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后世称呼为血色之日。

今天是特别的一天。

今天,是被后世所铭记的一天。

愿逝者,安息。

在扭曲的欲望支持之下,一场前所未有的杀戮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展开了。

据传,在这一天天空都因此变成血色,鲜血染红了河流,尸首扑面了大地,上天也为之恸哭。

这时文学作品中的描述,但实际上的话,现场的惨烈要远超于此。

巴耶克的舰队从雷格市的港口进入,然后一路笔直往上,沿途造成了无数的伤亡。而在打下镇子之后,他所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杀戮,随心所欲地杀戮。

人们本以为投降之后献上财物这群强盗便会离开,但这一次他们想要的东西却是所有人的性命,他们想让这里变成死城。

于是乎,火焰在镇子里升腾,枪声混杂着人们的哭喊声回荡在天空之中。

在意识到不妙之后,小梅的母亲立马带着她逃离。

她什么都没有带,因为在这种时候命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时候,尚且年幼的小梅眼中所见的是火光,是鲜血,这些都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手足无措的她死死地攥住了母亲的衣角,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两母女的逃亡似乎要比想象中的顺利?

虽然在路上遇到过拦路的士兵,但还是轻易地绕了过去。

两人的目的地是河边。

镇子已经成了地狱,必须要逃离。但往哪里逃却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里的最佳选项是顺着河流,逃往雪女乡,那里将会是现在唯一的选择。

离岸边越来越近了。

树林中非常的平静,以至于平静到了一个诡异的地步。

但两人并没有发现这一点,而是保持着极高的速度前行。

对她们而言,这是一条光明的道路,逃离地狱的道路。

然而……

当怀抱中的希望破碎的时候,将会迎来更惨烈的绝望。

路,走到了尽头。

但迎来的却不是光明。

而是另一个地狱!

如果逃跑的镇民们能够在空中展开观察,那么他们将会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他们的逃跑路线都会因为某些因素而发生改变,最终汇入同一个地方,河岸边。而这些因素,大多数都为巡逻的士兵,为了躲避他们的搜捕自然地改变了路线。

一个是偶然,那两个,甚至是三个那就是必然了。

这就说明有人在操控着镇民的逃跑路线。

这个做法可以举出一个比较贴切的例子。

不知道各位看官小时候有没有玩过蚂蚁呢?

在百无聊赖的时候,一只小小的,黄色的或者是黑色的蚂蚁从你的眼前经过,想必你大概率会忍不住逗弄它吧。

其中我们做的最多的,就是改变它们的行径路线了。

这个要怎么做呢?

其实非常的简单。

只需要拿出直尺,或者是书本之类的,人为地给蚂蚁们制造障碍,那么它们就会改变自己的行径路线。

我们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主要是因为我们比蚂蚁有着更强的力量。

在这份力量面前,蚂蚁的抗争是渺小而又武力的。

而同样的道理,在这些侵略者面前,手无寸铁的镇民们同样没有反抗的力量。

小梅和她母亲二人停了下来。

前方已经无法前行了。

河岸的边上有一小队外国士兵,人数约为40,50。人数虽然远比逃亡的镇民要小,但他们的手上都拿着漆黑的火枪,并且大多数身材健壮,显然是部队中的精锐。

而在这群士兵中央,有一个身形格外高大,金色头发,满脸红色络腮胡子的男人。这个男人手上拿着一把装饰精致的骑士剑,正好整以暇地看着镇民们,看这架势,他就是这支小队的首领了。

“咳咳!大家好!”

金发男子开口说话了,虽然说这话说的不是很流利,但还是能够达到交流的标准,以一个外国人来说有些难得了。

“欢迎大家来到旅途的终点,我叫做巴耶克·亚伯,是西洲王室的一名爵士。”

男子做出了颇有贵族感的欢迎姿势,但莫名的有不伦不类的感觉。

这人给别人的感觉,与其说是贵族,倒更像是一名强盗。

“客套的话我也不会多说。

“你们逃吧。尽情地逃吧。如果你们能够靠着自己的双腿逃掉的话,那我们就会放过你们。”

说罢,金发男子巴耶克拔出了他的长剑,然后缓缓地走上前来。

在镇民们看来,这个样子的巴耶克就像是一只张开血盘大口的,准备择人而噬的猛虎。受到惊吓的众人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但这里人员众多,可没有那么多地方能退。所以大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巴耶克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那么……开始了哦~”

巴耶克话音还未落下便挥出了剑。

只见银光一闪,而后血花四溅。

一个中年镇民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但却无济于事。因为这快速的一剑已经将他的颈动脉给割断了,鲜血是无法止住的了。

炽热的鲜血喷溅到了巴耶克的脸上,但他却没有丝毫的不快。

反而……是一脸的愉悦。

他伸出左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接着,他伸出舌头将鲜血舔了干净。

“哈哈!真甜啊!”

巴耶克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这是何等的毛骨悚然,仿佛他评价的是猪血,而不是人类的血液。

“啊啊!”

“呀!!”

这样的他顿时就引发了镇民的惊恐。

镇民们什么都顾不得,立马撒腿就跑。

镇民们的背后是森林。

现在是春天,树木的枝叶都重新长了出来,整个森林也都变得郁郁葱葱。

这支恶鬼小队人数并不多,只要四散而逃的话,说不定能够跑掉。

人们抱有这样的想法。

但没有用呢。

一点用都没有。

“啪!”

一声枪声回荡在这片空间。

冲的最前的一个镇民的右小腿肚被子弹精确的命中了。

开枪的是一个 模样俊俏的红发年轻人。

“噢!弗兰克,你的枪法又进步了!”

见状,巴耶克很是惊喜地说道。

“那当然了。我还打算在战争结束后回去参加射击比赛拿下冠军呢。”

“噢!你一定可以的。”

两人无视这样鲜血淋漓的环境,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

这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在这时候,镇民们认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这支军队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们逃掉。

枪手的存在就是阻拦镇民们的逃跑,让镇民们只能引颈受戮。

噗嗤!

长剑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然后穿透了一个小男孩的胸口。

有经验的人会知道,这一剑刺的非常的准,完全地贯穿了小男孩的心脏。

在血液倒灌的情况下,小男孩已经没救了。

男孩看年龄的话大约是6,7岁,长得还算是俊俏可爱。

但此刻,那张脸上因为痛楚而扭曲,并残留着对死亡的畏惧。

“儿啊!”

一个中年男子跪了下来,而后抱着小男孩的身体在哭泣。

看着样子,他应该是小男孩的父亲吧。孩子在这么年轻的时候便死去,这可是令人绝望的事情。

噗嗤!

但那中年男子很快就停止了思考。

因为同样的一把长剑贯穿了他的喉咙。

“嗯……”

“美妙!真是美妙呢!哈哈哈!”

做下这些事情的巴耶克仰天长笑着,听这声音,似乎还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实际上,这样的局面是巴耶克刻意安排的。

他为的,就是要让民众们聚集到一起,然后亲手杀死他们。

当然了,他自认为是一个品味高雅的人,所以他并不打算直接地屠杀,这样是最没有意思的。

所以呢,他需要做的便是让他们恐慌,让他们尖叫。

多年的屠杀经验让巴耶克懂得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砍杀充满恐惧的目标时,会获得更佳的手感。

听着悦耳的惨叫声然后杀死目标,这可比毒品更上瘾呢。

说不定……

恐惧是一种极佳的“调味品”呢,只不过它所使用的地方比较奇特。

就这样,河岸边展开了一场杀戮。

除却20名持枪士兵外,其余人都抄起了刀和剑,砍向了无辜的镇民们。

顷刻间,血肉横飞,镇民的哭喊声响彻了这片空间。

然而在这些声音中,却夹杂着巴耶克的狂笑声。

哭声、求饶声越大,他砍得也就越用力,仿佛这些声音是在给他加油打气。

“……”

听到这里,大家都明白那条河到底是怎么变红的,其上漂浮的血肉与残肢的是谁的也很显然了。

然而……如果可以的话,大家更情愿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得不说小梅的母亲是一位坚韧的女性。

在这样的活地狱面前,她依旧恪守着自己的本心,始终在寻找机会带着女儿逃跑。哪怕是踩着流淌的鲜血,哪怕是踏着同胞尚有余温的尸体,她也会继续前进着。

只是,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屠宰场”中实在是太过耀眼,杀戮中的巴耶克自然是注意到了她。

……

巴耶克会做什么?

当然是举起手上的剑砍过去了。

鲜血凝聚而成的花朵在小梅的眼前绽放。

这花,并没有固定的形态,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

这样的花,有着一种妖异的美感,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巴耶克自然不会因为对方是妇人而留手。

但在吃了一刀之后,小梅的母亲并没有因此倒下,不止如此,她怀抱着小梅的手依旧是那么的稳。

有些诧异的巴耶克挥出了第二刀,第三刀。

但这样貌、身材都一般的妇人则没有动弹分毫,而是用她的背部结结实实地吃下了这几刀。

见状,巴耶克愠怒了。

他接连砍出了几刀,使尽了自己的力气。

这几刀自然是有效果的。

妇人的背部都出现了森森的白骨。

可即使如此,小梅的母亲依旧坚定不移地带着小梅跑向了河边。

她的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

对此,不信邪的巴耶克连续地砍向了她。

以至于到了最后,巴耶克的剑都因此砍出了数个缺口。

而小梅的母亲也因此变成了一个血人。

但这,都未能阻止小梅的母亲的脚步。

这是意志的力量。

人类最为强大的地方就是这个。

意志凌驾于肉体,战胜自己的本能。

这样的人是最为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