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之人

唯一出现的粉红色盒子,也是唯一没有消失的巧克力,让望月同时感到好奇的是,在燐美和咲熏等人一起消失的今天,按道理来说自己也不可能收到她们的巧克力,但是如今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粉红色盒子,就仿佛说明这个程序世界中,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活人。那就是送上这份巧克力的主人。

(但是,到底是谁,和燐美她们消失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少年站在原地迟疑了会儿,然后背着学生的奇异眼光将巧克力的盒子拆开,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就和上次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是同样的形状和同样的味道。

「还是一如既往地的好吃,即使是二次是同样的巧克力,味道果然还是不会变得啊」望月扶着眼睛瞅了瞅其他地方,除了这个长方形疑似收工制品的巧克力,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于是,他只好穿上鞋走出学院。

(目前来看,只有找到拥有这个祈福物能力的那个人,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中,但是,这里除了这些程序化的NPC,还有什么是活着的呢?)

望月边走边想,他看着天空貌似快有下雪的趋势了,然后缩了缩脖子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恋爱小说,久违的没有进行课外阅读,现在想起来,从一开始遇到刻盘和亜矢,自己的生活就变得不在日常了,先是奇怪的初吻设定,后来又遇到各式各样的少女,再后来因为神社天使的事情,自己差点被杀死。

而如今,自己却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个平静祥和的日常生活中。

「仔细想一想的话,这样的日子也不算坏吧,没有吵吵闹闹的声音,也不用时刻为自己的性命担忧,更不用考虑那块破表的事情,因为那个东西好像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少年驻足观望,他安静的仰起头看向洁白的天空,丝丝雪花正从无边无际的空中飘落下来,世界悄然变得安静无声,窜流涌动的人群也逐渐在这场大雪中放缓了脚步,车辆停滞不前,声音越来越朦胧和缥缈,最后只剩下自己彳亍不前的身影。

到了浪漫的情人节的时候,晚上的路边和街道上总是充满了恋人的身影,女孩儿系着围巾,穿着小长靴,男生穿着大衣,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说说笑笑,他们在路边黄色迷幻的灯光下踱步,各自手中都拿着送给彼此的礼物,而在这情侣人群的中央,唯一一个逆流前进的人,只有望月。

他看着彩珠将人行道上的树木装饰的五彩斑斓,看着静谧的雪花带着哀伤孤独的落下,看着年轻的恋人们一起度过这个情人节,但是,自己的手中,只有一本恋爱小说。

「啊……真不可思议啊」望月摸着自己的胸口,为什么在那个世界自己却感觉不到心跳的起伏无常,而在这里,自己却能明显的感受到因为紧张,因为害怕而产生的心跳加速感。

「叮铃铃~」

商店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望月回过神来迈开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已经到了星星出来的时间了。

霓虹灯光在住宅区显得格外靓丽,只是巷道之中少有人走,在两侧的路灯下只能够听到猫咪的声音还有零星的脚步声音。

「叮铃铃~」

这次不同于商店特卖的铃铛声,貌似有人正从不远处骑着单车过来。

但是望月根本不会在意,他只是听着耳机中的歌曲埋头沉入在恋爱小说中的情节里,然后,在拐角处,两人相撞。

「啊!」

单车的轮胎还在地上旋转着,被撞到地上的少年便扶着脑袋坐起身来「好疼啊,我的胳膊」他咬着牙齿冲着那个在黑夜中缓缓坐起身的人影说道「你这家伙搞什么呀,这么黑的巷道还敢骑单车?」

轻灵悦耳的道歉声立马传进他的耳朵里「对不起,对不起,您没有受伤吧」在黄色夹杂着白色的光晕中,一张极其漂亮的面容探了出来,她浅绿色的发丝垂在胸前,然后带着一副可怜的眼神前倾过身。

在光束下注视着这张极其熟悉但又十分陌生的脸庞,望月感受到史无前例的心跳加速感,可能说这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只是

「是你……你是女孩子?」望月吃吃的张开嘴巴问道,因为这张脸蛋不就是自己之前把书葉雨伞借给他的那个少年吗?

然而视野里的人的确是一个美少女没错,从她的着装还有行为举止来看,这个身材大概一米六刚过的少女,拥有一头带有自然卷的绿色发丝,还有十分长的睫毛。

「您没有受伤吧」那个女孩子露出担心的面容看向望月,她身穿一件十分可爱的棕色大衣,脚上穿着带有羽绒的小靴子。

「啊……抱歉,我认错人了」少年摸着胸口站起身来,自己的眼前终于出现了梦寐以求的恋爱对象「下,下次注意点,这么黑可是很危险的」

望月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他再次打量着眼前可爱的少女,为什么感觉她的容貌还有身材简直和自己理想的如出一辙呢?还是说,这个少女本身就是个程序?

「实在抱歉,先生」女孩子再次礼貌的向着他道歉,然后微微睁开碧蓝的双眼,她的一颦一笑都让自己怦然心动。

「没,没事……」

望月感受到砰砰乱跳的心动,然后脸红的侧过身帮她牵起单车。他无意间看向车篮里面放置的布偶娃娃还有刚从便利店购置的食材,她应该是刚买完东西在回家的路上没错。

(怎么办,望月……反正都来到了这个鬼使神差的模拟世界,干脆稍微满足一下自己的愿望不是很好吗?反正最后自己肯定能够回到现实生活中,不如在孤独的度过一生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吧!错过了这个店,就没有这个村了啊!可恶)

(反正都是做梦一场,不如做个美梦啊!)

他在心里疯狂开着两人辩论赛,终于在长达十分钟的竞争中,红发丘比特取得胜利。

「你没有受伤吧」望月将地上的东西放进袋子里,然后直起身装作一脸平静的问着她。

「……对不起,好像」

少女有点不适的弓下腰,她坐起身露出一副强忍疼痛的神情「我的膝盖好像磕到了」

「是吗?可以让我看看吗?」

望月自然的蹲下身来,他小心翼翼的撩开女孩的裤子然后看向那块已经淤血的皮肤「这样子恐怕是骑不了单车了,你家离这里还远吗?」

(顺便掌握家庭住址信息,为以后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嘿嘿)

「在四丁区的二排」少女害羞的放下裤子低声说道,她低下头眨了眨眼睛,这幅羞赧的少女神态才是自己最为渴望的温柔少女啊。

将痴迷的眼光从女孩儿动人的眸子上移开,望月擦了擦口水急忙说道「我骑车送你回去吧,你这样子也骑不了车,而且四丁区离这里还有不短的距离呢」

「不不,实在太麻烦您了」

女孩儿勉强的站起身,然后又疼痛的摇摇欲坠,一旁的望月便急忙接住她的两只小手,接着,他们彼此脸红的侧过头去「没,没事,反正我也不急,而且你看,你也走不了路了」

望月踩了踩脚下的白雪再次说道「你看,雪已经下这么厚了,如果再不走的话,等会儿就不好骑车了」

「可是」女孩儿再次犹豫的迟疑了一会儿,她看了看天空上越来越大的白雪然后低下脑袋点了点。

于是,在这个孤独的情人节里,光线穿插在人群和车流间,一个骑车的少年和一个坐在后座上轻轻抓着他衣服的女孩儿,两个人就这样美妙的邂逅了,他们彼此没有太多的话语,但是在望月的心里,这难得的一份静谧却让自己紧张的不行,他头一次明白恋爱中不敢表达的喜悦,头一次明白面对所爱之人时的害羞,也是头一次明白想要关注一个人时的悸动,我们把这个叫做一见钟情,它或许,只存在于望月手中的书里面。

「你叫什么名字?」

踏着单车的踏板,望月目视着前方问道。

「观雪……」少女在他后背低声念道,望月听着她口中的两个字一个踉跄的急忙扶正单车把手「好巧啊,我叫望月」

「是吗?」少女也觉得似乎吃惊的提高了语调,她脸红的抿嘴微笑然后低声道谢着「今天实在对不起,望月先生」

望月笑呵呵的摆了摆一只手然后满脸开心的回应着她「没有关系,观雪小姐,如果不是这场雪和这场意外,说不定我永远都遇不到你啊」

说完这句话时,少年才意识到有点害臊的意味。他急忙打着圆场补充着「我是说或许没有这场雪的话,我就不可能认识观雪小姐你了……貌似两句话一个意思」

小女生噗嗤的可爱一笑「望月先生讲话真有意思」

「是吗?啊哈哈哈哈」他尴尬的挠了挠头沉默下来,看着远方的路,如果这时候没有终点就好了。但是,自己还可以故意放缓单车的速度吧,为了能够更加了解一点身后这个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孩儿。

「观雪小姐是在哪所学院上学?」他带着猜测的口吻问着,其实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绿野藤这个答案。

「绿野藤学院」

果不其然,少女的回答和自己心中的想法完全一致。

「是吗,绿野藤吗……」望月回忆起在火车铁轨旁发生的事情,如今想起来还真是命运的捉弄和重逢,看起来身后的女孩儿和当时那个少年应该没有什么联系才对。

「观雪小姐,你的家在哪里?二排的什么位置?」

当望月载着她穿进漆黑的巷道之中,身后的少女便体贴的为他打开手机的光源为他照路,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前面的一个路口「就在前面的路口左转,第二个房子就是我的家了」

男孩儿嗯嗯的点点头,他放缓脚下蹬着踏板的动作,如果现在把她送回家里,那么两个人能够相处的时间也到此为止了吧。虽然说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几乎很难发生,但是,如果当你眼前出现了一个你一直在脑海里勾勒的女性人物,那么一见钟情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吧。

再看看坐在后面的观雪,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说话的语调和脾气几乎都是自己认为很完美的女孩子,而这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完美女性如今却真实的站在自己眼前,这又怎么能补让自己为之心动呢?

「到了」望月放下一只脚尖侧着脸庞看着身后的少女从后座上走下来,然后望了望头顶上的天空冥想着(我望月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是在我身处的现实生活中,我没有办法对任何一个女性心动,但如今,我眼前却出现了一个让我心跳加速的女孩子,可是我又明白,这仅仅是一场即将醒来的残缺的梦)

「望月先生,你的头顶上」

他顺着观雪的目光看过去,自己的头发上正堆积着厚厚的一层白雪。望月随即用手拍了拍笑道「没事,那个,你进去吧,我就告辞了」

少年拿起放在篮子里的书包跨在一个肩膀上转过身,女孩儿才发现他的裤脚和小腿已经被雪水浸湿了。

「望月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来家里把衣服烘干」女孩儿推着单车不好意思的邀请道,她看着望月的背影,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就仿佛两人的邂逅是早就已经被刻意安排好的一样,也是在某一个下雪的夜晚,也是在同一个拐角处,也是同样的,这熟悉的背影。

男孩儿听着她的话语忽然心头一震,然后看了看脚下抬起头来「这样太打扰了吧」

「不不,没事的」

「那就打扰了」

走进玄关的那一刻,才感觉到室内室外的巨大温差,观雪很自然的将围巾挂在玄关处的支架上,然后望月也礼貌的将鞋子脱掉。他踏上木质的地板跟在女孩儿身后走进客厅坐下,然后好奇的看向四周,是一种很普通的装修风格。

「请问,只有观雪小姐一个人吗?」

他不知道何时也突然习惯了观雪的叫法,改用小姐和先生这种格外庄重称谓了。

「父亲和母亲应该就快回来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要先准备好晚饭」少女将茶水端到他的眼前然后行动不便的提着塑料袋走进厨房中。

「那个,需要我帮忙吗?」

望月站起身来跟着她走进厨房,他知道女孩儿因为膝盖受伤的缘故可能会行动不方便。当走进厨房的那一刻,身穿粉红色围裙的观雪下意识的扭过头来,她害羞的摇了摇头急忙回绝着「不不,怎么能让望月先生帮忙呢!太失礼了」

少年呵呵一笑,他依着门框看着少女的背影,她的身高大概只到自己胸口的位置,但这种可爱的娇小感正是自己最为喜欢的类型,外加这种贤淑温柔的性格,果然这个叫做观雪的女孩可能只是自己理想世界中的天使吧。

望月面带微笑的走到她身旁帮起忙来「还是我来帮你吧,不然也没有什么事情,等衣服自然的烘干了,我就走」

「……那个」

观雪忙着手下的动作抿起小嘴,她看了一眼望月的侧脸低声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留下来吃饭吧」

「啊,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因为今天劳烦望月先生送了我,所以应该作为感谢,让望月先生留下来吃晚饭……」女孩儿吞吞吐吐的说完,音量也渐渐低了下去。

(当然,求之不得,可是……)

他做着表面功夫的微笑示意,刚刚因为头脑发热而想和眼前这个女孩儿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了,因为在真正的现实生活中,还有真尤,燐美,和哀歌在等着自己,自己又怎么能自私的沉醉于这个虚假的世界中呢。

「十分感谢,但是我的妹妹还在家里面等我回去,所以,抱歉了,当然,有机会的话」他面无表情的洗着刀柄然后注视着水流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模样「如果真的有下次的话……」

「是这样……」观雪有点失落的回答着,然后两人便就此沉默下来。

挂在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流逝而过,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帮忙整理完晚饭的食材之后望月从厨房出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差不多也应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观雪便送他到玄关门口「今天真的谢谢您了,望月先生」女孩儿在门前鞠躬谢道。

「啊不,没什么,乐意效劳,那么,再见,观雪小姐」

望月冲着她挥了挥手然后走上漆黑的巷道。鹅毛大雪还在纷纷飘落着,两侧逐渐暗沉下来的灯光下面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少年踏着松软的雪层一步一步地向人行道走去,他漫无目的的戴上耳机播放着歌曲,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手机里的歌曲都已经变成了哀伤的曲调,那仅有一面的邂逅,和仅有一面的重逢,这种虚拟的恋爱,它始于雪夜,也终于雪夜。

就让雪一直下吧,直到埋没了这个无情的城市。

回到家里的时候,月刚好做好了晚饭,他们一如既往的讨论着学院发生的事情,望月也一如既往地过上了平静的日常。

翌日也是,恢复了所有以往场景的道路,没有人和自己说话,没有人和自己打招呼,也没有人知道,我叫望月。

他一步一步踏上斜坡,踏着连续下了一整夜的大雪,而这大雪,如今也奇怪的还在下着。它压着操场上的树枝,它盖在红色的跑道上,它落在这个没有刻盘的世界里。

「这场大雪该不会下一年吧」午休时分,望月呆望着窗外的雪景感叹着,他到现在还不清楚怎么回去的方法,就目前所了解的全部信息,只有找到这个粉红色巧克力盒子的主人,他才能够能让她取消祈福物的能力,从而让自己回到真正的世界中去。

「到哪找去啊,这不等于说是大海捞针吗?虽然出现在我的鞋柜里,但也不一定能够就是樱蒲学院的学生」

烦恼着的望月一脸憔悴的在桌子上趴过整个上午,如今连脑内妄想的动力都没有了。

直到放学的时候……

「唉……完全没有任何头绪」他站在鞋柜前摸着自己的口袋,但是完全没有刻盘突然回来的迹象「为什么这个正常的世界却有神社这种古怪神秘的组织,还有那些祈福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完全违背了科学道理啊」

这家伙恼火的拍打着鞋柜,然后一把拉开鞋柜门,一个诡异的塑料袋正放在自己的鞋子上。

「这是什么?」他将那个粉红色的塑料袋拿了出来,然后打开一看,是一条棕色的围巾「?是谁?」

望月四处望了望,周围路过的学生群体里面并没有自己熟悉的身影,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该不会又是上次那个……」

他纳闷的挠了挠头,然后摸了摸嘴唇「……越来越诡异了,该不会有人正偷偷的监视着我吧」

望月感到后背一凉,然后急忙将围巾塞进书包里走出学院。

(到底是谁啊!如此关心我的饮食起居,连这么周到的围巾也送到我柜子里来了,明天该不会给我送一整套恋爱小说吧,啊嘿嘿,那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啊,请务必送我一套限量版的海风插画,如果可以的话,也帮我签上画师的名字吧)

走在路上的望月,痴笑的妄想着脑海里面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一会儿擦擦口水,一会儿自作多情的挠挠脸蛋。直到走到路口的地方才突然黑下脸来「哎……又在施工么,没办法了,又要绕远回家了啊,可恶」

本来自己一直回家的近路,昨天明明还是十分正常的状况,而如今却诡异的放了一个正在施工的招牌。因此少年又要走上那天老旧的道路,那个必然经过火车铁轨的路。

「哐当-哐当-」在警戒栏后面陆陆续续驶过的火车车尾,车顶盖上也铺满了厚厚一层白雪,这场大雪从昨天开始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

警戒栏在后续的尾声中开始慢慢抬了起来,等候的行人也纷纷迈开脚步。

在人群中不起眼的少年看着即将在对面露头的景色,在白皑皑的世界中,那一抹鲜艳的绿色引起了他的注意,就好像这整个世界都在为她点缀一样。女子随风飘起的长发和系着脖子上的棕色围巾,还有那最为熟悉的粉红色单车。

(这一定是,巧合吧……)

质疑着自己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为什么两个人的相遇总是这么完美的恰到好处。

他们一起在火车经过后迈开脚步,然后彼此微笑的打着招呼,在雪花的背景里,在无言的邂逅中「真是巧啊,观雪小姐」

「嗯,望月先生」

「你接下来要到哪里去吗?」

望月看着她单车里面的空蓝子,他猜到了女孩接下来应该是要去便利店买晚上的食材吧。

「邮件来咯,邮件来咯」

就在此时,望月的裤兜里发出手机的铃声,他拿出手机打开短信息,是自己的妹妹月发来的消息,大致意思就是让他去便利店买一些缺少的调料。

「接下来要去便利店吗?」少年收起手机冲着观雪问着,女孩儿便低着脑袋点了点头「望月先生呢?接下来要回家了吗?」

「其实,我也刚好要去便利店买一些日常用品,本来是要回家的,但是妹妹突然让我去跑腿买一些东西,那就一起吧」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蛋然后转过身。

在雪白的道路上,除了单车轱辘划过的痕迹,就剩下两个人黑色的脚印了「这场雪看起来要下很久啊,从昨天一直下到现在」

望月伸出手接着落下来的雪花,他想找点话题来缓解彼此之间沉默的尴尬。

「雪花不是很漂亮吗,而且冬天也很安静可爱吧」一旁的少女推着单车微笑道,她看起来十分喜欢冬天和雪花没错「如果能一直这样下着不也很好吗?」

男孩儿哈哈的点了点头「不太可能吧,马上就要春天了,一旦春天来了,积雪就要开始慢慢融化了」

「是吗……」观雪失落的降下音调「那还真是可惜,这样的积雪说不定是滑雪的好时机」

「你喜欢滑雪吗?」

女孩儿开心的点点头,然后脸红的缩了回去「小时候每年的冬天都会去滑雪,最近好像很久都没有去过了」

「这样」

望月回过头来,他用余光看着一旁的可爱少女,她耳朵上戴的小熊耳罩还真是符合小学生幼稚的风格「那个,要去吗?」

观雪疑惑的看着他的侧脸。

「就是说,要一起去滑雪吗,这种大雪的时机说不定过了几天之后就会没有了,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一起去滑雪吗?」

望月试探性的问道,对于过早提出变相约会的请求果然还是有点言之过早了,毕竟自己和这个女孩儿才见过一次面而已。相互之间也不是十分熟悉。

但看着观雪迟疑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是不是太麻烦望月先生了?因为上次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给望月先生道谢」

望月摆了摆手笑道「要道谢的话,就请我去滑雪吧,我也刚好想要去外面活动一下」他装作筋骨劳累的挥了挥手臂「如果明天有时间的话,你看,不就是周六吗」

观雪嗯嗯的点了点头,她脸红的的看着脚下沉默不语,直到两人走到便利店的时候,女孩儿才将单车放到便利店门口。

「我买一些食用调料还有牙膏,观雪小姐呢?」走到收货区的望月仰头看着货架上的东西问道,一旁的女孩子便回答着「我要买一些晚饭料理的食材,还有……」

她踮着脚尖想要去拿头顶上的杯子,但望月也好像正有此意,他们向着同一个地方伸出手然后不经意的相互重叠

「不好意思!」少女害羞的收起手来,她低着脑袋说着「因为觉得很可爱,所以就想……实在不好意思!望月先生」

为什么世界上还有这种可爱的生物,她的每一帧表现都仿佛是经过严格刻画的一样那么完美,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语气还是音调,都像是另一个次元的人物。

看着她羞涩的模样痴迷了一会儿,望月才反应过来似的挠了挠头,他将杯子放进女孩儿的篮筐里,然后自己拿向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

「谢谢,望月先生……」观雪嘀咕着扭过头「我,我先去买点蔬菜吧」

(果然,只有观雪看起来不像是程序人,但这家伙也不像是拥有祈福物的人,更不可能是在我柜子里面放东西的人吧,呵呵)少年自信的推测着,因为这两种行为看起来不应该是观雪这种类型的少女所具备的。她温柔内敛,十分可爱和害羞。

当两个人买完东西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景色直接跳过了夕阳变为黑夜,可能是由于冬天的白天十分短暂的原因,可实际上还没有到七点钟。

他们并排的原路返回然后一起站在警戒拦外面看着火车在眼前飞驰而过。

这时候,一旁的少女仿佛在低头喃喃自语,但是轰隆的嘈杂声根本让望月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他也无所谓的回过头来看向前方。

片刻,车尾也离开两人的视野中。

「观雪小姐,明天早上七点钟在中央车站集合行吗?」

巷道的十字路口之处,即将背道而驰的望月冲着观雪问道,那个女孩便施以最可爱的微笑「好的,望月先生」

随后,女孩子便坐上单车消失在黑夜之中。

「是约会啊!」望月激动的握紧拳头,他安抚一下自己胸口狂跳不止的心脏,没想到恋爱的感觉如此让人癫狂,但是,下一秒……

眼前的世界……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