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已经抛出了“王牌”,那么我方就没有理由不跟进。

然而既然是王牌,那么抗衡起来就没有那么的简单。

那么我方有什么特别的手段?

这一定是有的,若不然我也不会示意他们采用这样的方法。

“辩方证人,你要控告的是控方证人哪一部分的证词?”

主法官低沉的声响回荡在我们的耳边。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岳助是这次案件的直接证人,同时也是唯一的证人。

他在旧城区警方那边做了笔录,那将成为本次案件的证据之一。

根据笔录,岳助阐述4月19日那天晚上,他们几人在旧城区幸福酒屋聚会。

而在聚会期间,被告陆仁希和被害人董浜发生了冲突,并且在情绪的影响下,升级为了肢体冲突。

当然,这样的冲突当场就被化解掉了。

双方选择各退一步。

事情表面上看是就此完结,然而双方的心中依旧是存在着芥蒂。

只不过在正常情况下,这芥蒂并不会升级,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地衰弱,然后消失。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常规的方向发展。

由于过度饮酒,陆仁希暂时失去了自主移动的能力。

然后便由岳助将其送回居住地址。

而在回去的途中,两人组在案发的小巷子中遇到被害人董浜。

双方见面,心中的仇恨种子顿时就萌芽,然后茁壮的成长。

双方爆发了新一轮的冲突,然后在这个过程中,被害人董浜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小刀。

而在双方扭打的过程中,小刀便不慎插入到了被害人董浜的心脏。尽管只有一刀,但毫无疑问是致命伤。

尽管只是瞥了一眼,但岳助便明白被害人已经没有救了。

这样的变故让他们两个都慌了神。

然后岳助便在陆仁希的安排下,匆匆处理了凶器,然后把陆仁希带回了公寓。

以上便是岳助的证词。

要说是否存在问题的话…这倒没有。非常合情合理,语句通畅,叙事清晰而又无误。虽然说带着较为浓厚的个人色彩,但却是一份有效的证言。这样的证言还有什么问题?

几乎没有问题。

想要挑战这样的证言本身就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更别说是要推翻它。

不过阮沙显然也没有打算全面推倒。她所针对的是部分,关键性的部分。

“法官大人,我方所要针对的第一个部分表示被告陆仁希是否有杀害董浜先生。”

阮沙这里并没有对性质进行论述,因为在这个国家的法律之中,无论你因为什么样的理由而杀人,你始终都是杀人了。从证词的描述来看话,如果能够促成神级操作的话,那么便能够进一步改变案件的性质,然后将陆仁希弄成自卫反击不慎至对方死亡。

东洲的法律虽然严格,但却不是一味的严苛。在法律之中有体现传统人治,人情因素也在考量其中。

单单以证词来看的话,那个大叔因为受到情绪的影响,主动地朝着陆仁希发动了攻击,更重要的是他率先掏出了刀刃,这将严重威胁到陆仁希和岳助的生命安全。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陆仁希是有权力进行反击的。这样的情况在东洲的法律中是有明规定的,但现在对方因此而死亡,情况则要复杂许多,并不能单纯地进行计算。这当中将会涉及到责任的界定、计算问题。

操作的好,那么陆仁希将会无罪。

而操作的不好,陆仁希将会以过失杀人的罪名进局子,那那样的话也完蛋了。

然而我们并不打算从这一方面入手。

因为只要从这一方面入手,那无论结果如何,这都说明我们承认了一件事情,“陆仁希他真的有杀人了”。

这可是法庭的庭审,在这里承认了,那么就相当于我方在法律层面就已经承认,这将成为一个既定的事实。

那么即便陆仁希最后被判无罪,可他最后也需要背负“杀人”这样的“事实”活下去,直到生命与灵魂的尽头。那么这样的情况绝对是不允许的。

我敢肯定,如果我们往这个方向进行突破,那就真的是随了幕后黑手的意图。

对方在这里留了一个怎么看都很明显的“漏洞”,很有可能在这里设置了陷阱。有可能是对我们所有可能的行动都做了预测,一但我们朝这个方向展开的话,那么便会给予我们雷霆一击。这不但能让我们前功尽弃,同时也能够对我们的气势与信心造成巨大的打击。

又或者…对方真正想要看到的就是陆仁希背负“杀人”的事实活下去。或许你会觉得在花费巨大人力物力之后只获得这样的结果是一种浪费,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无聊吧?

可是以我多年的经验来判断的话,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这世界上就真的…有人是这么无聊的。尤其是那些“有钱人”,他们无聊与空虚的程度是超乎你预期的。

人类在这个世界,在这个社会上,主要追求的便是物质与精神上的满足。

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光是为了满足物质上的需求就足够他们奋斗一生了,所以他们对于精神上的满足需求是要低一个等级要求的。

然而有些人不一样。

尽管总是提倡着公平,但你却不能否定人和人是有着巨大差距的。有些人就是那般的富有,他们亦或是有着优越的家庭,又或是有着超强的能力,总之他们并不用为了物质层面而那样拼搏,所以他们便把心思放到了精神追求上。

而这样的他们往往缺乏一种健康的引导与成长规律。这往往就使得他们的内心变得扭曲,便会为了追求精神与内心上的愉悦从而做出各样令人费解的事情。

那个幕后黑手想必也是如此,以蛛丝马迹即可做出这样的判断。

那铁定是一个恶趣味的家伙。相信他此时或许正在哪个地方愉悦地看着我们。

所以,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并没有从这个方向入手。我们要做的,是彻底的否定。

陆仁希他并没有杀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形式,他都没有杀人。既然没有,那么他为什么要认?

既然不认,那么我们就要在法庭上做出自己的抗争!

“主法官大人,控方的证词在这方面存疑,我方委托人陆仁希并没有因为反击而使得对方致死!”

“针对这一控诉,辩方可有充分的证据?”

“有的。”

阮沙这样的回答就更让在场的观众们惊讶。这案子发展到这里已经不是普通的“一波三折”,这就如同戏剧一般的精彩。

而这样的发展同样打的对方是一脸错愕。

这不但提交了控诉,甚至还有对应的证据?!

刘曼半眯着眼睛看向了安辉所在的方向。这个她所熟悉的男人固然有着绝强的实力,灵活的作风,但这样尖锐,突入角度奇特,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天马行空的行径却不是这个男人的风格。

或许…他那边有着一个出谋划策的智者?

这个智者是谁?

刘曼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如果甚至连对方的真身都不知道,那还想要和对方“过招”可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是谁?

是谁?

谁会是这个智者?

刘曼四处查看着,想要从我们之中找到她心中猜测的那个人。但是很遗憾,她看了两遍都没有找到符合她猜测的对象。

我发现了她的异常举动,然后稍加猜测便猜了出来。

你这找不到相当的正常。

因为你要找的目标就是我。按照正常情况,我估摸一般人也不会把智者和一只狗联系在一起,所以你就只能够继续猜了。

阮沙提交了新的证据。

是照片。

这张照片截取至幸福酒屋的监控录像。照片的内容则是陆仁希的正面照片,这似乎是刚进门时录下的。这张照片上清晰地展示了陆仁希当时的穿着。

然后是第二张照片,陆仁希被岳助搀扶…或者说是“拖走”的照片。

这两张照片的主角都是陆仁希。你要问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就只有陆仁希那家伙的状态了。

那么这两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也没有关键性的变化。

“主法官先生,根据我方咨询法医的结果,如果是被刀刃近距离刺入心脏,那么将会因为血压等原因而产生喷射性的血迹。除非是提前做好了防护,那么凶手的衣服上一定会溅到血液。”

“警方在陆仁希的家中找到了他当晚所穿的那套的衣服并做了血迹鉴定。结果显示正常,其上并没有沾染 血迹。”

“这就与对方证人的证言相冲突,辩方证人的证词存在问题!”

一但抓到了对方的一个破绽,安辉便发动了猛攻。

而这样的攻势是否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