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锦姨实施了急救。

只能说还好,锦姨受的伤比我预想的要小,还算是我们两个能够处理的程度。

接下来的话,就是进行消毒了。

我们急救包里配备的是消毒酒精。这东西消毒效果很好,但就是会产生强烈的痛感。

可现在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必须使用!

【锦姨,忍着。】

说完,我便示意黑月倒酒精。

“滋啦!”

在那一瞬间,皮肉上发出了略显骇人的声音。

这是皮肉和酒精发生剧烈反应后的声音。

而与这声音伴生的,是剧烈的疼痛。

在这瞬间,原本精神状态不太好的锦姨却眉头紧皱,牙齿也紧咬着。

这正常。

暴露的伤口和酒精接触,那是会发生剧烈的反应,而在这个过程中所产生的疼痛还会直接反馈到脑神经中,这可是一件令人极为痛苦的事情。

而且,锦姨伤到的还是额头。

头部可是生物的重要部位,在这个部位之中密布着神经,要比其他部位来的敏感。而这样的部位受到这样的刺激,反馈的强度要更胜一层。

不过锦姨却忍住了。

在这中间她只发出过几声闷哼,其余时间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

这对她这种两鬓斑白的人来说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但她却做到了。

随后是包扎。

以我们两个的体型要给个人类包扎还是有些难度的。

而此时良哥就主动地站出来,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一个靠枕,把锦姨给垫了起来。有这样的“垫子”,之后可就好办多了,我们顺利地完成了包扎。

嗯。

有些丑。

我们的包扎可以说是相当难看,可以说是凌乱无比。

实际上包扎是一样技术活,其中涉及的技巧非常的多,针对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包扎方法,能够对减缓不同的症状。

这是急救中的基本技能,要求掌握,但掌握并不等同于精通,想要精通需要长时间且大量的练习。

当然,我觉得最主要的问题应该在于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可没有人类那样柔软、修长而又灵活的手指。

我们有的是爪子,而有很多的动作都不能够用爪子做出来,至少精细化的打结就不行。

我们能够做的治疗暂时就这样,而之后推荐是到正规的医院再仔细检查一下。

毕竟是头部受的伤,保险起见的话应该要检查一下是否有造成脑震荡。

在听了我的话良哥连连点头,表示这可以有。

但正当它准备告诉饲主并行动起来的时候,我拦住了它。

我这样的做法让它愣住了。

【良哥你等一下。】

【怎么了?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你说吧,我都会记住的。】

【有的,不过不是关于锦姨,而是关于你的。】

我看向了良哥,它那淡黄色的皮毛变得乱糟糟的,一些地方还因为凝固的血迹而黏在了一起。

这样的它应该是受了一定的皮外伤。

这可不能够拖延,同样需要检查和治疗。

【我的话怎么都无所谓!现在要……】

【啊?你说啥子?!】

良哥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我强硬地打断了。

尽管我们的体型相去甚远,它甚至一巴掌都能够把我拍倒在地,但在此时它却能从我身上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

这样的压迫感是轻松地把我们之间的体型差距给抹平了。

这就让良哥都愣住了。

然后他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该说不愧是白牙?

良哥再次认识到了眼前白狗的不一般。

只能说还好,良哥受的伤都不重,都是些皮外伤。

那样的伤口在一番处理之后便得到了缓解。

接下来就是要等身体的自愈能力起作用。

到这一步的话,即使是去到动物诊所也是一样的。

或许医生的手法会专业一些,总体的过程与核心思想是一样的。

现在还有另外一个关键的问题。

【黑哥,你伤到了哪里?伤的有多重?】

【我还好吧?】

【好个鬼!都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好呢?】

【黑,别硬抗,让白牙他们检查一下。】

对,问题的关键就在黑哥的身上。

尽管它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不动分毫,但它的身上所传来的刺鼻血腥味是无法被忽略的。

很明显黑哥也受了伤,不轻的伤。

但黑哥就是一根筋的性格,它可不会主动地开口寻求援助。

所以在这种时候便由我来开口好了。

黑哥受到的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并不致命。

但问题就在于它身上的划伤太多,四处是伤口,并且这些伤口上都粘有一定数量的玻璃碎片。

最最重要的,就是它腹部上那条极长的伤口。

那样一条伤口几乎延伸了它的整个腹部,此时此刻也依旧从毛发中渗血出来。

这样一条伤口真的骇人。

一般的狗在受到这样的伤之后早就因为失血而无力地躺下。

但黑哥就是黑哥,即使是这样的伤害也不能够让它动弹半分。

它依旧站立在原地,不动分毫。

只不过这样的行为是错误的。

生命体在受伤之后便会不断地释放出虚弱感,让主体进行疗伤。

在这样的情况非但不疗伤,还在强行坚持,无疑是会损害身体根基的。

又一番处理后,我们初步地完成了消毒和包扎。但这个程度的伤并不是技术只掌握毛皮的我们能够处理的。

这里就需要专业人士出马。

对的我指的就是乔楚,那可是专业的兽医,只是这样的外伤并不会难倒他。

在暂时安顿好锦姨后,我们几个便直奔乔楚的诊所。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果不其然,即使是这样的时间,乔楚那里依然是满满的客人。

而在看到被包成黑一块,白一块的黑哥后,乔楚立马对它展开了治疗。

该说专业人士就是专业吗?

那些让我和黑月搞到棘手的伤口,乔楚以极快的速度进行了处理,并且在这个过程没有让黑哥受到多余的痛楚。

看来我们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呼噜…咕噜…”

在治疗完成后,或者说在治疗的过程中黑哥就进入了睡梦中。

看来过量的失血让它的体力也跟着大幅度地流失,到了这样的地步,哪怕是它这样身体强劲的大狗也熬不住了。

但这是一件好事情。

像我们这样的生物,在睡眠状态下自愈能力有所提升,并且能够很好地恢复体力。

以黑哥的身体素质,说不定它一两天就能够好了。

“您放心,它们两个都非常好。”

“好的,我今晚就让它们留下来好好休息的。”

乔楚挂断了电话。

他刚刚联系的正是锦姨。尽管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但锦姨却更加关心黑哥和良哥,专门打电话来咨询。

不过结果还不错就是了。

在整完这些后,时间都去到了下午。

阳光中带着强烈的热量,柏油马路则将热量反射到了空气中,进一步地加强了热的感觉。

【唔…】

我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天气可不适合在外面活动呢。

于是乎我打消了外出的打算,决定在乔楚的诊所多呆一会。

而且此时的我有想要问的问题。

【说吧良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问道。

这是关键中的关键。

原本平静的锦姨一家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家中的全部成员都受了伤,而那些伤一看就是外伤。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造成他们这样损伤的都是客厅那张破碎的玻璃桌。

锦姨的话应该是不小心滑倒,或者是被绊倒才会与那张桌子的桌角发生碰撞,这也就能解释她的额头的伤口为什么粗糙,并带有大量的木屑。

而良哥与黑哥身上的伤明显就是那些碎玻璃造成。

对那些碎玻璃而言,划开它们皮毛不过是一件轻松而又简单的事情。

那么那张玻璃桌是怎么碎的?

总不会是良哥和黑哥在家闲的无聊而搏斗,最后弄碎的吧?

不会,明显是不会的。

而仔细观察现场的话,就能够找到第三种颜色的狗毛,而这些狗毛上也带有少量的血迹。

这似乎说明了现场有打斗的痕迹。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会有陌生的狗在锦姨家进行了打斗?

而这些嘛,都有一只狗知道的,那就是我们眼前的良哥。

【唉……白牙你的观察力和洞察力一如既往的可怕,远比我这样的老家伙出色。】

【没啦,不过是普通的职业需求嘛。】

【你那到底是什么职业?】

我谦虚的说法引起了黑月的白眼。

哪门子的普通职业会有这种技能需求啊?!

而且我们最近干的最多就是送送外卖了啊!送外卖哪里需要这种技能啊?!!

黑月的白眼是那样的刺眼。

但我却巍然不动。

毕竟…习惯了。

被黑月鄙视多了,我的脸皮也厚了很多。

【我先说结论吧。】

【好。】

我就喜欢这样,简洁明了,直奔主题。

整那么多虚的做什么?

对吧?

浪费的时间可是双份的。

【怡柳公寓可能要被拆除。】

【…】

【…】

【?】

【??】

停了之后,我和黑月是满脸的问号。

这大狗狗在说的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