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找到谜题卡片后,一个老人缓缓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那人大约70岁,拄着拐杖,身形有些佝偻,头顶上仅剩着些许银白色的头发。虽然从外表上看俨然是一副风中残烛的模样,但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却显示这老人精神状态极佳。

“嗯?你们在做什么呢?”

老人有些好奇地问道。确实,我们几个本来队伍构成就很特别,在加上围聚在在一块叽叽喳喳并且情绪激动的,这样很引人瞩目。

“老爷爷,事情是这样的!”

见状,绯莱浅立马迎了上去,然后用甜甜的声音给老人解释道。

怎么说好呢,这个样子的绯莱浅是标准的乖孩子造型,以至于都能当做是相应的模板。而对于老人来说,能够有这样一个乖巧可爱的子孙,无疑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情。所以老人很块便不再提出异议了。

“哦哦!原来是商业街那边的活动吗?我有听说过呢,小刚他们搞的挺热闹的。”

老人笑眯眯地说道,从话语中可以判断出老人应该也是住在那附近,并且与商业街的商家们都挺熟的。不过这么说的话,我好像完全没有见到过这位老人呢?难道是说老人平时没有怎么出门么。

“那老爷爷,你是过来参拜英雄们的吗?”

“唔,差不多,不过还是有点出入的。”

说着,老人便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在这时候,我们才注意到他的右手拿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这样的东西现在可并不多见,更别说这样一个由红木制成的,给予别人典雅庄重感觉的食盒。这样的东西,一看就很有年代感,说不定放到古玩市场上还能鞥个卖出高价呢。

但老人应该不会卖。从食盒的各处细节可以看出其磨损程度较高,说明使用程度比较高。对于老人而言,一般都舍不得用惯的东西突然离开自己。

老人打开了食盒,而后一阵扑鼻的香味从中冒了出来。

这食盒,竟能够将这样的味道紧锁在其中,其密封性能极强。在这之后,老人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坛古酒,在拍碎封泥后,里面四散而出的酒香更是醉人。

老人从里面拿出了几碟下酒小菜,然后将这些摆在了那两尊英雄雕像的脚下。怎么说好呢,老人这架势与其说是来祭拜的,不如说更像是来陪他们喝酒的。

看着我们疑惑的样子,老人笑了笑。

“对,我就是来他们送点好酒好菜。”

老人的笑容很是温馨,仿佛在他面前并不是两个著名的战争英雄,而是两个令人有些头疼的长辈。

而事实也却是如此。

老人名叫阮犁,是阮明唯一的儿子。

对于这样信息,我们都表示吃惊。

而时光渺渺,哪怕是英雄的儿子,如今都垂垂老矣了。

“呵呵,你们也没有必要这么吃惊嘛。什么英雄的子孙,这样的名头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在他们的面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儿子罢了。”

老人的笑容很是豁达,显然不在乎那样的称呼。

“老爷爷,我能问下您的父亲和叔叔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绯莱浅这么问道。

在这一两天,为了解开谜题,她是详尽地了解了这两个出生在这座城市,并创造出传世传说的两人。而在书本上所描述的这两人,始终是经过了各类的文学加工,存在着一定美化的。那么最为真实的他们是怎么样的呢?

现在回答的最有说服力的,无疑就是眼前这位老人。

“呵呵,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趣,那我就讲讲好了。”

“不过你们要听的话,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咯。那两个大叔可没有你们想的这么完美无缺哦。”

老人笑眯眯地说道。而尽管言语上有些挖苦,但老人眼中的自豪之意是显露无疑的。

“他们两个嘛,平时也就是普通的大叔。最大的爱好也就是聚在一起,喝着小酒吃着花生,并趁着酒劲上来后在那谈天说地,胡吹海侃的。虽然说总是喝酒,但实际上酒量不咋的,一瓶酒还没喝到一半这两个人就差不多了。”

“而在醉了之后,这两个人不管在何处都会直接倒下然后睡得不省人事。根据我母亲的说法,这两个“酒鬼”有一次还这么睡在了大街上,然后成了街坊邻居半年的笑料呢。”

【哎?】

阮犁老人这样的说法实则是新奇,这样形容的两位英雄我们还真的没有从什么地方了解过。

“那个时候还是半大小子的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在他们喝酒的时候被叫过去。因为这两个醉醺醺的大叔总会把按在怀里,死命地揉着。”

对于那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保持形象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那个时候的阮犁对于他们二人的兴奋表示了强烈的愤懑。但,没有用……

在这之后,阮犁老人给我们说了很多当年的趣事。通过这些事情我们才知道,那两位被传颂,被敬仰的战士,在日常中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罢了。

而不管如何,他们两个始终是阮犁敬爱的父亲和叔叔。

“在那一年的那一天,他们两个又聚在一起喝酒。”

“不管这一次,他们两个和平时有很大不同。”

阮犁记得很清楚,那一天的两人脸色严肃,并在探讨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当时的气氛也非常的凝重。

而在最后,他们两个又把阮犁叫了过去。

“阿犁,我们想问你一个问题。”

看出气氛不同寻常的阮犁点了点头。

“很好。”

“阿犁,你爱这个国家吗?”

听着这个问题,阮犁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心里面自然是有着答案的。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国家,所以他们一家人以前才会过得这么辛苦;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国家,他一年才没办法见父亲几次。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国家,母亲才每天都忧心忡忡,以至于头发都白了。

对于这样的国家,他怎么可能谈的上爱呢?

然而,在那一刻,阮犁却鬼使神差地回答了一个意料外地答案。

“嗯,我热爱这个国家。”

“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国家,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我们的阿犁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男子汉了!”

在说下这样话之后,当晚他们两个便离开了家。

而在三个月后,时砂市解放战役打响,阮明在这场战役中身亡。

再三个月后,最终解放战役打响,阮磨在胜利前夜身亡。

当两人的骨灰被送回时砂市家中的时候,阮犁虽然泪眼朦胧,但却神情坚韧,无比地坚强。

他们二人,不愧对“英雄”的名号,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热爱着这个国家。

为了国家而献出自己的生命,对于这二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