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缸内的水已经接满,草原的夏天很少能见到雨,虽然有时候风很大很冷,但天气总是很好,太阳照在身上非常舒服。

“真是难得的雨天呢!”

“是啊!”

丁顺坐在蒙古包外的亭子里,对于草原人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对他来说却很难接受。

新鲜的牛羊粪夹杂着青草的味道混合着雨水四散开来。

虽然很臭,但现在他并不想待在里面。

数天的休息让他精神十足,但也有些疲惫。

这几天他很确定,这里并不是自己所熟知的任何地方,在一段时间的接触后,他很确定。

“我......穿越了!淦!”

他默默地自我吐槽了一句后站了起来。

“丁顺哥,不要着凉了,快进来。”

梦雅是这个部落族长的女儿,也是这几天照顾丁顺的人。

“好,马上就来。”丁顺挥了挥手示意她先进去。

他将缠在自己手上的草药摘下丢进火堆,缓缓叹了口气,他看着无边的草原,起身朝着帐篷走去。

“丁顺哥快擦擦,你才刚回复,不要再搞坏身体了。”梦雅走了过来想给丁顺擦拭着头发。

丁顺微微侧身躲过,从她手里拿过毛巾。

“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的,好歹我也是个男人。”

梦雅嘟了嘟嘴,看着丁顺。

“姐....姐!”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扯着梦雅的裙子,奶声奶气的叫着。

“饿了吗?阿爹还没有回来,晚饭还要等一阵,阿姐给你倒一小碗羊奶吧!”

梦雅弯下身抱起小男孩往里走去。

丁顺将皮革靴脱下,梦雅的母亲据说是在生完她弟弟后就去世了,她很懂事从不给她的父亲添乱,开始打理家一切杂物,照顾年幼的弟弟。

“丁顺哥要不要也来一碗?”梦雅探出小脑袋看着丁顺。

“好啊!麻烦你了。”丁顺微笑着点了点头将大衣脱下,在炉子边倒弄起来,这东西就像是暖气一样,就是时不时要添些柴火。

梦雅走过来将丁顺手中的大衣拿走,将羊奶递给丁顺。

开始其实挺不习惯的,草原人的伙食味道比较独特。

丁顺接过碗仰头一口喝完。

“味道不错。”

“那肯定,自己的羊产的奶肯定好。”

“哥....哥!”

“小石宇,今天怎么样?没有给姐姐添麻烦吧!”

丁顺弯下身将他抱起,摸着他的脑袋。

“没......没有!”

石宇咿咿呀呀的挥舞着稚嫩的小手,小脑袋享受着丁顺的抚摸。

“好啦!快下来,等阿爹回来就准备吃饭了。”梦雅将最后一盘菜放下擦了擦手从丁顺手中接过石宇。

不过小家伙似乎有些不愿意,不过还是抱住了自己的姐姐。

“今天大概就这些了,你先回去吧!”

“啊!阿爹回来了!”

“爹.......爹爹!”

小家伙挣脱自己的姐姐,飞快的朝着门口跑去。

“爹......爹爹!”

“啊哈!想爹爹了没?”

门帘一打开,一个肤色黝黑体型粗壮的男性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

这句话是对丁顺说的,他脸上那巨大的疤痕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

“谢谢族长关心,身体基本回复正常了。”

丁顺微微鞠躬,毕竟还是在别人家里,说不尴尬那不太可能。

现在他的身份是因为战争跟家人失散的人。

“小子,我再问你一遍,你有两个选择,留下还是选择去寻找你的父母?”

“阿爹!”梦雅不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没事的。”丁顺平淡的对梦雅摆了摆手然后看着对方,“我选择留下,但如果.......如果真的找到我的亲友,我会选择跟他们离开。”

梦雅看着丁顺,右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子。

“记住你的选择,好了不说这个了,先吃饭,不然我的宝贝女儿又要生气了,不过待会儿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事跟你说一下。”

“好的。”

他拍了拍丁顺的肩膀将自己的兽皮大衣递给梦雅。

“阿爹,真的要搬迁吗?”

梦雅将汤放到丁顺的面前,语气里充满了不舍,虽然每年都会经历搬迁,但在她的记忆里搬迁都没有什么好的记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祭司也说了原因,作为族长,我不能对自己的族人不负责。”

梦雅跟石宇的父亲是这个部落的族长,南荣嘉纳。

之后基本都没什么交流,吃完饭后南荣嘉纳对着丁顺招了招手。

丁顺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梦雅将两人的大衣拿了过来,说了声早点回来便回头收拾桌椅。

“嘉纳叔到底是什么事?”丁顺忍不住问道。

南荣嘉纳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祭司的帐篷是最好认的,因为独特的造型和充满药草味的气息。

一路上大家都在跟南荣嘉纳打招呼,气氛很好,看来他是一位十分令人尊重的族长。

丁顺想着想着就已经到了祭司的帐篷门口。

远处就能闻到药草的气息,接近了后让他感觉到有些不适。

“啊!已经这个点了吗?”苍老的声音进入丁顺的耳中,黝黄的羊油灯映出一副骇人的面孔。

“真是老了啊!”

丁顺其实没有见过大祭司,只知道受伤了是他给他敷的药。

“小伙子啊!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丁顺微微鞠躬。

“好了就行,好了就行,年轻人身体是本钱,要好好爱惜自己哦!”大祭司拍了拍丁顺的腰朝着屋内走去。

“那我先离开了。”

大祭司挥了挥手,南荣嘉纳微微行礼便转身离开。

丁顺看着南荣嘉纳离开,有些不自在的揉着自己的衣角。

“没事的,放松点。”

“您有事找我?”丁顺有些疑惑的问道,该交代的事情他应该都已经说过了才对。

“这次找你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大祭司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缓缓坐下。

“您说。”

“你愿不愿意....咳咳!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什么!”丁顺惊讶的有些语无伦次。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你就说愿不愿意吧!那些都是小问题。”

丁顺看着大祭司,他那深邃的目光看的他有些发毛,嘴角微微张开但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能靠着呼吸发出啊啊的声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