，紧接着，洁尔妮带着全身力气的掌根，打进了男子的心口。
咚
发出了有点不像是打在要害上会出现的声音，洁尔妮为传到手上的触感而有些惊讶，和男子看似瘦弱的身材不同，他的身体如同钢铁一般沉重。
同时，这个男人在受到打击的一瞬间，反射性地向洁尔妮的脑袋挥出迅猛的一拳，但是在他动作刚一出来，洁尔妮已经不在他的攻击轨道上了。
这时，洁尔妮才第一次认真观察起男子的样子，虽然过程不超过零点一秒，但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173左右，比妮娜要矮上一点的身材，一头烫的有些失败的黄毛竖在头上，看上去20来岁，有些没怎么打理的胡茬，如果好好理理的话没准长得还不错。黑色的长裤以及黑色的短袖衬衫，从大敞开的胸口可以看见一枚挂在项链上的银色戒指，从袖口伸出的手臂上以及脖子上有花里胡哨的纹身在蔓延。
嗯，看起来确实是个小混混嘛。
洁尔妮这么评价着，但是从刚刚接触的一瞬间自己的手感和对手的反应来看，好像不太像这么回事，这至少是个挺能打架的混混。
好了，该怎么办呢？
从刚才自己的突然袭击造成的伤害来看，就这么打下去，自己的体力和身体耐久恐怕反而会先跟不上了。
洁尔妮看着刚刚经过自己一掌后对方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顺便想着该怎么躲过去，一边考虑着。
虽然会费点功夫，但还在只需要对自己使用简单的能力而不被对方察觉到的情况下解决，到不是什么难事，问题主要是如何以自己这纤细的手脚和小孩子的力量来提高效率。
嗯~~有点呛人的味道，这就是烟味嘛？这个男人这一路上也没见他抽烟，味道还能这么大，恐怕是个老烟枪了吧。
脸颊两侧还有些不自然的发红，目测是长期酒精累积的结果。抽烟喝酒烫头，哎呀哎呀，真是个教科书般的不良分子。
男子反射性的一拳挥空，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自己的自动反击无比精准，但却被少女轻松地躲过了。但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洁尔妮的拳头已经刺入了他的喉咙。
“库”
强烈的刺痛感让他甚至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就算再怎么锻炼，有的地方对人体来说依旧是弱点。他立即向后仰去，想要尽量减少伤害。但是少女的攻击却没有任何的犹豫，下一拳已经精准地打在了他的横膈膜上。
“咳，等！”
从他们接触到现在，一共还没有经过3秒。但是眼前这个少女的攻击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刚刚的那两拳完全是冲着他的呼吸道和肺部去的。少女娇小的外表和完全超出他心理准备的伤害量让他感觉到了诡异的恐惧。
紧接着，在他刚想要侧身后退的一瞬间，洁尔妮的左拳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肝脏。
！
过于剧烈的疼痛贯穿了男子的神经，让他甚至双膝一软，想要蹲跪下去。但就在他膝盖下弯的同时，洁尔妮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唔啊啊啊啊啊”
连续的冲击，让男子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情急之下，他任凭自己本能的爆发，用尽全力想要把洁尔妮挥开，同时无视身上的痛楚，奋力向后跳去。
“可恶！”
洁尔妮无视男子的怒骂，她在心里皱了皱眉头，这个黄毛小混混的抗击打能力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刚刚的几下完全打进了他最脆弱的地方，按理来说产生的痛楚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范围。但是他似乎比一般人更加习惯痛楚，非但没有就此被解决掉，反而能够爆发出反击的力量，同时还具有拉开距离的思考空间。
“！”
然后，她看见男子把手伸向了裤兜，好像要拿出什么东西。
是武器吗？不对！
洁尔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感觉一向很准，这更加让她在心里敲响了警钟。
不能让他出手！
这感觉就好像从前她们在摇篮的迷宫中曾经历过的那样，让她不由得想回头看看妮娜，从而使她不要想起那个噩梦。洁尔妮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虽然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生命的威胁并不能真正的将她带走，但那种不快感已经超出了她的底线。
没办法了。
紧接着，男子看见，在他正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甚至想要拿出真本事来对付这个奇怪的小女孩的时候。如迅雷一般，在云耀之间，以和刚刚完全不在一个次元的速度，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到达了一个不一样的时空，带着巨大的能量，少女的掌根再一次刺入了他的胸口。
随后，和之前的攻击完全不同，没有给他任何感受痛楚的时间，他的思想沉入了黑暗之中。
“呼”
看着男子终于缓缓地倒下，洁尔妮这才松了口气。她擦了擦脸上喷出的汗水，同时擦了擦自己的双手，虽然用能力给自己的双手加固了，但是刚刚的那一击还是让她的手上有些发红。
没办法，从生理上来看，自己还不如一个12岁的小女孩。
洁尔妮在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洁尔妮，解决了？”
身后传来妮娜的声音，似乎有些担心的样子。这让洁尔妮不得不立即脱离了战后的余韵，回到了嘻嘻哈哈的状态。
“哎呀，似乎比预想中的多费了点功夫，失败失败。”
“没事吧，我看你刚刚最后那一下，好像已经用到了‘时间狂暴’的程度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嗯~~没问题啦，虽然看起来是快了点，只是简单的‘加速’而已，还没到‘狂暴’的程度，而且也不至于会怀疑是异能的啦。”
“我说的不是这个，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对于洁尔妮的能力，妮娜甚至比她还要熟悉得多。所以洁尔妮也没想着要辩解什么，老老实实地伸出了双手。
“……嗯，还好，幸好你有提前加固过，你这半吊子的用法，什么时候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早知道就我……”
“妮娜你跟我差不多吧，还不是半吊子一个。”
“唔”
“好啦好啦，反正最后没问题不就行了？能力都是越用越熟练的，下次肯定就能做得更好了嘛。”
洁尔妮嘻嘻地笑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回想起那天荣格的话，从那天起“洁尔妮”就是她的名字了。
“那么，这个流氓怎么办？”
这么说着，妮娜走近那个仰躺在地上的小黄毛，好像不解气一样，想对着他的胯下就是一脚，但是被洁尔妮阻止了。
“嗯……为了避免麻烦，有两种选择，要么就这么放着不管，要么杀了。”
“嘿，这么极端？那就杀咯？”
“不过要是杀了的话，咱们得想办法让尸体完全消失，包括衣服裤子什么的全部蒸发干净，最好不留下这个男人曾经在这里出现过的任何痕迹。总之，一旦疏忽了什么东西，之后估计都会有麻烦顺藤摸瓜地找上门来。即使如此也要杀了咯？”
“……好吧。呜呜呜呜，总觉得不爽，咱们就不能把他的衣服扒了，或者说一脚给他把作案工具给摧毁了？”
“算了吧，既然不能让他消失，咱们就别夺走什么了。现在的情况还只是‘流氓跟踪少女，然后被反杀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也只是个‘意外的不怎么好惹的小女孩’的程度。即使他醒来也大概率不敢把这么丢人的事情如实告诉别人吧。吃点皮肉之苦，就这么结束就行了。不过要是他失去了什么，如果还是特别重要的东西的话，恐怕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洁尔妮说着，她并不想去翻看这个男子的口袋，不是她不好奇刚刚男子想拿出的是什么，只是她感觉这样更好，即使只是触摸了一下，或者就单纯是看看，自己都会缠上更深的因果，惹来更多的麻烦。自己只是一个正当防卫打倒了流氓的少女罢了，仅此而已。
恐怕，从妮娜的角度来看，除了最后洁尔妮“时间加速”过的那一击以外，并不能看出她打了一场什么样的架吧。这个看似小混混一样的黄毛，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不过这都与她们无关，因此洁尔妮也没跟妮娜多说什么。
“好了，这下就算解决完毕了，咱们继续往新上野方向前进吧，妮娜，go！go！”
“好 好”
如同日常刚丢完垃圾般随意，她们手拉手走出了小巷，然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了原本的道路上。
仿佛不属于这个数字化时代一样的木架结构建筑，也没有现代木结构建筑的框架和章法，更不同于中式古典建筑的前庭后院，这栋角落里的小木屋反而像一个传统的日本寺庙。但是庭院里的沙石摆设，如果是知道的人来看，与其说是枯山水，不如说是占星术或者是什么其他神秘魔术的阵纹，但好在洁尔妮和妮娜两边都不怎么懂，她们只觉得这栋建筑有点独特的文化气息。
对于地球上的人们来说，也许这家连锁店正是以这种神话混合的特点来吸引人眼球的吧。在它木质的屋檐下挂着一块精致的牌坊，上面却用类似于文艺复兴后的西方装饰手法，雕刻着它们的logo，那里画着一把十字架，不像各个宗教十字一样的古典花哨，它更像是最传统的拉丁十字，三朵玫瑰簇拥在十字的中心，而在它下方较长的那一竖上，写着他们店铺的名字，“ACHAEUS”。
“嘿，这就是那家叫什么‘阿基巫’的店？”
“嗯，应该是吧，虽然那个英文单词音译过来说实话不怎么像，不过你看旁边不是很礼貌地用中日双语给你翻译过来了嘛，看来就是这家咯。”
“还真是家奇怪的店，不过意外的人还挺多，生意不错嘛。”
当洁尔妮和妮娜一路压马路压到新上野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了，这只能怪妮娜路上又被各种墨镜小哥搭讪，不知道还是不是之前那个什么偶像事务所的，总之，这些人也不如洁尔妮对付的那个疑似小混混的黄毛一样厉害，稍微强硬一点也就赶走了。
因此，她们找了家“一兰”先解决了一下午饭问题，只能说现在整个原先的日本在海啸后剩下的东西都搬到了这个新第三东京区来，所以虽然叫做“东京”，却很容易能找到像这种店一样的全日本的名物。
吃完午饭后，她们随便问了一两个路上的年轻人，没花多少力气就找到了她们的目的地，看来这家店确实挺有名气的。
她们走过有些奇怪的“枯山水”庭院，推开店门进入内部。一路上都是各种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所以洁尔妮和妮娜长得虽然是要好看许多，但也只是被看上一眼的程度，没有多少怪大叔一样的视线。
店里的灯光有些发黄，还放着优雅的古典音乐，显得是有点那么个意思。听说古典音乐能够提高人们的自我认知，让人觉得自己还挺高贵的，从而达到刺激消费的作用，这么一看也许还真有点效果。
随处可见光鲜亮丽的年轻人挑选着各式各样的商品，从首饰到装饰品、工艺品、雕塑、挂画、插花、服饰，虽然价格是要比外面卖的贵了不少，但是确实有种“文创”的范儿在里面。
“哦哦，确实是家不错的店呢。”
“嘻嘻，开玩笑，这可是我找到的。”
“是啊，等会儿也给莉琳介绍一下吧。”
和不由得发出感叹的妮娜一样，洁尔妮也到处转着她那翡翠般的大眼睛。她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摸摸银丝制的纱巾，摇摇粉红色的小玻璃瓶，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女孩儿，让人不由得担心她会碰坏什么，但实际上，洁尔妮更像是在检查某些东西。
和妮娜那样看上去精致但里面却粗枝大叶像个大叔不同，洁尔妮是货真价实的纤细的女孩。从刚刚进到庭院中开始，她就有种微妙的感觉，仿佛有五感中的哪一种被屏蔽了一样，但实际上自己确实是完好无损的。
就好像刚进入无法和外界联络的迷宫里时一样。
她凭借着以往的经验这么猜测着，看来这家店不仅仅是风格上有些奇怪这么简单，它似乎在遮掩着什么。洁尔妮判断那个不知道是来自于装置还是别的法则的力量出自庭院当中，因为自从进到店里以后，那种微妙的感觉就逐渐感觉不到了。
不知道是那个奇怪的法阵？还是那几块石头？或者说整个场地都是？哎，不是很懂啊，到底为啥搞这么个玩意儿？
应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想被人知道？洁尔妮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屏蔽何物的探索，但是她还是选择先到处勘察一下，再判断是否有危险。于是从刚才开始她就强行拉着妮娜的手，一副情绪高涨的样子到处乱跑，或许从旁边人看来，妮娜更像个带着好动熊孩子的可怜姐姐吧。
“喂，洁尔妮，你走慢点，时间还早着呢。”
“嘻嘻，不要。”
洁尔妮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凭着感觉四处检查着。
她到处看了一圈，没有再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虽然有些难以释怀，但要是真有专业人士混在店里，自己这种程度的动作也已经是极限了。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洁尔妮判断这家店的防御既不是针对她们的也不会对一般游客有什么威胁，也就放下心来回到了原本逛街购物的节奏中去。
嘛，其实我们不过是跟这些普通的游客一样来逛逛顺便买点东西的，只是比一般人要稍微敏感一点罢了，普通的进来然后普通的出去就是了。平常心平常心。
“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嗯？”
“不是，我看你终于停下来了，还以为你找到什么了呢。”
“额……啊啊啊，是啊！嘻嘻，妮娜，你把这个发卡戴上试试？”
“噫？”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洁尔妮看着自己一把抓在手里的发卡，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地球比她预想中的还要神秘得多，随处都是可能把她们从平静的度假生活中拎出去的陷阱。因此，这些事情更不能让妮娜察觉到，不然以她那毛毛糙糙的暴脾气，今晚她们恐怕睡不下什么好觉了。
哦呀？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随手抓来的首饰，竟然还不错。强调隐蔽性和舒适性的发卡底盘上，镶着一朵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紫红色蔷薇，从光感上看有点像玻璃，但却几乎没有重量，搭配上黑色的蝴蝶结缎带，有种精致的人工美感。
“来来，快试试。”
“唉……算了吧，洁尔妮你要不给自己戴上？”
“啧啧，这东西和我的金发感觉不怎么搭啊，倒是挺适合妮娜你的头发的。”
“……是吗”
“是啊，来嘛来嘛。”
这次是真心的，洁尔妮再次催促起有点害羞的妮娜，在摇篮里，她们几乎从来没用过什么首饰之类的来装饰自己。虽然伊莎贝拉对于艺术教育倒也没怎么落下，但是毕竟艺术的塑造光靠一个人的努力还是难以完成的，更别说是一个只是有点先进的人工智能。
不过听说在她们出发之前，菲丽好像设计过一个庭院，貌似已经建成了，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
以后有空去看看吧。
洁尔妮这么随意地想着，来地球参观过一趟之后，她觉得自己的艺术鉴赏能力恐怕会提高不少了。至少比起荣格和莉琳那两个某些地方意外挺木头的家伙，洁尔妮在这方面要自信多了，到时候给那个睡美人补补课也不是什么难事。
““哦~~””
果不其然，在妮娜扭扭捏捏带上那朵紫红蔷薇的同时，洁尔妮和周围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赞叹。和妮娜的身高不同，她的脑袋和脸颊都相当娇小，发卡的大小刚好，紫红色的花朵和黑色的蝴蝶结正好能够装饰妮娜粉色的及肩短发且并不会显得沉重，加上她翡翠色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几乎快要闪得洁尔妮有些睁不开眼睛。
“妮娜！你就在这里等着别动！还有那个发卡也别取下来！”
“哎？等，洁尔妮！”
洁尔妮感觉自己的创作之魂被激发，她丢下愣在原地的妮娜，再次全力地跑了起来，不过这次，她由衷地感谢这家神秘的店铺里面什么都有。
““哦哦~~！””
一个多时辰后，洁尔妮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创作，现在的妮娜比起刚进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头上戴着的依然是之前的那朵蔷薇，左耳上挂着单边的翡翠耳环，和她的眼睛交相辉映，一身樱花图案的振袖和服，暗红色的腰带把妮娜那原本就形状较好的胸部勾勒得更加明显，再加上黑色的长靴和皮手套，一把深红伞面的阳伞，如同明治时期过来游玩的异国公主。
而被作为换装人偶的妮娜本人，则早已是一副放弃了抵抗的样子，配合着洁尔妮就这么暴走下去。
不用说，她们的四周早已被围观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了，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到处都响着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恐怕今天晚点，妮娜的照片就会传入各种微博和朋友圈吧。但是此时的洁尔妮已经毫不在意这些问题了，应和着周围人们的赞叹，她对自己的杰作感到无比满意。
“哎呀呀， 真正让我恐惧的，是我的才能啊。”
“……你在说什么鬼话”
“嗯，好了，就这样吧。”
“哎？等下，洁尔妮，你不会是全部都要买下来吧？”
“那不是当然的吗？而且妮娜你干脆就这么穿着回家算了。”
“绝对不要！”
一想到自己就这么招摇过市的样子，妮娜就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但是在此之前她们有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
“咱们身上的钱可没这么多啊。你看，光这一件手工制的和服就够把你我所有的经费搭进去了。”
“噫，真的耶，位数没数错？”
“嗯嗯”
“……找荣格他们借点？”
“不可能”
他们这次来地球，经费全是来自于伊莎贝拉给荣格让他拿去卖掉的东西，虽然洁尔妮和妮娜并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总共的经费是有限的，她们不可能为了给妮娜买一身东西而把大家的钱全用掉，虽说是“借”，以后她们也没机会还的。
而且对于妮娜来说，要是真干出这种事，恐怕等以后回去了她就再没办法在大伙儿面前抬头了。
“嗯……”
但是洁尔妮考虑的却是别的方面。
怎么办？找荣格借钱确实是有点不现实，那还有什么能换成钱的东西？这个联络用的PAD？虽然这几天倒是也懒得用它，不过应该也算是地球上没有的前卫产品了吧？额，不行，荣格只教过我们最基础的联络方法，其它能干什么怎么操作我一慨不知啊，而且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要卖钱也不知道往哪里吹啊？
她摸摸包包，看看手脚，除了出来时摇篮里统一设计的几件服装之外，她们甚至没有进过优衣库。
洁尔妮再次认识到了，摇篮那个地方是真的没有“打扮”的概念。
别的……完了，好像我们没啥值钱的东西了。
洁尔妮对这个战栗的事实感到惊愕不已，这几天她们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度假生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是个穷鬼。
“没办法了”
“？”
“只好去卖身了……”
“……不行！”
这家伙真的疯了。妮娜不由得红着脸大叫起来，吓了周围的人一跳。
“哎？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再说真要卖我这个小孩的样子也没办法啊，要卖也是妮娜去卖嘛。哎哟，妮娜你别打我。
我是说，你看，这几天不是老有什么偶像事务所来找我们嘛。”
“那又怎么了？”
“我的意思就是，咱们可以去成为偶像啊！”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说的卖身是要干嘛呢……不，不是，这也不行啊！”
“哎~~”
万策尽了吗？不行，就算是使用能力，今天也得把这一套妮娜给带回去！
洁尔妮在心里激荡起了悲壮的觉悟。
“哈哈，果然是两个漂亮的小客人。”
这时，从人群中传来了清亮又不失礼貌的笑声。洁尔妮和妮娜跟着人群的视线看去，很轻易地便找到了那个向她们走来的人。
那是一个留着优雅胡须的中年男子，典型的东方人的样貌，却有着天空般碧蓝的细长眼睛，一身暗红色的西装，虽然和店里的店员们是相同的风格，但在颜色和细节装饰上却要亮丽许多。
他走到洁尔妮和妮娜旁边，露出中年绅士特有的儒雅随和的笑容。
“今天真是感谢两位光临，我是这家店的负责人，佐伯志和。托两位的福，我们店今天也会增加不少的话题度吧，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事情。”
“哎？额，不，没啥……”
“其实啊！我们想买这些东西，但是身上的钱没带够！”
“喂，洁尔妮”
好机会！洁尔妮这样强烈地预感着，这个店长会极其慷慨地解决她们的问题。脸面和节操都见鬼去吧，不如说洁尔妮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种丢人的东西。她甚至还原回自己天真无邪的样子，可怜的大眼睛向上瞅着这个叫佐伯的男人。
果不其然
“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个佐伯店长愉快地笑了起来，他伸出有些粗糙的大手，轻轻摸了摸洁尔妮的小脑袋。
“能有你们这样的模特为我们店里做宣传，不付你们工资我都已经有些过意不去了，这些东西送给你们就是了。”
“哎？不，这怎么可以？”
妮娜慌神了，本来胜券在握的事情，突然来这么“小说”的一出，没准今天她真的要穿着这身回去了。
“哈哈，没关系，众所周知我们‘阿基巫’所展出的都是艺术品，无论是我还是职员还是这里的各位客人，都是艺术家，是美的追求者，要是有美丽的事物还被物欲所束缚着，那是多么悲伤的事情啊。”
嗯嗯
妮娜发现洁尔妮在一旁深刻地点着头，也有不少的围观群众和她一样，看得妮娜有些脑壳痛。
“不过嘛，是呢，毕竟小姐选的这一身东西都不便宜，确实也不能就这么白送人了。这样吧，我给你们打个折，具体是多少我们在这里也不好明说，能不能请二位到我的办公室详谈？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挺想雇两位来当我们店的形象代言人的。啊，对了，这位小小姐不是还什么都没选嘛，要不等会儿也可以给她打扮一下，在我看来，两位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玉啊。”
““去！””
洁尔妮在心中小小地握了下拳，当然，她们两个并不怎么害怕突发情况，以洁尔妮的能力，即使是再决绝的偷袭她都有挽回的余地，自然做事情也更加大胆一些。而她没想到，妮娜居然也回答的这么不假思索。
实际上，和洁尔妮一样，妮娜在店里也发现了不少好东西，而这些当然是用来装饰洁尔妮，但是不像洁尔妮这般的疯狂，她有好好地确认了价格，结果发现都是些超出自己预算之外的珍品，只能咬咬牙留下贫穷的泪水。但是佐伯店长的话，重新唤起了她的希望，自己一个人穿会很害羞，但是和洁尔妮一起的话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哈哈，那好，两位这边请。”
佐伯店长笑呵呵地点了点头，然后以一个优雅姿态，带着洁尔妮和妮娜向着店铺的深处走去。
他们走进一间宽敞房间，厚重的石木办公桌摆在房间的中央，桌子的对面是会客用的茶几和沙发，早已准备好的花草茶用精美的硝子盛着，芬芳四溢。
房间的四周摆满了高雅的橱柜，里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妮娜觉得这些恐怕都是非卖品，是店长自己的收藏吧。
随着厚重的房门关上，洁尔妮突然有了一种其妙的感觉。她环顾四周，发现是来自周围这些橱柜里的收藏的，有些冰凉又让她熟悉的味道，和在迷宫中的那些很像。
“呵呵，注意到了吗？”
看着她的样子，佐伯店长依然笑呵呵地问到。
“那么首先，我有个问题想问这边的小小姐。”
“嗯？”
“你在刚进店的时候，有发现些什么吗？”
什么？
洁尔妮不由得缩了缩瞳孔。
被发现了？从一开始？
“洁尔妮？”
一旁的妮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收起了她期待的表情。
“呵呵，小小姐不用这么惊讶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看不出来吗？哎呀，这可真是让人高兴。我自认为还是有些眼力的，虽然小小姐或许在感觉上有些自信，但我佐伯志和，说句失礼的话，并不觉得会输给小小姐呢。”
“洁尔妮！”
果然，一旁的妮娜虽然还没有完全把握住事情的全部，但是也已经判断出这不再是开开心心购物的节奏了，她猛地冲到洁尔妮身前，右手的指尖已经开始有苍白的光芒在闪动。但下一秒，另一只小手已经从后面将她握住，把光芒强行熄灭。
“？”
妮娜回过头去，洁尔妮朝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同时向依然笑呵呵地看着她们的佐伯店长点了点头。
“呵呵，看来我没有看错，两位小姐不是什么普通的客人啊。”
“所以呢？”
“没什么，并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所以能不能继续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可爱的小小姐。”
“不，什么都没有发现。”
洁尔妮摇了摇头，她并没有说谎，事实上她也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吗”
佐伯店长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多问，相信的话就没有必要再问，不信的话问多少遍都不会信的，一切交由自己去判断就是。
“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所以现在可以给我透露一点情报了吗？”
“呵呵，好，没问题。正如小小姐所感觉到的一样，这里摆设的东西和外面的不同，都是些特别的物品。”
“特别的？”
“是的，准确来说都是些有点神奇功能的道具，魔女的失物、古神的宝藏、圣物、佛葬品等等，当然，最多的还是‘玛瑟斯的遗物’。”
“……”
“呵呵，果然，你们并不是那种站在那位大人对立面上的人们。真是稀客啊，实际上，即使是和你我同样行走在这一侧的人们，大多数都还不愿提起那位大人的名字的，有的人甚至光是听到就会出现生理反应，哎呀，真是罪过。”
“所以呢？这跟刚刚你问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哦，失礼，我这就回答你。事实上，在我们‘阿基巫’，私底下也在做着一些类似这种特别的商品的交易。但是，很让人头痛的是，总有些奇怪的客户，会把它们放在明面上卖的普通商品里。就算是现在，外面恐怕也有几个神秘的商品混在其中吧。但是神秘终究是神秘，没有特定的触发条件，跟普通的商品也没有区别，我们既信息不全，又不能全部撤回，实在是丢人。所以刚刚我就想，如果是小小姐的话，没准会发现些什么。”
“不，没有哦”
“是吗”
佐伯店长点点头，虽然洁尔妮并不能从他的表情读出他是否真的相信自己说的话，但是这已经与自己无关了。
“然后呢？告诉了我们这么多，还把这些珍贵的东西摆在我们面前，你总得图个什么吧？”
洁尔妮再次捏了捏妮娜的手，让她不要这么冲动。
“呵呵，别紧张，小姐们，让你们不适可是我的失责。这次不过是想和两位结个缘罢了。而且，既然两位并不是那位大人的敌人，那便结个善缘就是。”
“善缘？来历不明的我们？”
“我也算是认识了不少存在了，你们到底是不是与他们同流合污之辈，我相信我的判断。硬要我说的话，比起那些贪图或是厌恶那位大人力量的世人，或是那些敌视他又畏惧他的妖魔神佛，你们更像是那些偶然降临的存在，无垢、无暇。而且，我能从你的表情感受到，你们和那位大人是有联系的，甚至有种，噢，对了，神圣的感觉。这很好，对我们来说，你们是不可忽视的客人。”
听说，城府越深的人有时候反而更容易沟通，洁尔妮现在就有种这样的感觉。这个男人虽然一直不停地说着自己的秘密，好像个藏不住话的大嘴巴。但洁尔妮总觉得，除了那些像“银星”之类的地球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这个佐伯店长已经看清了她们的本质，然后像个老朋友一样地推心置腹。
实际上，自己直到现在确实也没有露出任何对他不利的想法。
于是她也更进一步，问到了核心的问题。
“‘我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失礼。”
佐伯店长站起身，张开双臂，他一反之前温文尔雅的神情，变得狂热而虔诚。
“我们是人之牧者（Poimandres），马瑟斯·克劳利洒落世间的羽翼们，继承那位大人的意志，传播那位大人的力量，接替他完成世界再造的神圣使命，最终在那黄金的地平线上，期待能够迎接那位大人的再临！”
“人之……牧者……”
洁尔妮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她知道地球上还存在着玛瑟斯的追随者，但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碰上了。她想起从前荣格曾经说过的话，他们是“玛瑟斯的遗孤”。
嚯嚯，这么看来，在他们“人之牧者”眼中，自己和妮娜恐怕就像是“圣子”一样的存在吧。虽然不知道这个佐伯店长是怎么感受到的，但是洁尔妮似乎有些理解了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对着自己呵呵地笑了。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他不是个可疑人物。
“咳，再次失礼了，我理解你们的困惑。”
佐伯店长很快便褪去了刚才狂热的信徒模样，变回来那个优雅的中年绅士。
“一般人听到我们，能够不露出厌恶的表情已经很好了，像你们这样充满包容心的年轻人，实在是难得可贵。我之前也说了，这次不过是为我们结个善缘，当然，能够对我们抱有一些正面的态度就更好了。噢，对了，虽然有些晚了，能请问一下两位小姐的名字吗？‘洁尔妮’小姐，还有‘妮娜’小姐？”
“……”
“呵呵，真是遗憾，也罢，如果两位以后还对我们抱有一些兴趣的话，十天后我们‘阿基巫’会在这里地下举行一次拍卖会，既然两位都是这一侧的人，不妨也来参观一下，我会为你们准备好位置的。”
“拍卖会？”
“对，没错，‘阿基巫’的例行拍卖会，我们自认为在业界还有些名气的，既然两位都不知道，看来我们还是得继续努力才行啊。到时候会有不少稀奇的东西出现吧，要是两位喜欢不妨来看看。”
看着洁尔妮露出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好奇表情，佐伯店长的脸上也带上了柔和的笑容。真好啊，这样的小姑凉，要是和我们能有同样的价值观，都是我们一笔宝贵的财富。
“嗯……妮娜你觉得呢？”
“洁尔妮想去的话，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时间问题就……”
“呵呵，不急，两位可以慢慢考虑，既然是例行拍卖，就不怕错过这一次，‘阿基巫’的店铺大多数地方都有连锁，而且，你们既然知道‘人之牧者’的存在，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到任何一家店里，只要说我‘深红’佐伯志和的名字，自然不会被亏待的。”
佐伯店长说着，背起手，露出自己深红色的西装礼服，但显然他的称号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而洁尔妮也不想去深究。
“好了，时候不早了，两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妮娜你呢？”
因为一直都是洁尔妮在说话，所以这次她把问题抛向妮娜那边。看样子妮娜的警戒也已经解出来，虽然也算是卷入了什么麻烦，但好在只是了解到了一些真相，认识了一个里侧的大叔，还能回到度假的日常中去。
“额……”
妮娜有些困惑的想了想，然后“哔—”的举起了手。
“还能给洁尔妮买东西吗？”
“哎？”
“哎？什么”
“妮娜，就这事儿？”
“什么叫就这事儿？很重要的好吧。”
“噢~~也是啊，说起来还有妮娜的东西。”
“我……我的就算了吧。”
“没门”
……
“哈哈，没问题，都拿！都可以拿！随便拿！只要两位是我们‘人之牧者’的朋友，送点礼物又何尝不可？钱什么的，要是两位有兴趣，等十天后的拍卖会，过来做客时再说吧。”
“真的？”
“谢谢佐伯爷爷！”
“爷爷什么的，呵呵，老朽我还没这么大岁数哟”
如同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完全不存在了一样，毫无节操的，这两个女人一蹦一跳地围着佐伯店长转了起来。
“好了好了，等会儿我出去和门口的店员说下吧，想拿什么就拿。有空的话，随时可以再来，即使不是在和神秘打交道的道路上，仅从艺术上来看，我们‘阿基巫’也自认为是个不错的地方啊。”
佐伯店长挥挥手，将洁尔妮二人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对了，佐伯爷爷。”
“？”
“你听说过有什么可以把两人身体互换的神秘吗？”
“哦？这我还真没怎么听说过。”
“……洁尔妮？”
“嘻嘻，没事了，我们走吧，妮娜。”
“……嗯”
依旧笑呵呵的，佐伯店长目送着，洁尔妮和妮娜手牵着手，如同一心同体的两人，走过办公室厚重的大门，重新回到了光明的世界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