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魇」

这个地方……

好像有很多水洼,因为感觉脚部踩在地面的时候会有轻微的陷下去的感觉,另外,温度很低,特别是背脊,总能感觉到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的凉风,在头顶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狂风划过树梢的声音,因为它的音调十分诡异,并不是一首井然有序的乐章,倒像是一首安魂曲。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总有走不完的路,看不完的风景,绵延曲折的土路上,男人就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一声低语唤醒了他的眼光,好像在黑暗未知的尽头,有什么不认识的人在等着自己,于是,男孩儿加快双手前后摇摆的幅度,他开始越走越深,直至最后快要看到那一抹鬼影的时候,男人终于全身陷入沼泽之中,紧接着,鼻孔里面感觉被堵满了异物以至于无法呼吸,供血不足的情况也随之加剧了。

就在他觉得快要死亡的时候,脑袋的位置出现了一双黑乎乎的双脚,他带着祈求的眼光抬头看去,奢望这个出现的少女能够拉自己一把,可是当眼珠盯向少女苍白的脸蛋上,望月才发现,眼前的女孩儿并不是别人,于是,心里稍微放松的少年便吃力的从泥淖里高举一直手臂,他嘶哑着喉咙求救道「千尸,救救我」

那女子木然的没有一丁点儿反应,但是过了片刻之后她才从黑色的发丝下面露出一双空洞的血眼,紧接着,女孩儿慢慢扭过身躯抬起右手,她用食指无声的指着前方,而顺着千尸手指的方向,望月慢慢的看去,在哪无尽黑色的沼泽之中,到处都是漂浮的尸体……

「千老师!」

清晨的一声嘶喊让望月惊醒过来,他颤抖着双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好像刚才梦里的窒息真的发生过一样,接着,男孩儿抓了抓头发佝偻下腰来,他摸了摸已经湿透的后背和床单叹了口气,这是将千尸好感度提升到七点的恐惧程度。

「我快要死了,诸位……」

精疲力竭的望月拖着狼狈的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换好衣服之后又拉开窗帘「我快要疯了,诸位,真的,每天晚上做的噩梦,越来越吓人了,没想到千老师身上的祈福物能力这么强大」

男孩儿扶着窗框抹了抹脸蛋,他感觉双眼沉重的无法抬起,大脑眩晕的认不清方向。但最后,他还是必须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走下楼去。

「师傅,你这几天的脸色很糟糕」

在餐桌旁的有剑早早备好早餐,她看了看同样落座的望月接着奇怪的问道「是因为这几天没有睡好吗?」

「我没事啊」

少年强颜欢笑道,他尽量表现的足够自然然后不引起有剑的疑心「对了,有剑,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就是神社天使的那件事情,上次不是说他们想要取代这个真实的世界吗?」

「阿拉~还是没有我的早餐呢,真是讨厌的人」

突然闯入话题的德尔毫无规矩的趴在桌子上,她支着下巴露出一脸佯装的微笑,接着看向有剑挑衅道「真是失职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偏心呢?」

「只是不想做你的早餐,我并没有这个义务」

「哦啦」

女孩儿笑了笑接着慢慢睁开眼睛,然后表情瞬间僵硬的吐出一句话「想打架吗,你这个碧池」

「求之不得!」

摩拳擦掌的日常始于两个女人的战斗,本来在这个时候望月可能会急忙苦苦哀求着「两位大人,要打架外边请」但如今,他确实无精打采的用汤勺搅着碗里的东西轻声细语的阻劝着「两位仙子,请息怒,我马上要去补课了,所以两位还是消停一点儿吧」

男孩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收起碗筷,在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一瞬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差点让自己倒在地上,还好这家伙扶住桌角摇了摇头(该死,这几天连续没怎么睡觉……已经快要升仙了)

「你没事吧,师傅」

有剑关切的问道看着望月的模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年摆了摆手来到玄关床上穿好鞋子,只要是关于千尸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告诉任何一个人,因为望月心里清楚的知道,只要和千尸沾染上关系,再到关系好到一定程度时,每个人身上都会发生糟糕的事情,这也包括十二岁少女。

为了不让她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唯一的途径就是闭口不言。

「我出门了,晚上见」

在临近2月底的时候,天气稍微转暖了一些,但是还是会感到意外的寒冷,尤其是在樱蒲市的雪后,隔天早晨的温度就会变得很低,这一点望月如实的感觉到了,他虽然穿着大衣裹着围巾,但是在耳边和脸上还是能够遭受到寒风的侵袭,但至少,这寒冷的感觉的唯一优点便是,它使自己清醒了很多。

踏上铺满白雪的坡道,失去了以往的动力和精神,连爬坡的力气好像也快没有了,在周围青春男女你追我打的时候,望月便像是老年人一样走一步歇一步,所以这家伙便成为了最后一个进入学院的人。

他浑浑噩噩的半眯起眼睛走进教室,顺势向着燐美还有真尤等人打了声招呼后便急忙坐在位置上趴下身来。

沉重的眼皮只要落下就仿佛再也抬不起来了,这个清晨好像也是,整个教室之中明明充满欢声笑语,但只有望月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觉。

「望月?」

「望月?」

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女声,男孩儿才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怎么了,燐美?」他揉了揉双眼低声问道。

「你没事吧,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少女俯下身凑到他面前用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一举动马上就引来周围闲散人士的多言多语,这闲言碎语让女孩儿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没有发烧,哪里不舒服吗?」

「啊……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早上起来有点困了,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好」

「唰-」

此时,教室门被拉开,走进来一位黑色着装的长发少女,停留在望月旁边的红发便和她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回到座位上去,千尸也开始了今天第一堂的英语课程。

这催眠一样的外语摇篮曲是最为可怕的,字母和音调格外如此,这对于望月来说,他只能不断机械式的点头以压制身体里面的沉睡之魔,但好像无济于事……

「林间同学?林间同学?」

又是这谜一样然后又格外动听的女声传进耳朵里,但是同燐美的音色不一样,它来自于一位更加成熟的女性。当男孩儿支着睡眼抬起头时,他便看见了这位近在眼前的少女,她蹲在自己面前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表情像是溺爱但更加像是关心,只是,在少年的视野里,它只能看见女孩儿胸前的美景还有她穿在腿上的黑色袜子「千!千老师!」

望月猛的拍向桌子大嚎一声引来满堂的哄笑,接着,他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了声歉「抱歉,千老师,我睡着了」

「林间同学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呢?what happened ?Mr. 林间」

少女专注的盯着他的脸蛋可爱的歪过脑袋,这幅样子更加让自己不好意思了「可能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说到底还不是你这家伙害得,难道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随着指针指向更大的数值,恐惧的程度也随之增加了,一开始的时候只会偶尔看到一些灵异的事情,到现在的七点位置,已经连做梦都在逃命了)

望月拍了拍脸蛋打起精神「十分抱歉,我会坚持听课的,千老师」

「Ok,Fight !」

他看了一眼站起身的千尸转而低下头来,这才一会儿,困意立马又遍布大脑(醒醒,醒醒~)自我意识开始作祟,望月想要在身体的潜意识里面提醒自己不要睡着,但是连续几天的失眠已经快要让他精神崩溃了。

「咻」在即将双眼闭上的那一瞬间,男孩儿急忙站起身来,他拿起课本自觉的站到过道里冲着老师说着「千老师,我还是站着听课吧,不然一会儿又要睡着了」

在燐美的眼中,望月的神态显得有点不太正常,尤其是在遇到千尸以后,所以少女的直觉十分准确的告诉她,望月肯定和这个黑长直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在下课的时候,短暂的十五分钟就被用来做这种质问的事情

「望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在走廊里的两人,面前的红发少女将怀疑的目光停留在男孩儿的脸上,以至于望月不敢和她对视。

「没有啊」

少年打了个哈欠靠在一旁撇了一眼不满的女孩儿,她面无表情的轻哼一声再次开口说着「我可以自己去问千老师」

「绝对不可以!」

望月皱起眉头来果断拒绝着「只有和千老师接触这件事情,燐美绝对不要去做,我这是为了你好?」

「为什么?」

「因为」他语塞的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总之,燐美,你相信我吗?」

「相信」

少女十分果断的回答着,这点儿倒是让望月感到有点纳闷,他本以为战斗姬会抓住这个问题不放,但现在看来她好像完全相信自己将要做的事情。

「但是,我希望望月不要总是一个人,我也可以帮你忙,所以有事情的话,请告诉我,可以吗?」

十分温柔的将话语倾诉完之后,听者不自禁感到有一点温暖,于是他又不自禁地将手放在红发的脑袋上回以明白的微笑,这一幕恰好被路过转角的千尸看在眼里,果然传言林间同学和九禾同学在交往的事情是真的!

「谢谢你」

随后,面前的少女便脸红的扭过身子点了点头。

但在走廊站了很久之后,望月也丝毫没有感到精神起来,硬撑着坚持完上午的课程以后,这家伙便推托掉和燐美一起吃午饭的邀请转而打算去医务室睡觉,这个终于出太阳的中午,正是一个睡觉的好时机,而且在四楼的医务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这样肯定能睡得十分鲜美。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当望月懒洋洋刚刚躺下身子时,耳旁便传来了夜晚所听到的声音,那是类似于剪刀间断木棍的声音,又像是门缝打开的嘎吱声,这种杂乱无章的杂音在望月听来十分诡异。

脑海里面借由音调营造的恐怖场景让望月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整个身子也因为极度恐慌而蜷缩在一起,没有人知道男孩儿正在做着如何恐怖的梦,但是肯定知道他正在梦境里面挣扎和逃命。

这是一场无法逃避的梦魇,事到如今也没有倒退好感度的方法……不……还有另一个方法

(强制归零的按钮)渐渐恢复意识的望月喘着粗气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由于连续几天都没有好的睡眠,这家伙已经开始失去思考的能力了吧,但是往往这种时候就能想到一些极端的方法,那就是刻盘上临近用过一次的按钮,那曾经用在海下身上的归零按钮说不定正好可以用在千尸的身上,但望月大概只是这么想想。

毕竟已经又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在此时此刻放弃一切那就等同于做了没有用的功夫。

「看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调查清楚千老师身上祈福物的来源,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男孩儿仰躺在床上将双手枕在脑袋的下面,刚刚在脑海里面想到的线索,它唯一指定的NPC便是那个住在神社里面的人偶了。

「说起来好久没有去拜见过慕夜大人了,自从上次新年祈福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家伙了吧,不过这件事情还真得让那个家伙帮忙才行」

就在望月闭着双眼规划这些事情时,医务室的门被拉开了,随后,他便听见高跟鞋的声音终止在自己隔壁的病床上。

(这个味道是……)狗鼻子君发挥了在这个时候格外有用的技能,闻香识女人-通过对方特有的体香从而判断来人的身份,目前这一技能已经习得。

(千老师?)

少年一动不动的皱了皱眉头,他仿佛听见少女轻手轻脚的脱掉鞋子爬上了床。

(难道千老师也来补觉?)

隔着窗帘的两人,只有望月明确知道女孩子的身份,倒是千尸,她貌似还不知道自己旁边睡着一个快要昏厥的少年。所以一方未知的尴尬让望月不敢发出声音,倒不是因为两人独处一室,而是望月实在不想在这个愉快的午觉时间同千尸小姐闲聊牛鬼蛇神。

(算了,无视……)

正当自己撇开心结想要陷入沉睡的时侯,隔壁的家伙突然传来「OH NO」「.YES」的声音,这是千老师独有的英语强调,带着一丝丝意外的可爱和俏皮,但是听者望月现在可不喜欢,他被女孩子低声的语音吵的浮想联翩以至于无法安心入睡。

(这个人好吵啊,真是的,难得的午休时间,为什么一个老师要到空无一人的医务室来?)

(难道!)

名侦探望月猛的睁开眼睛握了握拳头,在他的脑海之中正缓慢的浮现出了某游戏的名场面,不用说明大概也知道是属于某医务室.avi。

但是

(怎么可能?)

男孩儿轻轻的将脑袋瞥向邻床的一侧,但隔着纱织的窗帘自己根本看不见隔壁女孩儿的动静,只是根据她嘴里吐出的词汇,望月大概可以判定她是在看什么禁止的影片!

(对了,之前在论坛里面看见过,说是恐怖片里面也有许多禁止放映的,不知道千老师有没有看过那些,好像这些电影里面不是SQ就是血腥和暴力)

少年挑了挑眉毛好奇的挪过一下身子,他想知道隔壁孤独的少女到底在做什么。

「OH MY GOD!」

突然一声的感叹瞬间让自己僵直了身子,望月感到在刚才的那一秒钟里,自己身体中的瞌睡虫已经全部被杀死了。

(吓死我了,这家伙)

望月奇怪的坐起身来,他好像知道千尸正戴着耳机在看着什么东西,因为刚才自己的动静像是完全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力。

(果然很好奇)

男孩儿鼓起勇气咽了口口水然后伸出右手来,他偷偷的屏住呼吸悄悄的撩开窗帘的一角将一只眼睛凑过去,在狭小的视野里面,这家伙看见床上的少女正十分自然的趴在床上,她扑腾着两个小脚好像十分开心的模样,但在我方这个角度,由于她背对自己的姿势,在抬起小腿的那一刻,望月分明能够看清她胖次的颜色。

是那样精致的

「淡蓝色」

他下意识的说出口来然后急忙捂住嘴巴,索性千尸戴着耳机再看电影,所以她并没有听见望月的声音。

(这家伙……)男孩儿抓了抓窗帘脸红的眨了眨眼睛,这种时候果然身体不太乐意退缩,但望月总是强调着(我只是想看看她看的电影是什么,诸位)

(但是……)

少年却自然的扬起嘴角,他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千尸如此开心的样子,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恐怖电影里,在这个医务室中,在这个世界中,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这种孤独的诠释代表着一群人的狂欢,也许至今为止,千尸都没有一个朋友,因为她明白,只要和自己关系好的人,注定都会残忍的离自己而去,所以也只能不交朋友吧,因为比起那些活生生的人,在电影里面出现的鬼神可能会更加愿意和自己分享孤独。

鬼神并不会惧怕自己,就像望月并不会惧怕她身上的祈福物一样。

(如果千老师能够永远保持这样就好了……即使世界负你,你也不会负这个世界)少年感叹着坐起身子摇了摇头,突然,随着唰的一声,手上的窗帘便被扯了下来,紧接着,那白色的窗帘便将他整个人包了进去,他开始扑腾着大吼大叫

「幽,幽灵!」

「哈?」

听见少女兴奋的呐喊,望月一件纳闷的回应着「我是林」

「我第一次看到医务室的幽灵!」那女孩儿一如既往地打断他的话语,到了这个时候,望月也很清楚地明白他可能讲不出话了。

「是真的幽灵……」女孩儿自我怀疑的凑了凑,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手机「刚才吓了我一跳,太突然了,Surprise !」

疯狂几连拍之后,少女才突然安静下来「还是不太可能吧……请问……」

终于到了望月发言的时间了,他急忙扯开身上的窗帘露出脑袋「千老师,是我」

「That's amazing …」女孩儿坐起身来盯向自己「林间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午睡……」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蛋接着瞟了一眼少女,她正戴着一副耳麦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随后又奇怪的脸红起来的捂住脸蛋

「这么说,刚才我在看电影都被林间同学你看见了……好害羞」

(看见了的话,真正看见的好像还不是电影的内容)眼神下意识的向着她的下半身移去,望月急忙脸红的甩了甩头「啊不,千老师,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不过话说回来,千老师在这里做什么?」

少女有点不好意思的将发丝撩过耳后「因为办公室也不可能看恐怖电影……所以能够想到没有人的地方就只有医务室了,请林间同学不要说出去」

(原来只是这样……)稍微有点失落的男孩儿苦笑一声,他虽然知道千尸非常喜欢恐怖灵异类的东西,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喜欢,说到底

(大概……)

望月突然明白地垂下眸子,他知道千尸并不想和其他办公室的人有过多的接触,也不能和学生有过多的交流,因为她生来孤独,终将孤独。

所以,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和她说话的人大概只有自己了。

「千老师看的什么电影,我也可以看看吗?」

「Ok!」

黑发十分开心的握了握拳头,她跳下白床垫着脚尖然后坐到男孩儿的身边拿出手机「这是一部讲述古怪仪式的电影,老师刚刚已经看了一些了,觉得十分不错」同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兼学生讲述自己的爱好原来是这么令人高兴的事情,这让千尸变得十分开朗,至少在这个世界上,她拥有了片刻的阳光。

所以望月也随她去讲吧,她自顾自的讲述剧情然后一会儿惊讶的感叹,一会儿悲伤的祈祷,轮到望月说话发表意见的时候,这家伙又快速的抢答「这个地方刚刚也差点吓了老师一跳,没有想到杀死那个男孩儿的人居然是这个人,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确实……吓了老子一跳」

擦了擦冷汗的望月害怕的缩了缩身子,他对恐怖电影仍然处于零免疫力。

但又不得不陪着身边的女孩儿看完整部电影,不过说起来,这种血腥暴力的电影居然也是千尸的菜,比起自己一惊一乍的左右摇晃,她看起来非常痴迷其中,尤其是其中胳膊腿儿乱飞的场景,这家伙也只是象征性的低念一句「oh my god」

而在望月这里是

「卧槽!what fuck,oh jesus 」

「我要死啦!尼玛的」

「我靠,腿飞了」

「救命啊」

……

如上,望月的表情表演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结束了……我的天」双腿颤抖的男孩儿扶着墙壁吐槽着「到底是谁拍出来这种电影,这家伙肯定有心理阴影吧……」

「真是太精彩了」

(哈?)男孩儿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黑发少女,她黑色的长直披散在后背显得十分文静和高雅,但转头一看,满脸兴奋的少女却幸福的说着「这种惊悚电影也很不错」

(肢解人的电影也很不错?)

少年在心里默默吐槽着然后又无奈的一笑,因为自己眼前的少女,沉溺于短暂的幸福之中,她的言语和动作都可爱的像个天使,这孤独的天使并没有洁白的羽翼,相反的是,她拥有让人遭遇不幸的黑色翅膀,但就是因为这双黑色的翅膀才让世界上有了独一无二的千尸。

「千老师」望月直起身来叫道还在讨论剧情的少女,她便扭过头来看向自己「明天午休,也一起看恐怖电影吧」

中午的阳光映射在少年的脸颊上,不知道这种自然的微笑是不是最能表达自己的心愿,但至少在寒冷的冬季之中,它拥有了最为温暖的温度,即使这个世界将仅剩的阳光也没有分给千尸一点儿,但现在拥有的一切也足以让她变得不再孤独了吧,所以就像望月当时所想地,过去的事情干脆不让她忘记好了,糟糕的过去也让她保留好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是故事的主人公,千尸。

而这一方浅笑,它容纳了太多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含义,它代表着过去已逝,未来将在。

「Ok!」女孩儿心跳的回以最美好的微笑,在这故事的第一章,随着指针缓慢的划向八点的位置……

在随后的几天里,两个人每天午休都在医务室看电影,颤抖声充斥着欢笑声,嚎叫声伴随着惊喜声,哭泣声结合着安慰声,日复一日,终于,在第一章恐怖故事的末尾,望月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压力。

「林间同学,你最近看起来精神很糟糕,发生什么事了吗?」在这天的医务室里,穿着大衣的女孩儿奇怪的靠着满脸憔悴的少年,他虽然强颜欢笑的假装坚强,但是千尸也能够从他厚重的黑眼圈上看的出来「林间同学,这几天总是在熬夜吗?」

男孩儿露出极其僵硬的笑容挥了挥手「没有啊,是千老师感觉错了吧,我精神这么好」他勉强的握起拳头挥舞两下然后开始转移话题「千老师,今天我们看什么?」

「啊,有关吸血鬼的电影!吸血鬼」少女模仿着张开小嘴然后张牙舞爪的向望月低吼着「我要林间同学的鲜血~」

「啊,吸血鬼啊,好期待啊」

男孩儿挤出笑容看向她「那我们快开始看吧,千老师」

「Ok!」

然而,电影的进度条刚刚走过四分之一的时间,这家伙便极其劳累的躺在了少女的肩头上,这还是头一次在看恐怖电影的时候睡着了过去

「林间同学……」

千尸侧过眼神不好意思的叫了声他的名字,但少年呼吸厚重看起来十分深沉的样子,所以自己也不好意思叫醒他。

就这样维持了不久,一旁的望月突然惊吓一声猛的站起身来,他喘着粗气扶着床尾的栏杆咬了咬牙,在一旁的少女便有点茫然的看向他,迎着千尸的眼光,望月急忙调整姿势露出一副坏笑「怎么样,吓到你了吗?千老师?」

他装作开玩笑的说着,以掩饰自己刚刚做噩梦的事情,同时也是为了不让千尸担心「林间同学,你」

「就是想吓千老师一下,你看,平时看恐怖电影都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大呼小叫,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吧,所以想着是不是也能让千老师你惊吓一次,但看起来果然还是不行啊,哈哈」望月佯装淡定的挠了挠头两手叉腰「不过千老师还真是厉害,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办法吓到你吧」

黑发稍微迷茫了一下,然后缓缓的面露微笑的握起双拳「那当然啊,老师的名字可是叫做千尸,nothing can scare me!」

「啊哈哈,也是呢」

精疲力尽的男孩儿苦笑着再次坐下身陪她看完,不过这次,大概也是仅有的几次之一了……

在临近傍晚的夜幕之中,月光照在并没有人躺着的床上,空寂无声的房间里除了桌子上的一瓶安眠药也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而在漆黑的房间一角,一个蜷缩着身体的男子正抱着双膝坐在哪里,他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生气一样,一会儿,男孩儿抬起呆滞的目光来,他机械般的再次抓起撒在脚边的安眠药塞进嘴里,然后又面部僵硬的点着脑袋

在男孩儿的耳畔,诡异的咀嚼声,恐怖的脚步声,灵异的滴答声此起彼伏,而一旦闭上眼睛,梦魇又会来找上自己……

随后,少年东倒西歪的站起身来,他神情恍惚的翻开抽屉拿出事先抢到的两张门票

「千老师」

男孩儿嘴里念着

「明天,一起去……」

「闯鬼门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