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时势造英雄;或有言曰:英雄造时势。”

“不过无论如何,在这乱世之中想要谋取一方水土便得拥有足够的实力。”

“胜者,登峰称王;败者,化为山脚尘土。”

“东南越,北方魏,西边由北向南又分个秦汉楚。大大小小千门百派再圈地一方,这上边还有个三宫四阁九府十二庄……哦不,现在是十一庄了。”

“官府也好,江湖中人也罢,他们都各有各的路,我们不干涉。”

“我们所要做的只是把他们所走之道,所行之事一一记录,这便是上文宫的使命。”

亭中坐了两名白衣方冠男子,其中一人望着亭外山景将上文宫的行事准则娓娓道来。虽然他没有看着另外一人,不过话却是说与那人听的。

“我当然明白,我只是……实在不忍心罢了。”

如果程风在场的话,他一定认得出来,这另一人便是当初希望程风帮助周越的江城。

“那你为何还坏了规矩?”

“我并没有直接干涉,只是提供了一些小小的帮助,无伤大雅。更何况,那人不过一无名之辈,掀不起波澜。”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江城,那人的信息,你派人调查一下吧,对于我们来说,脱离掌握之人,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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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关的尸体只能在荒郊野岭草草埋葬了。

程风把坑挖的很深,一方面是怕周关的尸体被野兽刨出叼走,另一方面,也有着把秘密深埋的心理。虽然程风知道这不过只是心理作用,但他每每想到自己的一身魔功会暴露的时候心里一阵发毛。

程风虽然不是很在意不认识的人怎么看自己,但他并不喜欢每晚睡觉都要担心会不会被所谓除魔卫道之人暗杀的感觉。

乱世之中普通人想要一块立足之地都不容易,更何况被世人唾弃的大魔头了——当然程风如果用强的话倒是很轻松,不过他当然不想真的像个大魔头一样。

令程风有些意外的是洛音拒绝了程风多休息一段时间的提议,希望程风尽快带着自己出发。

本来程风是考虑到女孩遭遇不幸,想让她休息会儿缓冲下,结果现在反倒是程风自己多虑了。

于是第二日天一亮,程风便带着洛音启程了。

女孩换了套衣服,穿的不再是大户人家的华贵衣服,而是寻常人家的质朴衣裳。她眼睛还有些红肿,看得出来昨晚一定没睡好,不过程风却没听到哭泣的声音——嘛……坚强是好事,我也省了些麻烦。程风这样想到。

程风花了些银子通过客栈老板的关系联系到了一位车夫,只不过和程风想象中不一样的是拉车的并不是马,而是骡子。

两天后

“我说车夫啊……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姑苏啊?”程风脑袋探出车去,对着车夫说到。

车夫一边赶着骡子一边回到:“还早呢,运气好三天之内,运气不好下大雨的话还得十天半个月!”

据车夫出发前说,华龙府就在姑苏城外不远处,而且在当地颇有些名声,只要到了姑苏城附近,就能打听到华龙府的位置。

“哇…要这么久吗……”程风听到车夫的回答无奈的缩回车厢,瘫坐在车内一角。

然后他又马上坐直了,因为他发现洛音正在看着他。

这两天行程里洛音的话少的可怜,除了一些必要的交流外基本上就没说过话了,两天加起来总共才几十个字。程风感到两人之间有一层屏障,或者说,洛音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程风并不怎么会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这两天两人之间也愈发尴尬。

“那个……洛音呀……你今年多少岁了呀?”程风尽力挤出笑容,再一次试图与洛音建立心灵的桥梁。

过了数秒,洛音才回复到:“12。”

这是洛音第一次在非必要交流的时候说话——虽然洛音的眼神依然空洞,并没有与程风交流的意思。

“哦哦,那你一定有很多喜欢的东西吧?比如吃的玩的什么的?”程风以为自己已经迈出了关键的一步,继续说到。

…………

洛音没有发声,空气间尴尬的气氛又浓厚了几分。

我可真是个聊天鬼才,程风有些自责。不过说起来,洛音的声音真的挺好听的,特别清脆,可惜了……

程风叹了口气,往角落里的挤了挤,试图将整个背部全靠在车厢上,这样就可以在他全身放松的情况下又坐的比较直,显得比较有精神——本质上还是个现代人的程风有着不少的坏习惯,要是没有洛音在,他可能已经葛优躺了。只是现在他可怜的微小自尊心并不允许他在女孩面前丢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