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希被告了。

以涉嫌谋杀为理由。

应当是死者的遗孀聘找到了某个事务所,聘请了数位律师对陆仁希进行控告。

这无可厚非。

因为这是经过法律途径来解决的,合理而又合法的事情。

但问题的重点显然不在这里。

安辉他为什么会站在对方的阵营里?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那般的显然。

因为他就是对方所雇佣的律师之一。

“介绍一下,我是胡杨律师事务所时砂市分部部长,安辉。”

“这位先生是莫佰律师,而这位女士则是刘曼,我们三个就是这次负责诉讼的律师。”

尽管心情比较复杂,但安辉还是出于职业素养对他们进行了介绍。

坏了。

真的坏了。

这可能就是最为糟糕的局面了。

我们最大的依靠,安辉竟成为了对方的辩护律师。

关于安辉的实力,我们在之前的电视直播中是有目共睹的。

那份强大,如果能够为我们所用,则会成为我们强力的盾牌。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似乎要为他人所用,那么他将会成为对方手中最为锐利的剑,对我们造成强而有力的打击了。

这可是极其致命的事情。

“大辉……为什么?”

受到打击最大的,自然是舒美。

前有岳助当证人,现有安辉当对方的律师。

这样连环的打击毫无疑问对她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但此时的舒美说话却毫无感情,甚至连起伏都没有多少。

这可是一个极其不妙的信号。

这说明此时的舒美她已经麻木了。

连续不断的伤害已经使得她的内心拒绝产生波动,这是身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

而这样的手段持续下去将会对心灵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如果能阻止的话,那必须要进行阻止。

能够……

阻止的话。

问题是这样接连不断的坏消息,哪怕是我们都极重的打击。

更别说是直接关系者的她了。

“安辉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绯莱浅弱弱地问道,此时的她抱有那么一丝“希望”,祈祷这只是一个误会,安辉并没有参与其中。

但这样的“希望”,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很快,也很容易就会被无情的现实给击碎。

“为什么吗……委托人上门委托,然后我们事务所接下这单案子,我们便派出律师进行工作。就是这么的……简单。”

安辉平静地说出了这番话,平静到了让人有些害怕。

“可是!委托不是可以选择不接吗?!”

“总部已经接了,这对于我们这样的分部而言……是命令。”

“……”

绯莱浅还心存那么一丝侥幸。

但那一丝侥幸在现实情况的面前却显得有些好笑。

是的。

安辉这样的情况就是现实。

冰冷的,物质化的现实。

人是感性的,但这样的社会却又会逼着你理性。

安辉这样的情况,我们应当……不,应该是必须进行理解。

毕竟同样是在这个社会中摸爬滚打生活的,那么它的残酷可就会让人低头。

但我却不表示赞同!

因为有东西是要比这些重要的!

譬如此刻!安辉他们和陆仁希的关系以及记忆,同时还有各自的存在。

人类并不是在一开始就是现在的自己。

他们每一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便基因高度相似,即便样貌相同,但他们依然是不同的人。

而造成他们不同的,则是那不一样的经历,过往,还有与他人的羁绊。

每一个独一无二个体的形成,都是机缘巧合,因缘际会之下的最终产物。

这个过程是无法复制的。

同时也是无法否定的。

如果说就这么否定自己的过去,就相当于否定自己的现在。

这是矛盾的,且不正确的行为。

这样的讨论似乎过于哲学,有些晦涩难懂。

而简单点来说地话,那就是尽管现实社会是这般的残酷与无情,几乎没有给我们任何的选择。

但这并非是真正的“绝境”。

我们依旧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尽管那样的选择是那么的任性,同时需要付出的代价是那般的重。

【慢着!】

但我可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好吧?

即便是在这样令人绝望的情况下,我依旧寻找着那渺小的突破口。

而你还真别说,真让我找到了。

【你们说是要控告希涉嫌谋杀,但你们可别忘了,现在即便是警方都没有找到充足的证据给希他定罪呢!那你们凭什么告他呢?!而且你们是从哪里知道此案的嫌疑人是希?根据规定,警方在办案过程中并不能够泄漏相关信息给无关人员知道呢!】

我朝着他们抛出了一系列的问题。

这些问题不可不为犀利。

其中更是有些问题尖锐的很难正面进行回答。

因为其一回答不好便容易引发更为严重的问题。

“这……”

新手实习律师莫佰一下就被这些问题给哄住了。

他在听到安辉让他成为这样大案件的主律师时,他整个人都因此兴奋了起来,头脑也因此变得有些许飘飘然的。而这样的头脑显然是没有办法注意到这些深层次的细节。

不如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过“质疑”这两个字。

毕竟这次的案子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总部接了,并且还是总部直接下达的命令,他们这些分部人员只需要遵循命令执行就行了,根本就不需要对总部的命令进行思考的与质疑。

因为那样的思考与质疑并没有什么作用,既然下达的是命令而不是商议,那么他们就必须在自己的能力范畴之内进行解决。这同样是在现代社会中摸爬滚打的他们必须遵守的原则之一。

“前辈……?”

这样的情况显然是超出了莫佰的能力范畴。

但现在却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因为可靠与尊敬的前辈就在自己的身边,他还能够依靠他。

“……”

“名不虚传,这点的确也是我的疏漏。”

安辉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敬意。

尽管已经无数次从陆仁希的口中得知我与黑月的神奇之处,但安辉的心中始终存疑。这是由于他的性格和职业所致。对于他来说,陆仁希所说的情况或许是真的,但更有可能是存在着夸大的成分,是经过了陆仁希的艺术加工。毕竟这样的做法对于一个漫画家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罢了。

所以安辉心里并没有把我上升到对应的阶级。

然而此刻,我的表现显然是对他造成了冲击。

我说的很对。

总部的命令的确是存在着不合理的地方。

而这样的地方确实是不利于他们工作展开了。

想到这,安辉的嘴角边却露出了一抹宽慰的笑容。

这有些神奇呢。

明明是我对他们的律师工作造成了这样的干扰,但安辉却能够有着这样的笑容。

或许……

这就是安辉认为的最好的局面吧。

不用夹在两边的缝隙之中,同时受到两方的压力。

“这样的吗?你们不是最好的律师团队吗?这都不能够解决吗!?”

原本一直在中间默不出声的那位中年女士,在听懂了解现场的情况后突然就暴起发难了。

或许是至亲之人的离世,她的情绪极其暴躁。

这样状态下的她,几乎是无法讲道理的。

她就像是一个不安定的火药桶,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就能够点燃,然后发生大爆炸。

“吴女士,这并不是我们的能力问题,而是涉及到了司法方面的程序。”

在这种时候,主动出面进行安抚的则是那位略显年轻,但却要比莫佰要来的稳重的刘曼。

不过她的安抚显然效果不佳,这位吴女士依旧是是那边的暴躁。

而眼看着场面大概率失控,安辉便接过了话茬。

“吴女士,请您相信我们。我们可以说是业界中的顶尖,既然我们敢收您那样高的费用,那我们就能够提供对应的服务给您。”

安辉的话咋听之下十分的“嚣张”,但却让人不由的为止信服,因为这其中蕴含着近乎绝对的自信。那份自信轻易地就感染了吴梅女士这样情绪动摇的人。

不,与其说是感染,不如说情绪与气场上的征服。像安辉这样的人本身就具有极强的气场,从而形成了高位上的压制。

但更重要的,似乎还有一点。

这位吴女士在听到费用这个词汇之后,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

这似乎是一个关键词?

似乎触动到了她的心防。

安辉的强大气场固然是起作用的重要因素,但更为关键的因素应该在这里了。

最为准确的说法,应当是“钱”。

触及到“钱”的时候,对方便安静了下来。

这当中定然有内幕!

不过这点在场的我们并没有太在意。

一般来说也不会想的这么深。

这就使得我们错过了这样极为关键的重要线索。

因为各种原因,那位吴女士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但事情……

显然不会就这么结束。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最糟糕的情况甚至还未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