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可比学业重要?(3)

     高中生的日常故事,带着甜蜜的恋爱气息和青涩的紧张感,处于青春期的他们,在这一段宝贵的时间上滑行穿梭,身旁的某一个人或者是过客,或者是爱恋的对象,也或者,是个陌生人。但是无论时光怎么在变,逝去的事情无法重来,错过的男孩女孩无法再见,说过的话语无法再收回……

      所以望月也喜欢独自看着窗外,在阳光下的绿色操场上的奔跑的人和被追逐的人,他们嬉笑的言辞和声音虽然传不到耳朵里,但是面容上露出的温暖微笑还是让人感到格外的心情舒畅。只是,在天空阴下来的时候,或者是在晚上,望月总能看到那一幕别人看不到的场景,一个身穿通白病院服的少女从楼上跳下自杀身亡,她的血液从车顶上的可怕躯体下渐渐弥漫开来,狰狞的面容却总是看不清晰,但是,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包裹全身的黑色头发。

     「你在看什么呢?林间」坐在前面的龙野转过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户外面「看这个样子应该快要下雨了吧」

       望月盯着黑蒙蒙的天空,乌云几乎遮挡了所有能让阳光穿进的空隙「可能马上就要下大雨了」他用手掌支撑着下巴再次说道「阴天还真是一个不吉利的天气呢」

      「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啊,哈哈」

     少年面色沉重的扭过头来收拾起书包(为什么心里面这么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他快速的收拾完东西然后站起身「怎么,你不回家吗?龙野」

     「哦,那就一起走吧」

     两个人刚从鞋柜处换完鞋子,外面便下起淅淅沥沥的中雨来,他们并肩走到教学楼的屋檐下面看了看外面学生奔跑的场景,这一幕好像在瑞休眼里重复了无数遍,他两眼发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这家伙怎么了?」

     望月急忙甩了甩头,然后撑起雨伞走了出去。

他们一同走下坡道然后来到行人匆忙的人行道上,周围充满着脚步践踏坑地的声音,在马路上穿行的车辆因为堵车的缘故一直停在那里不断鸣笛,种种闪现的画面让望月不断感到熟悉的头痛,他扶着眼镜纳闷的左顾右看,这种电影情节再现的画面真的实在是格外熟悉。

「那个,你和你那位大小姐发展的怎么样了?」望月故意想要转移自己的思维,所以他盯着脚下问了龙野,一旁的男生显得胜券在握的露齿笑着「还好啦,我也按照你的提议和她姑且成为了熟人吧,虽然可能还没有到朋友那一步,但是我感觉还好吧,毕竟这种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吧」

望月沉默的点点头然后抬起头来,他看了看眼前行色匆忙的下班人群眨了眨眼睛,忽然,一双白色的小脚丫出现在人群之中,瞬间,望月便觉得整个世界停格了,只是这种错觉并没有影响到一旁的龙野,他看着望月奇怪的驻足凝视什么便唤了声他的名字「我说你这家伙今天到底怎么了?」

看似近在耳畔的声音在望月的脑海里面越传越远,他只是直愣愣的盯着那双向他走近的双脚。喉咙里发不出声音,耳畔也没有汽车的鸣笛声,望月渐渐屏气呼吸看着她,在即将出现面容的瞬间,一切回音便瞬间涌入脑袋里

「我说你今天怎么了?」

「啊?啊!没怎么」望月突然神色凝重的看向龙野「不行,我必须去一趟市档案馆」他说着拍了拍龙野的肩膀然后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实在是太让人在意了,那个家伙,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望月感到离奇的看了看手表,凭借自己的直觉来看,今天的场景和时间点就犹如电影放映一样历历在目,熟悉的人群面孔,熟悉的坡道路口和熟悉的天气(果然有什么事情发生过,破表,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他握着自己裤兜里那个来历不明的神奇道具悬起一颗心来。

 然后一路在大雨下奔波来到樱蒲市的图书馆,几乎所有的报纸和档案都能够在这里查阅到。望月仓促的放下雨伞和书包接着来到最顶楼的档案室,处于九楼的档案馆里,在密密麻麻的书架和环形高台上,他突然觉得漫无目的了,因为眼前的资料多的数不胜数

「这尼玛要老子怎么找啊!」他破口无奈的吼道。

「同学,图书馆请保持安静」

少年尴尬的苦笑两声,他慌忙的走进一排书架后然后靠在上面摸起下巴「那个女人,看起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从病院服上来看,应该是樱蒲中心病院的病人吧,但是,最近几年的自杀报道也太多了吧,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在什么时候自杀的,而且说不定还没有自杀」望月仰头看着书架上厚厚的书夹又沉默下来

(我记得今天是五月六日吧,就先看看每个月的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想着伸出手指,寻着贴在书架上的日期和年号,只要找到了在十二个月以内的所有地方的报纸就行了,因为只要是自杀身亡这样重大的事情,肯定会在报纸上有刊登。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望月抱着一摞崭新的文件档案走出书架,他来到一张方桌下坐下,这四周大概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十二个月的报纸还好吧,大概两个小时就能全部预览一遍」望月自言自语的翻开按照顺序排列的文档,先是去年四月的新闻。在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片之上,隶属于樱蒲市本地报道的报纸起码也有十种以上不同的种类,但是,关于自杀的新闻还是能够一眼分辨出来的,它虽然可能处于两张报纸之间微小的夹缝地带,但是醒目的自杀字眼总能意外吸引消费者的目光,只是,去年十二月份的新闻并没有这样的报道。

时钟的指针在不停旋转,从踏进档案室的六点左右起,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在瑞珠笔记本上记下来的重点信息目前包括二十多个相似的人物,但是瑞珠总感觉并不是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他有点双眼疲劳的捏了捏鼻梁然后将今年二月份的报纸放在一侧拿出三月份的报纸来。

总共囊括几十份不同的档案,但他还是继续戴上眼镜翻阅起来。

在自己所坐的位置,人去影空,几乎在整个楼层都只剩下望月一个人了,环境寂静无声的可怕,整个明亮的书群之中只能听到他翻书的声音。但令人奇怪的是,带有空调的档案室忽然像是出了故障一样温度变得很低,或者说只有望月感到全身阴冷一般,他奇怪的看了看头顶的空调,那里面分外吹出的是暖风,但是丝丝凉意又是从何而来呢?

少年不禁搓了搓手不在意的继续低头翻看,忽然,醒目的字眼在眼前赫然一闪,那也是一宗关于自杀新闻的报道,他习惯性的拿出自己手中黑色的中性笔和一旁的笔记本准备记录信息,大致新闻如下

「三月六日,发生于樱蒲市的坠楼事件」望月嘴里小声读出了声音,他刚准备抬起头拿出放在眼前的另一份报纸做比较,整层楼的灯光却开始极其诡异的忽暗忽亮,少年的手悬在半空中接着故作镇定的耸了耸肩拿起那一份报纸放于眼前「我记得樱蒲市自杀的女孩之中,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真的很少」

望月扶了扶眼镜四处望了望,周围完全人影空寂,连这一层的图书管理员也奇怪的消失了踪影,他回过头来感到全身一阵寒战「错觉吧,我望月可不信鬼神」

男孩埋下头继续阅读三月份的医院跳楼事件,他用手指按着文字的行数仔细的往下看着「就读于樱蒲市陵田私立特殊高中部的少女,一直都是处于修学状态,在三月六日的下午五点二十七分,跳楼自杀身亡,十八岁,名字叫做……」

「名字叫做」在少女姓名的位置,醒目的出现了一双沾满血迹的双手,它小巧的挡住了少年的视野。望月极度恐慌的坐立不动,他急忙屏住呼吸然后害怕的闭上双眼,随后,诡异而且极速摇摆的声音从他裤兜里面传来

「不,不会吧……」望月声音颤抖的从刻盘里面拿出刻盘,他慢慢从眼睛的视野里挤出一条,那刻盘的指针正疯狂的冲着那双苍白小手摇摆着「鬼!是鬼啊!」他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一把抱起桌子上杂乱的报纸然后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明亮的灯光逐渐变得灰色而且夹杂着眩晕的血红之色,它恍恍惚惚的照在望月的脸颊上,少年惊恐的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他坐在地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图书馆然后急忙拿起那份报纸

「永」

「永夜哀歌!」

瞬间,整层档案室的白色灯光骤然熄灭,空调居然奇怪的从干燥变为制冷,在数字显示屏上显示的23极速下降变为-23,那诡异的违背了空调的数字让望月更加恐慌的左右张望着,他咽了口口水然后咬着发紫的嘴唇「你,你是谁啊」他哆哆嗦嗦的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然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扶着一旁的书架

在黑色封闭的楼层里面,半空中突然飘落下来的张张白纸让望月纳闷的伸出一只手,在那白色的纸张上面,正用红色的血渍醒目的写着「一起死,不要救我」的词句

望月瞬间睁大了瞳孔,他发了疯似的拔腿就跑,然后又中途踉跄的折转回来捡起自己做完笔记的笔记本。一路惊恐和手足无措的跑出图书馆,连伞都忘了拿的望月顺手抄起自己的书包便极速向家奔跑而去。

他全身湿透的极速跑回自己的卧室,身后的月还在奇怪的看着他并叫道「欧尼酱?你怎么了?」

望月来不及换下全身淋湿的衣服便重重的死锁房门,他一屁股坐到书桌前打开台风,然后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开来

「永夜哀歌,私立特殊学院的高中生,从一年级就开始休学,由于身体的缘故一直住在病院,直到三月六日的下午自杀身亡」少年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起相关的报道来,忽然,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他身体反射性的一震然后哆嗦的问道「是谁?」

「欧尼酱,你怎么了,吃过晚饭了吗?」

听见妹妹的声音,少年才放心的松了口气,他冲着房门外面喊道「我没事啊,已经吃过了,月你去睡觉吧」

「哦,那好吧,欧尼酱晚安」

「晚安」

望月扭过头来,他看向电脑的屏幕,关于当日的自杀新闻报道还真是多的数不胜数,他按了按笔帽吐出自动铅芯然后开始准备记录一些有用的信息。首先,关于女孩的背景几乎已经传遍了整个互联网

(永夜哀歌,就读在特殊的的学院,也就是残疾人学院吧)逐渐冷静头脑的望月开始梳理起思路,他看着自己笔记本上的字眼,然后搜索了一下关于陵田私立学院的信息。

那是一所残疾人学院,里面的学生全是身体有残缺的少年和少女,而作为学生之一的哀歌是一个聋哑少女。这点倒是不让望月感到十分吃惊。

他紧接着又查询了一下关于当天事实的报道,在一些不正规的网站上面甚至出现了名为「巫术」和「咒语」的邪恶字眼,大致意思就是说「那个孩子是个女巫」「那个人好像懂得巫术一样」「啊,我们从来都不和她交谈,她总是给我们看一些奇怪的东西」

望月神情凝重的看着他们的发言,有一些遗物还被奇怪的曝光开来,在那一张引人注意的照片之中,少年好奇的放大了几倍的影像,在箱子上面的一本画册上正画着一个小人和另一个长发女孩子,而在女孩子的口中正写着

「一起死,不要救我」

他感到瞬间背脊一凉看向身后,空无一物。

「叮铃铃~叮铃铃~」

「啊!」

望月感到害怕的站起身来,他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起电话「喂,你好」

「林间同学?」从电话那头传来智代的疑问声「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望月舒了一口气然后坐到床边,他耷拉下毫无血色的脸蛋然后看着脚下「是你啊,大仙,我还以为是永夜同学」

「永夜同学?是谁?」

望月啊哈一声「大仙,这个周六有空吗,我想去一个地方,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这边穿着白色睡衣的少女瞬间来了元气,他坐在桌前自顾自的点点头「嗯,可以,这样也可以提升林间同学你对我的好感度」

「其实,我现在好像被鬼缠身了」他无奈的抓了抓头发然后瞥了一眼电脑屏幕,那黑色头发的面孔下面竟看不到一张人脸「呐,要听我说说吗?」

「嗯」

「在三月六日,樱蒲市中心病院有一个叫做永夜哀歌的女性自杀身亡了,她从住院部楼的阳台上跳了下来,砸中正下方的车顶当场死亡,但是奇怪的是,我总能感觉这个女孩一直在缠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一直能够看到她自杀时候的景象,格外真实,所以今晚也去档案室调查了一下关于这个人的经历」望月站起身走到桌子前然后一只手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继续讲述着

「这个家伙是个聋哑人,目前在陵田私立特殊学院就读,但是从一年级开始就一直处于休学的状态,有传言说这个家伙貌似在学院会被区别对待,好像班级的师生对她都有点偏见,我看到网上他们学院的论坛,还有人说这个家伙是个「女巫」「她会巫术」之类的谣言,而且……」他看着那张照片里面的遗物又停下口来「总之,大概就是这样」

「既然是这样」在电话那头的少女好像理解的点点头「所以你想去她的墓园」

对于会长的聪明头脑,望月还是感到意料之中,他嗯了一声接着坐了下来「我想去看看这个家伙的墓园,那上面肯定有着这个家伙的照片没错」

「好的,我明白了,林间同学,周六我会陪你一起去的」

「Thank you」

智代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放下手中的笔,她仿佛想要踌躇的说些什么「林间同学,你爱上我了吗?」

「并没有」望月果断的回绝道。

「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少女戳了戳笔尖接着看向自己的小册子「对了,林间同学,明天你想吃什么口味的便当和味噌汤」

「哈?又来?」

「这是提升男性好感度的重要途径」她十分有力并且不容反驳的说道「我必须尽快让你喜欢上我」

少年呵呵一声「为什么要尽快?那么急做什么,恋爱这种事情哪有这么迅速的」

「因为……」智代的声音渐渐下了下去「因为我是一个喜欢速战速决的人」

「啊,那还真是抱歉,我是一个喜欢慢生活的人」

「总之,明天的牛肉便当和味噌汤要全部吃完和喝完,那么晚安」女孩说着挂断了电话。

(我好像没有说牛肉便当吧……为什么这家伙老是自问自答)望月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然后站起身脱掉外套「糟糕!忘了今天轮到我去接克琉尔了!」他说着吃惊的一跺脚然后又穿上湿漉漉的学院外套打开房门,然而,那个小家伙正站在门口

她穿着月的睡衣扬起小脑袋来,在额头上佩戴上是望月给她买的护额。望月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蛋,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无异,陶瓷般的面颊和一双酒红色的眼睛「今天是月接你回来的吗?」

女孩儿点了点头然后举起两手中的画板,那上面正画着用蜡笔绘出的动物,望月弓下腰来摸着下巴,他盯着那个粉红色的不明生物猜测道「是猪吗?」

克琉尔摇了摇头。

「是熊吗?」

她又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

少女用手指着那个东西咿呀着「狗」

「啊,哈哈,我就说,肯定是狗嘛」望月尴尬的挠了挠头,老实说,他对于这个鼻子眼睛都分不清楚的神奇动物还真的没有一丝头绪「那么今天,克琉尔在学院学到了什么?」

她眨着大眼睛然后将小本子放到地上开始摇起小脑袋,然后从嘴巴里哼出五音不全的儿歌调调。

「啊,这是」望月感到一脸迷茫的皱起眉头,他极力猜测着少女想要表达的东西,但是这可爱的家伙似乎根本没有音乐才能「可以了」

望月终于无奈的垂下头来「这样吧,我来出一道加法题,你给我答案」

紫发女孩使劲点了点头。

「五加三等于多少?」

她盯着望月木了一会儿,然后伸出自己的两个小手摊开来,在嘴里默念着从左手到右手的手指头个数,然后克琉尔便迅速的看向他说出八的数字。

「嗯,不错啊!」望月顿时欣慰的眯起双眼,要知道这个家伙起初是个连字都不认识的文盲,如今却能数到一百,还能做十以内的加减法,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成功没错。

「好好学,将来找个好人就嫁了吧」望月慢慢扬起嘴角,似乎这并不是开玩笑的话语,只是对于克琉尔来说,结婚和恋爱这样的词汇十分陌生,她像是根本无法理解似的歪着小脑袋看着望月,然后男孩便双手支在膝盖上冲她解释道「所谓结婚,就是说克琉尔在以后遇到一个和你一起生活的人,他会保护你,会在你伤心的时候安慰你,会在你开心的时候陪着你开心,会在生病的时候照顾你,也会一直陪你直到两个人都老去」

望月突然在脑海里面闪现出亜矢的模样来,他渐渐收起笑脸哀伤的垂下眼睛「我希望你不要像她一样,你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少年看向她歪着头的脸蛋,懵懂无知的表情代表着她对于自己刚刚说的话压根无法理解「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当你喜欢上一个男生,你就会明白,恋爱这种东西,它拥有神奇的魔力」望月直起身来「你回房间吧,明天还要去上学吧」

她十分乖巧的捡起自己的本子然后点了点头。

从克琉尔入住望月的家里已经大致算不清楚是多久了,大概从亜矢死后的几个星期之内,这个小女孩便被刹娜送到了自己家里,口头上是说亚林得的指令奉命为其保驾护航,但是从望月的理解来看,这个十五岁而且一直被当做宠物饲养的杀手,她的过往经历虽然不得而知,但是被送往自己家里的最大原因恐怕就是为了能够让她安心的作为一个正常的少女而生活。只是目前来看,这似乎是一个不太可能实现的愿望。

在这个周末的一早,和之前约定好的智代一起去看哀歌的墓园,那是事先望月在多方打听消息后才知道的,虽然这件事已经获得了不少的关注以至于花了好长时间才平息下去,但是女孩死后的事情却被媒体和相关人事报道了出来,这其中就包括她被埋葬的地方。

「明明是周六的休息日还叫你出来,真是抱歉」坐在公交车的望月看向窗户外面开口说道,一旁的灰色头发少女便回答着「没有关系,这也是我的目的之一,为了尽快让望着喜欢上我」

男孩没有以往嬉笑的表情,他看了看手机上的导航仪,哀歌的墓园是一个稍微有点偏僻的地方,从两个人碰面的起始点开始算起,他们乘坐公交车大概需要花费两个小时的时间。

「那个女孩,她为什么选择自杀」

望月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智代,她貌似对于哀歌的自杀感到有点惋惜「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大概也就是像日常报道的一样,听说那个家伙经常在学院受到欺负,而且貌似老师们也都不怎么喜欢她」

少年有点无奈的垂下头然后叹了口气又看向窗外「这种校园暴力的事情不是经常发生吗?大概是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所以才选择离开这个世界的吧」

(没错,目前看来确实如此,但是为什么那个女孩子会写下“一起死,不要救我”这样古怪的遗言?)

望月暗自狐疑着摇了摇头。

「但是,生命是很宝贵的东西,如果人消亡了,那么他的记忆和感情也会跟着消亡吧,你不觉得很可怜吗?」

男孩从眼镜下面看着智代的侧脸,她额前的发丝被窗间缝隙的微风轻轻撩起显得十分漂亮「是的吧」

望月用手肘支在窗框上撑着下巴(但是,那个女孩总让我很在意,就像她为什么在意我一样)

他想着想着渐渐闭上眼睛感受起温润的阳光,在那公车外面行行匆匆的温暖一缕正可爱的照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在青色石砖路铺制的人行道上,老年人牵着小狗独自出来溜达,少男少女嬉笑的追逐,一切都显得十分静谧和甜美。

时间悄无声息的溜走,望月看了看手表,已经坐了一个小时的车了「你累」就在他侧首准备问候智代的那一刹那,从右肩传来的点点负重感让男孩不禁无奈的一笑,原来,打着瞌睡的少女正毫无知觉的将小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看着智代的眉毛和睫毛,还有她的鼻尖,一个长着可爱脸蛋的少女在现实生活中却没有一个男孩子追她,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古怪的癖好,而是这个家伙的性格真的很让人头疼。

(仔细一看,这个家伙还真是个美人)望月眨了眨眼睛然后下意识闻了闻从她传来的清香,那是一种别致的香草味,他耸了耸鼻子然后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正当他看向窗户外面的光景时,一封白色的纸张从她的单肩包外侧滑落到了她的大腿上,望月看着她白皙的大腿,应该说是看着她大腿上的东西,一行醒目的开头卷语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少年用左手轻轻的抽出那一整纸上,他的瞳孔正渐渐因为感到惊讶的而收缩起来「那个」他不禁自言自语的张开嘴唇看了一眼一旁的女孩

「这样吗……」望月将纸张合上然后又物归原主的放进她的包里(我总是处于什么都不知道的境地,亜矢的事情也是,如今又轮到这个家伙了,被戏谑的称为「恋爱大师」,在我看来,恐怕最不懂恋爱的人就是我吧)

少年不禁扬起嘴角,他用左手蒙住眼睛然后收起嘴角的笑容「长谷川你为什么不给我说,这件事情?」

男孩小声低语着接着张开手来,他仿佛刚刚做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一场没有遗憾的青春,那恐怕就是最不完美的青春」

在刺眼的阳光下,望月说着缓缓闭上眼睛,直到公交车在半个小时后到站,他才唤了声一旁睡着的少女

「对不起,我一坐车就容易犯困」在后面手握单肩包背带的女孩带着脸颊的红晕道了声歉

「没什么,来,手给我」踏着上一阶高耸的石梯的望月将右手递过去,她便迟疑了片刻将小手叠了上去「谢谢」

他们一路踏着石梯来到墓园所在的地方,那是一个十分庄重而且充满悲伤的圆形绿茵草地,两人在墓园的花店里面买了一束白色洁净的鲜花然后走进神圣的墓园之中。望月顺着横排的方解石碑一直走到尽头,一束刚放下的白色鲜花正安静的躺在长方形平放的墓碑上。这代表不久之前的某天,有一个人也刚刚来过哀歌的墓地。

他们两人走到墓碑下低头看向那个黑白色的照片,那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文静的女孩,她冲着镜头露出安静的微笑,看起来极其温柔和知书达理。

「永夜哀歌……」望月蹲下身然后将刚买的鲜花放在她的墓前,阵阵凉风便奇怪的袭上背脊,他慢慢的伸出手向着那个女孩的照片摸去,随后

在风铃和微风悉嗦的声音之中,一阵「滴答,滴答」的指针摇摆声默然响起……