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出现了巨大变故,但庭审还是顺利地开始了。

“传唤被告。”

主法官低沉而又严肃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响在了法庭内。

庭审开始了,这是流程中的一环。

而早已准备就绪的警官们就把陆仁希带了上来。

哗啦……哗啦。

这是金属碰撞与摩擦的声音。

声音出自于陆仁希,准确地说是手与脚。

此时的他手脚上都各自有着银色的镣铐,这样的镣铐死死地限制住了他的人身自由,让他无法做出大的动作。

陆仁希是作为该案的嫌犯被带走。

而在之后的侦查中因为证据链完备,所以被戒备的程度也升级了,这也就是他现在这样打扮的原因。

算算的话,从20号晚上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这家伙了。

此时的陆仁希头发长了不少,并且显得乱糟糟的,像是个鸟巢。

原本光滑的下巴上长出了细密的胡子。

眼眶下的黑眼圈变得比以往更重了,显然是没有休息与好好地洗漱。

这很正常。

这里倒不是因为分局方面对他们这些嫌犯做出了什么不合理合法的事情,只不过被扣押在那样的地方就是失去了人身的自由,正常的洗漱与生活都是不能够保证的。

而且被关押在那样的地方,并且命运未卜,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人都没有那样的心情来好好地打理自己的外表。

“唔……”

感受到法庭内数量众多的视线,陆仁希不由得抬手进行遮挡。

在关押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基本上没有见到多少人,也没有进行什么交流。现在突然之间来到这样的环境,面对着这么多人,他显得有些不习惯。

【希。】

而在这时,一把独特的声音出现了,并且在呼喊着他的名字。

这样的声音并不是人类所有。

这是动物说话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一般人是听不见的,只有拥有着特殊能力的他和绯莱浅才能够听到。

而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他下意识地就反应了过来。

毕竟他已经和这声音的主人共同生活了很长的时间,并且互相成为了对方的支柱。

那么他又怎么会不认得这把声音呢。

他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那里端坐着一只白色的狗。

白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但这就足够了,因为陆仁希已经从他的眼神中读取到了各样的信息。

对于他们两个而言,这样的眼神交流就已经能够传递双方心底里的意思了。

他们……

就是有着这样的默契。

在这之后,陆仁希再次抬起了头。尽管头发乱糟糟,形象不太好,但此时陆仁希的眼神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能够撕裂一切的迷雾;眼神中那灿烂的点点光辉,是希望的象征。

陆仁希并没有放弃。

尽管此刻他身在法庭,身戴枷锁,站在被告的席位上,他也没有放弃。不止如此,他眼中依旧有着希望,不灭的希望。

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样的状态之下陆仁希还能够充满希望?

这说起来非常的简单。

那自然是因为我。

4月20日,晚上11点。

顾健和袁绍博在讨论着案情。

各式各样的疑点让他们对这案件产生高度的戒备。

这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这可不是打马虎能够过去的。

而正当他们两个打算进一步讨论的时候,场上出现了新的变化。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加上我呢?】

我在此时以最为绝妙的时机插入到对话之中。

他们两个在讨论的时候并没有锁紧门,所以我便轻轻地挤开门走了进来。

至于为什么讨论这样的事情没有锁紧房门,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讨论的内容暂时还没有深入到需要“保密”的程度,而另一方面则是他们有着绝对的自信不会让门外可能存在的“偷听者”成功窥探出什么信息。

尽管这是警局,里面都是训练有素的警官,但顾健依旧有着这样绝对的自信。

支撑这样自信的则是绝对的实力。

不过这样的防范主要是针对人类,并不包括我这样的“小动物”。

再加上他们在这样的讨论中心神受到冲击,感应能力有所下降,所以并没有察觉他们间的对话已经被我听个清楚。

而尽管他们两个没有进行明说,但我依旧能够猜测出他们话中隐藏的深意。

所以我便选择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

“白牙?!”

这样的

这样子的我想必是很潇洒的。

因为哪怕是这两个强人都是一副错愕的模样。

“咳咳,白牙你能否通过其他的途径将你的话再复述一遍?”

【额……】

我的表情比较尴尬。

这是比较婉转的说法,直白一点的话那就是……

“我听不懂你丫的在说什么……”

听不懂这很正常,听得懂这才不正常。

毕竟我是动物,想要听懂动物说话那可是需要特殊的能力,这样的能力可是极其稀少的能力。稀少到这样偌大的城市中可能就只有绯莱浅和陆仁希才拥有。不,甚至可能就只有他们这两个人才拥有这样的能力。

听不懂不要紧嘛~

我又不是普通的狗,我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来和他们进行交流。

虽然说就是麻烦了些,但却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呢。

“原来如此……”

在听了我一长串的话后,袁绍博赞同式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方式……真的有趣,这并不是我们这样长期待在系统里的人能够想出来的。”

【旁门左道罢了,不足挂齿。】

“只要能够达成目的,那都是行之有效的方法。正统与高低贵贱,那都不过是后期人为的划分罢了。”

袁绍博摆摆手,表现出对这样说法的不赞同。

【哎…………】

我拖长了尾音,借此来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这可真是意外的说法呢。

而这样的说法居然会从这个人的口中说出,这可真令人意外呢。

看来这人会成为传奇是有着对应道理的。

“你提出的方法不但有趣,同时也有不低的成功率,可以一试。”

说着,他便朝我伸出了右手。

这是……握手的意思?!

这个动作,这个手势,应当就只有这个意思。

袁绍博警官他同意了我的看法。

这就令我惊讶的愣在当场。

毕竟我刚刚提出的方法显然都是游走在灰色地带,极容易触及法律的底线,这对于这样刻板的人来说应该是会被强烈抵制的才对。实际上的话,我已经做好被他拒绝,甚至是被他喷一波的准备了。

然后我会在这个时候适时地提出备选的计划,这计划的稳妥程度将会上升不少(虽然说是用成功率换的)。

这样的路数实际上并不罕见。

这样的路数在商业商谈中是常见的。

先抛出一个对方定然无法接受的高价,然后再慢慢地进行商谈。

这做的其实是“减法”,对方对此的接受程度可要比“加法”来的要高。至于为什么的话,这就涉及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了。形象概括的话,就是一种心理博弈。

我本是这样打算的。

然而眼前的这个警官却直接在“最高位”的时候答应了我。

这就……完全地出乎于我的预料了。

不过这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啊……

短暂的停顿后我便反应了过来。

这非但没有问题,反倒是一件大好事呢。

陆仁希现在这样的情况近乎是一个“死局”。

想要破解的话……

应当是有办法的,应当,毕竟连我现在都不是能够确定。

所以在这种时候的我们基本上是不能够通过正常的方法来解决这次事件。在这种时候我们需要“变通”。当然这个“变通”是需要打上双引号的,因为其中的方法大概率是存在争议的。

不过真到了那样的时候,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即可,这样的“刻板”只会是阻碍。

对了……

这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刻板”,那么他怎么能够赢得那一场传奇的战役呢?

这所谓的“刻板”,实际上我们主观上强加给他的。

这对现在的我方来说是一件好事就是了。

于是乎,我便响应他的动作,把自己的右爪子递了过去。

人的手,狗的爪子,这两者就这样握在了一起。

袁绍博显然是调节了手上的力度,因为我毕竟是狗,如果是以与人类标准来握手的话,那我的小爪子肯定是受不了的。

他那温热的手掌是那样的宽厚而又有力,并且我能够从中感受到诚挚,显然我方现在收获了一个可靠的盟友。

“……”

一旁的顾健看着这样极为特殊的一幕不由得点了点头。

能够看到这样一幕的他心头上的些许不安也烟消云散了。

【我现在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们。】

在与这两人结成同盟后,我便开口说道。

这个点数,我还悄咪咪地来到这里,一是为了寻找他们两个的帮助,而另一件事则是……

“说,视情况而定我们会提供一定的援助。”

该说不愧是顾健吗?

这回答就是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既没有完全地拒绝,也没有一口答应。

如果说我所拜托的是超出底线的事情,那一定会被他一口回绝的。

不过没有关系。

我所拜托的并不是什么难事,顾健他们绝对能够办到,却不违反任何规定的事情。

【我想见陆仁希!】

我说出了我此行最大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