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奥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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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2020-01-03 18:44
简介
    曾经身为教皇养女、如今隐姓埋名生活在紫色康乃馨花田中的黑发少女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当作为一名流**孩漂泊于纸醉金迷的中世纪都市时,她迷茫过;当她被教皇收养、假作以圣骑士的身份,带领着光明神圣十字教义的浩荡军队往去出征时,她坚定过;而当她固执地逃出教会,暗中磨砺刀刃对自己的养父拔刀相向的时候,她憎恨过。
    如今一切都成为了过雨云烟。
    然而时代在变,一波未平一波将起。貌似已经把自己的过去完全遗忘并且展露出和善微笑的黑发少女,在面对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时,她会做出怎样的抉择?是对残酷命运的反抗还是服从?
    陈旧的帆布卷将默默记录下这一切的一切,从雨夜开始的故事。
目录

三辑:水城变奏曲

本卷共 65026 字
     [今天是西历1377年3月??日,暴雨。]   潮湿的天气最难令人忍受,但我至少存活了。   ——是的,从死神的镰刀底下。   ……   忽然忆起,今天该是西罗马教会规定的复活节,正如万年前某掌控着整个大陆的怪物、光明教会所规定的每年四月二十一日的祭典节。暂且不论自己对这些人类所创造的「非纯净的」宗教抱有何种偏见,此时此地,我不得不对那位上帝抱有感激与崇敬。   因为身为信仰森之妖精的、幸存于世的精灵,本得不到海洋的护佑。而今晨的我是在一块礁石上苏醒的。   这个世界还没有抛弃它的最后一位宠儿。波涛汹涌的大海打碎了木船,却将我送到了渺无边际的、短暂宁静的未知地方;可是当从礁石上爬起之后,我发觉自己依然没有脱离厄运。   想要找到奥罗兰的线索,就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一块礁石并不预示着大陆,它所代表的唯有前方如同阶梯般延展而开的、更多浮出于水面的礁石群落,披着潮湿的灰黑外衣,常年被海浪击打形成的凹陷错落有致。   不过在翻了翻身上褴褛的衣装之后,我感到欣慰。没有少去任何一张,我记下的故事依旧泛着破败的光泽,化成文字的每一滴血在干透后便成了黑色,即便双手捧着仍觉沉重如铅块:没错,它还在我的手中、她也还在字里行间,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只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宛如脚下奔流湍逝的潮水,脑海中的记忆正在飞速衰退,我必须赶在无尽时光之前,将故事完整地记载下来,而不是在终点被它击败。   …………   暴雨是在整个海面即将完全昏暗的那一刻坠下的。当我苏醒时即已阴云密布的天空,此时惊雷翻腾,芭蕉叶般硕大的雨珠泼下、与闪电交织,席卷起惊涛骇浪,冲撞淹没着视野所见的一块又一块灰石。   精灵一族天生掌控着所有自然变化的规律。哪怕万年前的大火早已将奥罗兰大陆中央的那座原初森林焚作灰烬,如今当空中白鸽压下羽翼时,我便隐约对这场风暴有了预见。   没有火焰取暖,身上衣物湿凉透心。长时间不曾进食的虚弱体质令我无法使用魔法,所以只能努力拧干衣角,踏跃着支离破碎的礁石,抱着希望来到了所能到达的最深之处。   出乎我的意料,礁石地带的边缘矗立着一座宏伟的神殿。   孤零零的巴洛克柱式由五百级缺角磨损的石阶铺起,方圆万顷,周围尽被黑浪包围,光线无法渗入内部。我弯腰触碰、抹下层细碎的沙砾,从砖石表面残败的蔓延的裂痕推测,也许它已经被荒废很久了,一点点地被时光侵蚀、直到在永恒长河的某处湮灭消匿。   ——或许,它拥有与我相似的命运。   然而一滴落在肩头披发上的露珠惊醒了我,促使我拖着疲倦的步伐迈入了神殿;脚下,淌雨涮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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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辑:紫色康乃馨

本卷共 80237 字
  [今天是西历1376年7月29日,晴。]
  抱歉。第一系列故事的结束之后,才有空说说自己的事情,并把自身沿途的经历镌刻到这样本泛黄的羊毛卷轴上,这在很久很久以后才能目睹它的、未来的你们看来,也许十分不可思议。
  不过如你们所见,我只是个名不经传的旅行者,已经生活在这世上很长时间了,却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然而五十年前仍在沙漠绿洲中某块庄园隐居的我,适逢一位老朋友的来访。她告诉了我很多事情,包括大陆的变迁、历史轨迹的迁移,还有无数辉煌国度的没落。
  喜欢前往那些不为人所知的地方,就像这片传说中已经灭亡的奥罗兰大陆,是我唯一的兴趣。因此她的提议很是符合我的愿望。这么多年过去,哪怕身体完全没有变化,灵魂也总会因为封闭而变得陈旧,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万年前的奥罗兰大陆,我相信,现在早已沦为孩童时期老婆婆口中的絮絮叨叨的睡前琐语;所谓的魔法、城堡、火枪与魔法同时存在的文明,在真实的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但我始终认为它确实存在着。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同时维护我作为一名旅行者、兼史诗记载者的尊严,三年前的我来到了西方大陆最西端的港口、帕斯顿亚,登上了「白鸥号」的夹板,混入这批由探险家与雇佣兵组成的队伍,准备驱船向西、最终登上令人心驰神往的新大陆——根据古老文书的叙述,那时候还存在着的奥罗兰大陆的方位,正位于世界最西的边缘上。
  「白鸥号」,是一艘由西葡帝国之皇室出资修造的新式三桅帆航舰,据说装配有足以匹敌二十艘私掠舰的凶猛火力,号称“大洋上的狮虎兽”。当时十个月前刚刚试水下海的它,此番远行,船上总共载有除乘船者以外的二十名水手,两名大副,以及一位拥有二十年海上阅历的船长。
  这般严格的探险阵容,我应该感到安心。
  不幸的是,旅途总不是那么一帆风顺:在茫茫大海上航行不满八个月,我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风暴。为了避免船沉的悲剧发生,我们砍倒了主桅杆与两支副桅杆中的一支,抛下了船舱中安装的大部分排炮,才侥幸躲过一劫。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奄奄一息的猛兽被挂着黑色旗帜的列船盯上了。跟踪已久的五艘私掠舰对我们展开了激烈的围攻,白鸥号寡不敌众,十七名水手与两位位大副阵亡,最终震恐悲哀的老船长被迫将西葡皇室的鹰鹫旗换成了白旗。
  剩余的所有探险家与船员都缴械就擒了——当然,有一人除外。
  我在海盗的持剑围攻下,与五十把银剑和三十发滑膛枪的圆头子弹擦肩而过的同时,难免忽略掉一支从桅杆瞭望台上射出的流矢;最终我还是远远离开了,在用匕首切断束缚住救生小舟的绳索、飞快地跃上并撑桨绕开数枚炮弹的轰击之后。
  该是我大意了,没料到将会耗费整整一年时间待在这样一艘小木舟上,整天面对浩瀚但变幻莫测的海洋,与白鸥为伍。与此同时,我切实体会到自己正在变得虚弱。
  即便心知毫不进食也能存活几万年的岁月,但我仍然逃不开世界本源规则——等价交换的约束。肩部的箭支伤口,哪怕包扎完毕,也足以带给只能以捕鱼为食、海水为饮的我以无法抵扣的损耗。自从漂游五个月以后,我变得愈发疲惫。
  于是,内心疲乏的我为了避免这种异常的、嗜血的饥饿感,开始书写起关于那位曾经的骑士少女的传奇,作为消遣与对于往昔岁月的眷恋。
  纸张,是从自己身上撕下的碎布片;笔墨,是鱼油、甚至血液与海水的混合物。
  她的名字叫作海伦娜,我记得她,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我记忆模糊的那段时间,在奥罗兰大陆尚未被荒废毁灭之时,我似乎曾经认识过她;
但是关于奥罗兰大陆的形象,已在我脑海深处消损殆尽。我现在连自己是否去过那块遥远的土地,都无法确信,那就像一场陈旧且顽固的梦。
  神啊,作为一名精灵女性,我已经活了太久太久,见识过无数希望的重生和破灭。关于那个古老时代的记忆,也只剩下那么点了,并且仍在岁月的磨砂尺下、继续又缓慢地遗忘。
  ——请让我记下来吧,宁许其中已经包含了美好乃至梦幻凄凉的想象。

三辑:水城变奏曲

本卷共 65026 字
  
  [今天是西历1377年3月??日,暴雨。]
  潮湿的天气最难令人忍受,但我至少存活了。
  ——是的,从死神的镰刀底下。
  ……
  忽然忆起,今天该是西罗马教会规定的复活节,正如万年前某掌控着整个大陆的怪物、光明教会所规定的每年四月二十一日的祭典节。暂且不论自己对这些人类所创造的「非纯净的」宗教抱有何种偏见,此时此地,我不得不对那位上帝抱有感激与崇敬。
  因为身为信仰森之妖精的、幸存于世的精灵,本得不到海洋的护佑。而今晨的我是在一块礁石上苏醒的。
  这个世界还没有抛弃它的最后一位宠儿。波涛汹涌的大海打碎了木船,却将我送到了渺无边际的、短暂宁静的未知地方;可是当从礁石上爬起之后,我发觉自己依然没有脱离厄运。
  想要找到奥罗兰的线索,就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一块礁石并不预示着大陆,它所代表的唯有前方如同阶梯般延展而开的、更多浮出于水面的礁石群落,披着潮湿的灰黑外衣,常年被海浪击打形成的凹陷错落有致。
  不过在翻了翻身上褴褛的衣装之后,我感到欣慰。没有少去任何一张,我记下的故事依旧泛着破败的光泽,化成文字的每一滴血在干透后便成了黑色,即便双手捧着仍觉沉重如铅块:没错,它还在我的手中、她也还在字里行间,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只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宛如脚下奔流湍逝的潮水,脑海中的记忆正在飞速衰退,我必须赶在无尽时光之前,将故事完整地记载下来,而不是在终点被它击败。
  …………
  暴雨是在整个海面即将完全昏暗的那一刻坠下的。当我苏醒时即已阴云密布的天空,此时惊雷翻腾,芭蕉叶般硕大的雨珠泼下、与闪电交织,席卷起惊涛骇浪,冲撞淹没着视野所见的一块又一块灰石。
  精灵一族天生掌控着所有自然变化的规律。哪怕万年前的大火早已将奥罗兰大陆中央的那座原初森林焚作灰烬,如今当空中白鸽压下羽翼时,我便隐约对这场风暴有了预见。
  没有火焰取暖,身上衣物湿凉透心。长时间不曾进食的虚弱体质令我无法使用魔法,所以只能努力拧干衣角,踏跃着支离破碎的礁石,抱着希望来到了所能到达的最深之处。
  出乎我的意料,礁石地带的边缘矗立着一座宏伟的神殿。
  孤零零的巴洛克柱式由五百级缺角磨损的石阶铺起,方圆万顷,周围尽被黑浪包围,光线无法渗入内部。我弯腰触碰、抹下层细碎的沙砾,从砖石表面残败的蔓延的裂痕推测,也许它已经被荒废很久了,一点点地被时光侵蚀、直到在永恒长河的某处湮灭消匿。
  ——或许,它拥有与我相似的命运。
  然而一滴落在肩头披发上的露珠惊醒了我,促使我拖着疲倦的步伐迈入了神殿;脚下,淌雨涮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