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师弟？准备动手了么？”深夜，久未见面的舒愉偷摸的潜入了属于程风的内门弟子小院子。
“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在百子参议后动手？”程风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有些不太在意地说道。
“明眼人都知道在百子参议后动手是最合适的，这时候弟子客卿长老们都各忙各的，难免对于日常的职责有所疏忽。”舒愉双臂交叉环抱于胸前，眼角依旧挂着盈盈笑意。
程风停顿了片刻，说道：“我说，能不能给我透个底，洛音那天赋的秘密......是不是会对她本身有什么危害？”这是程风目前最纠结的事情，在百子参议之后，他决定得提早解决这个事情。
“怎么？你就那么关心那个小......小女孩？”
“我也就这点挂念了，你先告诉我，不然我总感觉心里悬吊吊的，你也不用担心我跑路，毕竟我一个人跑路了惹怒了你，你半夜偷偷潜入洛音院子里报复那我今天还问什么问？更何况，我也不想放弃一窥《青鸾心经》的机会不是？”程风的语气十分诚恳。
舒愉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还挺清楚你现在的处境的，那我便告诉你也无妨，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周之内必须动手！”
程风自然是答应了下来，然后他便听见舒愉一脸凝重的说道：“洛音那小姑娘，是人为培育成的药引！”
听到“药引”二字，程风不禁有些急眼，连忙追问道：“什么意思？培育成药引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自打洛音还是她娘亲肚子里的胎儿时，她的家族便把她作为‘药材’在培养，她的起居，她的饮食，她的沐浴，她的屋子......都是药的一部分，她的静脉全身，都已经完全药化了......”
“然后呢？”程风越听心底越烦躁。
“药毒一体两面，人的经脉承受能力是有上限的，纵然她从先天幼体时期便开始适应各类药物，身体不断产生抗性，但被药性毒性侵蚀久了，终有一天她的身体会崩溃，她的家人一直找各种借口不让她习武，不过是担心她的经脉承受不住罢了。只是没想到，她从小吸收了这么多药物的灵气，天赋也变得异常卓绝。”
舒愉看着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程风，轻轻摇了摇头：“可哪想得到，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幼苗还没结果自己倒先被人抄家了呢？”
“也就是说，她的家人全都瞒着她利用她？”
“也不一定，她身边的人多半也是被利用了，不知道自己身上带着散发着无味药性。”
“她周围人不一定知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程风低着头，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这件事最开始就是赫连倡议的，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想拿我做药引的，可是当时我已经好几岁了，经脉已经无法适应药性。”
赫连！！！！！！程风第一次对这个闻名于世的老魔头有了汹涌的恨意，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世间的无情无义，那赫连和洛音的父亲尽然毫不在意自家女儿的性命，以自己亲生骨肉为饵，只为了一己私欲！
程风忍着恨意，咬牙切齿般说道：“那为什么呢？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神功大成呗，那帮神经病为了神功大成，什么事儿做不出来！”舒愉冷笑道：“化天地之灵气于一体，如果是普通炼丹手法，将这么多药材混在一起只会练成剧毒，但如果有人能将这份毒性全部吸收，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这么想要《青鸾心经》呢？不惜冒着危险多次潜入青山阁。”
“我需要《青鸾心经》改善我的功法。”舒愉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告诉程风自身的情况：“我本身就是偷学的那老东西的功法，首先那功法不适合女子，更何况，没有指点和引导，我早就练岔了路，一身功力如同蚀骨蛊虫，每年寒时便如万虫咬食内脏一般痛苦......”
舒愉深吸口气，继续说道：“我也不想冒这个险，但这《青鸾心经》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了，它是当初三百年前大名鼎鼎的玄启道人所著，是一部能与天下所有功法共存的玄妙秘籍！初习武者以此为底，能拓展筋脉，强化精神，能化腐朽为神奇，将凡人衍化成天才。而修炼别家功法者，亦能补漏缺，强气脉，修复暗伤，便是像我这如同走火入魔般的躯体，也能逐渐恢复如常！”
难怪......有如此秘籍，也不外乎青山阁能雄踞一方，成为诸侯都格外敬畏的势力。
“等等！”程风猛然意识到什么：“既然这心经如此玄妙，那能否救一救洛音？！”
舒愉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难，《青鸾心经》能修复经脉是不假，但是洛音的情况太特殊了，她从小便没了正常的底子，再如何修补，也恢复不了正常......”
话说到一半，舒愉浑身猛地一颤，似是遇到什么令人胆寒的鬼神，浑身冷汗直冒。她抬头看了眼面沉如水的程风，胃里猛地一阵抽搐，无形之间的压迫感使得她不自觉得微微屈身，只为了自己能够好受一点点。
十分失态的舒愉连忙继续说道：“会好一些的！就算无法修复经脉，也能让洛音的身体承受能力更高，能更适应药性！还有心境通明等效果......总之有百利无一害！”
舒愉越说下去，越感觉呼吸困难，大口大口喘着气。她艰难地微微抬头，却看见坐在石凳上的程风双眸微红，俨然是一副走火入魔的征兆！
该死！就算走火入魔，以他的功力我怎会如此不堪！难道是......
一想到某处，舒愉顿时被自己的想法惊得目瞪口呆，甚至一度忘记了自己呼吸困难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