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家樸素又帶着點獨特氣息的咖啡廳，正坐落於街道的一旁，與喧鬧的街道不同，咖啡廳保持着它獨有的寧靜氣息端坐於此，宛如一個得道高人隱世於大市中一般。
倘若此時有人從街道上透過咖啡廳的玻璃望去，那麼肯定能看見，一位滿臉充斥着憂鬱氣息的黑髮少年，正透過他那一雙，彷彿失去了神採的雙眼，望着咖啡廳外的街道，不，應該說，更像是望着什麼不存在的事物一般。
坐在這位少年對面的，是一位白髮少年，不過，那少年的白髮並不像老人般蒼白，顯得讓人看上去憔悴無比，那頭白髮反而是如雪一樣發白，那順滑的白髮剛好及肩，再加上少年的外貌實在過於中性，而且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優雅的氣息，倒是給人一種彷彿見到了雪女般的感覺，用點簡單的語言來概括的話，大概就像是BL文里那種溫順受角色一般。
咖啡廳內，白髮少年正在和黑髮少年討論着什麼，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黑髮少年已經將臉撇了過去，如老憎入定一般的看着窗外，通俗的來講就是走神了。無奈，白髮少年伸出了那如玉般透明潔白的小手，在那黑髮少年的面前上下地晃動了一下。
"吶，肖虛，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嗯？"黑髮少年，也就是白髮少年口中的肖虛，瞬間脫離了老僧入定狀態，將臉挪了回來，從他那愕然的臉上不難看出，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當肖虛看着友人那嘟囔起來的小嘴，多少也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他很是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剛才有點走神了。"
"你倒是好好聽人說話呀。"白髮少年隨口地抱怨了一句，他那看着肖虛的目光，像極了一個受氣的小怨婦一般，被他這樣看着，肖虛也多少感覺不大適應。
白髮少年那小手伸到了跟前的桌子上，姿態十分優雅地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小嘴小小地泯了一口，又緩緩地放下咖啡，食指不自覺地在咖啡杯上滑了滑，另一隻手托住了腦袋，微微側着小腦袋，很是好奇地看向肖虛。
"於是，你剛才在看什麼？竟然看得那麼入神。"
"讓我整理一下語言..."肖虛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用手托住了下巴，他那黑眸似乎有意思亮光在閃爍，然後是他一本正經的聲音，"就在剛剛短短几息的功夫，我感受到了我們這個世界經歷了一個十分重大的轉折點，我可以十分確信地說，這個世界，它變了。"
白髮少年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那原本托住腦袋的手，也在不經意間滑了下，整個人地重心也因此惻偏了一下，此時的白髮少年顯得有踉蹌。
白髮少年臉色有些無奈，此刻的他只感覺腦殼有些疼，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帶着複雜的神色看着面前還是一本正經的肖虛。只能說，之前還相信着面前這個笨蛋會說出正經話語的自己簡直太傻了，或許是被肖虛那一本正經的外表所一時蒙蔽，白髮少年都差點忘記，這傢伙本質上其實是個腦子有點不正常的人，這傢伙的思維總是無法以常理來摸透，倒是和社會上所說的中二病有些相同，卻又有些不同，總而言之自己大意了。
"也就是說，我剛才說的東西，你完全沒聽到是吧？"看着肖虛一副打算開口的模樣，白髮少年先行打斷了他，並且將他那中二的話題帶回到原來的話題上。
和肖虛相處多年，白髮少年也對應付這個腦子不正常的傢伙有那麼一點心得，最簡單的一點就是瞬間掐滅他的話題，只要不讓他把話題完全展開，那麼肖虛也還算得上一個正常人；當然，要是讓肖虛把話題給展開了的話，估摸着，白髮少年想要掐滅的，應該就是自己了。
被迫回到原來話題之上的肖虛，顯得有那麼點窘迫，因為白髮少年之前說了什麼他還真的沒聽到，因此，帶着那麼一點心虛，肖虛眼神飄忽地回答起來。
“小優，你在說....嗯....在說....隔壁....超市.....薯片半價？”
肖虛眼神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小優，只見那張女孩子看了都有些自愧不如的小臉上正充斥着怒氣，那條細細的眉毛也不自覺地往上挑了起來，十足一副暴走在即的模樣。
“那是21世紀，動漫《男子高中生的日常》中的名言之一。”小優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把話給吐了出來，“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和你討論起重溫舊番這樣的話題。”
不知道為什麼，肖虛腦袋神經突然一搭錯，很是自然而然地速答道："舊番，也挺好的呀！"
“嗯？”小優殺人的目光幾乎要貫穿肖虛那瑟瑟發抖的軀體，“我現在是和你說這個問題嗎！？”
小優那氣勢甚至讓桌子都微微顫抖起來，桌上的兩杯咖啡都被嚇出了波紋，而肖虛，則是十分從心地將頭磕在了桌子上，像是給女朋友賠罪的男朋友一樣，十分誠懇地說道：“十分抱歉！我剛才完全沒聽到你在說什麼！”
小優就這樣以俯視的姿態靜靜看着桌子上的肖虛，好一會過後，肖虛偷偷地把頭抬起來觀望小優，卻見小優早已沒了先前一副怒氣衝天的模樣，反倒是端起杯子喝起了咖啡來，不過從小優那拿着杯子顫抖的手來看，貌似還有一些余怒，見狀，肖虛很是識相地繼續埋下腦袋，等待着小優發落。
“卡當”一聲，小優放下了咖啡杯，他嘆息了一聲，開口：“那麼，我就再說一次，這次你要是再走神，這次就換你請客。”
"是！絕對不會了！"肖虛抬起了腦袋，拍着胸膛，擔保了起來，無論是出於對友人着想還是對錢包着想，肖虛都打定主意，這次肯定不會再走神了，要是再走神，這個月就沒錢吃飯了，死都要頂住！
"倒也不用那麼認真。"看着肖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小優覺得有些好笑，用手掩住小嘴，輕輕地笑了笑，這要是換成某些BL人士，恐怕早就已經彎了，"也不是什麼重大的事情，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意志》嗎？"
"亞瑟-叔本華？"
"誰？"面對突然冒出來的人名，小優的腦迴路突然又有點跟不上了，為什麼總覺得，自己好像和肖虛的腦電波沒對上號呢？
"你不知道嗎？"肖虛看着一臉獃滯的小優，也顯得很是驚訝，"非理性主義哲學的創始人，代表作品為《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是個說到意志就不得不提起的哲學家。"
"所以說那是誰呀！"小優心累地揉了揉太陽穴，不用說，自己又被這個傢伙弄得有些不正常了，小優很是無力地吐槽一句，"為什麼你會懂那麼多奇怪的知識。"
肖虛中二地推了推不存在的鏡框："這是常識。"
"這絕對不是普通人所要知道的常識。"小優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很是懷疑，肖虛這貨是不是把一切哲學家的知識都當成普通人該理解的常識，不過小優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深究地好，不然肯定會被肖氏哲學給支配的，於是乎，小優再度把話題轉移回來，"言歸正傳，我說的《意志》是最近新公布的VR遊戲，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
"哦！那東西呀！"肖虛一拍腦門，終於想了起來，在一個月前，作為一個還算是狂熱遊戲粉絲的小優，就在他耳邊瘋狂地吹一款即將上線的新遊戲，據說當時那款遊戲只是發出了預告片，這就已經讓小優像打了雞血一樣，在肖虛耳邊狂轟亂炸了幾個小時。
當時也是在這咖啡廳里，可憐肖虛被迫喝下了17杯咖啡，中途都不知道去了幾次廁所，甚至晚上回去之後還翻來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夢裡竟然還是小優，還是一樣的咖啡廳，還是一樣的唐僧念咒環節，這可折磨了他一個星期之久，以致於，現在回想起來，肖虛都有些膽戰心驚。
當然，肖虛並不會知道，自己也給小優帶來過這樣恐怖的支配，這樣的支配甚至影響小優到現在，以至於小優現在每日必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看書（論如何與沙雕相處）。不過，正如同肖虛最喜歡的名言一般，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這次就換成肖虛感受到被小優支配的恐懼，不得不說某種意義上，這兩個傢伙還真是趣味一樣的朋友。
此刻，再聽到小優說這一款遊戲，肖虛原本就有些白白的小臉，又添加了幾分慘白，他顫巍巍地扶住椅子的兩端，聲音有些虛地問道："是.....說過了，怎麼了嗎？內啥，我突然想起來，家裡煤氣還沒關，嗯，家裡有事，先行告辭！"
"咳咳！"小優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然後一把按下了正欲起身的肖虛，同樣身為過被迫害者，小優也是知道自己上次的行為迫害到了肖虛，當然，也是因為肖虛躲了他一周的原因，小優分析了一通，才醒悟過來。不過，看着肖虛那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小優還是有些氣氣的，本少爺當初被你迫害了那麼久都沒那麼表現地那麼從心，怎麼到你這裡就變得本少爺是洪荒巨獸一樣了！
不過，想歸這樣想，小優表面上還是優雅地微笑，安撫着驚恐的肖虛：“這次，我懂分寸的，別怕。”
“真的？”肖虛有些狐疑地坐回到了座位上，十分警惕地看着小優，一副身體緊繃的樣子，只要小優開始迫害，他就會立即逃離現場，嗯，毫不猶豫那種。
殊不知，肖虛越是表現的害怕，小優心底就越是來氣，雖然表面上還是優雅地微笑，但心裡已經開始想着怎麼教訓這個笨蛋了。
一邊心底想着怎麼教訓肖虛，小優一邊開口問道：“你還記得我上個月和你怎麼談過的《意志》嗎？”
“記得。”說完，肖虛虎軀一震，他壓下被迫害的回憶，挑選着小優之前說過話，慢慢地回憶道："我記得，你說過這款《意志》是由一個不知名的公司開發的，既不是X易，也不是企鵝這樣的大廠開發的網游，像這種突然冒出來的，又像極會暴死的遊戲，真虧你會那麼狂熱地去追，那時候我還是有點吃驚的。"
"不過，你當時說過，這款《意志》的預告片，十分地酷炫，光是預告片完全吊打當代其他任何一款遊戲，甚至還完爆好萊塢這種大片；你還說，要是實際玩起來有那預告片的一半體驗，那也不虧了。"說著，肖虛瞥了小優那麼一眼，此刻的小優臉上充斥着狂熱的表情，簡直就像異教徒見到神一樣，肖虛哪怕不需要問，都知道結果是什麼了，"現在看來，恐怕不止是一半體驗吧。"
"YES！"小優很是激動地點了點頭，也不在意優雅不優雅了，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雙眼狂熱地看着肖虛，引得周圍人都側目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的兩位少年正在發展什麼gaygay的感情。
正當小優準備開口的時候，肖虛十分有先見的抬起了手，十分冷漠地制止了小優狂熱的傳銷行為。
"停！不用說了，你說再多也沒用，我可沒錢買得起VR鏈接頭盔，我又不像你們這些有錢人，我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唔...."肖虛的話就像一盆冷水，硬生生地澆滅了小優此刻的狂熱之情，正如肖虛所說的那樣，VR鏈接頭盔在這個年代屬於有錢人的玩具，這絕對不是一個還要養活自己的普通高中生能掏出錢買的東西。
小優思考了下，給出了建議："我可以借錢給你。"
肖虛晃了晃腦袋，否決了小優的建議："免了，如果被我姐知道我借了那麼一大筆錢就為了買一個遊戲機，估計這次她就不是趕我出來一個人住那麼簡單了。"說著，肖虛像是想到了這一幕發生一樣，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大概只有這右手..."
"右手會被打斷嗎？"
"不，只有右手會被保下來。"
"額...."看着肖虛一副悲壯的神色，小優一時也搭不上話來，雖然肖虛說得很誇張，但理解肖虛姐姐的小優卻知道，那個女人為了矯正自己的弟弟，會完全不擇手段，可以說肖虛會變得不正常，他姐也是造成這原因的其中一因素。
肖虛這邊也是，突然提到了自家老姐，腦海里不斷地湧現出了各種被迫害的情景，一時之間也無話可說，應該說是被恐懼給支配到發不出聲音。
就在兩人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氛圍之時，小優那件外套中，突然傳來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
"時間到了！時間到了！"
肖虛看着小優皺起眉頭地看着手機屏幕，突然開口道："要到門禁時間了嗎？"
"嗯。"小優輕輕地點了點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預告片我會發到你手機上的，之後記得和我分享一下你的感受，雖然不能借錢給你，但你可以來我家借VR鏈接頭盔玩。"
說罷，小優正準備轉身離開，這時候，肖虛突然伸出了爪子，一把捉住了正準備離開的小優，感受着手中那柔軟的小手，肖虛很是迫切地留下小優。
"請等一等！"
"？"
小優疑惑地轉過頭看向肖虛，並且，悄悄地甩脫肖虛那爪子，雖然感覺是錯覺，但小優好像感覺肖虛摸地有些起勁，小手都有些疼起來了。
迎着小優疑惑的目光，肖虛目光如炬地說道："你忘記結賬了。"
這得聲明一下，就兩人之間的友情而言，就算小優忘記了，肖虛幫他埋單都行，畢竟大家都是哥們，誰請誰都一樣。但是！這裡可不是普通的咖啡廳，就之前所塑造的B格來看，這裡毫無疑問是高級咖啡廳，而且還是那種真正富豪級別的人才會來的那種超高級咖啡廳，要不是小優邀請肖虛過來，肖虛自己打死也不來，這裡的一杯咖啡可是要他一個月的生活費，雖然有些丟臉，而且看上去不怎麼夠義氣，但是為了錢包，為了之後一個月的生活！就算丟臉，他也必須叫住小優。
"不好意思，忘記了。"
小優歉意地說道，他也沒有露出什麼不滿，不管是出於友情或者出於小命着想，他都不該忘記這次結賬，要是忘記結賬了，估計下次見到肖虛，這傢伙就處於瀕死狀態了，自己多少會有點良心不安，友誼的小船可能會出現破裂；至於小命嘛，要是讓肖虛姐姐知道他把她弟弟弄到瀕死，那麼自己可能也離死不遠了，嗯，那個女人是真的不可理喻。
"這個倒是沒關係了..."肖虛有些擔憂地看着結賬中的小優，語氣中充滿關懷地詢問道："比起這個，最近幾天你總是突然忘記了些事情，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了？"
"多謝你為我關心。"小優微微向肖虛點點頭，露出微笑地說道，"我沒什麼事情，可能最近玩遊戲玩多了，休息不太夠而已，不用太為我擔心。"
肖虛還打算開口詢問些什麼，但是小優卻匆匆地離開了，像是有什麼秘密，不想讓肖虛知道一般。
看着小優離去的身影，肖虛無奈地搖了搖腦袋，將手伸到桌子邊，端起一旁的咖啡杯，雙眸凝視了那濃黑的咖啡一會，隨後猛地一個呼吸，將手中的咖啡一口灌了下肚子，喝完咖啡的肖虛，彷彿喝完毒藥一般，緊皺着眉頭，一臉不適地離開了咖啡廳。
走出了咖啡廳，肖虛再回頭看向整一家咖啡廳，無論何時看，這咖啡廳都和這喧鬧的街道格格不入，肖虛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間相當於咖啡廳中貴族級別的高級咖啡廳會開在這種地方，不過對於他來說，他也不在意那麼多，要不是小優的緣故，可能他一輩子也不會來到這家咖啡廳吧......
“不過，手沖咖啡，果然不好喝，口區。”
強忍着肚子不適感的肖虛，此時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果然，下次還是叫小優換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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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廁所中，一臉腎虛的肖虛，正從裡面顫巍巍地走了出來，此時的他樣子看上去有些虛脫，本着不浪費原則的他，硬是喝下了那杯手沖咖啡，其代價就是在廁所中渡過了又一個難忘的時光。
而小優發過來的《意志》宣傳片，肖虛也本着物盡其用的心態，在蹲坑期間看完了，雖然要是被小優知道自己要是在廁所看他那基本奉為聖經的《意志》宣傳片，可能他會和自己絕交上半個月吧，又或者，傳教一個月，嗯，不管怎麼樣都是死亡結局，還是不要讓小優知道的為好。
看完《意志》宣傳片之後，肖虛甚至被宣傳片的內容震撼到差點就忘記擦屁股直接提上褲子出去了，要不是突然抬頭看到一隻蜘蛛爬行，嚇得又出糞了，恐怕一世英名就該毀於一旦了；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個《意志》宣傳片真的炫酷到起飛，肖虛也有點理解小優為什麼會那麼狂熱地推崇了，就連自己這種沒有玩過VR遊戲的窮孩子，也被宣傳片撩地心裡不要不要的，更何況狂熱遊戲玩家小優呢..
震撼完過後，就徒留無盡的空虛，《意志》對於肖虛來說還是有點太過遙遠，自己一個小窮鬼，又怎麼玩得起高端霸氣上檔次的VR遊戲呢？
一想到自己的現狀，肖虛就頹然地低下腦袋自言自語起來："想玩，但是沒錢買VR鏈接頭盔，雖然小優說可以借他的VR連接頭盔玩，不過他那父母我可應對不來，應該說，他父母也不怎麼喜歡我才對。這樣厚着臉皮去他家，也不過是自討無趣而已。"
"難道要向老姐借錢嗎？"腦子裡剛冒出這樣恐怖的念頭，肖虛就瞬間將其掐滅，"不不不，向老姐借錢，各種意義上的不妙呀。"
"難道，我就註定只能看着，卻不能玩嗎？"肖虛頂着一臉的愁苦，慢慢地抬起頭，十分感傷地看着天空，天空上那紅紅的夕陽，此刻在他的眼裡顯得那麼地耀眼，彷彿在灼燒着自己窮苦的靈魂，感傷着耀眼的太陽，肖虛不由自主地感慨了起來，"要是哪裡有可以玩這款遊戲的地方那該有多好呀。"
...
....
.....
"！"
忽然之間，肖虛感覺到自己視野中彷彿混進了什麼希望之花，不對，是充滿希望的招牌，抬着腦袋的肖虛，定定地看着自己頭上那大大的招牌，那寫着《Hudie》的招牌，就是自己的希望所在；雖然肖虛內心也對於這街邊隨處偶遇的網咖會不會擁有VR遊戲這種事情抱着疑問，但是，作為人類，要是不抱着希望那要如何生存！哪怕幾率渺茫，哪怕幾率不到萬分之一，只要有希望，那就不要停下腳步，因為道路的前方，那就是希望呀！
此刻，化身為超高校級希望的肖虛抬起了腳，踏進了這一家名為《Hudie》的網咖中。
姑且一提，現在肖虛這個年代的中國網咖，不再向以前的中國網吧一樣烏煙瘴氣，到處都是充斥着對未成年人不好的氣味和隨處都可以聽聞的無素質怒吼，這個年代的中國網咖，反而更像是日本那邊的網咖，這從肖虛踏入網咖后的第一印象就可以體現得出來。
首先映入眼前的是收費台，收費台處站着一位如同鄰家小姐姐般的服務員還有一位看上去有些輕浮卻感覺十分可靠的大哥哥；順着往裡看，可以看到一排排的書架，書架上面放着當代流行的漫畫；在書架的對面則是類似於休息廳的地方，在那裡有着自助飲料和自助雪糕，同時還有幾張小桌子和舒適的椅子供人休息，這個時候聚集着不少年輕人正悠閑地在休息廳處，喝着飲料，看着漫畫。
在書架和休息廳中間是一條過道，一條直通到裡面上網的過道，目光可及之處則會發現這些上網的地方宛如小包廂一樣，彼此之間都是封閉的小房間，也不知道是隔音好還是素質好，整一個網咖都顯得很安靜，不過，在這之中，倒是有處引人注目的地方，那就是過道的盡頭，那有一件小房間，房門上面正貼着一個大大的X字，赤裸裸地透露出一股生人勿進的氛圍，排除這個引人注目的一點，網咖給人的總體感覺可以說是十分不錯。
"好厲害...."
肖虛毫不掩飾地表露出讚歎之情，對於第一次來網咖上網的他來說，這樣的環境，簡直能和那間高級的咖啡廳相比，應該說更勝一籌吧，那高級咖啡廳隱約充斥着一絲貴族的氛圍，這對貧民的肖虛來說並不怎麼適應，而這裡的網咖則是更貼近群眾，讓肖虛倍感親切。
當肖虛還在感受着網咖氛圍的時，在收費台處，那大哥哥早已注意到這位從剛才踏進來就傻獃獃地愣在原地的顧客，雖說大哥哥也接待了不少顧客，不過像肖虛這樣一進來就愣在原地不知做什麼的顧客倒是第一次遇見，當下，大哥哥抱着好奇又具備服務態度的語氣開口。
"同學，你是來上網的嗎？"肖虛轉過頭，卻見那收費台處，那一個有些輕浮，有着一頭黃色海藻頭髮的大哥哥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你是高中生吧？已經滿了十八歲了嗎？看着有點年輕呀，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煩你出示一下身份證？啊，學生證也是可以的。"
“嗯？”肖虛愣了一下，腦袋還處於空白的狀態，不過身體卻是老實地翻起了錢包，從中掏出了一張學生證，在自己本人還處於一臉茫然的狀態，就這樣傻傻地將學生證遞了出去。
那一位大哥哥接過了肖虛的學生證，仔細地看了一遍，確認了肖虛的身份之後，臉上帶着一絲爽朗的笑容將學生證遞迴給了肖虛。
“嗯，剛好年滿十八歲，那麼同學，你是來上網的嗎？”
"額...."
肖虛一時有些語塞，自己好像不是來上網，是來找VR遊戲，這樣說會不會有些不太好呢？感覺說了之後面前的大哥哥下一秒就會從笑臉彌陀化身為不動明王；難不成要說走錯地方了，不過這樣一來就顯得我有點從心了，好糾結呀....
這個時候，肖虛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耳邊環繞着天使和惡魔的話語。
天使：誠實地告訴大哥哥吧，不要怕，最多是去見仁慈的父而已。
惡魔：不不不，你是惡魔嗎？這種時候肯定要溜了，不然的話，就....
天使：聖光呀！那個敵人值得一戰！
惡魔：你算計我！（被天使一劍穿膛而過....）
天使：惡魔已經被消滅了，請相信天使吧。
......
殘留在肖虛耳邊就只剩下天使的聲音，按理說天使贏了就該聽天使的才對，可是肖虛總覺得，這其中是不是哪裡不對勁？
還沒等肖虛反應過來，他的身體就已經來到了收費台前，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這裡有VR遊戲嗎？我是來玩《意志》的。”
天使：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加油！
加油你個頭呀！你給我回來呀！你這貨是披着天使皮的惡魔吧！
反應過來的肖虛，整個人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在天使的蠱惑下，他貌似做出了踢場子一樣的行為，這下要被化為不動明王的小哥給人間消滅了！
就在肖虛閉上眼睛等待死亡時，大哥哥那宛如福音般的聲音突然響起。
"不用不好意思。"大哥哥像是看出了肖虛的緊張，很是善解人意地說道，"最近很多高中生也跑來問過這樣的問題，的確，一般的網咖都沒有VR遊戲可以玩，不過你很幸運，我們這網咖，正好有VR遊戲可以遊玩，當然，《意志》這款遊戲我們也有。"
“我不用去見佛祖了嗎！”
肖虛激動地大喊起來。
“哈？”
肖虛這牛頭不搭馬尾的回復，令大哥哥腦袋一時間處於當機狀態，有那麼一瞬間的功夫，他都以為自己是在佛寺里，而不是在網咖之中。
“咳咳，我的意思是，真是像不用被老爸逼迫去念經誦佛一般令人欣喜。”肖虛也是反應過來，很是牽強地進行自我解釋，不過話語之中的欣喜之情，倒不是作假，畢竟肖虛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突然走到一個網咖中會剛好有VR遊戲這樣的好事發生，這樣意料之外的驚喜，又豈能不讓人欣喜呢？
大哥哥這邊腦子也重新上線了，肖虛之前雖然說了很奇怪的話，不過顧客本人也不糾結，自己也沒必要糾結，反而是看到肖虛露出那麼欣喜的神色，大哥哥就知道，這位同學，要入我們網咖的坑中了。
於是乎，還沒等肖虛自己來說，大哥哥就很體貼地從櫃檯上抽出了一張卡，雙眼一掃過後，直接遞了出去：“46號機，道路一直直走盡頭就到了。”
"哦，對了。"看着肖虛欣喜地接過卡片，大哥哥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又補充了一句，"盡頭處那個門上有X的房間可不要進去哦，不然...."
說著，大哥哥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給人的氛圍都變得不同起來。
看着突然轉變的大哥哥，肖虛彷彿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很是緊張地看着大哥哥。
“不然會怎麼樣？”
"會被詛咒的哦！"
如同馬戲團小丑變臉一般，大哥哥此時又從嚴肅的表情變成了一個滑稽的鬼臉，雖然貌似他想嚇唬肖虛來着，不過，肖虛並沒有露出被嚇到的表情，反而流露出一副看ZZ的神情。
...
....
.....
現場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尷尬氛圍之中，一旁的小姐姐大概是看不下去了，為了化解尷尬，她猛地拍了一下大哥哥的頭，接着，她又對肖虛囑咐道："你不用管岑千這個笨蛋，不過你也記住別進入那個房間就是了，那姑且也算是員工室。"
肖虛愕然地點了點頭，身體不自覺地往前邁開了步伐，走了一步，突然回過頭看了一眼捂着腦袋的岑千，然後又走了一步，又回過頭看了一眼岑千，肖虛可以說得上基本是一步一回首，大概是岑千的形象崩塌給他帶來了太大的衝擊吧，以至於不知道回了多少次頭的情況下，肖虛才來到了46號機前。
肖虛立在了46號機門前，此刻的他反倒沒有那麼急地打開46號機的門，畢竟房間就在那也不會跑，倒也不急於一時半刻，反倒是隔壁的那所謂的員工室讓人有些感到好奇，雖然岑千和大姐姐一再囑咐不能進入，不過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越是被要求不能做某事，就要想去做，俗稱作死心理。
不過肖虛作為一個自制力還算正常的高中生，倒也沒怎麼作死，只是好奇地打量起這員工室起來，之前在門口處因為距離太遠倒是沒看清，現在走近一看，肖虛才發現那X下面還寫着幾行小字，上面寫着生人勿進。
“果然這樣只會讓人更想進去...”
肖虛小聲地吐槽了一句，不過正如剛才所言，他也不打算作死，畢竟好不容易找到可以玩《意志》的地方，要是因為作死被趕出去了就沒地方哭了，這種時候就要當看不到。
肖虛念念不舍地將目光從那員工室上抽了回來，轉換了一下心態，手持着岑千給予的卡片，肖虛“唰”地一下，刷卡打開了門，46號房也正式亮在了他的眼前。
"沒有床呀....”
看着眼前的46號房，肖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來了那麼一句，或許因為這網咖實在太像日本以前的網咖了，才會讓肖虛誤以為房裡面會有床，然而就結果來說，只有一台電腦，電腦旁邊還放着一個頭盔，看樣子多半就是VR鏈接頭盔。
肖虛走進了46號房中，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那舒適的椅子上，看着邊上的VR鏈接頭盔，肖虛好奇地拿了起來，上下打量了起來，這還是他這個窮學生第一次見到VR鏈接頭盔實物。
“這也和普通的頭盔沒什麼區別，甚至還沒我家的頭盔舒適。”
捧着VR鏈接頭盔，肖虛陷入了沉思，為什麼都是差不多的頭盔，自己家的那個頭盔就不能玩VR遊戲，只能騎車時用呢？明明那個頭盔戴起來更舒適。
“不，戴上去之後就直接鏈接VR了，到時候舒適度倒是不怎麼重要了。”肖虛吐槽了自己一句，隨後拿起VR鏈接頭盔，正準備往自己頭上戴，“總覺得，我好像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一樣.....”
把頭盔舉在頭卻遲遲不放落的肖虛，突然沉思了起來....
片刻之後，休息廳中。
"啊！果然，速溶咖啡的氣味就是這麼的令人熟悉。"
肖虛手中正端着一杯剛剛從自助飲料機中提取出來的咖啡，這時候的肖虛，正陶醉於速溶咖啡的芳香之中，這股熟悉的味道，果然才是他追求的人生享受。
這種時候就要揭曉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秘密了，肖虛之所以會在那高級咖啡廳中喝咖啡跟毒藥一樣難受，在這裡喝普通咖啡卻像吸大麻一樣爽，原因很簡單，那是因為肖虛作為一個窮困的普通高中生，平時吃得或者喝得都是屬於垃圾食品一類範疇，他的胃慢慢地只適應垃圾食品，而小優帶肖虛去的咖啡廳，那裡的東西都是超高級存在，這對吃慣垃圾食品的肖虛來說無疑是毒藥一般，這也是為什麼他在兩處喝咖啡的差距會那麼大。（順帶一提，肖虛本人一直以為是手沖和速溶之間的問題。）
"麻煩讓一讓。"
正當肖虛還在陶醉的時候，突然之間，一聲粗獷的男聲插進了他的思維之中，瞬間就將沉浸在享受人生中的肖虛給揪了出來，正當肖虛想看看到底是誰打擾了自己享受人生美好時光，結果他一回頭，當場就從心了。
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十分高大的大兄弟，這位大兄弟留着一頭寸頭，一臉兇巴巴的神態給人一種不良少年的感覺，身着一件背心，穿着一條短褲，一件藍色的外套正用手拿着披在了身後，而另一隻手則是拿着一個咖啡杯，從他那不耐煩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貌似很想給這個站在飲料自助機前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超級礙事的肖虛一點教訓。
迫於大兄弟的威懾力，肖虛從心地讓出了位置，"不好意思。”
大兄弟只是瞥了一眼肖虛，並沒有搭理肖虛的意思，自顧自地點了一杯咖啡，隨後，在肖虛瞪着眼珠子的表情下，一勺又一勺地往裡加糖，就肖虛目個人測看來，這至少加了一半杯子的糖量。
像是察覺到肖虛的目光，大兄弟轉過身瞪着他："有事嗎？"
"沒....沒事..."肖虛訕訕地回答，緊接着，像是怕被找茬一般，肖虛端起咖啡，飛也似地逃離了現場。
看着肖虛像兔子一樣瞬間開溜的身影，那大兄弟很是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那麼嚇人嗎？"
"那個糖量，真的沒問題嗎？"回到自己小房間的肖虛，滿腦子還是剛才那位大兄弟的舉動，不得不說，那大兄弟的舉動對自己這種咖啡派人士，簡直是個非常恐怖的精神打擊，那樣加糖，恐怕牙齒會完全受不了吧，光是想想就令人膽戰心驚。
"不行，不能再想了！"肖虛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硬是把那位大兄弟的舉動給拋之腦後，不然，肖虛覺得自己會作死地也跑去這樣做，為了自身牙齦健康着想，不能再繼續想了。
為了鎮定心神，肖虛拿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小口，之後，隨手將其放在桌上，與此同時，另一隻手拿起了那剛才被拋棄的VR鏈接頭盔，這一次肖虛感覺自己已經準備就緒了，也不加多想，肖虛一下就將VR鏈接頭盔套在了自己頭上。
戴上VR鏈接頭盔的一瞬間，肖虛只感覺自己眼前亮光一閃，那亮度，肖虛都覺得自己狗眼都要被閃瞎了，待到肖虛慢慢適應周圍的亮度，再次慢慢地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十分奇怪的空間之中。
這個空間無止境地延伸，而肖虛本人正站在，或者說浮在了半空之中，而令肖虛有些感到詫異的是，自己眼前彷彿出現了一面鏡子一樣，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這樣站在了他的對面。
"檢測到新的精神波動，請輸入新的昵稱。"
另一個肖虛突然毫無徵兆地開口說話，這着實嚇到了正牌肖虛，不過肖虛很快也發現這個鏡中自己就像是指引NPC一樣，只要自己不按照引導進行，就會一直重複着一句話。
"檢測到新的精神波動，請輸入新的昵稱。"
"新的昵稱，也就是讓我輸入賬號ID吧？"肖虛眼珠子一轉，突然之間，中二之魂熊熊燃燒起來，他十分騷氣地大手一揮，一臉霸氣地說道，"就叫天佑吧，我就是那天佑之人！"
"昵稱輸入完成，請選擇職業。"
"哦？還選職業的嗎？讓我看看，戰士，法師，弓兵，盜賊，神官，匠人，武者。"看着眼前的選項，肖虛突然皺起了眉頭，這遊戲有點不對勁呀，怎麼職業好像很少的樣子，不說別的，光是他最嚮往的聖騎士就沒有，這就有點吃癟了。不過，這種時候，也就只能將就一下了，肖虛惆悵地嘆了口氣，選擇了那看上去與聖騎士挺接近的職業，"神官。"
"職業輸入完成，請選擇學院。"
"哈？這又是啥東西？"肖虛這次倒是真的有點疑惑了，這個選職業還屬於可以理解的階段，這個選擇學院又是什麼東東？這遊戲實際上是上學遊戲嗎？寓教於樂嗎？
抱着一肚子的疑問，肖虛看起了界面上，那些所謂的學院介紹。
"冒險者學院，專精於戰鬥技術的學院，學院門科分為戰士學科，騎士學科，狂戰士學科，遊俠學科，刺客學科...."
"魔法師學院，專精於研究魔法的學院，學院門科分為火魔法學科，水魔法學科，召喚魔法學科，占星魔法學科...."
"祭祀學院，專精於神學的學院，學院門科分為降神學科，請神學科，詛咒學科....."
"修仙學院，專精於仙法的學院，學院門科分為...."
"武術學院，專精於武道的學院，學院門科分為...."
"生活學院，專精於生活技術的學院，學院門科分為...."
"原來如此！"肖虛突然醒悟過來，之前的職業選擇之所以會稀少只是因為那提供的是一個大體方向，而現在的學院選擇則是將讓你在大體方向中選擇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行走。
不過這樣一來，肖虛就稍微感到有些蛋疼了，他剛才在冒險者學院看到了聖騎士學科，可自己都已經選擇了神官了，再選擇聖騎士學科會不會有點格格不入？這兩個東西要怎麼融合在一起？肖虛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不過這傢伙也不準備去想，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更讓他心動的選擇。
"我選擇祭祀學院！"
"學院輸入完成，請選擇門科。"
"降神學科！"
"門科輸入完成，請選擇信仰。"
"？"肖虛歪了歪腦袋，這就有點頭大了，難道要降神還需要信仰嗎？的確，沒信仰也不會有神降臨，不過自己要怎麼選信仰？難不成要選耶和華嗎？
不過，肖虛很快就發現自己想錯了，因為鏡子的自己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信仰是每位玩家都面臨的抉擇，在進入其他世界之中，你所信仰的神明將會給予你一定的加護，不過，某些信仰會與學院門科衝突，請慎重選擇。"
緊接着，在信仰界面上，出現了一大堆的神明介紹，就肖虛目測看來，這要是完全看完下來，起碼得半天時間，這還是不看完簡介的前提下；不過雖然量多，但大體屬性卻是明確，這些神明大多數都是根據陣營九宮格分布，按照肖虛所選擇的職業與學院來看，他應該選擇守序善良的神明會更穩妥一點，肖虛一開始也是如此想得，不過他突然看到了在所有神明的最底下，還有一個大大的紅色問號。
出於好奇心的驅使，肖虛輕輕地點了一下，這時候，鏡子的肖虛很快就給出了警告。
"你即將要選擇隨機信仰，隨機信仰下你將可能隨機到其他隱藏的神祗，但是你將再也無法自由選取信仰，且隨機信仰只能隨機三次，確定要啟動隨機信仰嗎？"
"不好意思了，我可是天佑之人，運氣，可是我的強項！"肖虛自信地笑了笑，想也不想地直接拍下了確定的按鈕，"那麼，出來吧，至高的光明神呀！"
然而，有句話怎麼說得來着，現實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就在肖虛按下按鈕的瞬間，整個空間突然被黑暗給籠罩起來，一股令人壓抑的氛圍如同潮水般迅速地傳染開來，緊接着，一雙平平無奇的手突然從鏡中肖虛的胸口處伸了出來，那雙手如同撕碎紙張一樣，瞬間就將鏡中肖虛給撕裂開來，撕裂開來的還有一個小小的空間裂縫，而那一雙撕裂了鏡中肖虛的手正是從那空間裂縫中出現，不過那空間裂縫似乎感應到什麼一樣，正打算強行縫合起來，然而那一雙手卻再次猛地一撕，原本小小的空間裂縫被撕裂成一個巨大的口子，在那口子中，一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說不明道不白氣息的大叔從裂縫中慢慢走了出來。
那東西絕對不是和光明有關係的存在，甚至是比邪惡更加純碎的東西，哪怕是普通的高中生，肖虛也能明白這個道理，絕對不能和這傢伙扯上關係，肖虛那作為人類的直覺正這樣告訴着他。
眼見那大叔緩緩地走來，肖虛想也不想，直接按下了隨機，他要迅速地和這個大叔說拜拜才行，和這種傢伙多待一秒都是對自身的褻瀆。
然而，按下按鈕的肖虛只感覺周圍空間晃了晃，眼前的景象還是沒變，大叔還是緩緩地走過來，當下，肖虛也不想浪費不浪費的問題，瘋狂地連按隨機，然而，一聲冷漠的系統語言瞬間就澆了他一頭冷水。
"你的隨機次數已達上限！"
"不用白費力氣了，說實話，我也很吃驚，三次隨機，居然都是一樣的結果，雖然多少我也有些干預，但也不過是將億萬分之一的幾率變成億萬分之二的幾率而已，而你竟然能在這樣極為苛刻的條件下連續三次都選中了我，雖然由我來說有點滑稽，但這稱之為奇迹也不為過。"說著，那大叔已經來到了肖虛身邊，他十分隨意地拍了拍肖虛的肩膀，像是對肖虛說，又像是自言自語，"本來我也沒抱希望參加這個棋局，不過，竟然有了棋子，那麼下一把也無妨，少年，愉悅吧，你將是我唯一的信仰者。"
"我能拒絕嗎？"肖虛一臉哭喪地看着大叔，"我現在刪號重練還來得及嗎？"
"這玩意是綁定你靈魂波動的，除非你再也不上線，不然結果都不會變的。"
"別吧，我一個神官，信仰你這種怎麼看都是大邪神的神祗，這不是作死嗎？之前系統不也說了會衝突的嗎？口口你找其他人吧，放過我吧，這對你我都好。"
"不對。"大叔冷酷地搖了搖頭，"你以為神官是指那種信仰光明的狂教徒們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如果只是這樣就不會將它分裂出來作為一個職業，直接歸入法師職業即可。神官真正的意思是指，那些信仰着神明的狂信徒，無光正邪，只要信仰着，既是神官。"
"啊？"肖虛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大叔，這神官好像和他理解的神官不太一樣，這麼說來，就算他信仰大邪神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不過......肖虛嘴角抽搐了一下說道，"我可是衝著當救世主來的，怎麼突然變成大魔王了？"
"噗！"
肖虛看着突然撇過臉去的大叔，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笑啥？"
"沒什麼。"大叔轉過身來，努力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雖然肖虛看來他隨時會爆笑），拍着肖虛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人類，你要堅強呀。"
留下一句意義不明的話語之後，那大叔突兀地消失，而那籠罩着整個空間的黑暗也褪去，壓抑的氛圍也隨之消散，要不是鏡中的肖虛開始重新構造起來，肖虛還以為自己是撞邪了。
"信仰選擇完畢，開始導出個人信息。"
ID：肖虛
等級：1
血量：10/10
職業：神官
學院：祭祀學院
門科：降神門科
信仰：（此處一片漆黑，你們自己體會）
天賦：？？？的？？？
技能：五罰（最高優先級別）
裝備：無
"這...."肖虛原本還想通過信仰查詢一下自己到底上了哪個傢伙的賊船，結果信仰一欄卻直接被隱藏了，這就是隱藏級別神祗的厲害嗎？這也太規格之外了吧！
除去信仰一欄之外，最令肖虛在意的還是天賦和技能，不過那天賦，肖虛一點就提示暫未開放，倒也沒怎麼再放在心上，反而是那技能框中，躺着那個技能，有些令他心裡撓痒痒，止不住好奇心的肖虛，十分着急地點開了那技能查看。
五罰
肖虛：怎麼感覺名字有點不對勁....
第一罰-天棄之人：玩家進入的每個位面之中，都會被世界意志排斥，更容易遭到世界意志制裁，並且玩家在每個位面之中的生物好感度會大幅下降。
肖虛：？？？是不是我打開方式有誤？
第二罰-元素厭惡：玩家無法使用任何的法術，且任何元素被玩家接觸都會瞬間暴走。
肖虛：等一等！
第三罰-兵器之殤：玩家裝備武器的品質會自動上升一個品級，但玩家裝備武器的第一次攻擊之後，會使武器直接破壞。
肖虛：事情好像不對勁了！
第四罰-道具殺手：任何輔助用道具都無法作用於玩家身上，並且玩家所持有的任何輔助用道具都會破碎。
肖虛：老子感覺自己上的不是賊船！
第五罰-惡之體質：玩家更容易被捲入負面事件之中，任何的負面效果在玩家身上將會翻倍。
肖虛：老子上的是泰坦尼克號吧！
（PS：人類喲，我看好你，請相信着生活的美好，然後努力地活下去吧！（笑））
"那個混蛋大叔呀！！！！！！"
看到最後一句話，肖虛心中的情緒終於發泄開來了，他終於明白之前那個該死的大叔為什麼會笑，而且那句莫名奇怪的話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那個混蛋大叔，完完全全就是坑爹呀！
這五個被動，或許有些放在某些玩家身上是神技吧，但是放在他這樣一個娛樂玩家身上，除了坑爹之外，就毫無作用可言，完全沒有遊戲體驗可言，而且還不能刪號，這是逼人棄坑吧！
還沒等肖虛的心情發泄開來，系統非常及時地往其弱小無助的心靈補上一刀。
"請玩家做好準備，即將進入新手任務。"
"哈？等一等！你是急着要讓我去出殯呀！先給我解決掉這五個該死的技能再說呀！"
肖虛衝到那鏡子肖虛面前，剛想捉住他，然而畫面一轉，周圍原本空無一物的空間瞬間被樹林給填充了起來，這要是換做白天或許還好，但此時已然是黑夜，慘白的月亮正掛在天上，那月牙狀的月亮給人一種女巫在奸笑的感覺，很是令人驚悚。
黑夜之下的森林也顯得十分陰森，此時的肖虛正一個人位於在這陰森的森林之中，在他面前的則是一棟看上去就荒廢已久的洋館，不知道為什麼，肖虛腦海之中就想起了很多該死的恐怖遊戲開場畫面，他可以肯定，他此刻所面臨的環境，完全就和那些恐怖遊戲開場一模一樣。
"劇本載入：凶宅驚魂"
"劇本介紹：五個靈異研究同好會的大學生正前往一棟荒廢已久的洋館進行社團活動。"
"劇本任務：活到天亮。"
"哦，原來不是恐怖遊戲呀，是恐怖電影呀......才怪了！為什麼會進行那麼奇怪的劇本呀！我明明是看着宏偉的戰鬥場面才入坑的這遊戲！為什麼是恐怖電影的套路呀！"
此時此刻，肖虛感覺自己不僅被那奇怪的大叔給坑害，被那萬惡的系統給坑害，甚至連遊戲廠商也在坑害自己，應該說整個世界都在坑害自己才對。
"那邊的是誰！"
就在肖虛還在懷疑人生之際，洪亮的男聲響了起來，這聲音很像警察叔叔大聲喊你下車檢查一樣，正當肖虛還以為來者正是警察時，欣喜地轉過頭看去，卻猛地發現，那道洪亮的男聲似乎是面前一位手持手電筒，身着休閑服裝的，大學生髮出來的。
對，大學生，肖虛之所以如此肯定，不僅僅是因為這貨看上去就年輕，更是因為他身後還站着四個看上去也不像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年輕人。
這就是劇本中所寫到的五個作死大師吧，肖虛瞬間就確認了幾人的身份，心中也不僅開始吐槽起來，雖然我已經覺得在恐怖電影之中出場的基本都是領便當角色，可你們也太作死了吧，就帶着手電上山，然後啥都不帶，你們當這是生化危機，還能隨地撿資源不成嗎？
不行不行，這五個傢伙基本預定上就是要領便當的，要是跟着他們一起，我估計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種時候就要發揮正常人的心理，還是隨便找棵樹爬上去待到天亮吧，嗯，至於進洋館，那跟急着出殯沒區別，那地方無論從劇本上還是從一般常理來看，都是要搞人的存在，明知道別人要搞我我還進去，我又不是傻瓜。
想到這裡，肖虛也不想和這五個大學生扯上什麼關係，正打算開口客套客套，然後直接一波家裡有事，先行告辭走人的時候，那手裡拿着手電筒的大學生，很是陽剛正氣地怒喝一句。
"你這個殺人犯！不要亂動！"
聽到這一喝，幾乎是本能行為，肖虛非常從心地蹲了下來，雙手高舉作投降狀，口中大喊。
“阿Sir，你聽我講！”
話剛出口，肖虛就感到好像有點不對勁，自己這邊不是正在上演恐怖電影嗎？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刑偵劇了？話說，自己啥時候變成殺人犯了？
“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那位大學生又是一道大喝。
“我....”肖虛感覺這位大學生是不是走錯了片場，這傢伙完全就是一副人民警察的模樣，這還出演什麼恐怖片呀！這是要高聲朗誦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然後給妖魔鬼怪一發社會主義鐵拳嗎！
不過比起片場是不是跑錯的問題，我自己身上好像存在着更嚴重的事情，為什麼我會莫名其妙地被安上殺人犯這頭銜，他們又是從哪裡看出證據確鑿了？
意識到不對勁的肖虛，開始把問題着眼於自己身上，這個問題其實挺好找的，那群大學生從剛才起就盯着自己下面不放，按理說下面沒有涼颼颼的感覺，那麼就證明自己不是裸奔，那麼在自己不是裸奔的前提下，這群人還盯着自己下面看，要不就是變態，要不，就是我下面很變態。
肖虛視線慢慢地往下滑落，隨着視線往下滑，肖虛表情也逐漸變得豐富起來，這下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群大學生看着自己下面了，因為，他的下面真的很變態。
此時的肖虛不知何時起換了一身衣服，身上穿着一身白襯衫，不過白襯衫被飛濺的血跡給染地通紅通紅，這還不算最要命的，最要命的還是，在他的右手處，還握着一把染滿鮮血的小刀，嗯，十足一個殺人犯行兇完的標準模樣，只要腦子不是有坑的人，第一印象都只有那一個，那就是.....
警察叔叔，犯人我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