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之海

远方的大海像是染上一层淡蓝色的染料一样美丽,从望月这个角度向车窗外面看去根本分不清天空和海洋,因为它们的颜色都是一样,而在悠悠然的山间田野之上有着几座风车孤零的旋转着。他们棕色的房顶和青绿色的房身像是刚刚被粉刷过一样。但是眼前的风景绝对足以让人沉迷。

这也是为什么月一直在沿途拍照的原因。和克琉尔两个人坐在后座的望月将手中的恋爱小说合上,然后从兜里取出崭新如初的刻盘,那里面的六颗水滴正安静地悬浮在表盘之上,除了咲熏的水滴变成透明以外,亜矢的水滴保持原状,其余水滴的颜色都各有加深,这可能也间接说明了望月的推理是正确的。

水滴的颜色代表着某种好感度,但是这种好感度却无法用指针以及刻数来衡量,所以当刻盘指向任何初吻对象时,它都指在零点的位置。

另外一点就是,当水滴重返刻盘之后,女孩子们的记忆也会逐渐淡去,直至完全忘了和望月两个人的回忆,这也是望月最新的发现,她们会首先忘记初吻的记忆,接着是极其缓慢的淡去两个人彼此的回忆。

(大概这就是这块破表的机制,开启的功能越多,她们也忘得越快)少年面无表情的端详着手中的祈福物,他脑袋里面逐渐回忆起今天早上的事情来……

「我答应你了,慕夜,但是可能这几天不行,我要出远门一趟,大概两个星期左右」一大清早就来到神社的望月正坐在慕夜的面前说话「所以,把这块破表恢复原状吧」

银发少女缓缓睁开眼睛,他身旁的残缺刻盘便飞到少女眼前,接着,一道通亮的绿色光芒笼罩着祈福物,下一秒,刻盘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光线贯穿了整个刻盘,那是从四面八方回来的水滴,它们变成了不同颜色再次被保管在刻盘之中。

不过,这已经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了,现在的望月正坐在去往海港镇的路上,那是自己爷爷奶奶所住的小镇。一个坐落在大海旁边的小镇。

「所谓海洋,沙滩,邂逅,都是恋爱小说中比较老套的情节了」正在阅读少女漫画的望月自言自语着翻着书页「不过好久没有去过了,还是和以前漂亮吧」

「那是自然了,爷爷奶奶住的地方,无论从什么方向都能看见大海呢」正在开车的优黛戴着墨镜说道「但是,为什么不邀请妮莉雅来呢,她可是望月你的女友,真的太难得了」

(啊,那家伙这会儿估计已经失去了对我的兴趣了吧,毕竟水滴也会到了刻盘之中,把我忘记也是时间上的问题)

「因为不都是你一个人在误会什么吗,那个人并不是我的女友」男孩儿扶了扶眼镜接着看向漫画。

「是吗?」

意味深长的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望月,优黛不禁笑了笑,她知道那个叫做妮莉雅的孩子肯定喜欢着望月没错。

(好感度和记忆这种东西,因为一个小小的刻盘再次丧失了,还真是脆弱啊)少年暗自惋惜着一切,至少现在不会再有初吻的对象突然找上自己了,如果有的话,那也只是简单的「你叫做林间望月吧?」「啊对,我是林间望月……」

(不久之后,昨晚告白的事情也会忘记了,之前去山上看萤火虫的事情也会忘记了,最后,就像咲熏一样,连我也会忘记……)少年想起昨晚妮莉雅对自己说的话,如今想一想还真是一段美妙的回忆,不过,亜矢却骗了自己。

她并没有告诉自己水滴保管的时间越长,除了初吻的其他记忆也会慢慢消失。

这是直到咲熏忘了自己之后,望月才发现的。它不像是当初亜矢告诉自己的那样,刻盘只会夺取初吻的那部分记忆。

「问月……」

一声叫唤让走神的少年抬起头来,他看向一侧的克琉尔,女孩儿正张大眼睛盯着自己「抱歉,刚才走神了,我们应该马上就到了吧」望月看向窗户外面,路标上面显示的路程还有五十公里。

「你看看窗户外面的大海,像不像天空翻过来一样」

女孩儿点了点头咿呀着「像」

「这个海港镇可是度假的天堂,据说每年过暑假的游客特别多,一是因为这里常年的气温不冷不热,二是因为这里的风景特别漂亮,闻名于全世界的海滩和海港码头,时不时还可以在游艇上看见海豚,是不是很梦幻」

男孩儿科普着关于小镇的信息,他只有在小学的时候来过这里几次,自从上了国中以后,记忆就逐渐变得模糊了,不过隐隐约约之中,在银光点点的海平面上,有两个嬉笑的小孩踩着脚下温暖的石沙奔跑着……

「唉,时间眨眼之间就过去了,想一想上次来这里都是四五年前了吧」

「啊,那个时候的望月还只是一个这么矮的小孩子」优黛从后视镜看向他「那个时候还真是可爱啊」

他们互相打趣的笑着不在说话。

于是,在短暂的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四个人终于来到了海港镇里,沿着石砖铺成的石子路开车来到爷爷奶奶所住的房子已经是下午了,这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小镇,到处充满了温馨和幸福的气息,大多数人家靠着捕鱼为生,这个传统一直持续至今。

「是望月和月吧,已经长这么高了!」

少年提着行李箱在小院子里面看了看「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啊,奶奶」

老人和蔼的一笑「是啊,毕竟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咯」

「对啊,一生所居住的小镇,说起来还真是特别」望月走到庭院的边沿,这里的砖瓦如今遮挡不了自己的视线了,他完全高出墙壁一个脑袋,然后将视线眺望而去,无比湛蓝的大海仿佛触手可及,夹杂着咸咸味道的海风飘过他的耳边和发丝,一种十分惬意的感觉让望月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又是那一副朦胧而又熟悉的童年画面,两个小孩踩着沙子嬉笑的奔跑着……

「快进来吧,望月」

顺着奶奶的叫唤,她们将所有行李提进房间,这是一栋两层的小别墅,包括着外面的庭院

「爷爷出去了吗,奶奶?」

「出去钓鱼了哦」月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们吃完饭去找找他吧,欧尼酱」

男孩儿漫不经心的嗯哼一声。

之后,吃完午饭大海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收拾了一下房间,少年便克琉尔两个人出门了。

周围有点西方建筑的味道,街道和商店都包含着砖瓦和不同颜色的风格,咋眼一看感觉十分轻快和舒适,不同于樱蒲那样繁华的城市,这里更加宁静和充满诗意。每个人一抬头就能看见非常湛蓝的海洋,它和天空链接在一起,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无数梦幻唯美的斑斑亮光。

(说起来还是给燐美和哀歌带点礼物回去吧,毕竟那两个人也还记得我的事情)

「欧尼酱!你看,是海豚」

忽然,一旁的妹妹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她指着海港前方的大海,那精灵海豚正在天空中翻过一道一道的海浪「据说这里的居民把海豚视为十分神圣的动物,所以长期以来,这些海豚也经常出现在码头附近,毕竟可以有人免费给它们喂食,我们走近点去看看吧」

他们说着沿着街道一直往下走,这是一条永无止境的下坡路,它贯穿了整个小镇,从开头的最西方一直结束语最东方的海港码头,所以三个人只要沿着这条复古街道一直往下走就可以走到海滩和码头的位置。

清凉的海风拂过望月的衬衣外套,太阳的灼热在这里完全感受不到了,只有凉爽和明媚的天气。

「海豚,问月」

走到黄金海岸的堤坝上,一旁的问月便指着不远处海洋里面的动物,她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的东西「我们下去吧」

月点点头走下梯子。

这里的沙子格外温暖和舒服,所以他们便脱下鞋子和游客们一起漫步在阳光沙滩上,海浪,船声,鸣笛,所有的一切都融合的十分完美,尤其是深邃的大海,它湛蓝的像一面镜子,透彻的像一掬湖水,广阔的像一方宇宙。

「真好啊,海豚先生」男孩儿拿出相机拍起照来,在画面中,那几只海豚正在大海中自由的跳跃着,忽然,镜头里面路过一个女孩子,她的侧影不禁又让自己唤起了一些极其朦胧的回忆,两个小孩踩着沙子嬉笑的在沙滩上奔跑着。

「欧尼酱?欧尼酱!」

焦灼的叫声让望月放下相机,他看向一旁的妹妹,她正焦急的再次说道「克琉尔酱不见了!」

在拥挤的人群之中,有的人正在极力呐喊着,他穿过游客看向海水,穿着连衣裙的紫发少女正向着海浪逼近,她扭过头指向跳跃的海豚看向望月「问月,海豚」

「克琉尔!克琉尔你快回来!」少年冲着她大喊着,她所处的位置正是海浪拍打的正中央「克琉尔,危险,你快回来!」

望月使劲向她招手,少女却还呆呆地看向那几只海洋的精灵,她迈着已经漫上半腰的海水又挪了几步「问月,海豚,你喜欢海豚」

「站在那里别动,不要动,克琉尔!」男孩儿取下相机和手机将它们交给一旁的月然后踏进海水之中「不要动,不要动,听话」

女孩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忽然,身后一股巨大的海浪向她袭来,一瞬间,女孩儿便消失了踪影。

「克琉尔!」少年急忙迈开步子在海洋里面跑开,但是海水的阻力却让他行动十分缓慢,在蓝色的海水之上,整个人开始感觉慢慢悬空,脚下仅有的踏感也开始变得缓缓悬浮了。

「欧尼酱!小心!」

「克琉尔!」

男孩儿朝着平静的大海咆哮着,然后惊慌的四下看了看,他朝着海洋深处迈开步子,脚下的海水便开始逐渐漫过肩头了,于是,望月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海水之中……

「那一只叫做小游,那一只叫做小月」

「为什么这么取名?」

沙滩上,一个女孩子激动的握紧双拳「小游就是小游,小月就是小月」

「……所以我才问,为什么给那两只海豚这么取名」男孩儿苦笑着垂下小手,他看着面前这个一头波浪卷发的小女生,她的眸子和头发就和大海一样湛蓝可爱「为什么叫做小游和小月?」

女孩儿揪住短裤的一角眨了眨眼睛「小游和小月」

「啊,是吗……」男生呵呵的叹了口气「算了,海豚太没有意思了,我们来玩点别的吧,用沙子把海鸟埋进来!」他捡起地上的塑料铲子然后举起两只小手。

「把海鸟埋起来!」

小女孩儿也学着他的模样露出大大的笑脸,那两颗可爱小虎牙便显得格外显眼。之后,女孩儿听话的躺下身任由男孩子摆布,只见他乐趣十足将沙子往自己身上堆砌着,然后将整个人铺上一层厚厚的沙石,时间渐行渐远,转眼间已经到了黄昏的时分

「完成啦!海鸟城堡」

男孩儿高举着铲子然后站起身,只露出一张脸蛋的女孩儿也学着他的模样露齿大笑「完成啦,海鸟城堡!」

「已经这个点了啊,我要回家了」

当事人拿着铲子和小桶转过身去,被害人还呆呆的躺在沙子里面,她闷不做声的看向天空,然后眨了眨眼睛「大海,天空就像大海」

「啊,大海,没错,到处都是大海」

女孩儿无法动弹的笑着「嗯,到处都是大海」

「我要回家了,我饿了」男孩儿戴上自己的帽子独自迈开脚步,只留下无法动弹的女孩儿还被埋在沙石之下,她就这样一个晚上,看着眼前无比美丽的星海,然后感觉自己像是身处海洋的怀抱之中,直到第二天早上

「实在抱歉,都是我们家望月的错,实在抱歉」女人摁住男孩儿的脑袋不断鞠躬着,在一旁的小望月却偷偷看向被解救出来的少女,她们相视露齿大笑,看起来女孩儿完全不介意在沙滩上被埋了一个晚上,或者说,她就是一根筋。

炎热的夏季在这个小镇并不存在,所以男孩儿才会和自己的母亲一起来这里渡过暑假,因而,在这里结识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儿

「两个,两个汽水,大叔」在沙滩贩卖汽水的地方,一个戴着遮阳帽的男孩子踮起脚尖将硬币放在柜台上,那个大叔便将罐装饮料递给他。

「超级好喝的汽水!」

「哦!好喝好喝!」一旁的小女孩儿附和的大笑着。

接着,望月打开一瓶一口气全部喝完才想起来优黛交待自己的事情「要记得两人一起分享哦,望月」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一旁傻傻笑着的女生,接着跑到海边冲她说道「你转过去」

女孩儿听话的扭过身,接着,这家伙便将空着的易拉罐灌满海水,他将海味汽水递给女孩儿笑着「好喝的汽水!」

女孩儿使劲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海水「嗯嗯!」

望月打开新的一瓶放到嘴边,一股清凉的的感觉瞬间涌入喉咙,面前的少女也学着他的模样递到嘴边,一股浓浓的咸味瞬间让她张开小嘴「是大海!」她忽然大笑着擦了擦嘴巴。

「对,大海汽水」

接着,面前的蓝毛便喝了一整杯海水,只是,第二天见到她的时候是在病院的房间里,自己的奶奶再次摁住自己的脑袋不断道歉,但两人还是互相露出笑容来。

……

「!」

逐渐冰凉的温度让望月从回忆中解脱出来,他四处搜寻着克琉尔的踪影,然后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个已经失去意识的紫发少女正在缓慢沉沦海底,他急忙游过去一手抱住克琉尔,但是在上升的途中,过度劳累的身体和毫无准备的入海让望月的一只脚抽筋了,他感到不安的浮出水面,一搜救生艇正在不远处开了过来

「把手给我!」

「先救她!」男孩儿吞咽着海水将女孩儿使劲往上拖,他看着克琉尔被抱上船然后伸出一只手,但是全身却开始不断抽搐开来,难以呼吸的肺部让望月一瞬间泯灭了意识,他就这样慢慢沉了下去……

「滴答,滴答」

(什么声音……)

「滴答滴答」

(好熟悉的声音……哦,对了,是刻盘指针的转动声)

黑暗的意识之中,自己的耳旁却十分清晰的听到了刻盘指针转动的声音,这就说明,自己裤兜里的刻盘已经找到了仅剩两人中的另一人了吧

(是谁……)

望月潜意识的问道,但是眼睛却沉重的无法张开,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束缚着一样全身无法动弹,但是指针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滴答滴答」

(是谁……)

「欧尼酱!你快醒醒,欧尼酱」

(是月吗?)

耳畔的哭泣声毫无疑问是月没错,但是,从脸颊上传来的触感却不像是月的小手,它游离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一阵按压过来,喉咙的海水才吐了出来,男孩儿缓缓张开一条眼缝,极其朦胧的视野之中好像看见了大海的湛蓝,哦不,是比那个更为美丽的蓝色。

(是谁……)

望月毫无力气的再次闭上眼睛,他还是感觉难以呼吸的样子,毕竟溺水的感觉真的十分难受,全身冰凉,四肢无力,头脑发昏,连想要呼吸新鲜空气的欲望也渐渐放弃了,忽然

湿润的触感贴上了自己的嘴唇,有人正在轻轻托起自己的下巴做着人工呼吸,但是,十分温暖轻柔的嘴唇让望月不禁感到一阵清凉,那就像是海味汽水的感觉,朦胧的意识之中,那个波浪卷发的少女,她正开心的冲着自己大笑着。

不一会儿,嘴唇渐渐离开了,呼吸也稍微顺畅了一些,望月开始慢慢张开眼睛「欧尼酱!太好了,你没事就好了」

「咳咳」

少年咳嗽两声摇了摇头,他支着两只手擦了擦眼睛「克琉尔呢,她怎么样了?」

「问月……」在人群中走出来的少女,一脸愧疚的低头看着他「对不起,问月」

「没事就好了……」男孩儿叹了口气缓缓坐起身来,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裤兜里面的刻盘(走了吗……)

用目光搜寻了一圈周围的人群,她们看起来都像是刚才对自己做人工呼吸的人,这里面数不清有多少个少女「月,刚才发生了什么,谁救了我?」

「是一个女生」她抹了抹眼泪说道「我也不认识,她已经走了」

少年急忙站起身跑出人群,他扭头左右环视然后拿出自己兜里的刻盘,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再次让自己感到震惊

「什么!」他无法置信的喊出声来「多,多了一颗!」

男孩儿逐渐皱起眉头,不过又马上明白了来龙去脉,没错,她的第一次人工呼吸,她的第一次初吻如今就好好的保留在刻盘之中。

「是谁!」望月收起刻盘在人群中搜索着,但密密麻麻的游客之中有着数不胜数的少女,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初吻对象「这样就结束了……这样就结束了!哈哈……哈……」他呆呆的垂下眼睛

「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该这么说吗……」少年面无表情自言自语着,这是有史以来最快,也是最为简单的初吻任务,彼此之间没有见过面,彼此之间不知道名字,彼此之间形同完全的陌生人。

但是

「不行……」

望月忽然抬起头来,他握了握拳头「这不是我恋爱大师奉行的原则,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家伙,果然太草率了吧」

「欧尼酱?怎么了?」身后的月一脸担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人群露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没什么,我们先回家去吧,换一套干的衣服」

不过晚上的沙滩游艇聚会可能优黛不会允许克琉尔去了,毕竟白天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她由于是神社天使,身体的状况瞬间就可以恢复当初,但是优黛还是不允许她在参加晚上的活动,所以当两个人吃完晚饭以后,少女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望月和月离开家门。

「在家好好呆着吧,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如果不是营救的及时,你这家伙现在葬身海底了」少年摸着她的脑袋晃了晃,然后冲着爷爷奶奶喊了一声「那我们出门了」

「晚上要早点回来哦,要照顾好月」

「我知道了」

按照白天的行程一直走下坡路,尽头的地方就是今天晚上派对的举行地,并不是望月对此很有兴趣,只是自己的妹妹高于一切,她要参加的话,自己肯定二话不说的撂下书本。

这个非常隆重的收获节是为了庆祝渔民丰收的节日,她们在沙滩上搭建篝火,在海上开着游艇,所有的摊位都会十分准时的出现在沙滩上,五颜六色的彩灯还有密密麻麻的人群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对了,月,今天救我那个女生,她长什么样子?」在路上开始考虑初吻的事情,望月冲着一旁的妹妹问道。

「有一头特别好看的蓝色头发,但是当时太放心欧尼酱的事情了,所以没有看到正脸」少女用手指抵着嘴唇思考着「不过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像是当地人,因为她身上穿着渔民的衣服,年龄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吧,大概和欧尼酱一样」

「这样,蓝色头发,当地人,有可能住在附近,这样说不定可以减小范围」

「欧尼酱想要找到她吗?」

男孩儿点了点头耸了耸肩「因为想当面道谢一下,不过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救生船把欧尼酱救了上来,然后那个女生貌似很懂得救生知识」

他点点头将这一切有用的信息记在脑中「说起来,我刚钻进海里的时候,意外的想起了一些事情,那个时候月好像没有在这个小镇上,我认识了一个非常傻的女孩子,哈哈」望月不禁得意的一笑,他锤了锤手心接着笑道「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傻,你让她干嘛她就干嘛,我还记得有一次把那家伙埋进沙堆里,结果那家伙也不知道呼救,就那样躺在沙滩上一晚上,哈哈」

「欧尼酱也太坏了吧,太过分了」

「还有就是和那家伙玩捉迷藏的时候,她会一直藏起来直到你找到她为止,有一次大概因为肚子饿了,所以当鬼的我就自己回家了,吃完晚饭以后才想起那家伙还在躲着自己,结果全镇的人都出门来找她,我发现她的时候那个傻瓜居然还得意的笑着对我说,看我是不是更厉害?」

男孩儿笑的前仰后合,他模仿着当时女孩子的语调挺起胸脯「你看你看,小月,我是不是很厉害!嘿嘿」

「嘿个大头鬼啊,哈哈……只是」

望月扶了扶眼镜释然的盯向头顶的星空「不知道那个一根筋现在怎么样了,毕竟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上次见面还是我小学的时候」

「我觉得两个人只要有缘分,肯定会再次见面的吧」月开心的一笑,他便自然而然的点点头。

就这样,两人走向排队的沙滩,那上面已经聚满了很多人,长长的彩带灯沿着弧形的沙滩一直绵延到看不见的地方,在最中央的地方则是一堆明亮美丽的篝火,这条沙滩街道十分长,沿路都是贩卖各种小吃或者小玩意儿的摊位,人们举杯痛饮,情侣互相牵手漫步,远方七八艘游艇也在无垠的星海中慢慢前行。

「我们从头开始逛吧,月」

「嗯」

他们听着海边播放的音乐见识了很多有趣的东西,特别是渔民自制的食物,吃起来非常滑口「真好啊,如果今后也能够生活在海边,每天都能够看见这么漂亮的大海,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因为海港镇很漂亮吧,欧尼酱」

他嚼着口中的鱼串点点头,在深蓝色的海洋上,一轮巨大的圆月好像快要掉下来似的「如果没有所谓的初吻,没有所谓的刻盘,那该有多好……平淡的日常已经离我远去了,也只有暑假的时候才能舒心的放松一个星期」

(十分在理,望月,接下来的每一天,每一晚,我都要沉浸在恋爱的海洋里面,看不完的恋爱小说,玩不完的恋爱游戏,还有追不完的恋爱电视剧,嘿嘿)

「欧尼酱?欧尼酱!」旁边的妹妹将他唤回小时,望月便急忙收起一脸痴相,忽然,四周的人群变得安静了下来,吵闹声,说话声,甚至是走路的声音也突然戛然而止,因为慢慢的,从海洋的深处正传来海豚的声音

大概是两只海豚,他们在月光下面跳跃,结伴而行,相互依偎。

「是恋人吧,欧尼酱」妹妹微笑道。

「……是,恋人吧……」

望月呆呆的附和着看着那两只海豚,童年的记忆又再次袭上心头,他木了一会儿然后忽然露出欣慰的微笑「这样啊,它们两个已经长大了呢」

「小游和小月……」

「小游?」少女看向哥哥反问着「小游是指?」

「我想应该就是这两只海豚,一个叫做小游,一个叫做小月」他笑着扭过身「说起来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算了,都过去了」

「我去买点喝的东西,你在这里不要乱走」

「嗯好」

望月说罢穿过人群向着不远处的摊位走去,在人群拥挤的一个地方,排队的游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大概就是来买饮料的客人,他好奇的张望了一眼,是一个穿着渔民衣服的少女正在吆喝着

「是海味汽水啦!超级好喝的海味汽水!总之就是非常好喝啦!嘿嘿」女孩儿挥舞手中的小圆扇露齿大笑着,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元气满满。不过她口中的汽水也勾起了望月小时候的回忆,所以他便排在人后准备买上两瓶。

「谢谢惠顾!谢谢惠顾!」

贩卖汽水的少女是一个蓝色波浪卷发的女孩儿,大概有一米六几的身高,皮肤不是很白,但是却有种自然的肤色,最为可爱的便是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和两颗虎牙。她显得十分有精神的吆喝着口中的汽水。

「你好,两个」

「哦!好喝的汽水!」熟悉的话语不禁让望月抬头看了她一眼,女孩儿也抬头看向自己,她眨了眨眼睛,然后两人便沉默的四目相对

「……多少钱?」

「哦,嘿嘿,一共十元」女孩儿笑着递给他,然后舞着小手「好喝的汽水!谢谢惠顾!」

望月转身离开,他奇怪的耸了耸肩走出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